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不能練習劍法,那就練輕功好了,好歹有個人陪著。
司南看著一臉鬱悶來回奔跑的隨意,同樣鬱悶的想。
不過他的輕功速度連小菜都趕不上,在隨意的高速襯托下,更顯得不堪,好在輕功本身帶著飄逸從容的味道,因此也沒人覺得不好。
隨意忽然停了下來。
雖說隨意特別喜歡用輕功,平時也以此為傲,可是一連三天在同一個封閉的地方來回跑動這也不是一般人能受得了的,但他偏偏還得努力練習,因為大家過關的希望全繫在他身上,因此隨意這兩天來的心情很是苦悶,看見司南和自己一樣練起了輕功,便以觀察為名給自己找了個休息的理由。
被人一直盯著很不自在,隨意停下來觀看後,司南也不好意思繼續來回跑:「我是不是打擾到你了?」
隨意沒抬頭,只是死死盯著他的雙腳:「我記得你的輕功好像是上品武功吧?你跑兩步給我瞧瞧。」
司南很不自然的聽從指示,覺得自己好像變成了展示的商品。
隨意想了一會,又讓他再多跑兩步。
看他好像有什麼新發現的樣子,司南只能無奈的繼續照做。
支使完司南後隨意苦惱的皺起眉:「我剛才發覺你的輕功有點奇怪,和我的以及我看過的任何一種輕功都不一樣,可是到底哪裡不一樣,我說不上來。」
正在和高蹈對掐的小菜聽了,一邊後退閃避,一邊接口道:「我知道我知道,阿南腳步很輕,你要是在地上撒上一層灰,阿南踏上去絕對不會帶起半顆灰塵。」這是流浪的發現,由於此處無沙無灰,自然無法直觀看出來,只不過光是看司南的行動就發覺異樣,隨意在輕功上的眼界顯然比任何玩家都要高明。
隨意猶豫一下,恍然道:「哦,對啊,就是這個,阿南落腳有一種完全不著力的感覺……等等!完全不著力?阿南你有沒有試過水上飄?」其實隨意感覺到的異樣不止於此,只不過那微弱得好似暗夜星光一樣的靈感被突如其來的異想天開完全淹沒了。
「水上飄?」司南條件反射的搖搖頭:「我又不是裘千仞,就算可以,那也是會踩到水的,我怕我沒到對岸兩條腿就被啃成骨頭架子了。」
「可以稍微變通一下。」想到自己不用再枯燥的跑來跑去了,隨意開心的連比劃帶說,「我們在半空中扔幾個給你借力的東西,你想辦法踏著它們到對岸去。」
這麼高難度的動作……當他是玩雜耍的啊?司南很是黑線,半天才想出一個推脫的理由:「這個辦法你試過沒有?」
隨意很肯定的點頭:「當然,你知道我是專攻輕功的嘛,我以前就考慮過半空借力的可行性,只是我的輕功做不到像你那麼輕盈,平衡性也差一些,就沒成功,你先在平地上試試,成功的話再過河。」
司南無力點點頭,心裡對此並不怎麼抱有期待。
為了給司南做練習,大家騰出場地,七月流火站在司南身後,手上拿著幾粒棋子:這是準備扔出去給司南借力用的。
司南佩戴上飛天流光珮,不放心的看一眼小小的圍棋子,建議道:「能不能換個體積大點的?」這個小,他還真怕自己踩不中,就算踩中了,也不一定能借力成功。
七月流火笑道:「沒辦法,我這一套暗器手法是特殊武功,必須配合棋子才有用,換別的就是誰都會的亂丟了。如果不放心我的話,讓阿神上如何?他也是遠程攻擊的,命中很高,一定能把箭射到你腳下……」
司南趕緊搖頭:他再不放心七月流火也不會讓夜神上陣,七月流火的武器是棋子,就算不小心射到他身上也頂多是疼一會,夜神的箭可是會讓人多個洞的,而且夜神平常殺怪時最喜歡射怪物雙眼之間,司南生怕他順手往他腦袋上瞄準。
「那我開始了。」讓七月流火準備好後,司南騰身而起,七月流火微微一笑,手掌半旋,三粒棋子夾在指縫間,接著抖腕飛了出去。
奇異的是,三粒同時發出的棋子飛行的角度路線和速度卻截然不同,第一粒最快,直接飛向司南下落的方向,恰恰殿在他腳底,第二粒和第三粒卻全都射向了地面。
半空裡,司南很清楚的看見白色雲子後發先至的來到自己腳下,小心翼翼的在其上輕輕一點,舊力未消時又生新力,托著他繼續向前飛掠。
司南頭一次產生如此奇異的感覺,他覺得自身的重量好像完全消失了,整個人化作了雪片飛絮一般,自在的御風而行。
七月流火射出速度居中的第二粒棋子,先與地面碰撞,接著從另一個方向彈起,正好射向司南第二次下落借力的地方。
同樣是遠程攻擊,夜神的優勢在於極快的射速,強大的攻擊和幾乎百分之百準確的命中,而七月流火的長處則在於精準得好像用上了測量儀一樣的計算。
只要客觀條件允許,他可以通過反彈將棋子從任何一個方向射到幾乎任何一個地方,定位之精準叫人歎為觀止,除非有人能做到身體四周及上方全方位防禦,否則很難擋住他的黑白子。
在第一粒雲子上借力之後,司南的信心足了很多,第二次借力也順利完成,而此時七月流火不慌不忙地射出第四第五粒棋子。為了能讓司南看清楚些,他特地全部選用了白色的雲子。
第五次借力完成後,司南覺得自己的動作有些不穩,事實上,第四次借力時他就有這種感覺,只是沒那麼明顯。
第六粒棋子飛來,司南踏上去,身子卻忽然失去平衡,有些踉蹌的落地。
儘管如此,他落下的地方,已經距離出發點有了很長一段距離。
隨意有些發愣,他沒想到自己異想天開的建議居然挖掘出司南輕功中的潛力,不過想想司南的輕功優勢是犧牲速度換來的,一套上品高階輕功速度那麼慢,再沒點別的優勢,豈不是太糊弄人了?
「帥啊!」小菜頭一個反應過來,回頭招呼白月光:「小白,別擺弄你的機關人了,過來量量阿南越過了多少距離。」
白月光點點頭,取出一根長繩從起點拉到終點,作下記號後對折三次,丈量乘八得出長度:「四十六米。」
司南看了眼寬闊的水道:「誰知道水有多寬?」
答話的還是白月光:「你們來之前我和蘇幕遮好奇量了一遍,大概在四十九到五十二米之間,再精確就不知道了。」
在專業人士說話時,高蹈很不怕死的的質問了一句:「切,你們又沒到對岸去,怎麼量?是目測的吧?」但那個九和二是怎麼目測出來的?
白月光很平靜很森冷的瞪了他一眼:「蘇幕遮心算很好。中學知識沒學好的傢伙沒資格插嘴。」
又一次被表揚的蘇幕遮很不好意思的補充了兩個字:「角度。」
小菜失望的歎口氣:「差一米也不行,阿南你和隨意一起練輕功吧,看看練到下一層效果會不會好一些。」他雖然不太明白白月光用的是什麼方法,但是他知道以蘇幕遮的本事量個長度絕對是小事一樁,為了不暴露出自己中學知識也沒學好的事實,他很明智的選擇了不問。
司南張了張嘴,沒說話。
長時間練習同一樣技能絕對是枯燥無比的事情,曾經強迫自己單獨升級的司南很明白這一點,再加上有隨意這麼一個超高速物體在一旁作參照,他龜速跑久了一定會自卑的。
不過目前除此之外並沒有更好的辦法,所以被強行派發任務的司南只有默認。
「如果只是差五六米的話,我倒是有辦法幫忙。」不知何時結束調息的長歌走了過來:「我有一支曲子是可以加速的,加成幅度在10%到15%左右,單純用距離算起來差不多剛剛好,你要不要試一次?」
夜神皺眉:「你的傷……」
長歌搖頭道:「無妨,蘇幕遮這兩天幫我壓制住了,彈一兩支曲子不成問題。」
長歌說的這支曲子,名作流光贊,他的全套魔音一共有六支曲子,作用各不相同,而流光讚的效果是給組隊狀態下的同伴加速,由於這支曲子的準備時間很長,兼之極耗內力,不適合實戰,所以他以往也就是閒來無事時不用內力的彈上幾遍作消遣,並沒有刻意練習。
由於長歌的把握並不大,因此司南只能再忍痛浪費一次玉珮的加速效果來做試驗。
流光讚的曲調輕快愉悅,令人聞之神清氣爽,彈奏了大約三分鐘後,長歌淡淡道:「可以了。」每次加速效果發生作用之前,他都必須先彈上三分鐘,但如果對敵的話,敵人是不會給他時間準備加速的。
司南縱身躍出,而七月流火也比照上一次的流程來做。
司南移動後,長歌微微皺眉,在琴聲中多灌注了幾分內力,這是流光贊耗費內力的最大原因,其作用範圍與內力耗損速度成正比,一旦組隊同伴走出流光贊作用範圍,加速效果立即失去,即便走回來,也要再等一個三分鐘才能再次獲得加速效果。
白月光再一次丈量司南出發點和落地點距離後,有些猶豫的抬起頭:「五十一米,好像還是不太保險。」
小菜毫不遲疑道:「那就放棄,這個風險不能冒,掉進水裡就是被那些餓魚活活咬死的下場。」雖說玩遊戲沒有不掛的,可這麼掛未免太慘了。
其他人雖然失望,但也沒有勸司南勉力一試,畢竟易地而處,沒有人願意冒被活生生啃成骨頭架子的危險去做一件沒有十足把握的事。
既然不能立刻渡河,大家只能又恢復到原來的狀態,療傷的療傷。切磋的切磋,而司南則和隨意鬱悶又無聊的來回跑動練習輕功。
半個小時後,來回跑得有點頭暈的司南停下來,看隨意依舊奔走的身影,看一會後歎了口氣:「我想試試過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