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o遊樂園終於到了。
摩天輪,過山車,哇,好壯觀呀!我歡天喜地地往裡面衝,馬上被一隻手拉了回來。
「這裡人多,來,牽住,免得你丟了。」
「真是的。」心怦怦地跳,難道馬上就要牽手了?
再看蘇辛拉,他的臉也紅了。
「你找死呀!」不由分說,蘇辛拉一把抓住我的手。我低下頭,偷笑,心揣了兔子,臉燙得直燒。
「你的手怎麼這麼難看?短短胖胖的手指!」蘇辛拉把我的手拿到面前看了看,不屑地說。
真是不懂情調,大煞風景,居然說這樣的話。
「不好看你別牽!」我沒好氣地回答他,用力抽了抽自己的手。
「你找死呀,再甩手,我就吻你了!」
我趕緊住手。和蘇辛拉十指相扣。溫暖在心臟裡汩汩地流著,陽光開出很多的鮮花,芬芳鮮艷。這個季節,或者憂傷,或者有疼痛,但,我們都要勇敢,勇敢地長大吧!
我和蘇辛拉的感情,也要長大!
「旋轉木馬哦!」我大叫著指著前面。金色的馬車……每個女孩,都是公主,她們在尋找自己的王子,尋找有一雙溫暖眼眸的王子。他騎著白馬款款地走來。或者,這也是我想和蘇辛拉一起坐旋轉木馬的理由吧。
他是我等待的王子。
「這玩意兒是三歲小孩玩的,你去坐,我看著!」
「不,一起坐嘛!」我用「楚楚」的眼神望他。我知道蘇辛拉是口硬心軟的傢伙,對付這樣的人就要以柔克剛。
「真受不了你,只好犧牲形象了!」蘇辛拉無可奈何地歎氣。
在一群小孩裡,我和蘇辛拉找了兩匹非常「英俊挺拔」的白馬,音樂響起。木馬開始旋轉,我的快樂溢呀溢,到處都是。
蘇辛拉,這麼溫柔的蘇辛拉,他在我的身邊。
「去坐海盜船吧?」我提議。
「不——去。」提議遭到反對。
「你不會是害怕吧!」激將法。
「我?我的字典裡沒有『害怕』兩個字,去就去!」他甩甩頭。
耶,成功!
坐了下來,我的手疼得要命。
「你幹嗎那麼用勁地握我的手,很疼耶!」我揉自己的手臂,沒想到蘇辛拉會那樣緊張,一上去就閉上眼睛,緊緊握住我的手,下來的時候臉色蒼白。
坐在綠色的草坪上,蘇辛拉半天沒有說話。
「不怕,不怕。」我抬起手揪住他的耳朵邊拉邊說。
「你幹嗎?找死呀!這麼噁心的動作!」他厭惡地「拍」開我的手。
「小時候,我做噩夢,外婆就是這樣,拉拉我的耳朵,說不怕不怕……」
「你會做噩夢嗎,阮晴?」蘇辛拉側過頭,很輕柔地說。
「會呀,會夢見小朋友……他們喊我『小災星』……」我的聲音低沉下去。那些夢魘跟了我許多年。
「阮晴不怕,外婆在呢!」夢裡我常常大哭著醒來,外婆抱著我,輕輕地哄我。
「為什麼……為什麼……他們會這樣……對你?」
「因為,我一出生……就沒有了媽媽。」我低下頭去,不讓他看到我的眼淚。
「對不起……阮晴……如果當時我在,一定會狠狠地揍那群壞小子!」
「嗯,好呀。那你呢?為什麼這麼怕海盜船?」
「……」
「說啦,戀人之間要坦誠哦!」
「其實也沒什麼,小時候被壞人抓走過,放在很高的地方。」
「蘇辛拉,你怎麼不告訴我?剛才一定很害怕吧,回憶起當時的情景。」
「會有一點怕,但是你在我身邊。」蘇辛拉灼灼地看著我,充滿了信任。
原來每個人都會有害怕,都會有恐慌,那是成長中一份隱忍的疼。不過,當記憶重現時,我們都要勇敢。
「我去買飲料,你等一下。」蘇辛拉站起來。
「好。」
抬頭看藍天白雲,媽媽,你知道嗎?我覺得自己好幸福,好幸福呀!
「阮晴——天,真的是阮晴呀,你在這裡幹嗎?是來約會的嗎?和誰?」古斐嬉笑著走過來,身邊跟著一個「很卡通」的女孩。圓臉,大眼,娃娃裝。
「古斐,你怎麼在這裡?」
「切,來這裡不約會難道看風景?」古斐抻著脖子往我身後看,好像我這麼「瘦小」的身後能藏個人似的。
「你好,我叫若若。」卡通娃娃很甜地衝我笑,鼻翼上點點小雀斑很可愛。
「若若好,我叫阮晴。」
「你男朋友呢?」
若若也往我身後看。
「這個……這個……」
「阮晴,你最好坦白,是和康瑞雲嗎?他放你鴿子了?」
「康瑞雲?你竟然是他的gF?」若若臉上馬上露出很「崇拜」的表情。什麼和什麼嗎?什麼叫「竟然」,我有那麼差嗎?
「咳……咳……」古斐使勁咳嗽,想要引起注意。
「阮晴,你好厲害哦……瑞雲的手機號告訴我呀?他在附近?那我等等他……」若若毫不理會古斐的「咳嗽」。
「不是的,不是……」我連忙解釋。
「阮晴……古斐?」蘇辛拉拿著飲料過來,面露驚訝。
「天呀!我一定是眼花了?蘇……蘇辛拉?是你?!」古斐的下巴都要掉下來了。
「哇,蘇辛拉!你好你好,我是若若,你的崇拜者!」若若的眼睛在噴火。
狀況太混亂了。我和蘇辛拉好像當場被抓的賊。
「辛拉,你怎麼會和阮晴在一起,她的男朋友不是康瑞雲嗎?還有,藍蔻呢?」古斐終於緩過氣來,開始連珠炮地問。
「……」
「你有權保持沉默,但你所說的每句話都將成為呈堂證供。」古斐並沒打算放棄問題。
「蘇辛拉,我是若若,若若……那天你的演唱會,我在二排左邊第五個位置……你記得嗎?」
汗,太高深的問題了。
「辛拉,你快說你和阮晴的關係,要不我馬上打電話給藍蔻!」古斐真的掏出電話,作勢要撥。
「你找死呀!阮晴現在是我女朋友!」蘇辛拉終於吼了出來。好感動呀!他在眾人面前說我是他女朋友,還是他最好的兄弟呢!
「呀!」若若尖叫起來。
「你瘋了!」古斐猛地揮出一拳,重重地落在蘇辛拉的鼻翼上。他為什麼沒有躲閃?嫣紅的血流了出來。
「古斐!」我衝上去,擋在蘇辛拉的面前。
「阮晴,你為什麼要招惹他!他是藍蔻的男朋友,而你不是康瑞雲的女朋友嗎?」
「讓開,阮晴!」蘇辛拉一把拉我到身後。
不要!不要打架呀!你們是那麼好的兄弟,為什麼要因為我翻臉呢?我知道蘇辛拉是藍蔻的,但我還是情不自禁地喜歡上了他,是我的錯呀!
「蘇辛拉,我看錯了你!」古斐抓住蘇辛拉的領口。
「別上去,阮晴,男人的矛盾要靠男人的方式解決!」若若拉住我。
「蘇辛拉,還手呀!你為什麼不還手!」古斐再揮過一拳,打在蘇辛拉的下巴上。可蘇辛拉就是不還手。
蘇辛拉,為什麼你不還手?是因為對藍蔻也有歉意嗎?是因為無法面對自己的兄弟嗎?
「蘇辛拉……」我的心好疼,除了流淚,我不知道做什麼。只能看著他疼痛。
古斐頹然地鬆了手,跌坐在草坪上。
我趕緊拿出紙巾給蘇辛拉擦鼻血。手直哆嗦。
「對不起……」
「不關你的事,阮晴,別哭,我沒事。」蘇辛拉幫我擦眼淚,可我卻哭得更厲害了。
「好了,你們好好談談吧。」若若出奇的冷靜。
沉默……沉默……
「你到底喜歡誰?藍蔻還是阮晴?我已經覺察出你的不對勁,沒想到你小子卻認真了!」
「古斐,我喜歡的是阮晴。我當藍蔻是妹妹。」
「可是藍蔻是為了你才回國的,我告訴她,她走後你很傷心,很頹廢,她才回來的。」
「我只是突然覺得茫然,那時候……」
「蘇辛拉,我不會原諒你!不要為你的見異思遷找借口。」古斐冷冷地說,站起來。
「蘇辛拉,你自己去告訴藍蔻。我鄙視你!」
古斐頭也不回地走了,若若朝我們笑笑,追了上去。
……
「蘇辛拉……」我喃喃地坐過去,心裡很難過,不知道說什麼。
「再連名帶姓地喊我,我可生氣了!」蘇辛拉轉過頭,揉揉我的頭。這個時候……這個時候強忍住難過的蘇辛拉一定是害怕我擔心,所以才說笑的吧?
「辛拉。」
「喊得不甜,甜一點。」他呵呵笑道。
「辛……拉……」我也笑了。
「今天的約會很失望吧?」蘇辛拉手撐著草坪,瞇著眼睛仰起頭。
「不會呀,覺得很幸福,很甜蜜。謝謝你,辛拉……」
「我們家的豬再哭哭啼啼的,就更醜了……肚子餓了,吃大餐去!」蘇辛拉拉起我的手,朝外面跑去。
迎面而來,有濕潤,好像是蘇辛拉的眼淚。
他哭了嗎?跑起來的時候,眼淚……不想讓我……不想讓我……看見吧。只是,他的眼淚,落在了我的心上。
21
「阮晴,相信我,給我一點時間,我會告訴藍蔻的。」牽著我的手,蘇辛拉突然說。
「沒事……或者再過些日子吧,看清楚自己的心……如果,如果你喜歡的是藍蔻呢!」
「你找死呀!真是要被氣得吐血了,這樣的話能說嗎?」邊說,蘇辛拉狠狠地敲我的頭。
「疼呀!」
「看你還敢亂說話嗎?」他還敲,還敲,真是的。我只是好心提個建議嘛。本來都已經夠笨了,這樣打下去腦袋鐵定更遲鈍了。
「我們去看電影吧?」
「好呀,好呀!」我雀躍。聽同學說電影院裡氣氛曖昧。嘻嘻。
「那看戰爭片。」
「不,浪漫愛情片。」
「那,恐怖片!」
「不,浪漫愛情片。」我堅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