滿朝鳳華 卷九 第十一章 地下墓塚
    當土丘上的羊霍葉都已經燒成了灰燼,黃色的土壤都已經變成了黑色的焦土,土丘也漸漸生出一絲不同來。明明已經日落西山,但土丘的頂端卻像是泛著金光,像是把最後一絲陽光都挽留在這。

    明月松上前撥開那裡的焦土和草木灰燼,卻原來焦土之下是純金。黃金經歷過火的灼燒更加耀眼,光芒四射。夜色下依然能被這金色晃得刺眼。

    眾人見這裡別有洞天,也都不再閒著,各使出自己的本事,把土丘上的焦土全部開,原來這裡根本就不是一個尋常土丘,而是用黃金打造的黃金塚。整個黃金塚都被打磨得溜光,足見製造者也花了不少心思。

    索玉眼尖手快,已然發現底下有一塊凸起,那凸起還泛著瑩光,像是被火灼燒之後,沾了羊霍葉的草木灰,才泛出光來。

    「這形狀怎麼好像是……」索玉看著那凸起,正中央卻是一凹下去的半球形,他不由自主地掏出自己身上所帶的那枚茜妃瑪瑙,往那裡一放,正好有一半嵌在其中。

    眾人還沒來得及反應,就只覺得地動山搖,整個黃金塚晃動起來,從中央裂開了一條縫,那縫隙越來越大,朝兩邊蔓開,直到把一條長長的階梯暴露出來。

    一股冰涼的寒氣從底下往外直冒,冷得人忍不住打起了哆嗦。燕崇台迫不及待地就衝了進去,無知者無畏,他也不怕有什麼冷箭從裡頭射出來。

    剩下的人互望了一眼,也只有跟著燕崇台往下走去。

    這一路都是漆黑的,腳踏在石階上,空空的聲音踢蕩著,顯得更加的冷清。前邊的燕崇台沒有火把,簡直是連滾帶爬地往前跌走出去,後邊明月松打著火把。倒是照亮了一小塊地方。

    越是往下走,越是寒冷。儘管董清秋已經穿著不薄的棉衣,卻還是覺得那刺骨的寒氣逼得她快要冷昏過去。

    她想要抱住自己的雙臂,還沒來得及環抱,自己就已經進入了上官凜地懷抱。他像是呵護一隻寵物一樣,把董清秋攬在懷裡。既不會讓她跌倒,也不會讓她冷到。

    董清秋實在有些愕然,自己幾時同上官凜這麼熟稔了?她掙了掙抱著自己的手臂,卻於事無補。上官凜好像全然感覺不到她的抗議似的。

    董清秋瞟了身旁的明月松一眼,儘管她看不見他的面孔,但卻能感覺到他地目光停留在自己身上,而在自己看向他的時候,明月松又迴避著。瞬間轉移了視線。

    董清秋下意識地使勁掙脫上官凜,身子沒有掙脫開,腳底下卻一滑,兩條腿不聽使喚地站不住,屁股直接往底下一坐,頓時嗷地叫出聲來。

    明月松正要伸出手去把她扶起來,旁邊的上官凜卻已經把董清秋給攔腰抱了起來。一邊說著,「這下邊的樓梯已經結冰了。」一邊完全不顧及其他人的感受,自顧自地捧著董清秋繼續往下走。

    明月松的手還停留在空氣中,董清秋已經離自己遠去了。

    董清秋就這樣被上官凜抱著,也不知道是因為摔得她屁股痛所以忘記喊上官凜放自己下來,還是自己實在太累了,被人這樣當小動物一樣抱著,竟讓她有一種滿足感。

    上官凜像是感覺到董清秋的順從,不禁得寸進尺道:「你要是累了,就靠會兒。」這溫柔的話語簡直讓董清秋懷疑上官凜是不是吃錯藥了。想要反駁。卻又懶得出聲,還真試著把頭靠在他地胸膛,連董清秋自己都不明白為什麼會這樣,彷彿上官凜的聲音天生有種讓人服從的磁性,從來不曾這樣說話的他溫柔起來竟讓人無法抗拒。

    這一路行來,除了寒氣越來越重,便感覺不到有任何不同,基本上是暢通無阻,根本沒有什麼冷箭和陷阱。

    五個人也不知走了多久,終於停止在兩扇厚厚的純金大門面前。早一步的燕崇台已經把兩扇門研究了一個遍。直到後面的人跟上來地時候,他已經找到了開關,在門邊有一個同剛才一模一樣的凸起,只是沒有發出瑩光,但這次石塊中央的圖案卻已經不是茜妃瑪瑙的形制。而是一個方形的圖案。

    上官凜「咦」了一聲。放下董清秋,抬起手看了看大拇指上的玉扳指。目測便可知這方形圖案的大小和玉扳指相差無幾。難道說要進入此處偏巧需要這兩樣東西,缺一不可?上官凜也不及細想,便把玉扳指從手指上取了下來,往那石塊裡頭一放,石塊抖了抖緊跟著就往裡面縮了進去,與此同時另外一邊有一個拉環漸漸顯現出來。

    燕崇台沒等拉環停穩,就迫不及待地想要去拉,只是奔到前邊,忽然想起了什麼,掏出一匹白色的絲絹包著拉環,這才使勁一拽。

    兩扇鎏金大門緩緩向後打開,裡面的寒風像海浪一樣往外邊狂灌,董清秋的眉毛和睫毛已經結了一層冰霜,感覺耳朵和鼻子都已經沒在自己地臉上了,猛地再被這寒風一吹,直覺得氣溫又降了好幾度,只怕這裡能比得上北極南極了。

    燕崇台不等大門打開,就第一個衝了進去,董清秋咬了咬牙,也往裡邊走,只是才進來就發現裡面全部都是冰晶,入門的兩個冰柱上擱著兩枚夜明珠,經過無數的折射反射,把這水晶宮一樣的仙境照得透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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