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在的場中只剩下薩特瑞斯和托爾一組比試,比起剛才薩佛羅特的壓倒性勝利,他們這兩位則顯得勢均力敵,不分上下。所有銀眸的目光全被他們倆個的身影所牽動,看著他們在那裡尋找著對方極其微小的破綻,然後衝著那個破綻使出致命一擊,結果卻只是雙方都受了大小不等的傷,比試仍舊繼續,只等一方消失。
「法老,你覺得他們誰會贏?」紅舞把luvian交還給薩佛羅特之後,又變得沒無事可幹,現在連舒樂都消失了,打趣的人除了那個一直在唱輓歌的艾德麗娜之外,只剩下法勒姆,端詳了一會兒艾德麗娜,最後紅舞還是選擇了法勒姆,在紅舞看來,艾德麗娜跟會喝歌的機械沒什麼兩樣。
「又想打賭?」法勒姆只覺得這個低階有意思,比起天使裡其實的孩子更有意思。
「當然不是!我只是隨便問問,再說除了凝血劑這個賭注,我也找不到能引起你興趣的東西了。」紅舞無奈,如果可以,他怎麼會不想打賭呢!
「原來是沒有賭注啊」法勒姆笑了笑,「如果是賭注的問題,我倒是可以給你提供一個。」
「什麼?」紅舞越來越發現,這個老頭很有趣,比想像中的還要有趣,不過有趣的同時,也讓他摸不透對方真正的心意,或者說目的。
「你自己!」
「我自己?我的命?」紅舞說到這個,臉色不由的變了變,一臉不自然的問,「這個賭注會不會太大了點?」
「放心,我不會要你的命,我只是想說,如果你輸了就留在天堂,如果你贏了,那麼清掃者再也不會去找你的麻煩,怎麼樣?不錯的賭注吧?」紅舞是第一個引起法勒姆注意的墮落天使,一開始是因為他是唯一一個恢復原有意識的低階,接著又從神殿後的天堂之門出逃,最後竟然是一次次的清掃失敗,這些對於天堂來說,根本就是意外中的意外,不過法勒姆最不相信的就是巧合。
「不錯啊!好像對於我來說沒什麼不好的地方!」紅舞想著,笑得燦爛,正視著法勒姆道,「法老!不錯啊!看來我們可以做朋友,哈哈哈!」
「朋友?」法勒姆回味著這個很有內容的詞,目光中有著特別的哀傷,「朋友啊!真是個很難讓人達到的目標!」
「為什麼?」紅舞有些聽不明白,他的一生,或者從記事到現在,他經歷過太多太多,不過似乎一直有著這個或者那個朋友陪伴著他,店主,luvian,還有薩佛羅特,其實還有很多,或深或淺的,不過至少夠得上朋友兩字。
「因為這是兩個人的事。」法勒姆說著搖了搖頭,「算了,不說這個了,既然你說不錯,那麼說,這個賭你打了?」
「當然!」紅舞一口咬定。
「那說說你賭誰贏吧?」眼看薩特瑞斯他們的比試就快接近尾聲,法勒姆打算馬上確認。
「這……」雖然對於紅舞來說,輸贏都沒太大的損失,不過想贏的心理還是讓他在最後做出決定時,猶豫了,「其實如果薩特瑞斯不受傷,他一定會贏。」
「如果你做不了決定,那就我先說了!」法勒姆嚇唬他道。
「等等!還是我先說!」紅舞仔細的看著薩特瑞斯與托爾的一招一試,思索著,正當法勒姆以為他將說出決定時,紅舞突然轉身問道,「薩佛羅特!你覺得他們誰會贏?」
「他們誰會贏並不重要!」薩佛羅特平靜的回答道。
「為什麼?」紅舞愕然。
「因為最終贏的只會是我,或者說……」薩佛羅特低頭看了一眼懷中的人,「她!」
「可是現在他們的輸贏對我來說很重要啊!」紅舞急的喊道,「你就不能說點什麼有價值的來嗎?虧你還是個強者,這點結果都看不出來!」
「你……」面對這樣的紅舞,薩佛羅特無奈的搖了搖頭。
「其實我賭輸賭贏,對於我來說並沒有什麼關係,可是對於你可不同,比如我贏了,以後我就不用總跟著你,讓你來幫我清理天堂的清掃者了,自然也不會打擾了你跟luvian的二人世間,怎麼說,這樣都對你比較有利。」紅舞一臉媚笑的纏上了薩佛羅特。
「不過我覺得你留瀏覽器上輸入39;看最新內容」在天堂會對我更有利!」薩佛羅特可不是那麼容易被忽悠的人。
「你……」紅舞瞪了薩佛羅特一眼,無力的轉過頭去,面對著法勒姆,只見對方笑意滿滿的等著他的答案。
「我賭……」
「薩特瑞斯會贏!」薩佛羅特突然說道。
「你?」紅舞回頭看著薩佛羅特,最後突然嚴肅的回頭看著法勒姆,「我賭托爾會贏!」
「你?」這下輪到薩佛羅特愕然了。
「有時候與一方有關係的人說的話不是不能聽,不過最好是反過來聽!」紅舞就如一個學者般用指尖抵著自己的下顎,一副教育的口氣,「比如你,你當然希望薩特瑞斯贏,畢竟他贏了,你們這方就是全勝,所以……呵呵,你知道了吧!學到了吧?」
「哼!」薩佛羅特冷哼一聲,沒再理會紅舞,只等最後一組的結束。
「神的給予,誰將得到救贖,與神同往那永恆的安詳之地∼敞開天堂之門,迎接那瞬間的安寧,漫步在風居住的街道,帶著靈魂的重量,一起吟唱∼永恆的古老之都,天堂的美名將被永遠傳唱,帶著天使的敲門聲,將人生的放逐變成教堂的聖詩,安撫憂傷,帶走哭泣,浮光之箭啊!如影隨形的拍動著雙翼,帶走一切的過往∼」
聽著艾德麗娜的輓歌,神殿之中的撕殺之聲似乎也變得好聽。
只是注意歌詞的天使們已經開始思索,靈魂的救贖,是身體的解放,還是靈魂的失去。
「托爾!這就是代價!」當薩特瑞斯將劍尖毫不留情的刺進對主訴身體時,他的臉上帶著疲憊的笑意,解脫的輕鬆。
「代價?」托爾有些遲鈍,低頭看著自己的胸中,「靈魂的救贖嗎?」
「哼!」薩特瑞斯淡淡一笑,「如果這是靈魂的救贖,那麼就是失去,靈魂失去了身體。」
「失去?」托爾茫然的抬頭看著觀戰處的法勒姆,眼神中有著不知名的情素,以一種乞討的口氣問,「我有得到過嗎?」
「還記得嗎?有一次我將你和斯帝都帶到了人間的街道上,我問你們,人類是什麼?」法勒姆的眼中也是一樣,有著苦澀,哀傷與無奈,托爾他們走到現在,他這個作父親的真的沒有一點責任嗎?
「記得,當時斯帝他說,人類就是另一種生物,與血族和我們光之族一樣,只是他們在某些方面比較弱。」托爾隨著法勒姆的提醒,被帶回了那個時候,三人隱身站在大街之上,看著身邊人來人往,當初的他只是覺得這些人類很是愚蠢,短短的幾十年生命還如此的忙忙碌碌,結果法勒姆回來後,就宣佈了斯帝為主神,當時他很不甘,所以每一次的排名賽他都會挑戰,結果一次也沒有贏過斯帝,或者說,斯帝身側的薩特瑞斯。
「那現在明白了嗎?」法勒姆看著托爾那接近消失的生命,第一次感到了不捨,有著血源關係的,在人類社會被稱作親人。
「如果我的回答跟斯帝一樣,那你的選擇又會是什麼?」托爾苦笑了一下,第一次接受當初自己的失敗。
「是你!」法勒姆歎了口氣,說出了這個一直存放在心裡的答案。
「為什麼?」托爾的金色眸子一下子瞪的大大的,盯著不遠處的法勒姆,這個他從來都沒有看清過的父親,這個他一直以為偏心於斯帝的父親,結果現在父親卻告訴他,原來父親的選擇是他。
「因為斯帝愛上了一個血族,並生下了一個孩子,為自己所愛的兩個人不願意呆在天堂,只想到處尋找他們,與他們一起過著人類般的生活,這樣的人沒有資格當主神。」法勒姆並不想要一個對敵人有著愛的人來當天堂的主人。
「原來……原來是這樣!哈哈哈∼」托爾這才明白,為什麼這些年來,斯帝幾乎從來不在天堂出現,原來是他……哈哈哈∼他大笑起來,自己如此的無知,如此的可笑,怎麼能不在最後還能長笑的時候笑個夠呢!
「唉!沒想到結果竟然會是這樣。」法勒姆也沒想過最終坐上主神之位的竟然是那個血族所生的孩子,轉頭看著薩佛羅特懷中女孩一眼,無奈之色盡顯。
「看來……我真的失去了很多。」托爾停下狂笑,閉上雙眼,「薩特瑞斯,拔劍吧!」
「你失去的同時,也就是得到了救贖!」薩特瑞斯說著,握緊劍柄抽出了長劍。這一刻,托爾幻化成無數的白色沙粒,散落一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