蝴蝶藍驚訝道:「你是怎麼做到的?」雖然司南最後還是失敗了,可是他卻已經邁出了關鍵性的一大步!
沒有人能比調毒師本人更瞭解這項技巧對於內力的細微操作有何等嚴格的要求,更何況,內力也不是一種能夠隨意讓人輕易搓圓捏扁,想怎麼控制就怎麼控制的東西。
沒等司南回答,蝴蝶藍腦中猛然閃過一絲頓悟:「你練習的內力是什麼品階的?」假如司南練的是上品內功,這個問題也許就比較容易解釋了。
也許高階內力的一個輔助屬性就是易於操控。
但是司南的回答讓他大失所望:「中品低階武功。」蝴蝶藍驚訝之下,也就忘了追究司南內力的層次,而司南也只說了自己不斷練習的經過,並沒覺得這有什麼特別。
問題就這樣不了了之。
拋開自己的問題,司南這才看見蝴蝶藍在稱藥材,道:「看這麼久書,想到配方了?」他原想笑一下,忽然想起自己是不能笑的,趕緊一掌拍在嘴上,卻又忘了指尖的指套上沾著少許毒液,於是又一陣手忙腳亂。
蝴蝶藍小心移動秤砣的位置,點點頭,道:「有了幾個構思,還需要試驗一下。」剛煉出含笑半步顛的時候,他很得意,可是他現在開始後悔自己沒事亂煉藥了,含笑半步顛是宗師級毒藥,解毒方向大致有兩個:一是以藥物正常化解,需要時間比較長;二是以毒攻毒,速度較快。蝴蝶藍對毒物的瞭解遠遠高於溫和的藥材,對他來說,以毒攻毒這種辦法反而比前一種更有把握些。
除非能找到千年人參萬年靈芝一類神奇的藥材,否則他不考慮用第一種方法給司南解毒。
將藥材丟進藥爐中生火,蝴蝶藍取出一把小刀,示意司南伸手:「來,讓我放點血。」
司南見他亮傢伙,條件反射的將已經伸出去的手縮回來:「你要幹嘛?」
蝴蝶藍撇撇嘴,道:「問那麼多做什麼?有用就是了。」司南不是學毒的,他也懶得解釋其中的玄機。
取了不到一毫升血,蝴蝶藍不再說話,轉而專心照看爐火,過了一會兒,他忽然站起來開啟藥爐。
司南驚訝道:「好了?」這麼快?
蝴蝶藍隨口道:「沒呢,哪來那麼快?」他小心翼翼的將用小勺盛裝的血傾倒入其中。
才蓋上蓋子,煉藥爐內傳來一聲悶響。
蝴蝶藍歎了口氣,從懷裡掏出一張寫滿字的紙,將最上面幾行劃掉。
煉藥,失敗。
再放血,再煉藥,再失敗。
……第四次失敗後,司南忍不住問道:「能不能不放血了?我看你好像每次都是在把我的血倒進去後不久失敗的。」
蝴蝶藍緊抿嘴唇,沉默的搖搖頭。
司南沒再勸說,乖乖的伸出左手,繼續讓他放血。
煉藥調毒這檔子事,蝴蝶遠比他要精通,所以既然蝴蝶藍認為要放血,那就讓他放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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蝴蝶藍這邊放血放得如火如荼的時候,高蹈也正在擂台上戰得如火如荼。
第一場小菜勝得毫無疑問,雖然一劍凌雲亦是用劍高手,但是比起小菜卻依然遜色了三分。
第二場流浪對上的對手比一劍凌雲還弱些,勝利亦是手到擒來。
小菜對隨意和長歌微笑:「不好意思,你們可能沒辦法上場了。」長歌搖搖頭,隨意看看擂台上已經是一面倒的戰況,明白自己大概沒什麼希望試驗毒劍了。
第三場高蹈,勝。
走下擂台之前,高蹈看著裁判問道:「現在已經三比零了,剩下兩場比賽不用比了吧。」他們已經贏了。
裁判道:「規則要求比完五局,你的提議要徵求對手的同意。」
作為隊長的一劍凌雲和同伴商量一會,朗聲道:「義氣盟沒有不戰而逃的習慣,就算已經輸了,我們也要將剩下的比賽完成!」
高蹈微微一笑道:「那敢情好,我們繼續吧!」
第四場,隨意勝。
第五場上場的是長歌。
自從進入遊戲以來,長歌頭一次站在這樣的擂台上,環視四周,感覺好像被千萬雙眼睛注視著,這讓他有些微的不適應。
人太多了。
長歌歎了口氣,盤膝坐下。
長歌的對手叫逆天傳說,走上台來,發現自己的對手居然坐在了地上,不由一愣,再見長歌取出古琴,才明白他要用的武功。
逆天也不含糊,毫不猶豫地扯下衣袖上兩片布條塞進耳中,接著拔刀,向長歌直衝過去。
練音功的玩家大半不擅長近身攻擊,這幾乎是所有人的共識,所以只要挨近長歌身邊,勝利基本就跑不掉了。
長歌神色鎮定,雙手虛按在琴弦上,等逆天傳說欺近身前兩米,舉刀欲砍時,他才勾起一根琴弦,一拉一放,一道尖銳的破空聲響起。
逆天傳說只覺得喉間一涼,好像有冷風吹進喉管中,連痛楚都沒感覺到,身邊便泛起了白光。
這是長歌唯一一招近身攻擊的武功,也是威力最大的一招:絃歌破空殺。
一招結束戰鬥,除了招式威力大之外,對手的輕敵及判斷錯誤也是原因之一。假如對手早有防備,他不可能如此輕易的得手。
長歌抱琴站起來,對著對手的方向略一欠身,返身走下擂台。
五比零,高蹈戰隊勝。
「下一個對手是……」高蹈漫不經心的往參賽表上看,經過兩輪的比賽後,剩下的隊伍只有十四支,接下來將要與他們比賽的是……
高蹈鬆了口氣,笑道:「還好,不是碧落她們。」雖然他並不介意和女人打,可是碧落紅泥畢竟是在一起的同伴,真打起來,雙方都會覺得尷尬。
小菜撇撇嘴,道:「你看東西就不能稍微看得長遠一點嗎?」
高蹈一愣,再仔細看公告欄上的比賽隊伍列表,這才恍然大悟:「我們和碧落她們下一場都獲勝的話,接下來就會對上了!」他立即閉眼合掌禱告:「希望碧落她們栽在下一場比賽中。」
睜開眼,高蹈驚訝的看著四人,道:「怎麼這麼看著我?」小菜等人看著他的眼神忽然變得十分憐憫,那眼神好像似曾相識……
身後傳來陰森森的問話,原本是十分柔和魅惑的女聲,卻因為飽含怒氣而變得好像來自地獄:「我好心來祝賀你們獲勝,卻沒想到某人這麼希望我輸……」
小菜輕鬆的拍拍衣服,道:「我去看看阿南怎麼回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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蝴蝶藍正在煉藥,剛被放完血的司南收到系統提示外界有人找,和蝴蝶說了一聲後趕緊下線。
面對小菜的疑問,司南支支吾吾的不肯說實話:假如被小菜知道他中了「含笑半步顛」的毒,一定會被恥笑死。
「那個……再過兩天我就能歸隊了,你不必擔心。」司南顧左右而言他,慌慌張張的想要上線,小菜一把拉住他,道:「你現在在哪裡?大概位置總能告訴我吧?」
司南無奈,只能說自己在蝴蝶藍那裡。
小菜微笑著看他上線,眼中閃著意味不明的光。
司南進入遊戲時,聽見藥爐中再度傳來聲響,心知煉藥又失敗了。
蝴蝶藍沒說話,甚至沒露出半分失望的神色,只平靜的取出藥物殘渣,轉身提筆將紙上第七份藥方劃去。
他一共列出了二十份藥方,配方比例各不相同,每試驗一份配方,就必須讓司南放一次血。
從開始到現在,蝴蝶藍浪費了不少藥材,司南被放了七次血,卻沒有一次能成功煉出丹藥。
蝴蝶藍審視了一下藥方,道:「藥材快不夠用了,有幾味藥材耗費得特別快,再試驗兩三次就該用沒了。」他早就做好了多次試驗的準備,因此失敗並沒有給他帶來太大的沮喪。
司南想了想,伸出手:「你一次性的把需要的血放出來,告訴我附近哪裡可以採藥,我好歹是藥師學徒……」
蝴蝶藍搖搖頭:「你的血必須即放即用,在空氣中擱置太久會失去效果,所以我煉藥時你絕對不能離開,而且附近也不一定能採集到,還是叫式微幫忙收購好了。」
飛鴿傳書完畢,兩人又開始繼續煉藥放血的工作。
半個多小時後,司南聽見屋外傳來輕微的腳步聲,道:「式微來了。」
蝴蝶藍有些驚訝,道:「這麼快……對了,時間到,伸手。」
司南撩起袖子遞出左手手腕,第九次讓蝴蝶藍放血。
已經先入為主地認定來的人是式微,司南和蝴蝶藍都沒有留神向門口看。
司南背對著門口的方向,毫無防備的將後備賣給了來人。
那腳步聲走到了門口便停下,蝴蝶藍一邊割開司南手腕一邊笑道:「怎麼不進來?」他抬起頭,漫不經心地朝門口瞟了一眼,忽然一愣。
門口那人長劍陡然出鞘,劍光凌厲,閃電般的指向蝴蝶藍。
司南聽見武器破空聲,一把抓起放在地上的鐵劍,也不回頭,看也不看的反手揮劍橫斬。
司南聽出來人的劍很快,慢一步拿起劍的他根本來不及截住對方的劍招,所以司南沒有選擇救援蝴蝶藍,而是攻擊對方迫其回劍自救。
假如那人不收手,便是用他自己的命與蝴蝶藍一命換一命。
那人輕「咦」一聲,劍招陡變,雙劍相擊。
司南只覺得對方劍上傳遞來一股奇異的纏繞束縛力量,只片刻後便消退,那人後退幾步,好像不再攻擊。
司南轉過頭去,看清來人面孔,頓時怒道:「怎麼是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