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姑娘你看看,還需要些什麼?」
石中露出一臉滿意之色的問葉子。
葉子一看,不得不感慨有錢就是好,所有工具都是最好的,大到面板,小到所有的麵粉,都是最好的,若是放在平常來,葉子定會高興死了,好久沒有遇到這麼好的工具和材料了,能這樣酣暢淋漓的做做美食真的是一種享受,可現在……她卻全沒有了興致,只是淡淡看了眼,說了聲:「嗯,可以了!」
石中此刻終於站了起來,饒有興致地看著,「那就請開始吧!」
葉子沒有回答,看著那雪白而又細膩的麵粉,深深吸了口氣,舀了碗麵粉在面盆裡,舀了口清水細細嘗了嘗。
心裡暗驚,那水竟不是家中泉水,而是選用了上好泉眼冒出的水,清冽而甘甜,她不得不抬頭看向那長得像打手的廚子丁五,暗暗猜測:「這人知道做上好麵食需要清冽甘甜的泉水,可見廚技不低,我可要小心應付了。」
想到這一點,葉子原本將用最快的手法將面和好的打算取消了,因為那樣肯定會暴露自己的身份,笑話,她那手法若不是大師級別的人根本就沒法達到。
於是,她放慢了速度,甚至手法有些生澀,丁丑原本看著她取麵粉嘗清水時,眉頭舒展,想是遇上了高手,卻不想接著看到地竟讓他大失所望。那手法真的太爛了。
但別看這人五大三粗,這方面確實有著天分,他默默站著,雙眼盯著葉子,似乎在尋找什麼,而這樣的目光。讓葉子覺得比剛才那石中看自己還難受。
加了清水後。葉子就開始和面,開始那動作很緩慢,而且那揉地很生澀,甚至十指被麵粉都給黏住了,看得丁丑又一次皺眉。
葉子想著,面和好了。需要發面,葉子用一張潔白的紗布將其蓋上。趁著發面的空檔,她開始準備餅裡的餡料,這一次,她不再放慢速度,因為這餡料若是手法和刀法有誤,等會兒做出來地餅味道就會不對。
她不是怕味道不對。而是怕那石員外吃了餅一個不高興,加上她不會做餅,直接就把她給扔那什麼樓了。那時候不要說救李翠姐弟,就連自己恐怕也從此玉臂千人枕了。一想到那樣地後果,葉子就覺得領口嗖嗖發冷。
只見她一雙手在案板上來回操作著,剁肉的刀快的讓人看不清,另外一隻手還不時的往肉裡加著香料,那手法,那動作,瀟灑至極,高雅至極,讓看的人完全就是一種享受。
而一旁不說話的石中此刻眼裡卻流露出異樣地光芒,猶如深夜裡出伏的山貓,貪婪地看著眼前的一切,尤其是那雙白如玉蔥的手,靈活的運用著剁肉的刀,血腥中帶著致命的誘惑。
身旁地王管家無心看葉子做餅,只偷偷瞄了一眼石中,見他流露那樣的神色,他滿意的笑了笑,低著頭不再看去。
早已經沉浸在廚技中地葉子,已經完全忘記了自己週遭的環境,弄好了餡料就開始揉面,這便是那丁丑想著法兒要學地東西。
只見他目不轉睛的看著葉子,從剛才的不耐煩,到現在的緊緊凝視,他也渾然忘記了自己,就看著那雙靈巧的手,忽地在胸前拉開,那麵團就好似一條白色的繩子被拉長,手腕做錯方位旋轉,在麵團上又是擠壓又是**。
當葉子將麵團拋起,雙手快的無影一般利用麵團騰空那一霎那,在上面做著詠春的各種手法,總共三次反覆這樣的拋起麵團,最後當一團柔韌的麵團擺在案板上時,眾人都發出了驚訝之聲。
「這哪裡是麵團,分明就是一塊上好的羊脂白玉啊。」
丁五身邊的一個副手驚詫道。
「是啊,這樣的揉面方法難怪我們沒法做出和那胡椒一個味道了。」另一個也接口說。
葉子也不理會那些人,只是嘴角略微勾起,好似在超小一般,「傻吧,我故意做的很快,讓你們誰也瞧不清楚這是怎麼一回事。」「柳姑娘剛才所有手法中,似乎結合了什麼拳法?」丁五此刻忽然發問。
這個問題嚇得葉子被自己的口水嗆到,「咳咳咳……咳咳……」葉子一邊咳嗽,一邊朝丁五擺手。
「我要是有武功,就不會被你們請來了……」她故意說中了請這個字,而她也故意這麼說的,為的就是要轉移話題。
可那丁五卻不吃這套,仍舊重複說了一遍,並且是個肯定句,「這裡面是融合了拳法。」
葉子很想上去用腳踢爆他的頭,可心中默數三下以後,她只有輕輕歎了聲氣。
「我就是那菜板上的裡脊,連骨頭都沒有,多好對付啊……」
「說了沒有!」葉子繼續反駁。
「好了,丁五不要打擾柳姑娘做餅!」
葉子低頭繼續開始給沒張面皮裡抹料,心中卻是感歎,「這人不好應付啊!」
剛開始來這裡的時候,葉子也曾想過,直接就把做法教授給這些人得了,但在看了小丫鬟的遭遇後,她深深明白,這裡的每個人都是吃人不吐骨頭的黃鼠狼,自己把方法吐的更快,死的就更快……
所以,就算是丁五看出來些端倪,只要她不說用的是何種方法,那麼這些人一天琢磨不清楚她做餅的手法,一天就不會處置她。
不過她的如意算盤似乎再一次落空了。就在她將餅做好以後,將黃酥酥地餅放在瓷盤上時,石中輕掃過她,那眼神比刀鋒還銳利,竟讓她覺得有疼的感覺。
「剛才丁五說你手法中有拳法,我細細想了想。若是有拳法融入其中的話。那應該是小擒拿咯!」
葉子表面波濤不驚,「小女子,不知道你說的什麼拳法。」她內心卻泛著苦澀,「遇上高手廚子,還要遇上個武功高手,真要絕我啊?」
石中不語。只看著她,那目光已經毫無忌憚。上下打量,好似此刻就要將她生吞活剝一般。
他拿起餅,眼看著她,咬了一口,細細嚼著,那模樣不知道怎麼的。就讓葉子渾身發毛,好戲此刻他吃的不是餅,而是她。
「味道不錯。柳姑娘果然了得!」
說罷,他讓管家將餅給丁五幾人嘗著。他卻看著葉子,原本老實混濁地目光,此刻卻已經是精神奕奕,「今兒辛苦你了,我先讓管家帶你進去休息吧!」
葉子忙焦急地說:「不,我不累,我還是先回去吧,省地家裡人著急……」
「你累了,管家會好生安頓你的。」他完全不理會葉子說的話。
王管家上前,一雙手好似鉗子一般捉住她的手臂,咬著牙卻面到笑容,「跟我來吧,柳姑娘……」
也不容葉子答不答應,他拽著葉子就往後院走。
「不……我不去……」
王管家示意,兩個家丁立即上前,左右開弓的架著她,她的雙腳幾乎離地,葉子竭力想要反抗,去無奈自己地氣力人家相差太多,最終還是被拖去了後院。
石中見葉子被帶走的身影,臉上終於露出了猙獰地笑容,「我要的東西,從來就沒有得不到的,包括人!」
當李翠醒來時,驚然地發覺自己渾身**,身邊還躺著一個男人,轟的一聲,腦子炸開,一片空白,渾身冰冷,「我……**了?」
下一刻,憤怒在心中爆炸,她不想去看那男人什麼模樣,舉起手就要一掌拍死那讓她失去貞潔的男人。
眼看著這致命的一掌就要拍在金昊曦地胸口時,她卻聽見了一聲低喃的囈語,「蘇蘇……」
李翠猛然收掌,渾身因為強硬的氣流迴旋而疼痛不已,但這卻不是她在意地,她倏地剝開那擋住男子面容的髮絲,看到金昊曦睡得香甜地容顏時,整個人呆住了。
「曦……」
她覺得自己好似在做夢,明明自己被人打暈,可此刻躺在她身邊的竟是那個魂牽夢繞的冤家。
她伸出手,觸摸那日夜思念的模樣,顫抖的撫過那舒展的眉,指尖輕碰那柔軟而性感的唇,淚水就開始氾濫,「這會是夢嗎?」
熟睡的金昊曦感覺到臉上的異樣,忙睜開了雙眼,卻見到李翠哭的一塌糊塗,忙將她摟在懷裡。
「對不起……昨晚……我……對不起……」
當鼻間充斥著那熟悉的味道時,李翠終於確定抱著他的人就是金昊曦,積蓄了十年的淚水再也無法抑制,渾身猛烈的抽泣,「曦,真的是你嗎?」
「是我,我找了你十年。你卻躲了我十年!」他滾燙的淚水滑過腮邊滴落在她漆黑的發間,他們之間有好多話要說,有好多情要敘……
李翠不知道該怎麼來形容此刻心中的感受,她躲著他,是不想自己成為了哥哥手裡的一枚棋子,更不想他為了她而被人利用,更重要的是,她當年一個心結無法打開……
當年她接著假死,蒙騙了自己的哥哥,也騙了他,可隨著時間的流逝,卻依舊無法磨滅她對他的思念和牽掛,這份苦澀的愛,沒有想到在這樣的情況下又重新被開啟。
李翠推開他,抹去了淚水,「我叫李翠,你認錯人了。」她仍舊害怕當年的事情重演,所以哭過以後,冷靜下來,她卻不敢和他相認。
金昊曦此刻很想用力敲這個笨女人的頭,如果她不是歐陽蘇,怎麼可能知道自己**後還這麼冷靜,而他如果不是因為她是歐陽蘇,又怎麼能要了她。
他胸口起伏,似乎那是怒氣翻湧,接下來大聲咆嘯,「到現在你還要騙我嗎?十年,你折磨我不夠嗎?難道你不知道除了你,我不會再碰仍和女人嗎?」
李翠抬起頭,哭紅的雙眼,無辜地望著他,「當年,你對我的愛,難道不是因為我長得像那如妃嗎?」
「笨蛋,誰告訴你的?誰告訴你我喜歡月姐姐了?」
她抬頭,心裡的堅硬正在鬆軟,「難道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