煙飛鬱悶的看著他英俊的側臉。「我什麼都沒帶。」
認識這麼久,他始終像個紳士,何曾這樣霸道過。
「這個好辦,我去超市買。」他露出一排整齊雪白的牙齒。
煙飛迷失在他的笑容裡,忘了要說的話。
好半天,她才找到自己的聲音。可是我怕。
怕什麼?
煙飛沉默半晌,才揶揄道:剛才,你好像把持不住哦。
楚影挑眉:如果知道是你,我肯定不會。
其實,剛才,正因為知道,坐在腿上的女人是她,他才會把持不住的吧。
但是,跟她make love,還早。起碼也要確定關係。現在,他們連戀人關係都不算,他不想進展得這麼快。
煙飛眼中有什麼閃過,轉頭看向窗外。
是啊,他只是把她看成普通朋友。
是這樣浪漫的夜晚,以及別後重逢的他,如夜風一般的溫柔,讓她產生了錯覺。
車開得平穩而快速,在黑夜中如同一道魅影。
星,還閃爍在天邊,然而此刻,煙飛覺得它是那麼的黯淡,如同她的心。
楚影的房子,位於市郊的別墅區,獨獨的一棟典型的美式建築,左鄰右舍隔有10多米左右。
周圍用整齊的木頭柵欄,圍成了一個花園,植滿了矮矮的花叢。
好一處幽雅的所在。
這是她第一次來到他的家。
煙飛停住腳步,心裡湧起一股別樣的情緒。
這不是她的家,但是,流浪了這麼久,她第一次找到家的感覺。
以後,她也要買一所這樣的房子,比這個還要大。她心裡升起一股苦澀。
楚影打開木欄門,讓她先進去。
不知道為什麼,她顯得異常的沉默。
從日本來到這裡,一定不容易。這些日子,她一定吃過不少苦吧。
望著那略顯瘦弱的身影,他有種把她拉進懷裡,好好疼惜的衝動。
女人,天生就是用來疼的吧。更何況,這是他所愛的女人。
你的房間,二樓左轉,裡面有單獨的浴室。我的房間在右邊。他調侃地笑了笑,笑容明朗。「別弄錯了哦。」
對於他的幽默和笑臉,她卻沒理會。
打開燈。
客房裡的佈置,便清清楚楚的呈現在煙飛面前。
裡面的寢具,楚影已經重新換成了女性的風格。
以前在日本,煙飛住的房間,就是嫩粉色。
現在,他也把這個房間佈置成了橙粉色,洋溢著淡淡的溫暖。
這個客房跟他一樣,已經等待了很久。
他知道,終有一天,他會等到它的主人——他為它選的女主人。
煙飛現在終於有了反應——她露出了詫異的神色,但隨即,這陣詫異就被一種痛楚所取代。
他經常帶女人回家嗎?不然,他的客房怎麼會佈置得這麼女性化?
她的心因這個想法而煎熬。
咬了咬唇,她似乎想說什麼,但最終什麼也沒說。
她憑什麼質問他,以什麼樣的身份質問他?
她也只不過是他帶回來的其中一個女人罷了。
接過他在超市買的東西,她關上門。
楚影在門外,在走廊上,默默站了很久。
他忽然有種落到實地的感覺。
這裡面,煙飛真的住進來了。
不再是空蕩蕩。
楚影為自己和煙飛沖了杯檸檬水,加入蜂蜜,這是最好的解酒飲料。
端起杯子,他走到落地玻璃前,準備拉上窗簾。
秋風乍起,欲暖還寒。
園子裡,百花凋謝,只有秋菊,在孤獨的綻放著。
這是個寂寞的季節。
這幾支秋菊,已陪他走過了快半個秋天,一直是他唯一的陪伴。但現在,他不再需要它們了。
從此,他將不再孤獨,不再寂寞。
也不再像從前那樣,甘願把自己綁在寂寞的深淵裡,品嚐孤獨的苦酒。
自從做出放棄依雪的決定那天起,他的未來,便掌握在他的手中。
一陣輕盈的腳步。他敏感的察覺到了女人浴後獨有的清爽的香味,慢慢侵佔了這個原本只有男性陽剛氣息的客廳。
他不由貪婪的深深吸了一口。
回身,。一身嫩綠絨布睡衣的煙飛,隔著珠光似的燈光看過去,盈盈目光似水,潤潤紅唇,半干的長髮,隨意垂落如光亮的絲緞。
「東西夠不夠用?」楚影長長的睫毛垂落,遮住了氾濫在眼底的情潮暗湧。
在如此曖昧的夜晚,尤其喝了很多酒後,很多事會變得不受控制。而這並非他樂意見到的。
「足夠了。甚至連衛生棉都有。這方面你真有經驗。」煙飛嘲弄的道。
聽到話裡有話,楚影忍不住揚起眼簾,瞥了她一眼。
「我只是叫售貨員準備女人的必需品。」他無辜的道。
「你是說從未帶過女伴回家過夜嗎?」她不信。
「你是第一個,信嗎?」
漆黑如墨的眼眸,深深凝視著她。
煙飛忽然忘記了要說的話。但她盤亙在心底的低暗的陰影,也隨即煙消雲散。
她真的,是他帶回來的第一個女人嗎?
等回過神,楚影已經往她手上放了杯檸檬水。
「我想我們需要好好談談。」他在沙發上坐下。
煙飛也坐下。「請便。」
「父親的葬禮結束後,我試圖聯繫你。但是你的手機關機了。」
「你,給我打過手機?」煙飛驚訝的道,淡淡的喜悅,衝上了腦海。
「事實上,沒聯繫上你後,我還去日本找你了。」他似乎猶豫了一下,但立刻抬眼,直視她靈動的眼眸,眼神專注,他的聲音,溫柔得幾乎要滴出水來:「不知道你的下落,讓我很不安心。」
對上那漆黑如墨的深邃凝視,她的心狂跳起來,忘了該有的反應,只是不知所以的重複著他的話:「你去日本找我?「
他的眼眸繼續灼燒著她的。「你不知道,我找你找得多著急。當時你在做什麼呢?」
她反應過來,垂下眼簾,她深吸了一口氣。現在,她的腦子終於可以思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