紀博還鄉後,相府便空置了下來。林鳶很是喜歡晴閣裡那幽靜的環境,本想將相府該修下,辦個茶莊的,都還沒跟穆懿軒提起呢,就被笑笑的一句話打消了主意。這相府的空置就如同宰相一職的空缺,遲早都是會被補上的。
今日林鳶帶笑笑出宮,本是要卻客來居的,卻有中途改變了主意,去了相府,一來是想到晴閣去看看的,二來便是想去看看紀文昊說過的那條密道,想必這一回如夫人和紀文昊逃走亦是利用了這密道的吧。
林鳶一襲白色錦袍加身,腰間掛著一塊剔透晶瑩的白玉墜子,帶著書僮打扮的笑笑,一副富家少爺的模樣向那朱紅大門走了過去,只是,還沒開口便被門前的侍衛給攔了下來。
「幹什麼呢?!」那侍衛上下打量了林鳶一眼,又看了看一旁的笑笑。
她本並沒想從正門進的,只是剛才遠遠見了這侍衛便心中便納悶了,相府空置也有一個多月了,從未見過門口有侍衛守著的,難道有誰在裡面?
林鳶亦是稍稍打量了那侍衛,又看了看一旁倚在牆上一臉不耐煩地侍衛一眼,這才臉恭順地問到:「這位大哥,小弟只是想打聽下,這府裡是不是來人了,小弟日日路過這裡,這相府平日裡不是都沒有守衛的嗎?」
那侍衛剛要開口,一旁的另一個侍衛卻走了過來,一臉不耐煩地說到:「你問這作甚?走走走,一邊去,少添亂!」
「這位大哥,小弟只是想問問,就問問而已,問問而已。」林鳶沒有退步反倒是進了幾步,仍舊是一臉恭敬,慢條斯理地問著。
「叫你走你就走,那麼囉嗦作甚!?」那侍衛將手中那長矛橫了起來,攔住林鳶。
笑笑在一旁沒敢動,本想提醒主子使點銀兩賄賂賄賂那倆侍衛的,卻一直沒有機會。而林鳶雖是退了回來,卻還是不死心,仍舊是那副不緊不慢的語氣說到:「小弟只是問問而已,就問問,問問……」
話還沒囉嗦完,那侍衛便不耐煩了,用那長矛將林鳶擋退了好幾步,衝著林鳶吼到:「問什麼問!公主的事是你能問的嗎!再不走,別怪本大爺不客氣。」
「笑笑,走!」林鳶一聽便樂了,朝那倆侍衛燦爛地笑了笑,便轉身走開了。
笑笑這才明白過來為何一向乾脆利落的主子方才為何那般囉嗦了,無奈地搖了搖頭,趕緊跟了上前。
「主子,我們現在怎麼辦?」沒想到安陽公主竟會在府中,那她們還進不進去呢?
「咱從後面進門。」她在相府裡住的時間並不長,做得最多的便是翻牆了……
兩人一路說說笑笑來到相府東南角的圍牆外,林鳶將笑笑拉了過來,笑著說到:「咱待會就從小竹林裡穿進去,見逛逛晴閣,其他地方就不去了哈。」
笑笑心中頓時納悶,這主子怎麼會知道晴閣位於相府的東南角呢?又怎麼知道這牆內竹林後便是晴閣呢?難道小姐之前自己來過了?
笑笑依舊是一臉疑惑之時,整個人便突然被主子給攬了起來,一齊翻過了那高高的圍牆,輕輕地落在了竹林之中,驚得想大叫,只是也一開口嘴巴便被摀住了。
「噓……你可千萬別給我喊出了啊!」還好林鳶反應快,否者笑笑那叫聲不把安陽給招來才怪。安陽公主定是在紀文昊房裡吧,來了那麼久,她只在祭典上見過安陽。穆懿軒知道紀文昊去了鍾離也並沒有深究下去,甚至連提都沒提起過,林鳶總覺得哪裡不對勁,卻又說不上來。
笑笑拚命地點了點頭,林鳶才放開手來,看了四週一眼便朝晴閣大門走去,笑笑則是小心翼翼地跟了上去。
一見門,便見所有的擺設都還是老樣子,只是她時常躺的那軟榻已經佈滿了灰塵,而牆角亦是有了蜘蛛網,林鳶無奈地搖了搖頭,心中感歎萬分。笑笑背著林鳶遠遠地看著,看著她站在這閨房中的場景,頓時有種熟悉的感覺,彷彿眼前這主子便是她家小姐了,彷彿她們又回到了從前,小姐入宮之前。
「小…小姐……」笑笑搖著頭,低聲呢喃起來,「小姐……」
寂靜的屋內,再小的聲音都能聽得清楚,林鳶猛地回過身來,見笑笑一臉迷離,忙上前來抓住笑笑的手問到:「笑笑,你怎麼了?」她是不是想起什麼了呢?
笑笑這才回過身來,一臉尷尬地說到:「主子,恕笑笑無禮,笑笑覺主子在這屋裡的感覺和笑笑之前伺候的小姐像極了。」
林鳶聽才緩緩放開笑笑的手,轉過身去無奈地苦笑,這丫頭怎麼會知道她亦是她之前伺候的小姐呢!
感覺!她和穆懿軒之前一樣,亦是有感覺的,那就夠了吧,她很滿zu了。
「笑笑,跟我來,帶你去個好地方!」林鳶說著便拉著笑笑往雨軒去了,雨軒是忘憂池中的一個亭子,紀文昊說的密道入口就在這亭子裡了吧。
「主子,你這是……」笑笑看著主子滿亭子裡mo索,便又一臉疑惑起來了。
「找到了!就是這了!」林鳶一臉興奮地拍了拍亭子中央那小石桌,看了笑笑一眼,繼續說道:「這裡頭有個地道,你不知道吧。」
「地道!?」笑笑嚇了一跳,怎麼會有地道呢?她在這晴閣裡待了那麼多年,就算有地道她也應該知道的啊!而且之前不僅是小姐,就是府上的任何人都沒提到過的啊。
林鳶微微運動,便輕而易舉地將那石桌緩緩推開了。
笑笑立馬湊了過來,卻見地上石桌原本的位置上那塊大理石的形狀和其他石塊的形狀有些不同,眼色亦是深了些。難道真的有地道!她都不知道,這主子又是怎麼知道的?!
林鳶彎下腰伸手輕輕敲扣了幾下那大理磚,用力一推,一整塊地轉就被緩緩推開了,果然是有密道的。
林鳶想都沒想便想下去,而笑笑卻連忙將她攔住,「主子!」
「放心啦,我就是下去看看而已,馬上就上來了,你再上面守著哈,要是有人來了,你就也躲進來吧。」
林鳶說罷便縱身跳了下去,留笑笑一臉不安,這主子真是越來越詭異了,之前帶出宮吃小吃,點的都是她喜歡的,似乎對她很瞭解,而現在,這情形看來,她又是對相府很瞭解的。她不是從離城來的嗎?怎麼會知道那麼多呢?真是百思不得其解。
過了大半日,笑笑等得心急不已,不知道如何是好時,猶猶豫豫著要不要去把公主找了請救兵,主子都下去大半日裡,怎麼還沒上來啊,這密道似乎很深,她又不敢貿然跳下去找小姐。
突然,林鳶才猛地從那入口處竄了出來,嚇得笑笑連退了好幾步,回過神來又立馬上前去替主子拍去一身塵埃,「主子!你終於上來了!」
林鳶看似興奮,卻難掩一臉疲倦,氣喘吁吁地問到:「還真是好長的密道啊!你要不要下去看看啊!」
她方才費勁渾身的力氣,使起輕功,一直向急向前,最終還真的到了城外,紀文昊說得一點也沒錯,這密道可比穆懿軒地宮裡那個的規模要大好多!她回去可要好好跟那大冰塊說說今天在這密道裡的現!
「主子,你是怎麼知道這密道的啊?」主子向來對她好,什麼事情都允許她問,笑笑此時亦是無所顧忌地問了。
林鳶看了看笑笑,想了好久才笑著說到:「嘿嘿,我入宮前認識你家紀三公子,你他告訴我的。」
「主子認識三少爺!」笑笑卻是一臉不可思議,她一直以為這主子是從未來過焱城的,否者這副相貌怎麼會不引起關注呢?
「好啦好啦,天色不早了,咱也該走了。」林鳶沒有說謊,她是在進宮前認識紀文昊的,這密道也是紀文昊告訴她的,只是笑笑要是再問下去的話,她就不得不說謊了,她不喜歡這樣,雖然她只告訴穆懿軒真相,但是她亦從不想對笑笑說謊,若是今後遇到其他人,紀文昊,抑或是穆子寒,她都不說謊,這莫名的堅持,連她都覺得不可理解。
笑笑聽主子這麼說亦沒有再多問,幫忙將那地磚拉回來蓋上,又幫助將那石桌移回原位,主子似乎在那密道裡費了太多力氣了,此時已是掩不住地疲倦。
「這秘密可不許說出去哦。」林鳶突然想起什麼來,忙吩咐了笑笑。
「笑笑明白。」笑笑說著便要上前扶主子,她的臉上比方才白了好多,也不知道這那密道了做了什麼,怎麼一上來就看得出一身疲倦來。
林鳶見笑笑那擔憂的眼神,自是明白她在想些什麼的,笑著說到:「放心啦,我還是有力氣帶你出去的啦。」她是真的累了,從未飛過那麼長的路,也從未用過那麼快的度,看來她的本領還是沒學到家,穆懿軒那傢伙總是那麼快,也沒見他累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