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只是傷風,他竟用內力為你疏通經脈,以祛除你體內的風寒,他的心意你還不明白?」
溫暖煦走了過來,一邊說話,一邊迅速的將幾根細如髮絲的銀針紮在雲禮謙的幾個穴位上。
「我們是好兄弟!」這一次,葉子不敢直視她的雙眼。
溫暖煦歎息搖著頭,「發覺我越來越多事了。」說罷,她朝葉子做了個噤聲的手勢,隨即就運功為雲禮謙疏導內力,一旁的葉子再見過雲禮謙吐血之後,再不敢打擾她,只是小心的抱著雲禮謙,大氣都不敢出。
只見雲禮謙額頭滲出細密的汗水,就連運功的溫暖煦也是一模一樣,抱著雲禮謙的葉子真是越看越心驚,直到此刻她才覺得後怕,「剛才是雲哥為我運功祛除風寒,而我竟大聲嚷嚷,打擾了他……」想到這裡,禁不住渾身冷汗直冒,腦子裡閃過一個可怕的念頭,「天啊……剛才弄不好雲哥就沒命了,我卻還惱他和親密了……我還真是該死……」
一時間,葉子心裡充滿了愧疚,托著雲禮謙的手,不由得放柔了許多,時間一分一秒過去,溫暖煦卻始終逼著眼睛不說話,這讓葉子心裡跟貓抓似的,想問卻不敢問,渾身因為抱著雲禮謙酸痛不已,卻又不敢動一下,心裡焦急的看著他們兩人,一顆心還揪著擔心,「雲哥,你可千萬不要有事啊……總不能讓人家說,你幫我治了下傷風就……就……那個了……」
死那個字,在此刻就是忌諱。她不敢說,更不敢想,一顆心懸著就盼望著溫暖煦救救雲禮謙。
隨著溫暖煦一聲甬長的呼吸聲後,她睜開了雙眼,葉子焦急問她。一路看「雲哥他怎麼樣了?」
溫暖煦淡然一笑,瞧著她,再上下打量衣衫不整的葉子,就在葉子被看得渾身不自在地時候,她才緩緩開口道:「若不救回他,將來人家問起,堂堂雲少主竟因為救一個風寒病人而亡,這也太對不起那些仰慕他的姑娘家了……」
不知為什麼。溫暖煦明明是打趣地說,可葉子聽來卻是分外的彆扭,那還有著粉汗的臉蛋倏地就紅了,低聲說著:「呃……雲哥太小題大做了,我不過發會兒汗就好了……」
溫暖煦發亮的眸子瞄了她一眼,帶著歎息,卻沒有繼續往下說,「他前一晚為了救小三,就有了內傷,今兒又給你運功祛風寒之邪。加上以前身子上地傷,這一次恐怕夠他好生調養的了,我看,應該叫我爹帶他離開京城了……
「什麼。他要離開京城!「情急之下,葉子脫口而出。
溫暖煦點頭,一臉疑惑望著葉子,「嗯,是啊,他身子不好,按理說該帶回去好生調養了,再說他已經完成了京城裡的任務。還留在這裡幹嘛?」
聽到雲禮謙要離開時,葉子的心忽地就覺得空蕩蕩的,一種莫名的感覺倏地從心底升騰起來,寂寥還帶著空蕩,叫人心裡發慌,難受的五臟六腑都好似絞成了一團。
葉子看著還處於昏迷的雲禮謙。才發現。這麼些日子以來他憔悴了許多,但眉間卻好似沉了許多。往日那陽光燦爛地白衣少年早已不復存在,在她懷裡出於昏迷中的他,已經蛻變……
如劍的眉間印著別樣的溫柔,挺直的鼻樑帶著一股子桀驁,只是面對她時,他從沒有說不,分明的線線條勾勒出好看的唇角,那是屬於男子特有的陽剛之美,連帶著一頭青絲都飄散著俊逸。
葉子從來沒有像此刻一般注視著他,當看到那緊抿著的唇時,腦子裡忽地湧現,他倒進她懷裡時,胸前那溫潤的觸碰,竟是他地唇無意間碰到了那少女的柔軟。
火辣辣的燒雲就在渾身散開,一時間她羞窘地像要往地上鑽,可想到他有內傷,還躺在自己的懷裡,她卻又不敢亂動了。
「你就從來沒有對他動心嗎?」溫暖煦忽然很認真地問她。
葉子一愣,怔怔看著她,「這……」
「心動!我對他有嗎?心動是什麼樣的感覺呢?是我對風的感覺嗎?」葉子心裡問著自己。
「在雲禮謙和金御風之間,你到底對誰先心動?」
溫暖煦的問題的很尖銳,面對她赤裸裸的眼神,葉子不得不正視這個問題。
「心動?是指心裡跳動的感覺嗎?」她問著自己,腦子裡就想起竹林間笑得燦爛的雲禮謙,心忽地跳漏一拍,又想起寂靜地山邊,金御風清冷的笑容,那只為她綻放的笑容同樣的感覺再次湧現……
「好像……在風之前為了雲哥曾心動……只是後來忘記了……」她暗暗回想著。
「你的心裡真的僅僅只是有金御風?雲禮謙、玉無君,到底誰第一個停駐在你地心房!你是為何選擇了金御風?」
「我……我……我和風一起經歷了許多,他為我也付出了很多……」
「玉無君你曾經為他心動嗎?」
葉子腦子裡出現了那醉人地月色下,他們手執酒杯,感受著被風吹散的桂花,好美,好醉……
下一刻,腦子裡又浮現出那慵懶狹長地眼角,唇邊噙著笑,低沉而魅惑地對當年還是毛頭丫頭的她說:「玉無君,我只告訴你我的全名!」
那是他第一次面對她說出自己的全名,那時候,她覺得四周的空氣都變得稀薄……心兒跳的好似那怕生的小鹿。
只是他的背叛,他利用她傷害了金御風,這一切就徹底粉碎了他給予她的那份悸動。面對玉無君,她選擇地是遺忘,只是心裡有個聲音卻是在問她,「所有的一切你都遺忘?」
葉子此刻的心好亂,玉無君、雲禮謙、金御風。和這三個人的一切都點滴浮現心頭,一種從未有過的艱難將她包裹。
溫暖煦沉默地看著她,清亮地眸子裡帶著心疼,只是那心疼是來自眼角映出的身影,屬於雲禮謙。
「其實,你對他們三人都動了心,也用了情,只是金御風清楚一切。所以她懂得讓你如何面對他。」
溫暖煦的話好似一根尖銳的刺,一針見血,直接就觸及問題根源,葉子面對她的提出,心裡一發虛的,忙擺手,「不是的……沒有……我只是當他們是朋友……」
雲禮謙有些痛楚地呼出了一口氣,看得溫暖煦眉頭緊皺,「都是朋友,那就是說。他們每個人在你心中的位置是一樣地……」
「不一樣!」葉子這一次,沒有猶豫。
溫暖煦揚眉,「哦,什麼不一樣呢?」
葉子沉思著。心裡紛雜的一切逐漸開始清晰,第一次心動,那是兒時的懵懂,只是因為太美好所以心動,第二次心動那是因為少年時純美的情誼而心動,第三次,那是因為少女情懷遇上詩一般清冷的笑容,所以心動……
而後來。心裡就只是記住了那清冷的笑,特別卻又只是屬於她的,因為一路走來,她和金御風共同摻扶著,擁有的共同回憶多於玉無君、雲禮謙的,所以。她就只記住了第三次心動……
當然。這是葉子此刻心中的想法,她卻不會告訴溫暖煦。想清楚了這一點,她再不心虛,抬起頭來與她對視,不再發虛。
「其實……你是喜歡雲哥地?」
溫暖煦蒼白的臉上浮現出潮紅,眼底卻是深深的黯然,她躲開她的注視,低頭收拾著剛取出地銀針,「沒有……你想多了……」
葉子被她逼問的挫敗感倏地消息,面對她的躲閃,心裡竟有絲快感,「我沒有想多,是你所做的一切告訴我的……」
「你病了,就該好好休息,有人會照顧他的!」
一聲熟悉而清冷的聲音從門口傳來,不知道何時,金御風竟站在了門口。
剛再次確定自己感情的葉子,看到金御風時,心裡說出地高興和感動,忙朗聲問道:「風,你怎麼在這裡?」
「他能來,我就不能來?」
他平靜的臉上看不住任何情緒,但葉子卻能感受到他的怒氣,低頭才又意識到,雲禮謙此刻還躺在她的懷裡,而她被汗水浸濕的褻衣還透出粉紅的肚兜顏色……葉子放開了手裡抱著地雲禮謙,捂嘴驚呼,「啊啊啊,不是,不是你看到這樣地。」
「你自己都病了,怎麼還有心思照料別人!」
還不等葉子回過神來,金御風已經迅速將被子該在她的身上,並且將她抱下了床。
濕冷地衣服,讓被子包裹住,葉子覺得渾身數不出的難受,可看著金御風那帶著怒氣的眸子,她卻生生忍住沒有說,一張小臉煞白,看著金御風低聲說道:「風,雲哥用內力幫我祛除體內風寒邪氣,害得他傷了身子,他昏迷了,我才那樣子的……」
金御風冷硬的眉頭微微一挑,「他用內力為你治療風寒!」
陽光灑在他平靜的臉上,卻好似有怒氣在蒸騰……
「嗯,你不要怪他,他也是因為我才那樣子的,倒在我懷裡他也不是故意的……」葉子焦急的解釋,心裡卻忽地很害怕那雙清冷眸子深處的凜厲,她的手有些無助的揪緊了他的衣襟。
他沒有再說話,帶著她就往門外走,身後的溫暖煦提醒道「她才剛發了汗,現在不適合出去受風!」
他抱著她的背影微微遲疑了下,只留下一聲冷冷的話,「我帶她去另外的屋子!」
溫暖煦輕蹙眉頭,還想要說什麼,卻因為屋裡忽然下降的溫度而握緊了昏睡中的雲禮謙,她低頭,無語,只是為他拭去額頭的汗水。
「師弟,我能為你做的只有這些了。」——賞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