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晚,華新公園內的噴水池,水柱在月光的投射下盡情展現魅力,可惜噴水池周圍人潮稀疏,除了幾對情侶經過,唯一停下腳步的,就只有羅鴻一人。
他原本待在附近的制高點觀察噴水池的情況,可是信上約定時間已過,不要說俞飛,就連和他同樣身形的人也沒看見半個。他不禁越等越焦慮,所以八點半後,他離開了制高點,改在噴水池附近察看。
不過還是不敢太接近噴水池,羅鴻盡量讓自己看起來像是一個夜間散步的民眾,極有技巧地繞著噴水池外圍,一圈又一圈走著,遺憾的是,他都已經來迴繞了十來圈,卻依然不見有類似俞飛這樣身形的人來。
正當他失望地準備走回原先所待的制高點時,突然發覺,原本行走自若的身軀,競無法隨意行動地被迫頓了一下,雖然只是一閃即逝,完全不到一秒鐘的時間,但他知道,這是被精神力給鎮定的跡象。
所以在感覺過後,他也不動聲色地觀察著四周,在一棵遠遠的大樹下發現了俞飛刻意露出的身影。
發現俞飛的蹤影后,羅鴻表面上神情自若地往他所處的位置走去,心裡卻想著,不顧小飛的反對出現在這裡,開口的第一句話該向他說些什麼才好?
他當初從制高點走下、顯露出身形時,心裡雖然就有被俞飛責罵的準備,但卻沒有想到俞飛的表情會如此難看。
羅鴻帶著不安走向了俞飛,這才發現俞飛所處的位子還真是隱密,根據他剛才在制高點所觀察到的結果,這一處算是整座公園裡的死角之一,心裡佩服歸佩服,但面對俞飛臉上無言的憤怒,羅鴻還是佯裝鎮靜:「怎麼了,發生了什麼事嗎?不然你臉色怎麼這麼難看,那個約你過來的人呢?」
「你有沒有想過,現在的行為將為你往後帶來多大的麻煩?」俞飛板著臉,不答反問。
羅鴻雖然明白俞飛所指為何,但他卻是一臉不在乎地反駁道:「有什麼麻煩的,難道我吃太飽來公園散步、消化一下也不行啊!」
俞飛反言嘲諷道:「是啊,一個退役的特戰隊軍人突然跑到公園裡散步,這還真一點都不引人質疑啊!」
頓了頓,俞飛滿臉自責道:「我錯了,如果我當初能堅持自己意志,而不是聽湯佳生的勸與你們見面的話,那就不會有今天的情形發生。我真的好後悔呀!」說完,他情緒激動,不再說話。
其實,俞飛有這樣的情緒起伏是因為,他知道,聯邦高層對於監視行動如此慎密,絕不可能沒有發現朱立中這在公園閒逛的反常行為,只要透過腕儀器上的衛星定位,就可追蹤一切。
「不會啦,事情沒有你想的那麼嚴重。」羅鴻態度輕鬆,攤了攤手。
「不會?我看你服務生當久了,連昔日的機警也失去了。」俞飛口氣略顯急促地責備後,轉而降低音量,把與陸號所談內容和破屋內的一切說了出來。
聽完,羅鴻皺著眉道:「如果真像你所說的這樣,那我現在的行為將是一個無法挽回的錯。」
「沒錯,不過還是有挽回的餘地。」稍微一想後,俞飛才道:「你現在馬上打影音通訊給小朱,然後裝出責怪的口吻問他是不是在要你,你都已經在約定地點等了這麼久,依然不見他所說的那個胸口別花的女孩出現。
「再告訴他過了約定的時間,你還不死心地假裝路人在附近的噴水池繞了十幾圈,還是沒見到那女孩……」
俞飛的話說完後,羅鴻隨即開啟腕儀器上的影音通訊,一瞬間,他手上的腕儀器發出一道黑色光芒,瞬間包裹著他的頭顱,形成了一頂全罩式的通訊頭帽,兩三分鐘後,才見通訊頭帽又化為黑光收回腕儀器內。
見他通訊完畢,俞飛急忙問道:「怎麼樣,小朱應該聽得懂你這番話的用意吧?」
「當然,我們是受過專業訓練的菁英,雖然退役了,不過隨機應變的反應和默契都還在,所以他配合得很自然,還順勢說要我多等一會兒,可能是他搞錯時間了。」羅鴻滿意道。
「雖然我們已經模糊日後聯邦在查詢你們行蹤和通聯紀錄時的焦點,但這幾天行事還是小心點好,日後最好真的找個女孩來配合一下。」俞飛提醒道。
「我知道!」羅鴻點了點頭後,隨即轉移話題道:「依你剛才所說,監聽所的所在位置,應該是在人來人往的商業區,若要以武力攻擊,恐怕會造成不必要的傷亡,你打算怎麼進行?」
「我自有辦法,你不用擔心。」
聞言,羅鴻有些不以為然地問:「你的意思是想自己解決?」
無庸置疑地點了點頭,俞飛道:「不要這樣看我,別忘了你們手上戴著可監視行蹤的腕儀器。」
「我沒忘,倒是你自己忘了吧,你曾經數過我們如何拿下腕儀器。」
面對羅鴻的反駁,俞飛非但沒有為自己澄清,甚至還一臉緊張地問道:「在我消失的這段時間裡,你們有拿下過腕儀器嗎?」
羅鴻搖了搖頭道:「我沒有,在你教我們之後沒幾天,我們就彼此約定,除非是你的吩咐,或者是當我們生命受到威脅,否則絕不輕易拿下腕儀器。怎麼,有問題嗎?」
聽到這樣的回答,俞飛輕鬆了許多,他道:「拿下腕儀器的內碼變了。」
羅鴻一臉狐疑地看著他,等著他解釋。
「之前那個方法還是能拆下腕儀器,不過一離手,馬上會被監視系統察覺。」
「隔了那麼久,我和從前一樣,不會去懷疑你說的話,可是……你是不是隱瞞了什麼沒說?不然這麼機密的事,你是怎麼知道的?」羅鴻小心翼翼問道。
自從經過岳無遠背叛的重大打擊後,俞飛對人事的態度已有所改變,不是他不相信這些曾經同生共死的兄弟,也不是怕被他們出賣,而是他真的怕這些讓他坦誠相待的朋友,會因他而受到傷害。
畢竟他們對他瞭解的越少、來往越單純,一旦事跡敗露,對他們就越有保障。
輕歎了一口氣,俞飛道:「我太瞭解你們了,你們絕對不可能眼睜睜看著我身陷險境而袖手旁觀,就是因為這樣,所以我必須隱瞞一些事情,而你現在所問的問題,就是其中之一。」
「他媽的!」羅鴻氣到不行,狠狠踹了樹幹一腳。
壓抑著內心的歉疚,俞飛沒有阻擋他的發洩舉動,只是靜靜在一旁陪著他。
羅鴻凝視著不屬於俞飛的那張臉,似乎想看透假面背後真正的面孔,好一會兒後,他黯然神傷道:「小飛,你變了,變得讓人無法瞭解。」
撇了撇嘴,俞飛道:「等你冷靜幾天後,我會再去找你們的。」丟下這句話後,他沒等羅鴻反應就離開了。
看他交代得不明不白就離去,羅鴻原本想追上去,不過最後還是忍了下來,把所有的憤怒之氣全出在樹幹上,他又踹了幾腳後才離去。
帶著滿腔怒氣,羅鴻回到了「戀戀不忘」。他沒有換上工作服繼續服務生的工作,而是臉色難看、直接走向櫃檯,並隨意拿起一瓶酒仰頭就灌。
不過,酒精還是不能澆熄羅鴻心中的憤怒,喝了幾口後,他就把酒瓶重重朝地面一摔。
「叭啷……」
酒瓶落地的碎裂聲,讓原本交談聲不斷的店內,瞬間一陣靜寂,所有人的目光全投向羅鴻。「戀戀不忘」的酒客大多都是常客,因此當他們看見羅鴻面色鐵青走進酒吧,就已經留了心,只不過凝於羅鴻平時在店內就很少隨便與人哈啦,他們頂多好奇地看了看,而沒開口詢問。
唯一有反應的,就是知情的朱立中和兩個女店長。
這時,朱立中雖然對羅鴻的大動作感到奇怪和異常,但他卻不動聲色走到羅鴻身旁,嘴上更是配合通訊的內容,替羅鴻這個突如其來的舉動圓謊:「你失心瘋啦!不過被一個女人晃點而已,有必要這麼激動嗎?下次再幫你介紹一個更優的不就好了?」
聽到朱立中的話,氣焰當頭的羅鴻才意識到自己的情緒反應太過激烈,恐怕會引來不必要的麻煩,所以他也順著朱立中的話站起來道:「你是故意耍我的對不對?根本就沒有什麼愛慕我的女孩!」說完,他握起拳頭就要揮向朱立中的臉頰。
不過,由於他們同樣都修煉精神力,所以對於羅鴻近乎偷襲的揮拳動作,朱立中也適時做出閃躲,並且予以反擊。
認識羅鴻這麼久了,朱立中從沒看過他生氣到這種程度,再加上不知道羅鴻生氣究竟是真有其事還是在演戲,因此,不想當沙包的朱立中,也以傷不到對方的手勁回了一拳。
原本純粹只是想找朱立中發洩、出氣的羅鴻,在得到朱立中的回擊後,忍不住發出一陣怒吼,然後兩個人就這麼在原地扭打了起來。
他們兩個打得火熱,現場的客人也看得拍掌叫好,甚至還有人開起賭盤等著看結果。
完全不知道他們通訊內容的鍾靈雨與唐娟娟,剛開始還覺得有點莫名其妙,不過眼看酒客們的行徑越來越誇張,鍾靈雨不禁站到桌上大喝道:「本店停止營業,今日一切消費全由店長自行吸收,請各位馬上離開。還有,你們兩個立刻給我住手!」
看得不亦樂乎的酒客們,似乎完全沒把鍾靈雨的話聽進耳裡,這樣混亂的場面,也讓一向溫柔婉約的唐娟娟不顧形象砸了酒瓶,揚聲叫道:「該住手的給我住手,該離開的馬上出去!」
還真多虧了唐娟娟平時的淑女形象,她話才一出,酒客們頓時全靜了下來,並一個個乖乖聽話地走出店外。
至於羅鴻與朱立中,則是停止動作互相對峙。不過他們的對峙並不是真要搞到你死我活,而是以眼神、表情彼此交會,眼神的交會當然比不上直接用嘴巴說,默契再好的人,也無法用眼神表達出個所以然。
待酒客全然離去後,羅鴻隨即邊說邊眨眼暗示地對著他們三人道:「竟然敢耍我!媽的,我要找湯總裁辭掉這分工作,我不想再跟你這個爛人共事了。」
朱立中聞言,也佯裝意氣用事地眨眼說道:「誰是爛人,要辭就快點去吧,反正我也忍你太久了。」
面對羅鴻與朱立中口頭上凶狠、表情上卻擠眉弄眼的不搭軋動作,再傻的人也看出有內情,於是鍾靈雨也打蛇隨棍上說道:「你們竟然為了女人而惡言相向,甚至還大打出手?要辭職可以,不過與你們簽約的是我爸爸,你們必須得到他的同意才行。」
「小雨別這樣,你這麼說不也是意氣用事?大家都相處這麼久了,我們應該勸勸他們才對,怎麼真能讓他們去找你爸爸呢?」唐娟娟嘴角微揚,挑了挑眉毛。
羅鴻道:「我承認自己剛才的行為有點失當,但既然小朱說了,不想再與我這個爛人共事,那還有什麼好說的?快走吧,快去找湯總裁把解約書籤一簽。」
唐娟娟作足戲,一歎道:「事情真沒有轉圜的餘地嗎?何必鬧得如此僵呢,小雨,你快勸勸他們啊!」
不等鍾靈雨的反應,朱立中接口道:「既然小羅不願再與我這個爛人共事,那說什麼都是多餘的;直接找湯總裁吧,以免他說我們不識相。」
「既然你們這麼堅持,那就走吧,不過在路上,希望你們能靜下心來,想一想對方的好,別因一時的衝動而傷了情感。」鍾靈雨頓了頓,又道:「娟娟姐,你也一起去,不然他們要是在途中又大打出手,我可真不知道該怎麼辦才好。」
「好!」
就這樣,一行人放下了音樂酒吧,在門口掛上暫停營業的牌子,匆匆忙忙往外走左。
鍾靈雨與她父親湯佳生聯絡過後,確定他現在是在家中,他們一行四人就共乘一艘飛行車直接前往鍾靈雨的家。
沿途上,眾人鮮少有言語上的交談,唐娟娟與鍾靈雨有一句沒一句的,要羅鴻和朱立中別太意氣用事。
這是聽覺上的效果,實際上他們定不斷在彼此手心寫字溝通,甚至羅鴻與朱立中也毫不掩飾地以點放式密碼交談。
而朱立中在得知前因後果後,他的激憤可不比羅鴻少,只是目前的情勢迫使他不得不忍耐一下。
感覺到朱立中面色突然變得難看,鍾靈雨與唐娟娟不斷地在他們兩人手上寫著:「發生了什麼事?」
不過所得到的反應卻是兩個男生默默搖頭,也因如此,飛行車內的氣氛變得更是異常詭譎,或者是說充滿了不爽的氣氛。
朱立中與羅鴻兩人不爽俞飛拒絕他們的好意,鍾靈雨與唐娟娟則不爽他們知道了什麼卻不說。
短短不到二十分鐘的路程,卻讓這各有所思的四人覺得彷彿花了二百分鐘,一行人才來到了離科技都城市中心約二公里處的城堡建築物前。
鍾靈雨一進門,隨即拿起桌上的紙筆寫了幾個字,順手拿起後,才帶領眾人前往湯佳生位於二樓的書房,來到書房前,鍾靈雨省略了敲門的動作,直接把門推開,急著把剛才所寫的紙條拿給父親看。
沒想到,之前連絡時都已和湯佳生說了羅鴻和朱立中發生激烈的爭吵,鬧得想辭去工作,而湯佳生此時竟還能悠悠哉哉聽著音樂、喝著小酒。
鍾靈雨板著一張臉,把紙條拿到湯佳生面前。
「吵架是假,疑有監聽。」
看過紙條後,湯佳生面帶微笑端起了酒杯道:「你們是不是見到了什麼人,不然怎麼會有反向操作的行為?」他之所以無視於字條內容,直接開口詢問,是因為這個書房內早設有防監聽、防監視的設備,再加上他今天與俞飛會面完,又找了藉口派人到家裡做一次「例行性」檢查,還親自在場監督,所以才如此毫無顧忌地詢問。
聽到湯佳生的話,鍾靈雨臉色一變,再次把紙條遞到湯佳生眼前,並把紙條上的「吵架是假,疑」這幾個字遮了起來,只留下「有監聽」三個字。
面對鍾靈雨的小心,湯佳生笑道:「我的視力一向很好,想說什麼就直接說吧!我今天正好監督了例行性的安全檢查。」
原本眾人對湯佳生的坦言直諱感到驚訝,尤其是羅鴻與朱立中兩人最為顧忌,甚至是不滿,差點就衝上去摀住他的嘴巴,聽完他的話後,朱、羅兩人雖然稍微釋懷,但眼神裡是存在著質疑和顧忌。
畢竟遭到監聽一事是俞飛今天才透露的,湯佳生怎麼可能這麼快做出反監聽的應對?
看了看眾人的表情,湯佳生哈哈一笑道:「大家都認識這麼久了,你們還不清楚我這個人嗎?」
略鬆了一口氣,鍾靈雨對眾人道:「瞧我都急傻了,差點忘了我爸的書房設有反監聽系統,而且除了他本人,沒有人有鑰匙可以進入,包含我的家人也一樣。」
眾人聞言,互相看了一眼,才點了點頭表示瞭解。
這時,鍾靈雨又問道:「爸,你今天的心情看起來似乎很輕鬆,可以分享一下嗎?」
「有嗎?我在書房一向是這麼愜意。」笑了笑,湯佳生一不意眾人隨意坐後,才試探性地問道:「遭到監聽一事是你們自己發現的,還是有人向你們透露?」
「這就要問問湯總裁今天和誰秘密見了面?」羅鴻一派莫測高深,不答反問。
湯佳生恍然笑道:「難怪你們的反應會這麼大,原來是他告訴你們的啊!看來,向我們透露訊息的是同一個人。」頓了頓,湯佳生不等眾人反應,說道:「這下你們總該可以放下心來了吧?」
聽到這,離湯佳生比較近的朱立中,主動在湯佳生耳邊喃語。
「怎麼會這樣?結果呢?」湯佳生一改原本的輕鬆表情,驚訝到不行地對著朱立中問,稍一思索後,他又道:「小雨、娟娟,你們先出去。」語氣不容否決。
湯佳生之所以主動要鍾、唐兩女先出去,是因為朱立中在跟他敘說經過後,又補充說明他們隱瞞了兩女一事,所以湯佳生才會要求她們先行出去。
「爸……」
「湯叔……」
兩女齊聲出口,卻被湯佳生擺了擺手給打斷,他道:「你們先出去,還有,例行性檢查只限於這個書房,你們出去後,談話內容得小心。」
鍾靈雨正準備開口抗議,卻被唐娟娟給勸住,鍾靈雨只好跺了跺腳,不情不願地往外走去。
待她們出去後,湯佳生端起酒杯飲了兩口,毫不掩飾緊張情緒,詳細詢問朱立中。聽完後,湯佳生道:「這件事實在棘手,你們的意思呢?」
「介入。」
「蠻幹。」
朱立中與羅鴻的話雖不同,但表達的方向則是相同的。
湯佳生慎重點了點頭:「嗯,這件事就交由我來處理吧!」
聞言,羅鴻與朱立中眼神互相交會了一下,由羅鴻接口說道:「總裁,不是不相信你,不過在來這裡的途中,我與小朱已有了共識,我們想自己處理這件事。」
對於羅鴻的拒絕,湯佳生完全不動怒:「同樣的,我也把『不是不相信你』這句話回贈你們。你們雖然有著矯健的身手,可是卻沒有可利用的人脈資源,相信我,我絕對不會打沒有把握的仗。」
哼聲一笑,朱立中道:「總裁這麼想就錯了,只要我們聯絡一下,相信能夠獲得的資源齊全度,不會比總裁所提供的差到哪裡去才是。」
嘴角一撇,湯佳生道:「都什麼時候了,我們不該在這裡互爭實力吧?我知道你們特戰隊員在退役後,彼此都有聯絡,更不懷疑你們有拿到攻擊武器的能力。
「但高層在暗、我們在明,而且你們這些退役的特戰隊員還是被監聽的特定對象,你們有把握在聯絡時不被發現嗎?」
「當然沒問題!」
朱立中與羅鴻異口同聲道。
瞧他們話說得這麼篤定,湯佳生雖不是故意要潑冷水,卻還是不得不面對實際問題說道:「你們知道,高層最近已著手調查起珠寶界?尤其是潘世哲和陳鷹那家珠寶店的貨品來源,更是被高層懷疑的首要目標。」
「什麼!」羅鴻與朱立中驚愕地相視一看,羅鴻更是焦急問道:「總裁是在哪裡聽到這個消息的?消息來源可靠嗎?」
湯佳生道:「你們不必這麼緊張,雖然我不清楚他們的貨源來自哪裡,不過我知道你們是知道的,所以在聽到消息時,我已同時要回報人員對外宣佈,他們那家店的貨多半是來自雲嘉集團。」
看他們沒有說話,湯佳生又道:「雖然消息已經放出,不過還是得提醒他們,別出售來路不明的珠寶,以免惹上不必要的麻煩。說了這麼多,並不是要賣你們人情,只是要讓你們知道,在政府高層如此注意的情形下,你們真的不適合介入。」
羅鴻看了朱立中一眼,依然不認同地對湯佳生道:「我們被盯,總裁當然也不例外,我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