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宮皇后 正文 大祭司到了
    中和殿內,穆懿軒慵懶地倚在榻上,看這手中那一紙密報,一手輕輕撫著趴在他懷中的貓貓。

    突然,黑影閃現,人如其名,黑影來了。

    「主子,寒芸確是鍾離肅親王府的郡主。」

    「她到鍾離了?」

    「是,跟著寒煜一道回去的。」

    穆懿軒微微點了點頭,黑影便又影一般消失不見。

    穆懿軒這才將手中那一密報遞給了一旁的南宮俊,冷冽的嘴角微微勾了了一個邪魅的笑來。

    寒芸。

    呵,他需要她回去,回到鍾離去。

    「知道怎麼做了嗎?」

    「臣明白!」南宮俊將那密報收了起來便告退離開了。

    穆懿軒輕輕地撫著貓貓,眸子裡是極盡的深沉。

    寒煜不過還是個王子就敢動起月國的主意來,他很欣賞他,但是,他不會留他的,不消林鳶提醒他心中亦是清楚,這個人若是當了王,對月國來說便是最大的麻煩!

    突然,懷裡的貓貓動了起來,打斷了穆懿軒的思緒。這小白貓不僅喜歡粘著林鳶,似乎也很喜歡粘著他(哈哈,貓貓都喜歡都喜歡)。貓貓伸了個懶腰,跳了下來,看了看穆懿軒,慵懶地喵了幾聲,便向殿後走去。殿後便是他的寢宮,這個寢宮不像底下寢宮那般陰暗,卻是一樣的空蕩清冷。

    那明黃的紗帳中,那個笨女人一臉安靜地睡著,這幾日他每夜都要批奏折批到很晚,一直都睡在中和殿裡,這女人便硬是賴了下來,不回望月宮了,夜夜都是安安靜靜地在一旁陪著他,搶了李德順的活,給他端茶倒水,都是小心翼翼地不打擾他,而反倒是他自己,總是忍不住會看她。

    貓貓正想跳g去,卻被跟著進來的穆懿軒給提了起來,輕輕放在一旁。低聲喵了一聲,還想繼續哀怨地喵下去,卻立馬就被穆懿軒那警告的目光嚇了回去,無奈只得跳下床來,到處溜躂溜躂去吧。這中和殿地上地下的,不知道還藏著什麼機關呢?那日若不是感應到林鳶的所在,它亦是找不到那底下寢宮的。

    貓貓在穆懿軒腳邊蹭了蹭,便轉出了寢宮。穆懿軒並沒有理它,目光始終注視在林鳶那安靜的小臉上。指腹輕輕撫過她那微蹙的秀眉,一路輕輕撫過,停留在那嬌小的紅唇上,原本線條剛毅的臉慢慢地柔和了下來。

    這個女人,這個奇怪的女人。

    他真的不知道該怎麼對她。

    那夜在hei森林,她說,她是他的下一任皇后。

    而今,她真的成了他的皇后。

    中秋那夜,她給了他那麼大的驚喜,那麼大的震撼。

    他怎麼會對她沒有感覺呢?那熟悉的感覺越來越近,越來越濃,那an在望月宮裡,那般親密的接觸,彷彿他已經習慣而來好久好久,愛了她好久好久了。其實,那日在玉瑤池心慌過後,他便開始接受了她,記憶也許可以是假的,但是那股熟悉感卻是假不了。

    &nbspg上的人兒,似乎感覺到了臉上的異樣,只是,依舊沒有醒來,只是輕輕地翻了個身。

    他無奈地笑了笑,輕輕撥動了覆在她額上的絲。只是,她卻伸手將他打開,口裡呢喃著:「穆懿軒,你別吵了啦!」

    那麼自然,輕聲呢喃著,整個人卻縮進了被窩裡去。

    他是不是經常擾她呢?

    「鳶兒,該起了……」無奈地將錦被微微掀了下來,她得起來了,白嵐和拜月總教的大祭司就快到了,她這身世真相還不知大祭司能不能算得清楚呢。

    他饒了相府三百多條人命,白嵐便會將教主一位讓給林鳶,這是他立林鳶為後前和白嵐談好的條件,只是,中秋那夜火龍再現,白嵐卻將此事延後了,並連夜修書給大祭司,這其中緣由他亦是不甚清楚,而林鳶的身世他亦是疑惑,這些事並不在他的掌控中,亦不是他能掌控的,一如他的感情,如今掌控權似乎也在慢慢被眼前這女人給奪走,他還真的不太清楚該如何對她。

    「林鳶,起來了。」無奈地把手伸進被窩裡將她拉了出來。

    林鳶這才不情願地睜開眼睛來,睡眼惺忪地打了打呵欠,懶懶地看了他一樣,便依偎到他懷裡去了。

    「這麼早,你幹嘛呢?」這傢伙今日怎麼親自來叫她了?之前她起來的時候都還找不到他人呢。

    穆懿軒不著痕跡地撥開了林鳶纏繞上來的手,起身來,淡淡地說到:「該起來了,白嵐和大祭司就快到了。」放她在身邊,真的是給自己找麻煩,這個女人似乎時不時得會挑釁他的自制力,她就那麼想要孩子嗎?

    「大祭司這麼快就到了?!」她記得白嵐說過的,大祭司並不是個簡單的角色,拜月教雖設有教主,但歷任教主都是由大祭司指定的,自她入拜月教大祭司就在了,她師傅那一代大祭司亦在,教中無人知道他的來歷,外界盛傳拜月教月仙知曉天文地理通曉古今,jing通奇門遁甲五行八卦,能呼風喚雨逆轉時空,這些不過都不假,卻不是月仙所能,月仙會的亦不過也是大祭司傳授的,人人都只知道月仙,卻不知月仙背後還有個大祭司。

    「嗯,我把那丫鬟叫來了,你趕緊洗漱吧。」穆懿軒說罷便出去了,留林鳶一臉疑惑。

    丫鬟?

    對哦,笑笑!她怎麼就把這事給忘了!

    穆懿軒才剛離開,笑笑便端著水進來了,瞄了林鳶一眼,便不敢再抬頭了,雙手端著那一大盆清水,欠了欠身子,小心翼翼地說到:「皇后娘娘,皇上讓奴婢來伺候您。」笑笑在洗衣坊中並沒有機會見到新任的皇后,洗衣坊中大部分奴才亦是沒有機會見到皇上皇后的,她只是聽到傳言說這皇后和她家小姐長得一模一樣,今日看來,這傳言是真的!

    「來來來,快起來。」林鳶連忙下床來,將笑笑手中那盆重重的水接了過來放到一邊去。這丫頭竟對她這般客氣了。也難怪,她只知道她這小姐被廢了,也只知道眼前站著的是正得寵的新任皇后娘娘,皇帝簡直是把她寵上了天,居然能讓她住到中和殿裡來。她哪裡會認得林鳶呢?那個一點小姐脾氣也沒有的林鳶呢?

    見皇后娘娘也這般客氣,笑笑愣了一下,隨即又想到了什麼似的,連忙慌張地跪了下來,帶著哭腔道:「娘娘,就讓奴婢伺候您吧,奴婢一定盡心盡力伺候娘娘,娘娘您別趕奴婢走呀!」娘娘居然親自動手了,難道是不要她伺候嗎?她可不想再回到洗衣坊去,哪裡的公公嬤嬤可是比冷宮的還難伺候,她才去了不到十日,便是渾身是傷了。

    林鳶見笑笑這般反應,不由得皺起了眉頭,忙上前來想將笑笑扶起來,只是笑笑卻退縮了,依舊是低著頭不敢看她,嘴裡竟一直求饒。

    林鳶原本微籠著的眉頭皺得更緊了,一把將笑笑給拉了起來,笑笑卻忍不住大喊了起來,「好痛!……」

    嫩白的手臂上儘是一片一片的青紫色,舊傷新傷都有,明顯是被掐的出來的,林鳶心中一疼,拉著笑笑g上坐了下來,只是笑笑卻立馬跳了起來,這龍床哪裡是可以隨便坐的啊!

    「讓你坐著就給本宮乖乖坐著!」林鳶怒了。

    被林鳶這麼一呵斥,笑笑才小心翼翼地坐了下來。

    「來人啊!」

    話音未落,一個宮女便急急地小跑了進來,這個宮女便是之前在冷宮中挨了林鳶巴掌的那個紫萍了。

    「娘娘有何吩咐?」紫萍低著頭,恭恭順順。

    「去把太醫萱來,快!」

    「是,娘娘。」

    笑笑一聽便愣了,皇后娘娘這是為她萱太醫嗎?

    「娘娘…」笑笑剛要開口,林鳶卻道:「你叫笑笑對吧,以後你就是我的貼身丫鬟了,誰要是欺負你儘管跟我說!」那些欺負笑笑的人她會一個一個找他們算賬的!

    「娘娘!」笑笑又是慌慌張張地跪了下去,惶恐地道:「娘娘!謝娘娘大恩,謝娘娘大恩,笑笑一定盡心盡力服侍娘娘!笑笑一定……」

    「好啦好啦,起來了啦。以後別娘娘長娘娘短的,你還是叫我小姐吧。」林鳶還是比較習慣那大嗓子遠遠地喊她,人未到,聲音就先到了,現在笑笑這般怯怯弱弱讓她好不心疼。

    「娘娘,奴婢不敢!奴婢不敢!」她之前是習慣這樣稱呼她家小姐的,但是眼前這位可是皇后不是她家小姐啊。

    「什麼奴婢不奴婢的,我讓你叫你就叫,以後也不許自稱奴婢了!」

    「娘娘……」

    林鳶一眼瞪過去,笑笑才閉了嘴。

    「身上這傷是怎麼來的?」林鳶說著又將笑笑另一隻袖子掀起,亦是滿滿的青紫色傷痕,怵目驚心。

    「娘娘……小姐……是奴…是笑笑不小心自己傷到的。」她可不願意得罪洗衣坊那幾位管事的嬤嬤,這皇后突然對她這麼好,指不定哪日了脾氣又把她丟洗衣坊裡去呢!

    「你怕什麼?說出來,我替你報仇,這幫奴才不教訓教訓。」想起在冷宮那幾日她亦是火了,身上的銀票都在喜樂哪裡,喜樂有不知所蹤,沒錢賄賂冷宮裡那幾位公公,他們亦是沒給她好臉色看過,果然,不管是哪裡都是錢管用!

    笑笑依舊是支支吾吾,而就在這時,穆懿軒進來了。

    「怎麼還沒梳洗好呢?」穆懿軒一臉不悅地看著林鳶,白嵐和大祭司已經在殿裡候著了,這女人倒好還有閒工夫和一個宮女閒聊。

    「奴婢這就替娘娘梳洗。」笑笑一見到皇上,便慌張地站了起來,手腳利落地將那一大盆水端到梳妝台前。

    穆懿軒皺著眉有看了林鳶一眼,走了過來,將她渾身上下都瞧了個遍,才道:「你宣太醫作甚?」本是想讓宮女進來催的,李德順卻說她宣了太醫,也就親自過來了。趙太醫已經在廳外候著了,這女人怎麼看都好端端的,她宣太醫作甚?

    「太醫來了嗎?笑笑受傷了。」林鳶這話音還未落,便聽見砰的一聲,笑笑將那盆水給打翻了,方才皇后那擔憂的語氣讓她愣了。

    「奴婢該死,奴婢該死,皇上恕罪,娘娘恕罪!」

    穆懿軒又看林鳶一眼,俊朗地眉頭微微蹙了起來,對著林鳶說到:「趕緊梳洗好,我先出去了。」說罷,掃了笑笑一眼,便離開了。這女人對說過這個宮女對她最真心了,他還真覺得好笑,紀若萱的貼身丫鬟,她竟看得那麼重。

    給讀者的話:

    預告:下一章,穆懿軒就會想起林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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