蝴蝶谷,夜深深。
上玄月,時隱時現,中秋近了。
竹影斑駁,一個白衣女子靜候在竹林深處,白紗遮擋了大半面容。
見那地宮的門緩緩開啟,空洞的眼神中閃過了一絲絲的警惕,稍縱即逝。
寒煜來了。依舊是那一襲勝xue白衣,溫文爾雅,沉靜而內斂。
「主人。」
「鳶兒回來了啊。」
寒煜伸手將她攬在懷中,輕輕拍著她的肩,輕聲細語地問到:「圍獵那日是怎麼回事?」
「回主人,山路崎嶇,鳶兒頭暈了,是笑笑把皇帝找來的。」
「皇帝可有懷疑你?」寒煜的手停了下來,放開了林鳶。
紀博將圍獵三日的情況都告之他了,果然如他所料,月國的皇后又要得寵了。
「回主人,皇帝沒有懷疑鳶兒,回宮後他就再也沒見鳶兒了。」林鳶依舊是那平淡而有恭順的語氣回答著,心中卻猜測著,穆懿軒現在一定很忙吧,忙著收拾林哲祥。
寒煜隨即大笑起來,這般相似之人,連紀博都分不清楚,穆懿軒怎麼會現呢?
「呵呵,他會寵你的,中秋快到,他會寵你的。」是啊,她也知道他會開始寵她的,中秋快到了,中秋拜月皇后是一定要去的。
「這個月初九,不論如何都必須把那皇帝留在寢宮中!」寒煜說罷,伸手將林鳶的面紗解開,細長的手指撫上她那jiao嫩瓣,輕輕地摩挲著,低下頭來,shuang唇覆下,重重地印了一吻,將一個小瓷瓶放入她懷中。
「去吧,你做得到的。」在她耳畔邪魅地吹了口氣,這才放開她來,轉身頭也不回地走進了地宮。
待地宮的門緩緩關上,林鳶眸子裡那流光溢彩瞬間便恢復了,伸手輕輕抹了抹唇,嘴角微微一勾,就那麼淡淡的一笑,在月光的襯托下,一襲輕紗白衣,彷彿那月中仙子,紅塵之上,那般的美。
他對她很放心。
他對穆懿軒也很放心。
原來,他不是敗在他的王子的身份上,而是敗在太高估自己,低估敵手了。
這個月初九日,大王爺要行動了吧,沒想到她這麼快就能得到這般關鍵的信息!她該怎麼讓穆懿軒知道呢?
單憑hei森林中五千死士,蒙面毒門,再加上紀博在宮中的幾千心腹,穆柏就想動政變,他的確是太小看了穆懿軒了。
若是突襲尚有可能佔到便宜,只是,他們把籌碼都壓在了她的身上就注定一敗塗地!
還沒開始,就注定一敗塗地。
離初九日還有三日,她必須盡快想辦法讓穆懿軒知道這個消息。
林鳶朝四周看了看,足尖輕輕點地,便在竹林間穿梭起來了,白色的身影如同鬼魅般飄閃在林中,只是,不一會兒她便開始氣喘吁吁了。本想把赤兔牽出來溜溜,憑借她的輕功,一夜的時間,來回皇宮和hei森林實在是很費體力。只是,帶赤兔出來哪是那麼容易的事啊。
要是有那大冰塊的功力和度就好了,好懷念他的度啊。
他現在一定在中和殿裡吧,那個空曠的寢宮,她只去過一次,很不喜歡那裡,太冷了,比冷宮還冷清,這麼晚了,他睡了吧。
不知不覺已經出來蝴蝶谷,外面的林子更密了。
hei森林。
穆子寒一定在這裡吧?這一次,沒有她,他一定能好好地回到百納去的。那個鄰家大哥哥般的穆子寒,她又如何忘得了呢?
林鳶一邊在密林中小心翼翼地穿梭,一邊回憶著穆子寒第一次挾持她的場景,完全沒有察覺到身後不遠處的那如鬼魅般的黑影已經跟著她好久了。
周圍的霧氣越來越重,她不得不放慢度,以她的功力和反應度是極有可能撞到樹上去的。
而身後那黑影卻越靠越近,離她不到一丈遠的距離。
終於,她察覺到了,心中大驚,這身後的人究竟是誰?
憑她現在的身份,在這hei森林中應該是暢通無阻的,背後那人究竟是誰?!又跟了她多久?
若不在這霧氣繚繞的密林中把他甩了,出來這林子她就更沒有機會了,直覺告訴她,身後那人武功絕對不低!
林鳶渾身戒備起來,在樹幹上借了力,便急向前方飛去。
只是,身後那人卻緊追不放,他似乎沒有打算要動手,只是一直跟著她。
眼看就要出hei森林了,這個人究竟是誰?他想做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