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氣涼爽的清晨。
這一日,對總軍局新訓中心所有的軍訓教官而言,是個充滿挑戰的一天。
再過半小時,他們就得開始對強迫性徵召而來的新兵,進行為期一個月的特訓。
由於這是他們與士兵第一次接觸,所以對所有軍訓教官而言,內心可是既期待又怕受傷害,畢竟這些徵召來的士兵素質良莠不齊,心理上的調適也未能掌握,要在短時間內將他們訓練到一定程度,實在是一大挑戰。
當然也有人對此完全不感煩惱,就拿俞飛來講,樂天派的他,目前可是一點兒壓力也沒有。
此時,上課時間已即將到來,俞飛在用過早餐後,便委託羅鴻等人順便幫他領取人員名單及訓練場地分配表,自己則回寢室大剌剌躺在床上,有一搭沒一搭的抖著高蹺的二郎腿。
就在這時,緊閉的房門突然打了開來,迎面走進的是羅鴻等人。
坐起身來,俞飛看著他們問道:「我們被分配到廣寶第幾聯隊啊?」俞飛之所以這麼問,純粹是聯邦在進行徵兵制度後,就把原先以都城為訓練單位的制度,擴大為更細的「聯隊制」。
簡單來說,聯隊制就是都城名稱不變,但後面卻加上了聯隊。例如;廣寶都城一聯隊、廣寶都城二聯……等依此類推。
「廣寶都城三十七聯隊。」羅鴻邊說,邊把手中的名單交給俞飛。
看了看手中的名單,俞飛又問:「咦!上面記載每個聯隊的滿員編制是三百人,可是我們三十七聯隊卻只有一百六十二人,小羅,你拿到名單後,有與其他特戰分隊的人比對一下人數嗎?」
聽到他的話,潘世哲接口說道:「我們有與兩個分隊作了一下比對,他們所接的聯隊人數都是滿員編制三百人,不過他們的聯隊代號卻是在我們的前面,分別是第九與十一聯隊,根據小羅的猜測,我們三十七聯隊人數比較少的原因,有可能是因為我們接的是廣寶都城的最後一聯隊。」
俞飛聞言點了點頭,畢竟羅鴻所猜並不是不無可能,不過他還是不禁在心中推論著:「高層真會讓我們這些特戰菁英接下一隊……不足滿編的聯隊進行教導嗎?」
正當他想說出自己的疑惑時,他明顯感受到朱立中臉上表情有些悶悶不樂,一副受了重大打擊的樣子,他不禁暫撇心中疑惑,好奇的問道:「小朱,你怎麼了?」
「他啊……失戀了。」羅鴻玩味一笑。
聽到羅鴻的回答,俞飛非但沒有給朱立中適當的安慰,甚至還調侃意味濃厚地,拍了拍朱立中肩膀道:「你不是常說:」有失戀才有新戀情「,沒想到失戀經驗如此豐富的你,竟會有這種大受打擊的情緒反應,難得啊!」稍早前,朱立中就已經被羅鴻他們笑得很慘了,沒想到回來後,俞飛的反應卻比他們還狠。
他不禁搖頭苦笑道:「謝謝你喔,你們還真是我的好兄弟啊!」
「自己兄弟幹嘛這麼客氣呢!」俞飛笑嘻嘻道:「怎麼,願不願意分享一下你的失戀過程?」
「小羅你說。」朱立中提不起勁道。
聞言,羅鴻難忍笑意的說出剛才發生在朱立中身上的一段小插曲。
原來,就在羅鴻他們領完名單、返回寢室的途中,朱立中突然發現一位驚為天人的女醫官,並且毫不考慮的立即上前搭訕。
可朱立中才一站近她身邊,搭訕話語都還未來得及說出口,女醫官就冷著一張臉對他說道:「醜八怪,別來煩我。」
這樣的結果,讓朱立中燃在心頭的烈火,當場被潑上一桶冰水,他完全措手不及,只能傻愣在原地,羅鴻等人則在一旁笑得東倒西歪。
至於女醫官,從頭到尾根本都沒有停下腳步,甚至在經過羅鴻等人身旁時,還順便丟了「一群醜八怪」的字眼送給他們。
無故遭受波及,讓原本笑得不亦樂乎的羅鴻等人當場嚥住了笑,一臉尷尬的你看我、我看你。
聽完羅鴻的敘說,俞飛笑問道:「奇怪!你們同樣被罵作醜八怪,怎麼只有小朱的表情這麼患得患失?」
潘世哲與陳鷹兩人一搭一唱回應道。
「因為心懷不軌的人是他啊!我們只是無辜的間接受害者。」
「對嘛!要追女醫官的又不是我們,再說,人家女醫官說的也沒錯,畢竟我們每人掛著一邊黑眼圈的樣子,看起來的確是跟醜八怪差不多。」
就連羅鴻也跟著附和道:「沒錯、沒錯!能看見造成我們掛著單邊黑眼圈的小朱出糗,被罵也值得。」
朱立中一臉無辜道:「喂,有點同情心好不好,當初我敢發下不接受治療的豪語,是斷定大隊長看見我們的黑眼圈後,一定會強迫我們去接受治療,免得我們頂著黑眼圈破壞特戰隊聲譽,誰知道,大隊長竟對我們的傷勢不聞不問啊!」
「感謝我吧!」俞飛做出一副等待讚美的樣子。
笑了笑,他又道:「是我跟大隊長說的。我說我們臉上的黑眼圈是我以一對四挑戰你們身手的結果,我也拜託大隊長,不要抹去我留在你們身上的光榮印記。結果,大隊長當然就是不聞不問囉
「小飛……」眾人異口同聲,並怒看向讓他們頂著黑眼圈的罪魁禍首。
「呃……上課時間快到了,我先去領取」地飛板「,我在那裡等你們。」說完,俞飛也不眾人反應,一溜煙地跑出了寢室。
地飛板,乃是總軍局新訓中心的教官所特有的交通工具,它的外型跟飛行板差不多,差別在於它的操控桿是呈倒V型。
用途則在於地面飛行,距離地面的高度只有五十公分,其速度雖然和飛行板一樣,可由使用者自行以噴射按鈕控制,但地飛板的最高時速卻只有三十公里。
由於新訓中心的佔地面積相當廣闊,每個訓練場地都有一定距離,所以教官可以用地飛板來當代步工具,至於學員則只能徒步行走。
此時,俞飛、羅鴻等人正駕著地飛板,並利用它倒V型操控桿上的小型導航系統,來到他們被分配的廣寶都城三十七聯隊所屬八十八號訓練場。
還沒到達目的地之前,他們遠遠就看見一群穿著黑色新兵服的學員們,說說笑笑、有坐有站的待在八十八號訓練場上,從學員們的談笑氣氛中,完全看不出有任何的緊張感。
不!應該是說這些學員們的態度,簡直是鬆懈到有些過火,甚至讓人覺得非常囂張。
對此,俞飛與羅鴻等人,雖然對這些學員的態度感到看不過去,但由於上課時間還沒有到,他們只好暫時按下心中想糾正、管教他們的衝動,先行前往一旁的教官休息室,等待上課時間的到來。
不過俞飛前腳才踏進教官休息室,耳裡就傳來一陣略帶驚訝的聲音,那是從先行進入休息室的朱立中與羅鴻口中所傳出的。
「是你!」
「還真巧啊!」
由於俞飛的身軀較為矮小,整個視線剛好被他前方的羅鴻,那壯碩的身軀給擋住,所以他完全看不到他們的發話對象是誰。等他越過羅鴻時,映入眼簾的,是一位身穿白色醫官制服的少尉女醫官。
這個女醫官長得可真是美極了,她高佻的身形、瓜子形的臉蛋,一雙又大又黑的雙眼、隆挺的俏鼻、粉嫩欲滴的紅唇,再搭上一頭黑色及腰的秀髮……
哇!簡直太美了。
雖說在聯邦的一胎菁英配育制下,所出產的多是俊男、美女,但這個女醫官卻比聯邦普遍女性還美上幾分,尤其是她自然表情下所顯現出來的那種冷漠氣息,有種讓男人忍不住想挑戰自己魅力,去挑動她芳心的衝動。
不過這當然只限於一般正常男人的反應。對於俞飛來講,這個女醫官與其他任何一個女性都長得一個樣,完全引不起他任何的興趣,所以他只匆匆看了一眼後,就把視線轉開。
就在俞飛轉移視線的同時,就見女醫官神色冷漠的對著羅鴻與朱立中說道:「怎麼,有醫官不能進教官休息室的規定嗎?」
「你就是三十七聯隊的配屬醫官,夏瑞安?」朱立中有些驚訝的問。
夏瑞安聞言既不承認也不否認,直接以反問的口吻說道:「你們就是三十七聯隊的」配屬「教官?」她故意把配屬兩個字加重語氣說。
朱立中知道自己的用字遣詞有些不當,轉以和婉口氣道:「是的,我們就是。」
「你們是,我就是。」她表情冷然道。
聽到這樣的回覆方式,出身軍人世家的羅鴻可有些受不了,畢竟不管他們先前是否與她有過節,她階級低於他們可是不爭的事實,哪有低階者對高階者這樣說話的,軍中還有倫理嗎?
不過他的喝斥話語還未來得及說出,就被俞飛搶先說道:「我不管你是誰、何種身份,你目前肩上掛的少尉軍階比我們的階級低卻是事實。
「我無意以軍階來壓你,不過我希望你能修正自己的說話方式,至少不要在學員面前以這麼沖的口吻向我們說話,畢竟就算我們不在乎軍中的階級倫理,也不能為學員留下一個沒有階級之分的不良示範,這點還期望你能配合。」
不曉得是被俞飛的階級論壓得理虧還是另有原因,夏瑞安此時臉上的表情不再像剛才那麼冷硬。
半晌,才見她改以稍微平和的語氣道:「我這個人的說話方式就是這樣,我答應盡量修正自己的說話方式,反正沒必要時我也不會開口說話。」
「謝謝。」俞飛伸出手來道:「你好,我叫俞飛。」
「我是夏瑞安。」夏瑞安臉上有些羞澀,伸手回握了俞飛伸來的友誼之手,並在說完話後快速收回。
這時,朱立中見俞飛把場面緩和了下來,且成功握到了美女的手,他忍不住也伸出手來打招呼道:「你好,我是朱立中。」
說真的,朱立中自我介紹是真,但想藉搭禮儀順風車來順便摸摸美女小手也是真,但他萬萬沒想到,夏瑞安竟只是道了句:「你好。」就沒了下文,而且玉手連伸也沒伸出來,就連表情也恢復剛才的冷然。
她轉換表情的速度也未免太快了。
面對這樣的窘境,朱立中除了尷尬還能怎麼樣。尤其是伸出的右手,就這樣不知如何是好的騰空僵著,更是令他顏面無光。
羅鴻見狀,以為夏瑞安是介意朱立中之前的無禮搭訕,所以才不願意伸出手來,故藉機解圍的掛著微笑伸出手來道:「你好,我是羅鴻。」
「你好。」夏瑞安表情雖是一樣的冷,而且手也沒伸出來回握,不過卻多了點頭回意的動作。
這下子,可換羅鴻尷尬了,與朱立中互看了一眼,再看看自己騰空伸出的手,他很快的把手縮回來摸了摸自己的光頭,自我解窘。
還好潘世哲與陳鷹已很快的接口自我介紹,才沒讓氣氛又陷沉僵。
而有了前車之鑒的潘世哲與陳鷹,也都聰明的只以言詞作招呼,並沒有任何肢體動作。
同樣,夏瑞安也是僅以簡短的「你好」兩個字來回覆。
就在眾人輪番自我介紹完畢後,夏瑞安說道:「這裡很悶,我出去外面。」說完,她嘴角微揚的向俞飛點了點頭,走了出去。
直到休息室門關上了,才見朱立中一臉納悶的對著俞飛問道:「小飛,你認識她嗎?」
俞飛攤著手,聳了聳肩膀道:「不認識啊!我還在納悶,你與小羅既然認識這位夏醫官,幹嘛還自我介紹呢?」
「何止我與小朱認識,就連老潘與小陳也都與她見過面。」羅鴻帶著苦笑,又道:「她就是罵我們醜八怪的女醫官。」
「是她啊!」俞飛嘴一斜撇,「嗯……說話的口氣的確蠻沖的。」
「會嗎?我倒覺得她對你的態度特別友善。」朱立中道。
「好像有一點差別!我想,大概是你剛才用」配屬「而不是以」擔任「來形容,所以才惹毛了她,導致她把一起去搭訕她的你們,與我做出區隔。」
「有可能!不過我總覺得她看你的眼神有點不一樣。」陳鷹道。
「是啊!我也有這種感覺。」潘世哲附和道。
朱立中邊整理儀容邊道:「唉呀,管她哪裡不一樣,瞧這個女人說話和態度都帶刺的模樣,我們還是少惹為妙,不過她要是喜歡上我們小飛,我倒是樂觀其成。」
一旁的俞飛聽見後,笑嘻嘻的說道:「你們都被稱之為醜八怪了,那我這個醜八怪的祖宗」丑十六怪「,她又怎麼可能會看上眼?」
這時,外邊緩緩傳來一陣「嗚、嗚、嗚」的連續響聲。
眾人聞聲肅目相視,隨即,鳴聲又轉為「嗚─」的長鳴聲。
聽到鳴聲由連續短聲轉為持續長鳴,他們才忍不住笑出聲來。
第一天的第一堂課就擺這種烏龍,把上課的長鳴聲和下課的間斷短鳴搞錯,看來控管者可得準備交疏職報告了。
就在眾人準備走出休息室時,羅鴻搭著俞飛的肩膀道:「剛才你離開寢室後,我們一致商討認定,待會兒的開場、訓練方針都由你來主導,算是我們對你讓我們留下黑眼圈的回報。」
不容俞飛反駁,他們已一陣轟笑的往門外走去。
而俞飛縱然無奈,也只能苦笑跟在其後。
廣闊的八十八號訓練場上,黑壓壓站著一群人。
這群人就是編製在廣寶都城三十七聯隊的新訓學員。
此時,代表上課的長鳴聲雖然已經響了,可這些學員們依然四散在訓練場四周,完全沒有排列隊形的跡象。
甚至擔任教官的俞飛等人都站在他們前方了,這些學員卻依然我行我素的聊著天,完全沒有把他們這幾個教官放在眼裡。
其中,還有人以言語挑釁起俞飛他們。
「哇,你們看,哪來的黑眼教官啊!」
「天哪!他們竟然是軍官耶,而且還是黑著眼的軍官,是不是故意塗上去的呀?」
「看他們幾個,胖的胖、矮的矮,真懷疑他們身上的紅色軍服是不是偷來的?」
「高層是不是沒有人才了,怎麼叫這幾個素質這麼差的人來教導我們?」
「受了傷就回家休息吧!」
「……」
面對學員們此起彼落的惡言挑釁,一字排開的俞飛等人,不為所動的任由學員們奚落,而這種情形也造成學員們的態度更加囂張,以為俞飛他們示弱了。
這時,臨時被隊友任命為主教教官的俞飛,突然對著站在他左、右兩邊的羅鴻他們問道:「兄弟們,怒氣累積得如何了?」
「早就受不了了。」
「等著你下令呢!」
「迫不及待。」
「……」
羅鴻等人視線不轉的站在原地回應,好像他們的回答,是在對著學員們說的一般。
聽完眾兄弟的意見,俞飛拿起每個教官都有配屬的質子槍,說道:「質子槍靶訓練開始!目標學員,衝上前來的打頭。」說完,他原地不動的率先開了一槍。
「嗤」一聲!
一束火光迅速從質子槍槍口飛竄而出,準確無比的打中一名正在開口挑釁的學員胸口,痛的那位學員齜牙咧嘴的撫按著胸口哇哇大叫。
不過,痛叫聲才一傳出,瞬間就被間連不斷的「嗤」、「嗤」、「嗤」聲,以及發自其他學員的高分貝痛叫聲給掩蓋。
瞬時,「嗤」聲與「痛叫」聲串響全場……
每一束火光都準確無誤的打中學員身上。
甚至有些比較倒楣的學員,還同時享受了好幾道的質子光束。
不過,這些學員們也恁般聰明,他們發覺只要趴在地上,質子光束就不會擊至身上,所以過沒多久時間,這些態度囂張的學員們竟全趴下了,言語也由原本的挑釁改為威脅……
「你們敢再打我試看看,我父親可是雲嘉集團湯總裁的老婆的弟弟!」
「也不探聽探聽我是誰的兒子,敢打我,看我」聯合財團「怎麼玩死你們!」
「媽的,敢動我,我一定讓你們後悔用質子槍打我,讓你們一輩子都記得」聯利醫藥事業集團「!」
「……」
就這樣,表態的話語不絕於耳,每個人都表明自己的家世背景,而且,仔細聽來,每個人都跟財團有關,不是什麼財團繼承人,就是跟某個財團有姻親關係。
聽到這些學員們威脅中帶著恐嚇的話語,俞飛等人終於明白,他們這個聯隊編制為何會不滿三百人了。
原來想要進入他們這聯隊還必須有一定的身家才行,也難怪這些人態度這麼囂張、傲慢。
看著趴在地上、出言恐嚇的學員們,俞飛也大略猜測到,為何會安排他們這支分隊來教導這三十七聯隊了,他如果沒有猜錯的話,掌管這聯隊一定跟他認識雲嘉集團總裁有關。
這麼一想後,俞飛道:「既然你們都這麼不吝嗇的表明自己傲人的身份了,我也不能讓你們太失望,我就給你們一天的時間,一天之內,所有學員必須理光頭髮,且在頭頂上上油,讓你們名副其實的」金光閃閃「。當然,你們也可選擇由我們代勞。」
「去死啦!」一位自稱自己姑姑是湯佳生老婆的學員說。
「嗤」的一聲!
俞飛手中質子槍發出一束火光,打在發話學員的頭上,瞬間打焦了學員的頂上黑髮,形成一副頭皮發紅的光頭模樣。
看著學員的發紅頭皮,俞飛也印證了自己心中早想得知的論述,那就是,離質衣真的只能保護肉體,並不涵蓋毛髮。
幾乎與質子光速同時形成,被打中的學員發出一道無法言喻的驚恐痛叫聲,其聲調是那麼的淒厲。
「閉嘴!如果你不想讓身上疼痛與哀叫成正比的話,最好乖乖聽話。」俞飛無動於衷地說。
此話一出,學員果真緊緊閉上自己的嘴巴,可見學員的哀叫是驚恐成分較多。
見學員閉嘴後,俞飛又道:「還有沒有人有意見的?」
不知道該說這些財糰子弟是欺善怕惡還是識時務,此時他們臉上雖是一副痛恨、不爽的,想把俞飛生吞活剝的模樣,但卻沒有一個人敢吭聲。
等了一會兒,見沒人回應後,俞飛才又說道:「既然大家都不敢表示意見,那我就當你們認同。現在,所有人員統一聽我口令,全都站起身來,你們有五秒鐘的時間動作。一、二……」
雖然,俞飛數到「三」後,所有學員都已站了起來,但他還是按照自己所給予的時間,數到了「五」。
「很好,終於有些軍人的樣子了。」俞飛邊說邊攤開手中的人員名單道:「雖然你們已經來此三天了,今天是第四天,不過我相信多數人肯定都沒有熟記聯邦所賦予你們的編號。
「這點,單從你們有些人有別上識別名牌、有些沒別上識別名牌,就可知道是否用心。
「待會,我在念到你們名字時,會在前面加上你們的既定編號,你們可選擇繼續不記自己的編號,但相對的,就必須付出非常淒慘的代價。
「現在,我念到名字的人出列,出列後面對我由左至右的排成一橫列,每個橫列為九個人,第十個主動換到第二橫列當排頭,以此類推。每個人間隔半步距離,列與列間必須隔一步距離;一號郭雨新、二號金震源、三號馬文中、四號……」
事情還真湊巧,俞飛念到的一號郭雨新,正巧就是被他用質子槍打成光頭的人。
這位學員臉上雖是充滿了恨意,卻不敢不從的按照俞飛的編排,排在第一列的第一位。
當然,其他學員也同樣陸續按照順序走到前面,不過臉上表情卻與郭雨新差之無多,全是一臉的恨啊!
直到念到五十四號,以九個為數排列了六個橫列後,俞飛這才暫時停止唱號、叫名,並且道:「待會從五十五號的第一個順序開始,改排在我的左手邊,間隔距離同樣不變;五十五號鄭權貴、五十六號……」
同樣依序念到一百零八號後,俞飛再次停止唱名道:「接下來從一百零九號開始,依序面對我排在我右手邊。」說完,他又開始唱名。
等所有學員名字都完成唱名後,三十七聯隊的講話隊形也完全成形,形成了一個面對俞飛的凹字形三大隊伍,每個隊各有六排橫列。
「各隊前三排蹲下。」俞飛下達了完成隊形後的第一個命令。
實在是有夠淒慘的,各隊的前三排學員雖是不敢反抗的依令而蹲,但他們的蹲姿實在讓人不敢恭維,可以說是各種千奇百怪的蹲姿都有。
有半蹲的、坐蹲的、兩腳開蹲的……
再加上這些學員的表情充滿了恨,每個人眼神犀利得就像要把俞飛他們這幾個教官千刀萬剮似的,這畫面看起來,就像五名善良百姓,誤闖不良少年的聚集處一般,形成一個對比強烈的畫面。
搖了搖頭,俞飛失笑道:「對於你們現在的蹲姿,我只能以」不堪入目「這四個字來形容。現在,我請羅鴻教官來示範真正的蹲姿,在示範完畢後,我要看見你們呈現出相同的蹲姿;你們可千萬不要跟自己的身體過不去,否則,嘿嘿……」
言畢,俞飛略微一頓後,才道:「羅鴻教官請出列。」
聞言,羅鴻雙手握拳提於腰上,小快步跑到俞飛身前一公尺處。
接著,他雙手放下、兩腳併攏向後轉的背對著俞飛。
看著羅鴻的背影,俞飛說道:「羅教官聽我口令,蹲下。」
「叭」的一道踏地聲,羅鴻上半身直挺呈四十五度,下半身左腳微彎、右腳膝蓋觸地形成弓箭步,兩手握拳併疊微微放於左大腿上,示範了一個標準到不可挑剔的「戰鬥蹲姿」。
大概讓羅鴻保持這個姿勢十秒鐘之久,俞飛才道出「起立」的指令,並話鋒一轉對著眾學員道:「我會再請羅鴻教官示範三遍,三遍過後,就是進行驗收的時候。
「在此之前,我先警告你們,千萬別想考驗我的耐性。」說完,他先是一頓,隨後才下達「蹲下」的口令。
就這樣重複循環的讓羅鴻示範了三次,每次同樣保持十秒鐘之久後,俞飛這才請羅鴻歸位。
從眼角餘光確定羅鴻歸位後,俞飛先讓前三排學員起立,隨後才又下達道:「通通有,所有學員統一聽我口令,蹲下。」
雖然學員們是滿心的不情願,但面對俞飛如此高壓的領導手段,眾學員還是全按部就班的照著羅鴻所示範的蹲姿動作,畢竟沒有人想跟自己過不去。
不過,他們動作雖是做出來了,但整體看起來卻依然那麼散漫不一。
對此,俞飛當然是深感不滿的要求道:「起立,重來一次,這一次我要聽到一致」叭「的踏步聲。」
見學員們魚貫起立後,他才重新下達「蹲下」口令。
就這樣「起立」、「蹲下」、「起立」……連續下達了幾次後,學員們終於發出一致的聲響。
而後,俞飛才開始請教官們自我介紹……
等羅鴻、朱立中、夏瑞安……等人自我介紹完畢,俞飛又接著補充說明一些注意事項,直到代表下課的「嗚、嗚、嗚」短鳴聲響起,他才結束這第一節課。
儘管學員們的表現極差,態度又那麼不配合,單是一個標準蹲姿,以及教官們的簡短自我介紹,就整整佔用了一節課的時間,但俞飛他們也相當有人性的不佔用這些學員們的下課時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