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陽剛西下,山上的空氣就已帶著一股沁入心扉的涼意,如果在山下,這時的氣溫恐怕還是一股暖烘烘的悶熱。
此時,拉薩山的教官樓已亮起了明亮的燈光,至於一旁那猶如風中殘燭的木造房屋,還是依然一片幽暗,反倒是木屋旁的烹飪棚內,燈火通明、人聲鼎沸。
裊裊的炊煙隨著幾堆剛升起的篝火飄散在風中,喧嘩的笑聲伴隨著翻動鍋鏟的鏗鏘聲,讓設備簡陋的廚棚熱鬧了起來。
在俞飛第一次展露廚藝替眾人烹食後,所有的軍罪犯就對他煮的東西讚不絕口,所以打從那天開始,他就榮膺當上了這裡的主廚,其他人則是分工幫他打水。
而俞飛的好手藝,全得歸功於他對美食的嗜好,就算沒有豐盛的佐料,他還是能將粗糙的食材煮出令人垂涎三尺的異香。
就連理光他們頭髮的白西元,也常聞香下樓的到這木棚裡蹭食,不過他可不是白吃白喝,通常他都會拿他自釀的蒸餾酒來換取美食。
其實,在聯邦與眾聯關係尚未瓦解之前,這裡可說是人滿為患,當時整個分部的伙食全由專人負責,雙方開戰之後,由於兵力不足的關係,上來拉薩分部接受軍事再教育的軍人變少了,所以才演變成現今這種自煮自食的情況。
唯一沒變的是,教官與重裝士兵們的伙食,還是有一位伙食兵專門負責。
目前拉薩分部共有教官兩名、醫官一名、重裝士兵十名、伙食兵一名,加上包含第十分隊在內的十七名軍罪犯在內,共有三十一人,佐韓妮可是萬綠叢中一點紅。
好好的一個女孩,又為什麼會調派到這種地方來?
根據那些常常來來去去的資深軍罪犯轉述,佐韓妮當初在前往軍隊報到時,在眾多人面前,動手毆打一名口頭上吃她豆腐的男性軍官,好死不死,那名軍官碰巧是軍監部的人事官,所以導致她才在軍監本部待不到一個月,隨即被這位人事官調派到最冷門的拉薩分部。
剛到拉薩分部時,她可是難以適應的天天以淚洗面,隨著時間的沖淡,以及白西元和烏泰東的開導,她才漸漸從郁傷中走出來,將自己訓練成今日這副看似小辣椒的凶悍模樣。
雖然,第十分隊來此報到的第一天,就見識到她的剽悍模樣,不過隨著十幾天的相處,他們也全瞭解到,這個與俞飛同年紀的俏麗軍官,外在凶悍模樣只是偽裝出來的保護色,其實她這個人心很軟的。
在這裡,撇除佐韓妮不算,第十分隊的年齡算是最年輕的,其他的軍罪犯當中,最年輕的也有三十二歲,不過,別看這些軍罪犯各個已步入壯、中年,體能是在走下坡的階段,實際與他們相處過後,你會赫然發現,這些人的體能非但沒有隨著歲月而流逝,甚至還「變態」的可怕。
撇開第十分隊裡體能最弱的俞飛不說,就連羅鴻等人與他們比起來,也是小巫見大巫。
曾經,在俞飛的提議下,羅鴻等人從一早的訓練就與他們比試,同樣從山腳下的報到處跑到山頂,接著繞著廣場十圈的蛙跳、五百下的仰臥起坐、五百下的伏地挺身……到最後的繞跑廣場五十圈。
結果,每個單元,都是第十分隊的人員墊底,就連最後一關的繞跑也整整差了他們三圈以上。
對此結果,羅鴻等人可是難過不已,認為丟盡了特戰隊的顏面,最後還是這些軍罪犯的安慰才讓他們釋懷。
這些軍罪犯的安慰理由是,在他們十二人當中,最晚來此的少說也待了一年以上,他們早已把如此不人道的訓練當成家常便飯了。
他們雙方的比試,也不禁讓兩位教官對第十分隊的人員刮目相看,原來幾天來的訓練,他們全是為了要陪伴體能狀況不好的俞飛,所以降低了自己三分之二的水準,沒有俞飛的拖累,第十分隊的四人表現出來的成績竟是如此亮眼。
更甚者,朱立中的優異表現,讓佐韓妮對他的喜歡之意又多添加了幾分。
俞飛與第十分隊其他四人如此之大的落差,若不是佐韓妮親眼見證俞飛剛來報到時,曾徒手變幻出一道長盾,及一把光束槍,烏泰東一定會認為,俞飛是靠特別關係混進特戰隊的。
也因俞飛的這項特殊技能,讓烏泰東對他更加好奇。
回到現場,此時,被軍罪犯視為頂級大廚的俞飛,正敲著鍋底,大喊了句:「開飯了!」
圍在篝火旁等待晚餐的軍罪犯們聞聲,全都一窩蜂的擁進了烹飪棚內,每個人各自拿著已分配好的餐盤,回到外邊篝火旁席地而坐,開始用餐。
這時,一位外表斯文,年約四十左右的軍罪犯,邊用餐邊抱怨道:「俞大廚,我拜託你長進一點好不好,都來這裡十幾天了,從報到處跑上這裡還要花三個小時,你是存心跟我們的食物過不去是不是?」
這位開口的軍罪犯叫做「蕭巍然」,他是所有軍罪犯中的老大哥,來此之前,是總軍局裡位階中校的一等「參謀官」,他能力之強,簡直就是所有參謀官之最,深受上級喜愛,只不過他這人有一缺點,那就是多情到近乎濫情,而且招惹的對象還是同在總軍局裡工作的女軍官。
就因如此濫情的行為,導致最後他受到眾女軍官聯合逼迫他做出選擇,無奈之下,他只好逃避的自請處分,外放到這裡,而這一躲,就躲了將近三年的時間。
聽聞話語,俞飛對蕭巍然翻了翻白眼道:「蕭變態,換我拜託你好不好,你就不能換個詞嗎?每天嘮叨這麼同樣一句話,不煩啊!」
他們倆的話雖說得刻薄,且彼此針鋒相對,但聽在眾人耳裡,卻是稀鬆平常,原因就在於蕭巍然非常喜歡俞飛所煮食的食物,而俞飛又因為體能的關係,導致整個第十分隊每次訓練都墊底。
在這裡,墊底的代價就是減少食物,所以也才會有每天用餐時,出現蕭巍然開口諷刺俞飛的話語來。
「你們兩個別鬥了,吃不飽叫小朱」散步「時抱怨個幾句不就得了。」
潘世哲所謂散步的涵意,得從七天前說起。
那一天,朱立中拿著自己的水壺到教官樓取飲用水,碰巧遇上了正在取水的佐韓妮,四處無人之下,朱立中怕氣氛靜得尷尬,就向佐韓妮道歉自己報到當天的無禮之舉,佐韓妮難得露出可人的笑容表示不介意,兩人就這麼聊了起來。
後來,朱立中大概是被她那泛著酒窩的笑容給迷住了,每天都會選擇同一時間前去打水,為的就是想與她有單獨相處的機會。
在郎有情妹有意的情形下,他們連續在飲水機旁邂逅了三天,從第四天開始,他們已從原先的取水改而到樹林邊散步。
當然,他們的散步是公開的,所以很快就在拉薩分部中傳了開來。
起初,烏泰東都會在遠處監視著他們的散步情形,但隨著他命人探查的訊息傳來,他也就放心的不聞不問。
聽到潘世哲所說,朱立中不給陳鷹搭腔的機會,直接道:「如果韓妮是那種公私不分的人,我就不必像你們一樣每天被操到精疲力盡了。」
「那是因為有烏老頭看著,所以她才不敢給你特別待遇,不過分配伙食這種事,給多給少烏老頭管不著吧!」蕭巍然邊吃邊道。
這在這時,俞飛一看見白西元朝這裡走來,就對著眾人高喊道:「白老頭今天又賞酒了。」
白西元一聽,手上酒瓶高高拎起,笑咧咧的快步走向眾人。
眾人挪出位子讓他坐下,有人幫他打菜,有人去拿杯子,說是杯子,其實也只是水壺上的蓋子。
俞飛之所以敢當著白西元的面稱他白老頭,算是入境隨俗,因為資深的軍罪犯都是「烏老頭、白老頭」這樣的叫著他們的教官。
在這裡,白天是個嚴格的訓練場所,到了晚上,則成了和樂融融的大家庭,就連那些重裝士兵,也經常會來和他們一起用餐。
淺啜了一口酒,舔了舔嘴唇,俞飛問道:「烏老頭今天是怎麼了,怎麼沒和你一起過來?」
白眉一掀,白西元淡淡的道:「烏鬼啊,剛才總部來了通訊,大概還在講吧!」
「喔,我今天特地醃了他最愛吃的醬瓜,他不來可就沒口福了。」
「醬瓜在哪裡?快點端出來啊!」蕭巍然問道。
朱立中故意調侃道:「蕭變態,人家那是專門醃來巴結教官的,哪有我們的份?」
巴了他一個響頭,俞飛道:「奶奶的,你們都已經吞下肚了,嘴巴還這麼賤。」
「你們說誰賤呀,不會是在背後說我壞話吧?」烏泰東人還站得遠遠的,聲音就已傳到眾人耳裡。
「有白老頭在,誰敢說你烏老頭的壞話。」一名軍罪犯駁斥道。
烏泰東一邊拿出自己帶來的杯子斟酒,一邊道:「小林啊,跟這些弱者相處久了,你倒不像以前那麼不善表達了嘛,不錯不錯!」
「烏老頭,總部是不是通知又有新的軍罪犯要上來啦?」蕭巍然問道。
脖子一仰,鳥泰東將杯中的酒一古腦兒的倒入自己嘴裡,邊嚼著醬瓜邊道:「的確是有人要上來,不過不是軍罪犯,是媒體。」
「噗——」俞飛聽到媒體兩字,就讓剛入喉的酒給嗆得噴了出來。
「你這臭小子還真髒呀,幸好我這寶貝沒讓你給噴著了。」白西元將擺在地上的酒瓶抱往自己懷中。
蕭巍然奇怪道:「雖然我們這裡不是軍事重地,但好說也算是個軍事用地,高層怎麼會開放媒體上來採訪,有什麼特別的事嗎?」
烏泰東呵笑道:「我們這裡可有個大人物呢,如果不是今天接獲高層告知,我還不知道我們的俞大廚身份這麼特殊,他居然還是雲嘉集團的下任總裁。」
俞飛好不容易剛恢復的喝了一口酒,又被他的話語給嗆得咳不停。
幫忙拍著俞飛的背,羅鴻好奇問道:「總部有沒有說媒體要上來採訪什麼?」
「總部希望公開一些軍罪犯的教育情形,特別是他!」烏泰東用手指著俞飛,又道:「你是不是得罪了誰,不然上面怎麼會交代讓你在媒體上越難看越好?」
「這裡除了固定通訊器外,完全沒有可接收外界訊息的設備,也難怪你們不知道小飛的身份。」頓了頓,羅鴻又道:「烏老頭,前陣子你這裡可有收到總軍局發行的示範帶?」
略一思考,烏泰東回道:「好像收過這麼一片,不過那種垃圾東西,我不屑看。」
「如果你看過示範帶,就會知道高層的用意了。」羅鴻意有所指道。
白西元急欲知道詳情的問道:「烏鬼,那片垃圾沒讓你給扔了吧?」
「雖然當作垃圾,不過為了應付督導,我暫時還留著。」
「烏鬼,你把片子帶到醫務室來,其他人帶著酒杯一起到醫務室來欣賞。」
說完,白西元吆喝著眾人前往醫務室。
「烏老頭,我們全走了,那這裡誰來收拾?」一位叫廣益的軍罪犯問道。
「先扔著吧!」烏泰東把視線轉向朱立中道:「漂亮小子,小妮子要是問起,就說我允許的。」
朱立中雖然對漂亮小子這稱呼有點感冒,不過已經被叫了十幾天,他也習慣了。
眾人就這樣帶著杯子往醫務室移動。
看完長達二十分鐘的優良軍事行動示範帶,在場的人可是個個血脈賁張、興奮不已,其中,蕭巍然更是一臉肅穆的對著俞飛問道:「這是利用特殊效果合成的嗎?」
俞飛還沒回答,潘世哲就搶著回答道:「除了旁白加油添醋說得太完美外,其他一切都是真人真事。」
蕭巍然聞言,拍著俞飛的肩膀道:「你行!我蕭巍然從軍二十年以來,你是第一個讓我稱服的人。」
「既然軍方都拿你的事跡拍做示範帶了,為何又要打落水狗似的讓你在媒體前難看?」一名軍罪犯納悶問道。
這個問題也是烏泰東、白西元心中所思索的。
「哪還用問,當然是功高震主囉蕭巍然笑咪咪的看著俞飛,繼續說道:「只是不曉得這個」主「震到哪裡。」
面對如此暗示性的詢問,俞飛正考慮著要不要對他們說出時,一名叫「於全」的軍罪犯已接口說道:「俞大廚,介意我對此事做分析嗎?」
「你說,我不介意。」
於全笑了笑道:「根據俞大廚未來雲嘉總裁身份以及如此英勇的表現看來,所震撼到的」主「,絕不是軍方高層。
「只因他們全知道,依俞大廚的背景來看,你絕不可能永待軍中,而且軍方的陞遷還牽涉到資歷、階級、人脈等問題,所以俞大廚對軍方高層來說,他們只會搶著巴結而不會排斥,唯一有影響的,就是有民意基礎的人了。
「而在聯邦體系中,需要民意的就只聯邦議員跟主席兩者。大家都是聰明人,答案是哪一者,我相信應該不用我明說。」
聞言,烏泰東對著最不善表達的「林皮久」問道:「小林,你認為呢?」
「我認同小於的分析,不過讓我比較疑惑的是,主席為何敢如此明目張膽的醜化俞大廚,照理說,俞大廚可是他未來的金主啊?」
聽完他們的聯合分析,第十分隊等人的心中只有一個感覺,那就是這群人實在太可怕了,他們竟可以只從一句媒體探訪以及一卷示範帶,就把整個事情連貫起來。
天哪!這地方還真是臥虎藏龍啊!
心裡震憾歸震憾,第十分隊的人員卻都明瞭,這群人絕對值得他們信任的。
不說別的,事不關己的他們大可聽過看過就算了,但他們卻是這麼毫無隱瞞地做出分析,加上這十幾天來親如兄弟般的相處,他們早已有著惺惺相惜的情誼了。
其實,這些資深的軍罪犯每個人都有其背景,有的是身受其害,有的是看了太多的政治迫害以及人心險惡,所以才會選擇自我放逐的來到拉薩山。
在這裡沒有勾心鬥角,也沒有爾虞我詐,不管是階級多大的官,只要來到這裡,都必須受到那一視同仁的殘酷操課。
不過他們來這裡這麼久了,卻從沒看過像第十分隊這樣的血性漢子。
雖然第十分隊第一天的團結表現,就讓他們刮目相看,不過他們卻不相信軍中竟會有這樣的同袍情誼。
暗中觀察好幾天後,他們發現這個團隊真的很「真」,也因此才讓他們願意以真心相交。
這時,俞飛對著眾人說了一句:「奶奶的,真不愧是一群變態,分析得這麼準。」接著,就毫不隱瞞的把自己低調的原因說了出來……
聽完俞飛的說法,於全搖頭說道:「你這個手段實在耍得不太恰當,這樣做只會讓主席找到機會把你打到谷底,甚至有可能因你的一念之差,而賠上整個雲嘉集團。小林,你認為呢?」
「賠上倒是不至於,反倒是可能捉著俞大廚一點小辮子,就對雲嘉集團施予打壓、侵權之行為。」
俞飛輕點著頭道:「謝謝你們的提醒,我知道該怎麼做了。」
拍了拍他的肩膀,蕭巍然真心道:「你們都有我們這幾個老變態的影音通訊碼,有需要的話,不用客氣。」
隨後,他們眾人就這樣你一言、我一句的說起了兄弟之情,完全無視於白、烏兩個人的存在,搞得白西元不再沉默的出聲道:「你們當我們兩個是死人哦,再怎麼說我也是你們的長官,你們竟然當著我們的面說起主席的壞話來了。」
「少來這套,如果不是兩位老頭首肯在先,我們怎麼敢在這裡高談闊論。別忘了,我們會深入的討論起這個話題,全是烏老頭詢問小林在先,否則我們哪敢吶!」蕭巍然澀笑道。
瞥了他一眼,烏泰東岔開話題道:「小傢伙,你在影片中又盾、又劍、又槍的,那是怎麼辦到的?」
像是問出眾人心中的疑惑似的,所有軍罪犯在聞其話語後,全把視線看向俞飛,等著求解。
面對眾人一致投來的目光,俞飛心想:「反正高層都已對外公佈幻化的實際效用了,我也沒什麼好隱瞞的,乾脆實話實說吧!」
決定要說後,他就依照官方對外公佈說法,把自己所使用之幻化衍生出即將問世的腦能盔……說了出來。
聽完,除了白、烏兩個老頭及第十分隊人員外,所有軍罪犯都對此項研究驚佩不已。至於白、烏兩個老頭為何沒有任何驚撼表情,就不得而知了,不過仔細注意的話,他們眼中似乎還透露著一絲不屑。
這時,白西元見這些軍罪犯當場又討論了起來,不禁對著似乎忘了時間的朱立中提醒道:「漂亮小子,你的散步時間到囉
眾人聞言,全各自看了看腕儀器上的時間,甚至蕭巍然還催促道:「快去快去,別忘了抱怨幾句替大家謀個福利。」
就在眾人的轟笑聲中,朱立中步伐瀟灑的走出了醫務室。
翌日一大早,天色微亮,沉沉的薄霧飄浮在幽靜的山谷間。
一道道渾厚有力的口令聲,帶著眾人做著一致的暖身動作。
「一、二,一、二……」
眾人在廣場上重複做著一次又一次的伸展筋骨,一次又一次的深層呼吸,幾個小節後,眾軍罪犯已完成暖身操立姿而站。
一如往常,烏泰東對著廣場上的軍罪犯道:「今天有媒體來採訪,但我們的操課還是不變,未在限定時間內回到廣場的人,同樣加罰處分,稍息後開始動作,稍息——」
眾軍罪犯一致稍息後,又迅速立正,敬禮大喝:「謝謝教官!」
接著,眾人隨即往山下走去,走下山,是他們一天訓練的開始。
由於顧忌到山形陡峭,用跑的會傷及膝蓋,所以教官規定下山只能以徒步方式進行。這聽起來似乎很輕鬆,但其實並不然,兩個小時必須到達山下報到處的規定,倒也讓每個人走得氣喘連連。
行進間,蕭巍然對眾人道:「各位,別忘了我們昨晚討論的事。」
「知道啦!」
眾人壓低音量的邊走邊回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