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本俞飛是打算在探望過他們後就立即離開,不過鍾靈雨卻說什麼也不肯讓他離去,非得要他等到「戀戀不忘」的另一個合夥人到來不可。
鍾靈雨口中的合夥人正是唐娟娟。
當初俞飛落難,鍾靈雨因為絕望,整個人的精神狀態變得相當不穩定,如果不是唐娟娟的一通影音通訊,她恐怕早已住進了精神病治療所。
透過那通影音通訊,兩個算是情敵的傷心人終於再次碰了面,在唐娟娟的安排下,鍾靈雨見到了唐娟娟的奶奶,方巧鳳。
不過與其說是唐娟娟的安排,倒不如說是方巧鳳卜卦結果的示意。
當時方巧鳳把俞飛找她卜卦時所顯的卦象告訴了鍾靈雨,才讓鍾靈雨對俞飛的生死重新燃起一線希望。
在那之後,原本該是冷眼相待的女人,開始有了聯繫,直到唐娟娟從藝工隊退役後,她們合夥開了這家鋼琴酒吧,「戀戀不忘」的店名,更是道盡了兩人對俞飛的思念與等待。
通常唐娟娟都要下午才會過來店裡,所以在鍾靈雨的千托萬求下,俞飛才會繼續留下來等待唐娟娟。
鍾靈雨為了談話方便,本來打算在門口掛上「暫停營業」的牌子,但是俞飛卻希望一切依照正常步調,以免引起不必要的懷疑注意,於是「戀戀不忘」就照常營業。
隨著俞飛的等待,來客越來越多,而且清一色全是男性,年齡層還非常廣泛。
根據朱立中的說法,店裡有個不成文的規定,只要兩個女老闆不爽,隨時可以把酒客趕出去,而這些客人完全是醉翁之意不在酒,純粹衝著鍾靈雨和唐娟娟而來,所以對於必須看她們臉色一事,眾客倒也是無條件的配合。
當然,也有那種持著花錢就是老大心態的客人,不過有朱立中和羅鴻在,根本沒有人敢在這裡囂張要無賴。
在鍾靈雨眼神的不斷注視中,俞飛坐在角落,看著形形色色的客人和忙得不可開交的羅鴻、朱立中,心緒有點低落,如果不是他,憑他們兩個特戰隊出身的優秀條件,何必有志難伸地窩在這裡,幹著機器人就能擔任的端盤工作?
想著想著,酒也就越喝越悶。
突然不少客人目光頻頻往門外探,好奇心驅使下,他也看向窗外,透過落地的透明玻璃,他看到一個甜美高雅的女人,正朝店門口走來。
這麼久沒見,唐娟娟也沒多大的改變,只是卸下軍職身份的她,更添了幾分成熟韻味,唐娟娟進門後,就直接走到吧檯分擔起鍾靈雨的工作。
遙望她們有說有笑的相處,俞飛滿懷的煩悶也隨著那笑容舒緩了許多。談話間,唐娟娟往他這裡看了一眼,隨後就見她對鍾靈雨點了點頭,並端了一杯水走過來。
隨著唐娟娟腳步越來越近,俞飛的心情也越來越不安,他完全不知道鍾靈雨跟她說了什麼,現場人又這麼多,到時候……
酒杯放在桌上的聲音打斷了他的胡思亂想,唐娟娟坐在他的面前笑道:「你好,聽小雨說,你是她的遠房親戚,歡迎你來,姐姐等會兒還要唱歌,所以就以水代酒敬你。」
她的話讓俞飛鬆了一口氣,也間接讓周圍醋勁十足的客人知道,原來鍾靈雨頻頻看著的小伙子,是她親戚。
俞飛舉起酒杯回敬,唐娟娟卻勸道:「雖然你是小雨的親戚,姐姐還是要糾正你,年紀這麼小不該喝酒,否則可是會妨礙發育的喔!」聞言,俞飛乖乖放下酒杯。
唐娟娟看見俞飛放下酒杯,輕笑道:「這才對嘛!對了,聽小雨說,你學過傳統式鋼琴,可以上台彈奏一曲給姐姐聽嗎?」
「姐姐,你不要聽小雨姐姐亂說,我雖然學過傳統式鋼琴,不過我只學一個月就放棄了。」俞飛故作俏皮吐了吐舌頭。
唐娟娟笑笑:「年紀輕輕就這麼沒定性,還學大人喝酒,真不知道小雨為何縱容你,還給你酒喝?」
「我對奶飲過敏嘛!」
「對奶飲過敏可以喝水,幹嘛非得喝酒不可?理由!」
正當唐娟娟當起大姐姐角色對俞飛訓話的同時,從吧檯裡走出來的鍾靈雨也來到他們的位子上,並拉開椅子坐下來,順口接道:「娟娟姐說的是,我原本也不准他喝酒的,可是他說什麼也非得學一學大人的滋味不可,最後拗不過他,我只好給他酒喝了。」
停頓一下,鍾靈雨轉開了話題:「娟娟姐覺不覺得,我這個『小』弟弟很親切呀?」
俞飛無奈地輕吐了一口氣,心裡開始後悔為什麼要答應留下來,搞得成了全場注目的焦點,他心裡雖然有些不悅,卻也能明白鍾靈雨的苦心。
這時門口走進了一個送快遞的男子,笑容可掬地高喊著:「鍾靈雨小姐請簽收。」
「我在這裡!」鍾靈雨輕舉右手回應,快遞男子拿了一束花給她。
快遞男子離開後,鍾靈雨看了看花束上沒有署名的信封,隨即把花扔在桌上。
俞飛看著花上的信封,心生好奇問道:「小雨姐姐,可不可以讓我看看?」
「要看就拿去吧,花也順便送你,反正都是一些無賴送的。」鍾靈雨無所謂道。
俞飛帶著好玩的心態打開信封,看過內容後,他緊張地笑不出口。
「鍾小姐,請轉交後那個「俞」字,字體不但加大、還特別印成深紅色。
顫抖的手將信紙回折,俞飛表情不自然,扯出一絲笑容道:「姐……姐,這信可不可以送我,我以後泡妞派得上用場。」表情變化相當明顯,引發鍾靈雨的懷疑,伸手就要把信奪過。
可惜她的動作當然不及俞飛快速,只見他把信放進口袋,並道:「姐姐抱歉,我去上個廁所。」
起身的同時,俞飛不動聲色地用精神力將羅鴻的身軀鎖了一下隨即放開,羅鴻也在他放開的同時,與俞飛眼神一個交會,並收到他前往廁所的眼神暗示。
前後腳進入廁所後,俞飛比出噤聲手勢,並將信給羅鴻看。
羅鴻相當震撼的以點放式密碼,在手掌上敲點著,「怎麼回事?」
俞飛搖著頭,一臉沉重的敲點出,「監聽。」
「如何對應?」羅鴻又敲點問道。
聳了聳肩膀,俞飛敲點,「我離開,引出。」
就在他們彼此無聲交談的同時,朱立中也進到廁所內,憑著昔日在特戰隊所培養出來的默契,他注意到俞飛和羅鴻的不對勁。羅鴻對他打出噤聲手勢,並把手上的信遞給他看。
朱立中看過信後,羅鴻在他肩上敲道,「遭到監聽,要離開、引出。」
搖了搖頭,朱立中敲點出,「一起行動。」
俞飛直接反應就是拒絕,但看著羅鴻和朱立中一臉不容拒絕的表情,他只好為難地對他們敲點出,「靜觀其變。」
簡單的溝通過後,俞飛先離開廁所回到位子,這時鍾靈雨雖然沒有表示什麼,不過她的眼神卻一直注意著俞飛,想觀察出事情的蹊蹺,她覺得他們三個人同聚在廁所的行為有些奇怪。
看著俞飛神態自然,她在心裡怪自己想太多,不過當她看到隨後而出的羅鴻與朱立中眼神銳利、四處觀望,不禁引起了她不安的揣測。
唐娟娟當然看不透鍾靈雨心裡的胡思亂想,只見她在俞飛坐下後,又笑對著他問道:「怎麼去那麼久,是不是不勝酒力,吐了?」
俞飛尷尬搔了搔頭,正當他要開口辯解時,門口又走進了一名快遞、同樣是指定送給鍾靈雨的花束。
俞飛遠遠就瞄到花束上的小信封,於是在鍾靈雨簽收的同時,他直接把花束拿了過來,並道:「小雨姐姐,讓我看看這個人文筆怎麼樣?」隨後他以花束擋著,看起信的內容。
「轉告『俞』,今晚八點,華新公園噴水池。」
正當鍾靈雨撥開花束想看信的內容時,俞飛已迅速將信放進口袋:「這個文筆也不錯,不過有點肉麻,小雨姐姐不會喜歡的。」
「我要看!」鍾靈雨攤開手掌,一臉不容拒絕的表情。
俞飛拔下一朵花放在她手上,不予理會站起身道:「打擾這麼久也該走了,不然回去肯定挨上一頓罵,謝謝兩位姐姐的招待,再見羅!」
俞飛突然的舉動,讓鍾靈雨感到不知所措,而唐娟娟則認為這個小孩真沒禮貌,只不過顧及鍾靈雨的面子,所以沒有說出。
快步走向門口的俞飛,原本是打算一走了之,獨自面對,沒想到羅鴻半路攔截:「弟弟,瞧你一身酒氣,還差點在廁所跌倒,我送你回去好了,不然你在半路肯定就被聯邦巡防給帶走。」
朱立中也不知道從哪裡晃出來,直接搭著俞飛的肩道:「對、對、對,我幫你們叫車。」
俞飛俐落地甩開朱立中的手,不料卻被羅鴻架住了手臂。
走出門口後,跟在一旁的朱立中迅速從俞飛口袋中抽出信封,攤開來看,看過後很快又放了回去,他聽到後面有腳步聲跟上來。
羅鴻低聲道:「你儘管偷溜沒關係,反正時間、地點我們都知道了。」
鍾靈雨從後面走近,伸手就要掏俞飛的口袋,卻被羅鴻輕輕地擋了下來。
鍾靈雨不死心地伸手又要拿,俞飛也不管唐娟娟就跟在鍾靈雨的後面,低著聲音道:「小雨別這樣,該知道的一定會讓你知道:還有,我待會離開後誰也不准開口或跟來,否則別怪我從此消失。」
言畢,他馬上以精神力鎖定眾人的嘴,不讓他們表達意見。望著眾人臉上不一的表情,俞飛笑了笑,解除精神力轉身快步離去。
眾人眼睜睜看著俞飛消逝在街道轉角。掩著嘴,唐娟娟難掩激動問道:「他是……」還沒問出口,就被鍾靈雨掩住了嘴。
看著鍾靈雨篤定的眼神,唐娟娟心頭不禁一陣神傷,她道:「剛才那麼久的時間,他為什麼不和我相認?還有你們,為什麼不早點告訴我?」
「娟娟姐別這樣,小飛是突然來的,他的身份還不能曝光,所以……」
這樣的解釋,唐娟娟完全聽不進去,只是不斷搖著頭。一會兒才稍微恢復,問道:「那信又是怎麼回事?為什麼他看了信後就怪怪的?」
「我也很納悶。」鍾靈雨說完,把目光轉向羅鴻。
羅鴻與朱立中面容凝肅互望了一眼,朱立中開口道:「小飛來這一趟,已經曝露了身份,要是不想再替他惹上麻煩,就別再提這件事,心態上也要一如往常。」又對著羅鴻道:「你去還是我去?」
「我去好了。」羅鴻說完,轉而對著鍾靈雨道:「小雨,晚一點我想請假外出。」
「是去找小飛嗎?」鍾靈雨問。
看著他點頭回應,唐娟娟追問道:「你知道他要去哪裡?可是,他剛才不是說……」
「他是說不准跟,並沒有說不能去。」羅鴻回道。
「既然這樣,那是不是可以請你父親派人協助他?」唐娟娟問。
鍾靈雨道:「當然不行,小飛說我們的通訊系統都遭到監聽。」
「不只如此,依信的內容判斷,酒吧也同樣被監聽。」朱立中道。
「信中到底寫些什麼?」鍾靈雨不死心地追問。
「我們出來太久了,該進去了。記得別再討論有關小飛的事,一切如常。」羅鴻再次強調,說完直接定進店內,而鍾靈雨與唐娟娟則在心緒調整過後,回到自己的工作崗位。
離開「戀戀不忘」後,俞飛並沒有馬上前往華新公園赴約,而是依著信上所印的花店住址,在附近找到「花之吻」花坊。
花坊並不大,裡裡外外只見到一個三十來歲的女性忙進忙出,至於外送部分,則不時會見到外遞人員來收貨。
俞飛進去後,這名女性並沒有放下手邊的工作過來招呼,而是指著一旁高腳桌上的電子螢幕道:「送什麼花、花語是什麼、送幾朵代表什麼意思,裡面都查得到,你無看一看再來挑花。」
隨便看了看,俞飛走到她身邊,燦爛笑問:「請問……」
「我是這裡的店長,不知道你是要真花還定人造花?預算大概多少?」
「呃……不是的,我是有事想請教你。」
「有什麼事嗎?」
俞飛道:「不好意思,我姐姐要我來問問看,你是否記得剛剛送到『戀戀不忘』那兩東花是誰買的?」
「抱歉,如果顧客沒有署名,基於職業道德,我們也不能有所透露。」
「可是他這樣騷擾我姐姐,我們想防一下這個人,可不可以請你描述一下這個人的長相?」
搖了搖頭,女店長道:「不行,這樣做太不尊重客人了。」
「大姐,不要這樣子嘛!」俞飛扯著她的衣袖撒嬌道:「不然只說一點點就好,是男生還是女生?大概幾歲?」
拗不過俞飛死纏爛打,守口如瓶的女店長鬆口道:「是男的,大概不到四十歲,人高馬大,看起來挺刻板的。」
雖然這些提示無法讓俞飛想到什麼,但他知道探口風要有底線,所以也不再多問,道了謝準備離開。剛到門外,突然看到一個頭戴黑帽的身影閃過,警覺性極高的他跟了上去。
那個人大概是有意引俞飛吧,否則依那個人的高大身形,若真要快步定,矮小的俞飛絕對是跟不上的,甚至他還控制著速度,不時回頭注意俞飛是否有跟上。繞到一條無人的小巷後,那個人就停下腳步、靠在牆邊,擺明就是在等俞飛。
俞飛走近後,這個黑帽男子面無表情地看著他,與方才花店店長的描述對照比較,送花的人應該就是眼前這個男子。仔細看了看帽子下方那張臉,俞飛覺得有些熟悉,不過卻又想不起來是在哪裡見過。
「小子好像不認得我了?」
俞飛回問道:「叔叔,我們好像不認識吧?」
「的確,我認識的,是你的另一張臉孔。」黑帽男子眼神閃過一絲銳利。
感覺到身體被精神力鎖、放,俞飛驚道:「你是拉薩山那個陸號?」
「沒錯,你這小子眼光還真鈍,當初我不是特別要你記住我的樣貌嗎?」
想起真有這麼一回事後,俞飛問道:「送花的人,是你沒錯吧?」
見陸號點了頭,俞飛又問:「你的用意何在?信上不是約晚上八點、華新公園見嗎?你為何會出現在這裡?你又是怎麼發現我的?」
「你不用對我有敵意,至於把你引來這裡則純屬巧合,我本來是打算來訂第三束花更改約定地點的。」左右看了看,陸號又道:「這裡不是談話之所,隨我來吧。」
跟在陸號身後,他們來到一處空曠的廢屋前,進入後俞飛才發現,屋前的廢墟是用來掩飾的假象,屋內還有一道通往地下室的秘密通道。
順著階梯而下,俞飛簡直不敢相信眼前所見,除了一張折疊床,不到二十坪的地下空間裡,儘是各種精密的監聽儀器。
陸號什麼也沒說,直接坐在監聽系統前操作起儀器來。很快的,原本只有儀器「嘀、嘀」聲的地下室,傳來一陣伴著音樂的喧嘩聲。
「朱光頭,再給我一分餐。」
「娟娟和小雨今天心情好像不太美麗……」
「歌唱時間到了,怎麼娟娟遲遲沒上台……」
「奇怪咧,羅光頭今天怎麼這麼早就換上便服下班啦?」
聽到以上的對話,俞飛眉頭緊蹙看著陸號。
「沒錯,在這小小的空間裡,就能掌握『戀戀不忘』的一切談話。」陸號道。
「除了監聽外,是否還有其他影像的監看?」
陸號搖了搖頭,可是俞飛心裡一點都輕鬆不起來,他自責自己的大意,低估了聯邦的能耐。
一切只怪他太相信主機密系統的記錄,進而認為高層只會針對腕儀器及內部通話監聽,卻沒想到高層會如此大手筆,連工作場所也監聽,而且還是主機密系統內沒有記載的。
靜默了片刻,俞飛問道:「你帶我來此的用意到底是什麼?」
「還你在拉薩山的那分情。」
面對這樣的回答,俞飛內心可真是百感交集,因為他萬萬沒有想到,當初在拉薩山的一念之慈,竟會在三年後的今天得到回報。
笑了笑,俞飛道:「你帶我來這裡,難道就不怕我了毀這些儀器?」
陸號搖了搖頭道:「當然不怕!你破壞這裡的儀器並沒有用,這些儀器在接收的同時,也同步傳錄到科技都城的主監聽機裡。不過這個主監聽機只有重兵防守,並沒有派專人監聽。
「另外,這個主監聽機的紀錄硬碟,只有聯邦智庫的人員才能進入拿取,而且是一個月才進行一次。」
俞飛試問道:「你說得這麼詳細,意思是不是在提醒我,如果想繼續隱藏身份,除了破壞這裡的儀器外,也必須一不作二不休地破壞主監聽機?」
難得嘴角微揚,陸號道:「眼前這些儀器只是收聽之用,你大可不必這麼麻煩的損毀。」
聞言,俞飛自嘲道:「我的運氣一向不錯,不過,這算是好心有好報嗎?不然怎麼會這麼湊巧,剛好是你在執行監聽任務?」
「你的運氣的確很好。今天我之所以取代原值班人員進駐這裡,定因為我接令進行一項暗殺任務,為了我身份的隱密性,高層才會將原先的監聽人員暫調至別處。如果你晚個兩天才出現,情況恐怕就大不同了。」
俞飛擔心問道:「暗殺對象是否是和我有關的人?」
陸號稍微一頓,才道:「一名政要。」
雖然不瞭解他話的真實度,不過俞飛聽到後,還是不免鬆一口氣:「既然你不是這裡負責監聽的人員,那你怎麼會對監聽流程這麼熟悉?」
陸號臉帶不屑道:「如果你知道我用這監聽系統而暗殺了幾人的話,你就不會有此疑問了。」
面對這樣的回答,俞飛不禁有些無言以對,過了好一會兒後才道:「說真的,不是我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不過我真的很懷疑你找我來的動機。畢竟我當初雖然沒有殺了你,可是事後,你也沒有對外透露我是異能者一事,不是嗎?」
「如果可以的話,我希望你能向我坦承你這麼做的動機,或者是說出你真正的目的。」
「我的表現真有這麼不誠懇嗎?」陸號自嘲地搖了搖頭,說道:「我的目的很簡單,對你來說更是舉手之勞,只要你在前往世外星時,順便帶上我就可以了。」
聽到他的話,俞飛全身毛孔一豎,一股寒意從後脊涼至頸椎:「他怎麼知道我有來往世外星的能力?」儘管這樣的疑惑佔滿心頭,表面上還是裝出一臉不認同,問道:「我不明白你在說什麼。」
「如果你沒有來往世外星的能力,那你如何回到異元星?」
沒有回答他的話,俞飛反問道:「你是眾聯的人?」
陸號搖了搖頭,沒有開口。
「可以說一下你想去世外星的用意嗎?」
「沒什麼用意,只是厭倦了這種殺殺躲躲的生活,想換個環境。」陸號面無表情道。
「要是真的過去了,那沒有身份的你,還不是不容於世外星社會?更何況,在世外星不像在我們異元星,只要拿下腕儀器,想到哪裡都不怕追蹤。
「那邊能躲藏的地方,幾乎都有妖獸駐足,想安然生存,就必須先拿到公民身份,才有權在受到保護的地方出入。」
「不要跟我廢話這麼多,憑你的能力,想幫我安排個身份,應該不難吧!雖然你說過你不容於聯邦和眾聯,但這種話騙騙你朋友是可以,可別想拿來騙我。」
俞飛明白了,原來陸號是把他當成眾聯派過來的奸細,才會把他帶到這裡談條件。
事實上,陸號把俞飛當作奸細是真,想過平凡生活卻是假,他想利用這個機會,透過俞飛的引薦前往世外星,改變一下環境,看是否能夠在職權上有所突破。
陸號在聯邦,自始至終都只能做沒有聲音的暗殺者,權力慾極重的他,當然不甘屈就於此。
俞飛不承認也不否認,頓了頓道:「據我所知,你們異能者雖然不必顧忌腕儀器的身份追蹤,但好像都必須服用一種毒物,而且是每七天就必須服用一次抑毒劑。難道你不怕離開聯邦後,沒有解藥中毒身亡?」
「你瞭解的倒是滿多的嘛!」冷哼後,陸號又道:「這是我的事,用不著你管,你儘管替我安排就是了。」
瞧他說得像真的一樣,這下俞飛想反駁也是白費唇舌,甚至還可能被他誤認為沒誠意。情非得已之下,俞飛也只好順著他的意思道:「雖然不會那麼快就回世外星,不過我可以答應你的要求,只是……我們該怎麼聯絡?」
「等你破壞了科技都城的主監聽機,我自然會給你聯絡方式。」
聞言,俞飛蹙眉道:「說清楚一點,為何要等破壞主監聽機後才給聯絡方式?」
「這算是自我保護行為。一旦你無法破壞主監聽機,你的身份也將曝光,如果我貿然留下聯絡方式,那將成為致命的危機。」
「我有幾天的時間進行主監聽機的破壞?」
陸號想了想,道:「據我所知,聯邦智庫的人,大概每個月的中旬會拿取主監聽機的記錄硬碟一次,所以保險估計,你最慢也必須在七天內完成破壞行動。」
「你有辦法提供人員編制、兵力佈署嗎?」
「抱歉,我的職權只限於暗殺,並沒有情報方面的能耐。」
「那你不就什麼忙也幫不上?」
「我能提供你一些武器庫的所在位置。」
對於破壞行動,俞飛雖然沒有頭緒,不過他認為接受陸號提供的消息有益無害,於是道:「除了武器庫外,我還要知道主監聽機的位置。」
陸號聞言,毫不思索地說出主監聽機以及所知道的幾個武器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