談笑江湖 第四卷 劍氣須臾縱,誰言意氣真 第七十四章 飛天流光珮
    「不知道,接下來還有多少個這樣的敵人?」又一扇石門前,看著臉色蒼白的司南和長歌,高蹈苦笑著問出大家心中的問題。

    剛才那關,還是靠著別人一再放水才通過的,接下來他們是否還能這麼好運,碰上這種既好說話又和他們之間某人有關係的NPC?

    想也知道沒那麼好的事。

    司南傷口上敷著現有最好的金創藥,但這僅僅是使疼痛減輕了些,嚴重的外傷依然存在著,他聞言微笑:「我沒關係,不知道長歌怎麼樣?」

    長歌眼角微彎:「沒事,還能支撐自己行動,不過我們的傷可能一時半刻沒辦法痊癒,接下來不方便動手,拖累你們了。」

    遠無所謂的開口:「沒什麼拖不拖累的,大家一起來,最好能一起離開,太客氣就是不拿我們當自己人了。」

    遠和高蹈打頭,小菜殿後,高蹈小心翼翼的按動石門旁牆壁上凸起的石鈕。

    伴隨著絞盤和鐵索的響動,石門應聲而啟。

    高蹈先走進去,掃視四周,視線投向右方時明顯一愣,隨即回頭咧了咧嘴:「安全。」四人隨後進入,司南朝讓高蹈發愣的方向看去,卻發現他原以為早已掛掉離開的隨意和其餘五人正圍坐在地上,中間擺著一塊帆布,帆布上放著各式點心菜餚飲料茶酒,完完全全一副出來野營的架勢。

    「哈,終於會合了。」小菜明顯鬆了口氣,司南拽拽他的胳膊:「他們怎麼會在這裡?」

    小菜一臉驚奇的看著他:「咦,你不知道嗎?我們十一個人分開後就分作了兩路,我們這邊是一路,他們那邊還有一條通道,這個是晏莊少主告訴我的……啊,對了,你來得比較晚,我忘記和你說了。」

    ……

    司南翻翻白眼,無話可說。不過雖說是白擔心一場,但知道隨意安然無恙還是讓他很高興,只是當事人正專注的往嘴裡塞東西,好像完全沒有注意到司南的到來。

    夜神和七月流火好像身兼廚師職業,正在一旁製作燒烤,發現有人到來後,夜神抬起頭,第一眼便看見臉色蒼白嘴角還殘留著少許血跡的長歌,整張臉當即黑了下去。

    他放下手頭的活,逕直朝司南五人走來,行動間好像帶著風聲,顯得極有氣勢,高蹈忽然心虛的縮一下脖子,腳下一轉繞到長歌身後。

    其實長歌受內傷完全不能怨他,只是這任務畢竟是他發起的,長歌重傷,他自己反倒安然無恙,加上夜神氣勢凜然,令皮厚無恥如高蹈瞬間化作看見貓的老鼠。

    夜神走近,看一眼長歌後將箭一般銳利的目光射向高蹈:「你們是一道的,為什麼只有他受傷?」

    司南很是抽搐,另一個虛弱的大活人就站在旁邊,夜神卻說只有長歌受傷,他胸口這麼大塊血跡難道是顏料不成?

    長歌微笑著按住夜神的肩膀:「我沒什麼事,而且這也不怪高蹈,我慢慢和你說整個經過。」

    眼看夜神小心將傷員長歌扶到一旁坐下休息,身為傷員之二的司南看一眼正在野營的五人,某個身為他朋友的輕功高手仍坐在地上努力進食,司南只能無奈的歎口氣。

    同樣是受傷,長歌是一來就立刻有人上來關心,而他卻被晾在一邊乾站著,這個待遇差別,就好像王子和平民那麼鮮明啊。

    感慨了幾秒鐘,司南這才有心思觀察四周的環境。

    這是一個巨大的鋼鐵殿堂,四壁及地面天頂皆以鋼鐵鋪鑄而就,長寬約摸各一百米,天花板距離地面差不多有四層樓那麼高,他們進來後十秒鐘石門就自動關上了,下一道門在對面的牆壁上,可是中間卻有一條貫穿左右牆壁的水道橫亙其間。

    那水道寬得有些離譜,足足有六十來米寬,兩門之間才不過百米距離,它佔去了一半。

    水的顏色有點奇怪,微微發綠,水質渾濁,只能看見大約水面下三寸以內的物體,水中有模樣醜陋古怪的二指寬小魚在游動。

    不知道水有多深,能不能趟過去。

    司南暗暗的想。

    長歌簡單精要的概括了他們的經歷,並問夜神:「你們怎麼在這裡停下來了?」

    夜神起身去給長歌拿了些食物,有些無奈的開口:「這條河,過不去。」他將水道稱呼為河,也不算過分,畢竟這個寬度也確實當得上一條河了,只是其中的水不會流動。

    「嗯?」

    「輕功最好的隨意試過了,跳不過去,月光也想不出辦法,就在這裡耽擱下來,順便看看能不能等到你們。」夜神簡單解釋了一下,司南忍不住好奇道:「可以游過去啊,你們沒人會游泳麼?」想起掌握游泳技能這件事還是他發現的,司南就忍不住小小的有些自得。

    夜神瞥了他一眼,目光在他胸口的血跡上頓了頓,沒說什麼,只朝後面隨意等人那裡指了指。

    這時隨意似是吃得興起,隨手將一根雞腿骨往後一拋,骨頭劃了一個弧線落入水中,在距離水面還有一尺高的時候,水中忽然跳出七八條小魚,就是司南剛才看見的那種,死死的咬住沒剩多少肉絲的雞骨頭……

    咯吱嘎吱聲音細細碎碎的響起,令人頭皮發麻。

    雞腿骨掉進水中時,已經被這些小魚分食得差不多了。

    「明白了吧?」夜神挑挑眉毛。

    「明白了。」司南呆滯的點頭。

    遠在夜神解釋的時候就跑到水邊觀察了,當然沒有錯過骨頭被魚分食的情形,更看清了魚嘴中森森然的細密尖牙,等司南小菜坐到先來者旁邊後,他跑回來問:「水有多深?不深的話可以想辦法做兩個高蹺踏著踩過去,月光應該有這方面材料吧?」

    白月光撇了撇嘴,無奈道:「這個我們也想過了,水很深,我身上的金屬材料根本不夠用,木質材料數量是夠了,只是經不住這些怪魚啃上兩口,三秒鐘就沒了。」說著他露出一個苦笑:「你不知道那些魚啃起東西來有多凶,簡直就像餓死鬼投胎。」

    高蹈問道:「你的材料不夠搭一座橋直通對岸麼……」

    他話沒說完,白月光就鬱悶的嚷起來:「靠!我是機關師,不是建築師,別以為我什麼都做得出來,就算能做出來,材料數量也不夠!」

    他們曾經嘗試各種辦法,卻無一不以失敗告終。夜神拿牽了繩子的箭往對岸射,卻連在鋼鐵牆壁上留下一道印子都做不到,而左右兩壁經白月光研究是機關,浮壁不能受力,否則定然引發無可挽回的後果。

    很明顯,這一關考較的是輕功。

    小菜笑道:「沒關係,我們暫時在這裡休息一下好了,反正大家走這麼久也差不多該餓了。」他十分不客氣地從七月流火面前一盤黑色棋子中掂起一粒往嘴裡扔,司南在旁看得目瞪口呆,小菜得意一笑,道:「生嚼雲子,我厲害吧?」

    略一思索,司南定下神來,也學他掂起一粒棋子扔進嘴裡,只是他在拿之前禮貌的和七月流火點頭致意了一下。棋子入口,濃郁的巧克力香在口中瀰漫開來,司南微微一笑:「果然如此。」這根本不是什麼真的棋子,只是做得很像黑白兩色棋子的巧克力罷了,七月流火的武器是圍棋子,又身兼廚師職業,想來為自己做出點特色創新不是難事。

    小菜無趣的撇撇嘴:「沒意思,想嚇唬你一下都不成。」司南打量其餘幾人的情況,心中暗暗吃驚,他們闖過小菜師父那一陣時重傷了兩個人,而另外六人卻看似毫髮無傷……不,還是有一個,那就是正在吃東西的隨意,他小腿上有少許血跡,不過看起來並不嚴重。

    司南不認為他們那一條路上沒有任何阻攔,那麼唯一的解釋就是,他們成功且安然的度過了難關。

    「你們遇見了什麼?」還沒等司南開口,小菜就好像心有靈犀一般的向唯一的女孩子紅泥詢問。

    紅泥眨眨眼,甜甜的笑起來,俏生生的惹人憐愛,她將飽含感情的目光投向蘇幕遮:「這全虧了小幕啊,我以前都不知道他那麼厲害,我們幾個束手無策的難題,被他輕輕鬆鬆的解決了。」

    「你知道小幕擅長什麼嗎?」紅泥甜甜的嗓音裡滿滿的溶著仰慕,「陣法啊,他擅長陣法,我們幾個分散被困在陣法裡,他獨自將我們一個個全救出來,好辛苦呢。」

    她說起蘇幕遮的時候,好像一個墜入愛河的女生,看她的神色,就差沒把雙眼幻化成兩個粉紅色的桃心了。

    可是司南知道,這位紅泥小姐,在今天早上,也不過和他一樣剛剛認識蘇幕遮罷了。

    對於這樣的厚愛,身為當事人的蘇幕遮很不自在的挪了一下身子,讓自己離正在發花癡的女人稍微遠一些,小菜撲哧一下笑出聲來。

    聽見小菜嗤笑,紅泥不滿的看他一眼,嗔道:「笑什麼笑?有本事你去破個陣給我看看?」

    小菜面不改色的掩飾:「大小姐,我可沒笑你,我是忽然想起一件東西,這件東西可能可以幫助我們過河。」他手掌一翻,亮出一枚玉珮,正是他師父給出的那枚。

    他笑道:「只要我們有一個人能過去就好,由他牽著繩子,其餘人從繩上過。」他將玉珮遞給司南,「這原本該是你的。」

    司南拿過來定睛一瞧,細膩柔和的羊脂白玉上雕刻有飛天仙女的圖案,握在手上異常的溫潤,而屬性也頗有些嚇人:飛天流光珮,輕功平移速度增幅200%,回復1%生命/10秒。

    這是什麼屬性啊?簡直就是保命跑路的絕佳法寶,司南忽然明白小菜為什麼喜歡敲詐他師父了,這位前輩隨便送出什麼,都是難得一見的好貨色。

    可是玉珮屬性說明後面的幾句話好像一盆冷水,澆滅司南心中的激動:輕功增幅每次發動時間30秒,發動次數限20次,裝備條件60級以下。

    雖然這玩意不是一次性的那麼廢材,可是也好不到哪裡去,20次三十秒,合起來也就不過十分鐘時間,他原本還在高興自己輕功速度不佳的缺陷可以得到本質性的改良呢,卻沒想到還限時限次。

    至於另外一個恢復生命的屬性,其回血速度還不如一顆好些的血藥,司南並沒有怎麼放在眼裡。

    看司南的神色一下激動一下失望的變換,小菜扒著他的肩膀壞笑:「高興吧?傷心吧?」

    「靠!痛。別忘了我是傷員!」司南撥開肩頭牽動胸前傷口的爪子,一本正經的問:「你怎麼不自己用?」

    小菜白他一眼,也十分正經的回答:「如果這玩意不限制等級和使用次數,你認為它還會到你手上麼?」

    聽司南喊痛,隨意才戀戀不捨的分一點注意力出來,瞥見他胸口的血跡,後知後覺的表達關心:「你受傷了?」

    司南無奈的點點頭。

    小菜在輕功方面研究不深,便理所當然的認為給隨意裝上後他能立即飛躍水道,可隨意卻不這麼想。

    他拿過玉珮,先是讚美一下其屬性,再隨手丟還給司南:「試試吧,我沒把握,這塊玉加的是速度,不是施展輕功時兩次落點的距離,可能有幫助,但是必須等我傷好了再說。」他指了指右腳,「剛才我試著跳了一次,才跳過一小半距離就差點落入水中,幸好之前夜神拿繩子捆住我的腰拉著我,不然我就該被那些魚給撕了。」他腳上的傷,就是足尖沾水的一兩秒鐘落下的。

    今天花了不少時間,眾人也都累了,反正一時半刻也過不了河,大家約定好明日上線時間,接著便各自下線了。

    摘下模擬頭盔,司南活動了一下身體,這才覺得有解放了的感覺,遊戲裡他傷勢太重,不得不像保護陶瓷器一樣小心翼翼的不亂動,雖說他不是天生的好動兒,可壓抑這麼久實在把他給憋壞了。

    小菜放下頭盔後便連蹦帶跳的跑到千江身邊,一個勁的騷擾他,直到他不堪其擾被迫下線。

    千江瞪著小菜:「我剛才要是在打怪就給你活活害死了……說罷,叫我下來什麼事?」

    小菜抿著嘴直笑:「我今天遇到好事情哦,和你有關的。」

    「什麼事?」

    「想知道啊?求我啊!」很顯然,他今天說這話說上癮了。

    千江像看異形一樣看了一會他,接著自動將眼前的人性物體過濾成空氣,在轉向司南:「阿南,你知不知道是什麼事?」

    今天小菜和司南是一起的,與其妄想從不知道發什麼神經的某人口中撬出實話,不如直接問善良可親的主角。

    司南也相當給面子,把桃花林裡那個NPC的事原原本本說了一遍,不帶半點隱瞞。

    「哼哼哼,你看,這就是不和我一起去的下場,晏莊的終極任務啊……」沒能順利吊人胃口的娃娃臉偽少年心有不甘的落井下石,看千江流露出可惜的神色,心裡很是爽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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