凱亞把力量取消的一剎那,一股極度熾熱的感覺從心底好像火山一樣噴發出來。
與此同時,凱亞感到體內好像產生奇妙的變化,心臟跳動得十分厲害,呼吸越發加快,皮膚好像被萬支鋼針一起往內扎一樣疼痛難當,大量的力量不斷在體內膨脹,自己的身體好像快要裂開一樣。
「這……這是怎麼一回事?好痛!好辛苦!」凱亞咬著牙,跪在地上,雙手緊緊地握拳,支撐著地面,由於劇痛難當,全身已經被冷汗所潤濕。
強大的力量宛如山洪一樣衝擊著凱亞的全身,凱亞感到身體好像被這種力量撐得要爆炸一樣。
在凱亞的皮膚上頓時出現了許多大大小小的傷口,伴隨著血液的流出,一股藍白色的力量也從這些傷口中好像探照燈一樣射出來,在凱亞身體周圍形成一個藍白色的力量漩渦,強烈的光芒掃蕩了周圍的黑暗,強大的氣流把周圍的樹木吹得向外傾斜。
「啊……」凱亞聲嘶力竭地慘叫起來。
雖然知道自己已經過了臨界點,雖然知道晶核已經把自己的身體完全改造,雖然知道已經不可能再挽回,但是凱亞依然用自己的意志力抑制住厄運化的發生。
但是人類的意志力怎麼可能與晶核的力量相抗行,即使劇烈地抑制,但是依然於事無補,很快凱亞的四肢已經漸漸鋪上了像魚一樣白色的鱗片,手指和腳趾已經變成了龍一樣的利爪,全身的肌肉逐漸發大,穿在身上的衣物已經被發大的身體撐成布碎。
「可惡!快點……快點……找人來……殺了我!」雖然凱亞在大叫著,但是在森林中怎麼可能有人聽見,就算真的有人聽見,看見這種情況,相信也逃之夭夭了吧。
「啊……」凱亞的慘叫聲已經持續了一刻鐘。
雖然是短短地一刻鐘,凱亞的身體已經比剛才大了不止一倍,本來黃色的皮膚已經變成了血紅,覆蓋在鮮紅色皮膚上的鱗片閃著詭異的光澤,一雙尖刺般的長角在凱亞的背部刺出皮膚,形成巨大的骨翼。
頭部的形狀也漸漸改變,口部隨著臉部的拉長而逐漸拉長,本來駑鈍的牙齒變成了鋒利的尖刀,一隻黑色的大角也從額頭上突起,本來褐色的頭髮也漸漸變白。
隨著凱亞形態上的改變,從皮膚釋放出來的能量更是加強,白色的漩渦夾雜著大量的沙石沖天而起,本來平整的地面馬上以凱亞為中心出現了一個大型的凹洞。
「這是……什麼力量?」
感受到強大的能量和聽到凱亞的慘叫,希思的眼睛慢慢睜開,視線從黑暗中恢復光明的一瞬間,映入眼簾的是一隻類似龍一樣的赤紅色怪物。
希思馬上條件反射地翻身站起,對怪物擺出了戰姿,雖然全身一點力量也使不出來,但擺出了戰姿總比什麼都不做要好。
凱亞看見希思醒來,心裡有說不出的開心,這個開心不是因為看見希思沒有大礙,而是終於可以有人來殺了自己。
於是凱亞對希思哀求道:「希……思……求、求你……馬上把我殺掉!」
現在凱亞的聲音可能由於聲帶的縮短而變得十分低沉,所以希思根本聽不出這是凱亞的聲音,聽到怪物要求自己殺了它,希思打從心底覺得奇怪。
明明跟這隻怪物素未謀面,為什麼它會知道自己的名字?這難道是圈套?想到這裡,希思並沒有做出反應。
凱亞見希思沒有反應,繼續說道:「希思……快點……我快要堅持不住了……求你……把我殺掉!」
希思依然覺得奇怪,於是問道:「你是誰?為什麼要我把你殺掉?」
聽到希思如此一問,凱亞雖然看不見自己現在的摸樣,但是也知道自己已經面目全非了,同時也暗示給自己聽,厄運化的影響已經傳遍了全身每一個角落,相信很快,就連自己的大腦也會受到影響。
雖然不想死,但是凱亞知道自己體內含有三顆晶核,力量真的非同小可,萬一失去理智的話真不知道自己會做出什麼來,當然如果真的失去理智的話,首當其衝的肯定是眼前的希思。
所以為了這個世界,為了不再出現好像屍山那種悲劇,更為了希思,尋死的決心已經十分堅定,已經無需在猶豫。
面對希思的問題,凱亞喘著大氣回答:「呃啊……我是殺了兩千多人的怪物,由於體內含有三顆晶核,所以……所以力量十分強大,啊……現在我只是用意識抑制著自己的獸性,所以請你在我的意識消失之前,把我殺掉吧……」
「三顆晶核!」希思聽見不禁怔了一下。
當然,凱亞是故意強調自己有三顆晶核的事,因為他知道希思十分想得到晶核,一定會為了這三顆晶核而殺了自己。
果然不出所料,聽到怪物的話,希思一步一步走向怪物,拾起掉在怪物身邊的一把劍——無名(凱亞一直都把這劍帶著身邊,由於衣物破掉而掉在地上,不過希思並不認得這把劍,畢竟她沒有接觸過)。
希思舉起劍,用劍尖指著怪物的頭顱說道:「既然是這樣,那我就成全你吧!那麼你還有什麼遺言要說的嗎?」
凱亞的目光迎上希思的眼睛,然後低下頭,小聲地說道:「你沒事真是太好了。」
希思整個人愣了一下,這不是因為怪物的遺言,由於怪物說得太小聲希思也沒聽清楚。
真正令希思愣住的是怪物投向自己的眼神,這個眼神,自己好像在哪裡見過。
究竟在哪裡?這個熟悉的眼神,究竟在哪裡見過?
希思只是舉著劍,一時下不了手,在記憶中不斷尋找著這個眼神的出處。
「呃啊……」凱亞見希思遲遲也不肯下劍,抬頭看著希思說道:「快點殺了我!我快……我快不住了,呃啊……」
就在四目再次相交的一剎那,舉劍少女終於認出了面前怪物,她用顫抖的聲線問道:「你……你是……」
「凱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