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偵調局協助釐清案情後,俞飛便隨著所有特戰隊員,回到特戰隊本部。
他一歸隊後,林沖即刻召他前往大隊長辦公室,經過一番言語獎勵後,林沖拿了一張陞遷令給他,賀喜他三天後正式階升為中尉。
向大隊長道過謝後,俞飛這才回到許久未進的寢室。
一進門,所有隊友以熱烈的掌聲歡迎他歸隊。
寢室內有了俞飛這個活寶,昔日的喧鬧再次上演,其鬧聲簡直快將屋頂給掀了,最後還是副隊長高正國前來制止,才讓他們稍微克制下來,不過沸騰的氣氛還是持續到凌晨才結束。
隔天一早,俞飛在分隊長楊天明的通知下,再次前往大隊長辦公室。
在不知事情始末的情形下,林沖遞了一張飛行卡給他,要他直接前往設定地點,而且還是即刻出發。
儘管存著滿懷的狐疑與不解,但長官下了命令,俞飛還是不得不依的迅速前往停機坪,搭乘著紅色單人飛行機,飛向那未知的目的地。
經過了約莫二十來分鐘的飛行,僅供飛行用途而不具任何攻擊能力的紅色飛行機,緩緩降落至一處群峰連接的山谷間。
正當俞飛對飛行機降落在這種毫無人煙的山峰感到不解時,凹凸不平的山谷之地突然從中開了一個大洞,把緩降的飛行機給迎了進去。
對此異變,俞飛雖然是感到驚訝不已,但生性灑脫的他,並沒有對自己所降臨之地感到太多的好奇。
從飛行機降落、圓形透明罩上掀,然後離開控制台座位到步下飛行機,俞飛的表情就像回到自己部隊一般正常,好像他所臨之地是他所熟悉一般。
帶著輕鬆的腳步,俞飛沿著唯一通道走了出去。
不過,走出通道後的景象,卻讓他嚇了一跳!
映入眼簾的,竟是三個手拿重武器瞄準著他的聯邦士兵,以及一位少校軍官。
瞬時,俞飛當下反應,就是高舉著雙手做出投降狀。
接著,就見其中一個士兵前來對他搜身。
搜身完畢,士兵向少校點頭表示沒有問題後,少校軍官這才背負著雙手走到俞飛身前,並在俞飛胸前貼上一塊寫著「七」字的拳頭般大小數字名牌,而後道:「從現在開始,你的代號就是七號。
「沒有階級、沒有名字,甚至沒有長官叫你代號也絕不能開口,直到你離開這裡為止,明白嗎?」
「是,七號明白。」
聞言,少校軍官對著三位士兵使了一個眼神,不再多說的轉身而走。
少校軍官一走,其中一位士兵隨即拿了一隻黑色不透光的頭套,蓋住俞飛的頸部以上,然後什麼話也沒說的攙挾著俞飛手臂走。
「天哪!我到底是來到什麼軍事重地啊!」俞飛邊走邊想。
其實俞飛想得沒錯,這裡的確是一個軍事重地,而且也就是軍、民謠傳中的最高軍研所。
聯邦政府所有的軍事配備,絕大多數都是從這裡研發出來的,諸如武器、戰機、航空器……等。
這點,從他們沿路走來所經過的一間間研究室,以及每個研究室外所站的重兵守衛就可看出,但是,這一切俞飛並無法看見,只因他被蒙住了臉。
彎彎拐拐的走了好長一段路,帶頭的少校終於停步在一間軍情室前。
腳步一停,這位少校對著俞飛警告道:「沒有長官叫到你的別號,絕對不准開口說話,否則將以洩漏軍機予以處分。」
言畢,少校對著軍情室門口的守衛略一頷首,便直接走到門板右側做掌紋及瞳孔辨識,通過系統辨識後,門板隨即開啟。
軍情室看起來相當生硬,除了依序擺放著七張掛有識別號的椅子外,對面還有三張看起來較舒適的辦公椅,中間則放著一張三人長桌。
其中六張掛有別號的椅子已分別坐了六位階級、軍種不一,頭蓋著黑色頭套,身軀被光束束縛在椅子上的人,每張椅子的後面,都有一位手拿重武器的士兵戒備著。
這時,從少校軍官進門後的行走方向來看,顯然,剩下的那張七號椅子,就是等著俞飛去坐。
俞飛被攙挾著他的士兵按坐在椅子後,椅座及椅背瞬間延伸出一條光束,束縛著他的胸、手、大腿,士兵則是走向椅子後方,與座位保持一步距離,並把槍口遙指向俞飛的後腦勺。
而少校則在俞飛的頸部,貼上一片直徑約二公分大的黑色圓膠後,才離去。
龐大的軍情室頓時只剩下十四個人,可是卻連一點呼吸聲響都聽不見,場面可謂詭譎到了極點。
靜靜的坐著,被蒙住臉部的俞飛完全不知這裡是什麼地方、坐在這裡等什麼……一連串的疑問盤旋在心,詭異難明。
不知過了多久,門板終於傳來了開啟聲,走進了三個面目凝肅的人。
這三位分別是聯邦總軍局軍局長丘斯桐,偵調局局長鄭鴻鈞,最高軍研院院長江斯曼。
順著走位順序,他們分別往辦公椅上坐了下來,丘斯桐坐中,鄭鴻鈞坐右,江斯曼坐左。
丘斯桐一開口就道:「我是聯邦」仲裁庭「上校軍法官,你們之所以會在這裡,原因是被探查到與恐怖分子有所掛勾,對此,你們可否認罪?」
「長官,我是清白的。」
「我不認罪,因為我沒犯法。」
「我雖是被長官叫來的,但我自認沒有犯罪。」
「長官……」
不曉得是這些人所接觸到的情勢過於詭譎還是怎樣,當丘斯桐的話語一畢,在場七個戴著頭套的人員,就有六個沉不住氣的急著替自己澄清,唯獨俞飛始終保持沉默。
對此情形,負責面試的丘斯桐等三人,不禁感到失望地搖了搖頭,只因除了俞飛外,其他六個人一開始也同樣被告知沒被叫到代號絕不能開口,沒想到一個小小的測驗開端,就讓七個人中的六個犯了失誤。
在搖頭的同時,丘斯桐又對著眾人道:「一點軍人的自律都沒有,如此爭相答話成何體統!
「一個一個來,從一號開始自報姓名、階級、服役單位,自白方面稍後再另做詢問,一號,報。」
「童孤雲,階級下士,倉鋒部隊。」
「霍青竹,階級士兵,特戰預備隊。」
「趙偉明……」
待六號的邱創化自報完畢,俞飛接口道:「七號,沒有階級,如果長官懷疑七號犯罪,可派人拿下七號的頭套來辨別長相,但前提是長官真有七號的犯罪記錄。」
俞飛此話語一出,頓時引起兩種極端反應。
一種是戴頭套的人,發出後悔莫及的驚叫聲;另一種則是丘斯桐等三人,帶著滿意的微笑。
這時,丘斯桐與鄭鴻鈞、江斯曼互換了一個眼神,對著椅子後方的士兵道:「把一到六號全部帶走。」
待士兵把人員攙扶出去後,丘斯桐才又道:「七號,你可知道自己被留下來的原因?」
靜坐不動,俞飛沒有回答。
對於俞飛的沉默,丘斯桐不耐的再問一遍,但所得到的結果還是一樣。
「七號,長官在問你話。」鄭鴻鈞提醒說。
同樣,俞飛還是不言不動。
俞飛之所以不說話,純粹是想逼迫跟他說話的人拿下他的頭套,只因他所面臨的一切實在太詭異了,如不觀察個究竟,他實在難以一一回答,畢竟對方所問還攸關軍事問題。
另外,他選擇不回答還有一個原因,就是他不能確定,向他問話者是否真是軍事單位。
因為據他的瞭解,似乎沒有一個軍事基地行事如此隱密,甚至還把自己同袍防得跟不法分子似的。
就因如此,也讓俞飛產生了另一層面的聯想。
他認為,對方很有可能是攔截他所搭乘的飛行機內碼,然後更改設定目標,把目的地輸入至此地,接著再偽裝成軍人身份出現,要求攔截至此的軍人配合行事,以求探欲得的機密。
也許是他自己想太多,但為了探詢真相,他還是必須做出一些反制措施來,而這動作,就是想辦法讓對方掀開他的頭套,好讓他可以看清所處環境,以及對方長相。
俞飛的沉默,果真引起了效果。
在丘斯桐的示意下,站在俞飛後面的士兵走上前,掀起俞飛臉上的頭套。
頭套一掀,俞飛下意識想睜開雙眼看個究竟,怎奈刺眼的亮光,讓他睜目如盲的不得不再閉上眼睛。
一會兒後,他試著再次睜開眼睛,雖然燈光還是十分明亮,但片刻之後他終於逐漸適應了光度。
就在俞飛掃視著四周環境的同時,丘斯桐面無表情的看著他道:「讓我們掀開你的面罩,就是你不開口的目的?」
打量了眼前這三個穿著便服的男人,俞飛心中的疑惑不由更加深了,對於坐在中間那個老頭的詢問,完全不予理睬。
他心想:「不過是間毫無周邊設備的會議室,簡單擺了幾張椅子再配上一張桌子,就連質問的人軍服都沒穿,簡直比演戲還不專業,真正能代表軍方身份的,恐怕只有在旁用槍指著我的士兵。」
看著三人對於他不予回應的反應越來越大,俞飛心裡有了對應。
無預警的,他突然滿臉通紅且全身不停抽搐。
看見這種情形,丘斯桐指示一旁的士兵,過去查看俞飛腕儀器上的身體機能燈。
士兵上前一看,隨即回報道:「報告,是黃色警告燈。」
丘斯桐聞言雖是一愣,但卻不忘即刻對士兵道:「解開他,讓他平躺在地。」
隨後,丘斯桐、鄭鴻鈞、江斯曼起身朝他走去。
就在士兵解下俞飛身上束縛,準備把他的身軀移往地面時,俞飛突然一個快動作,以手刀砍向士兵的頸動脈,俐落地搶走被他一擊而暈的士兵手上之武器,朝著自動門旁的感應式開關開了一槍,將之破壞。
所有動作一氣呵成,簡直令人措手不及,可見俞飛早在心裡謀計過。
這時,俞飛再次一槍擊毀一旁的桌子,接著把槍口遙指向丘斯桐等三人道:「三位老爹對不起啦,麻煩你們雙手高舉走向自動門,腳尖、手掌緊貼著自動門。」
丘斯桐等三人雖然對俞飛突來的舉動感到驚愣,不過卻也相當配合的依著他的話走向自動門。
其中,丘斯桐還邊走邊說道:「有什麼話在原地談不就得了,何須要我們三個老人家到門邊排排站不可,這樣用屁股對著你講話,不是很沒禮貌嗎?」
「沒辦法啊!我若不這麼做,要是你們的同黨想炸門而入的話,我恐怕會死得很難看。」
這時,偵調局長鄭鴻鈞開口道:「我們站在這裡,難道就不會炸嗎?」
「當然,透過電眼的偵視,你們的同黨一定看得見你們站在門前,若你們是重要人物,他們絕對不敢做出炸門而入的攻堅動作;如果不是,以肉身當牆的你們,多少也可以替我擋掉爆炸的衝擊波,這樣的回答,不知道老爹們滿不滿意?」
聞言,他們三人左右互視的滿意一笑,其從容態度,絲毫沒有被人挾持的緊張和恐懼。
丘斯桐接道:「你知不知道現在的行為是以下犯上?」
「你們又沒穿著軍服,何來以下犯上之有,而且你們又沒有告訴我你們的身份,不是嗎?」
笑了笑,俞飛又道:「長這麼大,還是第一次看見有人手上沒戴著腕儀器的,話都已經挑明得如此清楚了,老爹們再裝下去可就沒有意思了。」
「你不說,我還真不知道你觀察得這麼仔細呢!」丘斯桐也不知是在調侃還是稱讚。
俞飛壞壞一笑道:「我還觀察到一個重點,老爹們想不想聽?」
斯桐三人異口同聲的回答。
既然他們有所期待,俞飛也毫不賣關子的直說道:「如果我沒猜錯的話,剛才被我砍暈的假士兵大哥已經醒了過來,而且正準備伺機而動,不知老爹們相不相信?」
其實,俞飛說這話的用意,就是在提醒倒癱地上的士兵不要輕舉妄動。
不等丘斯桐三人答話,他已對著一動也不動的士兵道:「假士兵大哥,我現在給你一個機會,我從一數到三,當我數完三後,你若是沒把雙手、雙腳呈大字形張開趴著,我就對三位老爹開槍,一、二……」
當俞飛「二」話音才一落,原本不言不動的士兵,頓時伸展手腳迅速改變姿勢,趴在地上。
滿意地笑了兩聲,俞飛對著士兵道:「給假士兵大哥一個小小的建議,真正暈倒的人眼球並不會亂動,下次有機會的話,記得不要再犯同樣錯誤。
「還有,你能在受我一擊之後這麼快清醒過來,可見你平時訓練有素,有機會想棄暗投明的話,我建議你可以從軍。」
目光一轉的,俞飛把視線轉向丘斯桐他們三人續說道:「與三位老爹哈啦這麼久的用意,就是想求證一下三位老爹在同黨心目中的重要性,其結果,似乎已從這位假士兵的反應看出了。
「呵呵!現在麻煩三位老爹由右至左大聲報出自己的姓名。」
「鄭鴻鈞。」
「丘斯桐。」
「江斯曼。」
待他們三人分別報上姓名後,俞飛露出苦笑把手上的武器丟往一旁角落,高舉雙手做出投降狀,並道:「我現在終於知道方才丘老……軍局長為什麼會說我以下犯上了。」
雖然,武器是俞飛主動放下的,但一旁趴在地面的士兵,還是機不可失的俐落站起身來,把俞飛高舉的左手押解在後,並將其身壓制在地。
隨著俞飛「以下犯上」的話語一落,丘斯桐等三人隨即放下手來,轉身面對他,並對著壓制他的士兵道:「把他放開,讓他站起來。」
待俞飛站起身後,丘斯桐又道:「真是令人意想不到啊!我原本還以為在我們報上姓名後,你會有所懷疑,可沒想到你非但深信不疑,甚至還主動棄械就伏,我可以不計較你剛才的一切行為,但前提是你必須說明讓你深信不疑的原因。」
俞飛聞言微愣,他萬萬沒想到他們竟會不與他計較方才以下犯上的無禮行為,不過愣歸愣,他還是坦然道:「我之所以有此反制行動,純粹是因為所接觸到的事情太不合常理。
「畢竟軍隊中的一切雖屬機密,但再機密也絕不會把人召來還蒙上雙眼,甚至還對犯人做審問般的進行審理,也才會有此冒犯的舉動。
「至於為何會相信各位長官所表之身份,老實講,從放下武器到被壓制在地,我心裡還是不相信。
「而做出相信的投降動作,用意是在試探三位長官的反應,只因依軍法的正常程序來走,絕對會先審再判,倘若三位長官當時命令士兵直接處置或傷害我,那結果可就大不相同了。」
丘斯桐聞言笑問道:「說得倒是挺有自信的。你倒是說說,被壓制在地上的你,還能做出怎麼樣的反擊來。」
「長官應該有看見,這位士兵大哥右胸上所掛的爆破彈吧!」
玩味一笑,俞飛繼續道:「雖然左手被反轉在後的壓制在地,可是長官們只要一下達傷害我的指令,我絕對會冒著損失左手風險,以右手抓下爆破彈,然後彈腳踢向士兵大哥的,同時咬掉爆破彈的插稍,將它丟向三位長官。
「當然,爆破彈的等待引爆時間有三秒,三位長官可利用這短短的三秒閃躲,至於我,則可利用時間撿起故意丟在角落的武器反制。」
經過俞飛的說明,丘斯桐等三人不由心頭驚詫的互望了一眼,俞飛的心思竟細膩到這種地步,簡直叫人不寒而慄。
鄭鴻鈞收回驚然之情,正色問道:「計畫得相當圓滿、周詳。但如果我們此時才下達狙殺令呢?」
「那這位士兵大哥可要倒楣了。」
「怎麼說?」他們三人異口同聲的問。
同時看了他們一眼,俞飛淡笑道:「有了之前被我突襲的經驗,這位士兵大哥的警覺性必定會提高,且對我寸步不離,以免再犯下對長官失護的嚴重過失。
「至於我會如此信心滿滿的原因,我想三位長官只要看過我的從軍記錄,應該都很清楚。」
「夠謹慎!居然到現在還不完全相信我們的身份。」鄭鴻鈞喟然一笑。
不等俞飛接口答話,丘斯桐直接道:「能夠以一人之力,打敗六位特戰預備隊的武鬥教官,我相信你絕對有這個能力讓他倒楣。」
雖然,丘斯桐的話,已間接證實他們的確看過俞飛的從軍記錄,但沒有確實的證據,還是讓他覺得模稜兩可。
所以,俞飛洒然一笑道:「沒辦法,丘長官與鄭長官的大名,雖然是加入軍隊後就必須熟記,可是從沒看過兩位長官的長相,就連江長官的名字也是第一次聽到,礙於情勢所逼,我不得不謹慎一點,有道是小心駛得萬年船嘛!」
丘斯桐搖頭垂歎道:「真不知道你是過於謹慎,還是我們太沒有說服力。」
鄭鴻鈞淡然接道:「這麼問也許有些突兀,不過我相信眼前看似平和的局面,還是全在你的掌握之中,為了不讓你的無知再做出以下犯上的舉動,怎樣才能讓你突破心防,相信我們?」
聞言,俞飛輕笑道:「雖然不是完全不相信三位長官的身份,但卻也信了一大半,只不過在特戰隊還沒來援之前,這種看似平和的局面,恐怕得繼續僵持下去,長官如果想改變這種情況,請恢復我腕儀器的通訊功能。」
「哦!你什麼時候發現的?」鄭鴻鈞又問。
「早在我要長官們站到自動門前時,我就發現了,因為我向特戰隊發出求救訊號,卻得不到回應;在你們以背對著我時,我又試了兩次,結果卻還是一樣。」
丘斯桐疑惑問道:「說到腕儀器,不禁讓我聯想到你剛才的抽搐,我問你,你究竟是動了什麼手腳,為什麼腕儀器上的身體機能燈,會呈現為黃色警告燈?」
「報告長官,是憋氣。」
聽到解答,丘斯桐等三人不由露出恍然大悟樣。
滿意的微微頷首,丘斯桐對著偵視電眼道:「讓他與林沖通訊。」
隨著丘斯桐話語一畢,俞飛的腕儀器立即傳來通訊的嗶嗶聲響,然後,一道紅色光芒從中射出,落在白色的牆面上,形成一面投射大螢幕。
螢幕上顯現的,是身穿紅色特戰隊服的林沖,以及其身後一群身穿黑衣、手持重武器的士兵。
這是門外的景象,早在俞飛做出反壓制時,軍研所裡的戰情局,就透過電眼偵視,把軍情室內的影音同步傳訊給人在特戰隊的林沖。
當林沖看見聯邦軍系的三位最高層長官被俞飛挾持的畫面時,簡直嚇傻了,趕忙搭乘以速度見長的「光音戰機」即刻前來。
視訊一經連線,林沖對著投射在自動門上的內部影像道:「俞少尉,我現在人在門外,我命令你不可輕舉妄動。」
「請問大隊長,你最後一次與我談話,是什麼時候?」俞飛欲確認身份的詢問。
「是在你來此之前,我遞了一張飛行卡給你,要你即刻前往設定地點報到。」
經過求證,俞飛舉了一個敬手禮道:「是,大隊長!」手一放、視線一轉,他又對著丘斯桐等三人舉手敬禮道:「對不起,三位長官。」
丘斯桐點了點頭,對著螢幕道:「結束通訊,把門打開吧!」
隨著丘斯桐話一落,軍情室的門便開了,隨後,黑壓壓的重裝士兵立即衝了進來壓制俞飛,林沖則跟在其後走進來。
「這兒沒事了,所有人回原單位執行任務,留下兩人把俞少尉帶出去等候。」
丘斯桐對著一干重裝士兵說道。
隨著丘斯桐的命令一畢,重裝士兵們頓時井然有序的走了出去,只留下兩位士兵把俞飛帶出去。
待所有士兵離開後,林沖頓時面露苦笑,對丘斯桐等三人道:「抱歉!我願意承擔這一切後續責任。」
丘斯桐問道:「你認為俞少尉的所作所為有錯嗎?」
「從戰情局給我的初時簡報,以及俞少尉的對應情形來看,我不覺得俞少尉犯有任何過錯。」
點了點頭,丘斯桐又道:「沒錯,如你所言,俞少尉的一切反應不但沒錯,而且還表現得可圈可點,雖然他的行為可算是以下犯上,不過我卻相當欣賞,你教得好。」
話鋒一轉,丘斯桐把視線轉向江斯曼道:「江院長,你認為他適合嗎?」
「從他的機智反應及身手來看,絕對沒有人比他更合適,不過我擔心,俞英豪夫婦不肯讓自己的兒子捲入這場風暴之中。」
鄭鴻鈞歎氣接口道:「我也有此顧忌,畢竟他們夫妻倆已因此事消失多年,如今,要他們把自己兒子也捲進來,恐怕他們不肯答應。」
聞言,丘斯桐對著震撼不已的林沖道:「很震驚吧!你一定沒想到俞英豪夫妻倆也在此事件的名單中。」
毫不掩飾的,林沖道:「是很震驚,我雖猜測到,軍局長可能從鄭局長的調查報告中,瞭解到俞飛的父母是誰,但沒想到失蹤的俞英豪夫婦倆,竟也有參與此事件。」
丘斯桐道:「我知道你與俞家的關係匪淺,而且,從俞英豪夫婦失蹤後,你就一直利用各種關係探聽其下落,更甚是利用這次機會推薦俞飛,也應該是別有居心吧?」
林沖據實回應道:「不可否認的,我確實一直在探聽俞英豪夫妻倆的消息,而經過多年的探聽下來,我也得到了結果,他們夫妻倆表面上是在外星探測任務中失聯,但真正情形,卻是被聯邦高層以莫須有之罪名給拘禁起來。
「撇除自己的私心不談,特戰隊中確實就屬俞飛實力、智力兼俱,所以我才會趁此機會推薦他,好讓他可以藉由這次機會接觸高層,因為我知道思親心切的他在進入高層核心後,一定會想辦法探聽自己父母親下落的。」
鄭鴻鈞插口問道:「俞飛知道你與他們俞家的關係嗎?」
「從俞英豪夫妻倆失蹤後,我就與俞家斷絕來往沒再聯絡,不過從俞飛面對我時的情形來看,我認為他並不瞭解我與他家的關係。」
微微一笑,鄭鴻鈞道:「這點我相信,因為從偵調局的情報網中發現,在俞飛加入特戰隊後,他叔叔俞英傑一直透過管道想與你聯繫,很慶幸的,你並沒有因私心而逾越了該有的界線,而這也是總軍局長肯向你坦白的原因。」
沒給林沖答話機會,丘斯桐點了點頭道:「事實上,早在俞飛無意的從軍後,我們就把他鎖定為重要關照對象。
「更甚,我們知道他的體力與武技不行,還下達命令的把他列為永不退訓人物,為的就是方便以軍方力量照顧他,好讓他可以少受三年的社會排擠。
「只是我們沒想到他的可塑性竟是如此之大,非但可以習慣新訓隊的嚴苛訓練,甚至武技方面更是進步得出人意料,這等結果,我們也樂於見他繼續發展下去,只是沒想到,你竟把他納入特戰隊。
「你也知道,近期的異元本星正值非常時期,加入特戰隊只會讓他更添凶險,不過,事情既然已成定局,我們也無法改變,只好尋求變通之道的下達命令,派他前往藝工隊探查妖獸卵一事。
「沒想到,原本性質屬於輕鬆、無危險性的任務,竟會發生奇幻星的墜機事件,搞得他差點喪命,不過就因如此,才讓我們瞭解他的真正實力。
「再加上後來追查妖獸卵的成果,以及方才面對事情的慎微處理態度來看,他的確是個人才,也不禁讓我改變原本不讓他涉入此事件的決定。」
感歎的略微一頓,丘斯桐又道:「原本我們還對於你探聽俞英豪夫婦一事之目的持保留態度,直到方才聽你願意替俞飛承擔一切責任,才讓我決定告知你詳情。
「現在話既已說得如此明白,而且你也瞭解這次甄選的目的,我相信你應該知道其重要性,那麼,依你對俞英豪夫婦的瞭解來看,你認為他們夫妻倆會讓自己的兒子參與嗎?」
林沖沒有正面回答這個問題,反倒是惑然問道:「既然俞英豪夫婦倆是為丘局長所用,那大可直接下達命令,何必有此顧慮?」
「看來俞飛的謹慎是源自於特戰隊,不過你這樣的態度,卻也讓我更加相信你的立場。」
丘斯桐歎然一笑,又道:「俞英豪夫婦已經為我們犧牲太多了,這次,要把他兒子也牽扯進來,叫他們情何以堪?我實在很難不顧及他們的感受啊!」
「他們夫婦倆可知道俞飛從軍一事?」林沖問道。
「知道!當初俞飛身受重傷時,就是他們夫婦交代,將他送至他叔叔所開設的醫療院。」
聞言,林沖詢問道:「方便讓我與他們夫婦當面對談嗎?畢竟我與他們已多年未見,他們現在的想法,也不是我能猜測的。」
丘斯桐歎了口氣,搖了搖頭道:「聽此話語就知道,你並未完全信任我們,不過也好,他們夫妻倆早念著要見你一面,不如就趁此機會讓你們見上一面,以便協商。」
下了決定後,他們一行四人便一同離開軍情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