談笑江湖 第四卷 劍氣須臾縱,誰言意氣真 第七十七章 竹籃水成空
    司南冒著變成骷髏的風險提出提前過河,並不是說他有什麼大無畏精神,而是他覺得太無聊了。

    接連幾天困在這個鬼地方,傷好之前他還能以養傷作借口壓制自己,痊癒後更加覺得氣悶。

    才一會兒,他已經開始思念遊戲裡的陽光和樹木,甚至思念起了曾將他洗白的絕刀的面孔,如果絕刀在這裡,他也許就不會那麼無所事事了。

    身邊的人都是同一陣線的夥伴,他想打架都不敢找人下手,生怕一不小心把人給砍死。

    武功太好也是一種負擔啊。

    司南自戀的感慨一下後斷然的要求長歌配樂,他要試著跳過這條寬闊的水道。

    看他態度堅決,小菜也沒有阻止,只淡淡囑咐他小心些。

    司南笑道:「在出發前,我有一個請求……」

    「什麼請求?」小菜一邊隨口漫應,一邊走近夜神:「阿神,求你件事,待會我家阿南如果不幸掉進水裡了,麻煩你用你百發百中的神箭一箭射死他。」眼睜睜的看自己的兄弟被啃成白骨,他怕他會留下心理陰影,反正橫豎是死,讓夜神給射死總比被活活咬死乾脆爽利些。

    說完後他轉向司南:「嗯?你剛剛不是說有個請求嗎?」

    司南呆了一下,旋即笑道:「沒事了。」他要做的事,已經有人代他做了。

    司南站在岸邊,腰上繫了根粗麻繩,另一頭拉在高蹈手中,中間部分鬆鬆垮垮的堆在地上,長歌和七月流火一站一坐分別佔據他後方的左右兩側,而夜神則立在長歌身後張弓搭箭。

    萬事俱備。

    「可以了。」三分鐘後,長歌淡淡開口,與此同時,司南足下一點飛躍出去。

    又一次感受到御風而行的輕盈,司南努力維持著冷靜,足尖輕點七月一粒粒準確送到他腳下的白子,一,二,三,四,五……第六次借力時,對岸就在眼前。

    也就在這個時刻,後方發生了變故。

    長歌的內傷僅僅是被壓制住,為了確保司南一直在流光贊作用範圍之內,他盡可能的加大了向琴音裡輸入內力的幅度,卻不幸再度引發了內傷,一口鮮血噴湧出來,淋在雙手和琴弦上。

    琴曲亦同時停止了。

    司南只覺得琴聲一消,他的身子跟著微微遲滯,落腳在棋子上借力的動作隨之產生少許偏差,雖然借力成功了,效果卻不如前五次的好。

    隨意提出的半空借力法是極其精確而微妙的技術,操作起來需要絕佳的平衡性,本來司南的輕功可以做到這一點,但長歌的內傷復發令司南忽然失去流光讚的加速效果,身子也跟著失衡。

    七月流火趕緊補救射出第七顆棋子,棋子出手之後他立刻計算出來不及了,他的棋子無法在司南落水前趕到,就算來得及,失去平衡的司南也無法再一次半空借力。

    夜神沒有低頭去看長歌的情況,琴聲停止的下一秒,他極其冷靜的瞄準,利箭離弦射出,宛若黑色閃電。

    司南下落的時候,距離對岸還有不到一米的距離,可是他去勢已盡數消弭,連再前進一公分的能力都沒有了。

    雙腳眼看就要落入水中。

    水?

    水上飄?

    十分之一秒內有許多的思維片段閃過,司南心一橫:反正也是這樣了,他為什麼不乾脆試試在水上能不能借力?

    只要再向前一米他就得救了。

    腳接觸到水面的瞬間,司南忽然發現他犯了一個錯誤,一個可笑的,卻也是致命的嚴重錯誤。

    他沒有內力了。

    同樣是上品武功,司南的輕功和他巨耗內力的劍法比起來簡直就好像用起來不要錢的,以至於長久以來司南甚至忘記了自己使用輕功需要消耗內力的事實,可消耗小也是消耗,他剛才連續練了將近半個小時的輕功,內力已經差不多見了底,卻忘了吃藥補充。

    其實每個人自身內力剩餘多少只需要略一運功便能察覺,只是司南太過緊張,注意力全放在了怎樣順利跳過水道這個問題上,以至於忽視了自身最本源的因素。

    功虧一簣。

    司南任由足尖浸入水面,腳上傳來被嚙咬的刺痛感,他幾乎可以生動地想像出自己被蜂擁而來醜陋噁心討厭的怪魚啃成骨頭架子的景象,那景象慘烈無比,硬是先把他給嚇出一身冷汗。

    這麼死,未免太悲壯了些。

    司南閉上眼,耳朵忽然聽到異樣的聲音,那是利箭的破空之聲。

    他露出放心的笑容。

    還好,不用悲壯了。

    司南頭一次這麼感謝有人願意殺死自己。

    可是肩頭傳來的痛楚卻明白的告訴他:他還活著。

    靠!不會是射偏了吧?

    心情在瞬息之間大起大落,司南差點罵出聲來:大哥,你好歹瞄準了射啊!

    可是下一秒,司南立即明白了夜神祇射他肩膀的原因。

    紮在肩頭的利箭帶著巨大的力量,居然推動著司南整個身體一起向前,劇痛過後,司南狼狽的摔在對面岸上。

    驚魂未定的司南喘了口氣,忍痛拔下肩頭的漆黑利箭放在身旁,隨手拍上金瘡藥,並抽劍將死死咬著自己腳尖不放的怪魚砍成生魚片。

    做完這一切後,司南回身看向對岸,見小菜笑嘻嘻的朝他翹起大拇指,有點不好意思。只有他自己知道,他之所以險些往重生點逛一遭,居然是因為粗心大意的忘了及時補充內力!

    夜神射的是司南的左肩,確定右手活動無礙後,司南將一粒內力藥送進嘴裡,解下腰間長繩纏在腕上,示意高蹈拉直繩子,提氣高聲道:「誰先過來?」

    小菜笑嘻嘻的拍拍手:「我先試試看好了。」他手上拿著另一條長繩,他們這一行別的不敢說,繩子絕對帶了不少。

    將繩子的另一頭塞進高蹈空閒的手裡,小菜輕盈的跳上司南所牽的長繩上,他的腳才落在繩上,就感覺繩子被踩得微微下沉,而站立也少有不穩。

    小菜歎息一聲:他的輕功平衡性果然不如司南。

    一念之下,不敢稍有停頓,一口氣奔了過去。

    儘管走得有些勉強左右搖晃,小菜還是毫髮無傷的到了司南身旁,扯一下長繩示意高蹈拉直,兩條繩子平行相鄰,接下來的人會更好走些。

    阿遠,夜神也依次走了過來。

    隨意來回跑了幾次,第一次是帶著蘇幕遮過來,第二次改帶白月光,第三次則是因傷重不能行動的長歌。

    看隨意忙碌的跑來跑去,司南不由得覺得自己叫隨意來實在太正確太明智了。

    隨意最後一次跑回去,是接替牽繩子的高蹈,還帶著白月光現場製作出的支架,將繩子綁在支架上,他只需要扶穩支架就能省很多氣力,饒是如此,等高蹈跑過河後,隨意還是累得有點虛脫,休息一會後才緩過來。

    白月光提供的支架還有一個作用,那便是作為最後一個牽繩者留在對岸,由於隨意動作即輕且快,在支架被拉倒之前就能及時抵達彼岸,這是高蹈拍馬也趕不上的。

    下一扇門的開門方法同樣是六人一起輸入內力,由於和大部隊回合,免去了高蹈被吸乾的可能,門順利的開啟了。

    呈現在眾人眼前的是一座祭壇模樣的的高台,高台上擺放著個精緻的鑲嵌滿寶石不足一尺寬的盒子。

    終於到了。

    所有人心中都放鬆的浮現這句話。

    大家一齊走上去,高蹈慢慢開啟盒蓋,很有種抽獎的緊張感。

    他嘴裡喃喃念道:「裝備,裝備。」

    與此同時,小菜也在旁邊拆台似的嘀咕:「武功武功。」

    盒蓋完全開啟,呈現在眾人眼前的是一張折疊的紙。

    這自然不是裝備,也不不是武功秘籍,武功秘籍都是以書本形式出現的。

    藏寶圖?

    司南挑挑眉毛。

    抱有這個想法的人不止一個,高蹈也十分高興,原本他看見得到的是這麼一個小盒子時已經有些失望了,因為一個盒子的容量畢竟有限,可若是藏寶圖,那便大不一樣,照著圖說不定能找到大量武功秘籍和裝備呢。

    將紙展開,紙上並沒有畫著地圖,而是密密麻麻的寫著蝌蚪一樣的文字。

    是古篆。

    司南只看一眼就立刻認出了這種字體,可是他的水平也就僅僅足夠認出字體罷了,叫他辨認寫的是什麼,那絕對是強人所難。

    當然,高蹈也沒讓他為難,而是直接將紙交給了蘇幕遮,後者很仔細的看著,臉上逐漸浮現詫異、無奈的神色。

    讀完後,他歎了口氣,苦笑地攤了攤手:「我們全都上當了。這封信是王陵設計者留給盜墓賊的,告訴我們如果看到這封信,就說明我們走錯路了。」他只說了信中最主要的信息,剩下都是嘲諷譏笑的言語,他略下沒說,若是說出來,不管多麼有修養的人都會恨不得去找寫信者拚命。

    眾人面面相覷。

    怎麼也不會料到,辛苦了這麼久,居然是竹籃打水一場空。

    沉默了很久,司南才想到目前最緊要的事:「有沒有說怎麼離開?」

    「沒有。信上說以次小懲,為盜墓者之戒。」

    「靠!我%#@$%!」高蹈嘴裡吐出一串連流氓都會臉紅的罵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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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好意思,剛剛吃完晚飯,來遲了。

    啊啊,鬱悶死鳥,偶沒想到寫一個盜墓任務寫了這麼長,偶本來以為最多四五章的,這一卷還有別的內容沒寫,看樣子二十章完不成一卷了。

    例行公事的說:本周更新,到此結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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