滿朝鳳華 卷五 第二十六章 鴻門賜宴
    清秋前一日才覺得自己病得自在,病得舒心,病得收二日就發現禍事隨之而來。太妃娘娘的懿旨傳到京兆尹府,讓董清秋隨同前來的太監一同進宮去。

    薰清秋說自己生病了,改日再去向太妃請安,可太監說太妃已經在宮裡頭請好了御醫。

    說不能感染風寒,太監便讓轎子一直抬到了董清秋房門口,不把董清秋接進宮,他是絕對不會罷休的。

    薰清秋當然知道太妃此舉是因何而起,皇帝私自出宮,還打算和董清秋同床共寢,舒華公主一探問就被罰禁足十天半月的。得到消息的太妃如何能放任上官凜繼續這樣下去?可是上官凜治下甚嚴,加上他的雷厲手段,旁人又哪裡敢勸說?現在唯一能出馬的就只有太妃了。難道皇上還能治她的罪不成?

    薰清秋知道躲不過,只好拖著自己疲憊的身軀隨同那太監入宮去,薰清秋滿心以為飛廉宮內會有許多人等待著自己,誰知道進了殿只看到太妃一人倚靠在睡榻上,身下跪著一個十三、四歲的小宮女替她捶著雙腿。

    見到董清秋,太妃的眼眸裡頭閃過一道厲色,但儘管對董清秋恨之入骨,卻還是隱忍著,賜了座。

    ^太妃老眼昏花,只覺得眼前這男人實在太女性化了。她就是不明白,男人為什麼會放著好好的女人不喜歡。非要去和這種非男非女地人在一起?惹得多少笑柄!

    太妃憋著胸中的惡氣,微瞇著眼,看向董清秋,「董卿可知哀家找你來,是為了何事?」

    薰清秋當然知道太妃是為了什麼事,只是不明白太妃想要幹什麼,準確地說是想要自己幹什麼。薰清秋正盤算著該說什麼,就只見簾子打起,一個小宮女從外邊慌張地跑進來。在太妃的耳邊一陣耳語。

    太妃娘娘臉色一變,嘟囓了兩個字,「胡鬧。」那宮女又說了兩句,太妃的臉色才又稍有好轉。對她點頭示意,像是默許了什麼。

    待那宮女出去,太妃便挪了挪自己有點僵硬的身子,對董清秋道:「江妃倒是有心。知道哀家喜歡看戲,已經帶著一班子過來,就在前邊搭台唱戲。薰大人,就陪哀家去看看戲。應該不會不情願吧?」

    薰清秋心裡想著,你這是設問句嗎?自己能選擇第二個答案嗎?她只是不知道江妃唱的,老太妃陪的這是一出什麼戲?

    不會是鴻門宴吧?席間有一項莊舞劍。意在沛公?

    ******

    所謂的戲台十分簡陋。就搭在飛廉宮偏殿前邊的空地上。

    戲子已經粉墨登場。楚國乃是泱泱大國。戲曲也已經發展得十分完美。那些戲子地妝容服裝已經十分華美。唱戲最重要的是人,所以台上的道具佈局十分簡單。說是十分簡單。因為台上只放了一張桌子,兩把椅子,這是正常的佈局。但是在戲台之外卻另外搭起了一個看台,看台是臨時搭建起來地棚子,棚子用無數根木樁支撐,上面用於覆蓋的一看便是厚重的一塊塊大理石。

    薰清秋掃了一眼,明明是晴空萬里的天,何必費力氣搭建一個這樣地棚子起來?真要是怕冷,完全可以躲在再遠一點的廊下,換個方位看戲。

    只是想歸想,太妃已經攜著董清秋的手步入棚下。在江妃的安排下就坐。江妃站在太妃娘娘地身側,薰清秋坐在離他們有五步遠的地方。

    太妃先是怪責似地對江妃說道:「好端端地唱什麼戲,也不經過哀家的同意,就把這些戲子招了,還在這飛廉宮裡頭胡鬧。」

    江妃笑道:「太妃娘娘您喜歡看戲,臣妾是知道地。只不過近來事情多,壞了太妃娘娘您地興致,臣妾也想讓您開心嘛。」她嬌羞地看了薰清秋一眼,說不出那是什麼味道。

    薰清秋如坐針氈,太妃這話不是睜著眼說瞎話嗎?沒她地默許,江妃敢在飛廉宮內大張旗鼓地搭戲台,搭看台?

    薰清秋總覺得江妃這笑裡頭藏著刀,沒安好心。可是難道江妃這就按捺不住要動手對付自己麼?她應該會等著自己和舒華公主成親的吧。

    正想著,台上地戲子們已經請過安,開始唱戲了。一個黃袍加身,一個衣著華麗的青衣,董清秋只聽那兩人唱了兩句,便明瞭這齣戲乃是唐明皇和楊貴妃的《長生殿》,台上演的這一出乃是楊玉環到長生殿內乞巧,唐明皇偷偷地跟來聽她祝禱,最後與她在這長生殿內許下三生誓言。

    或許這個時候並不是叫長生殿這麼一齣戲名,但還是引得董清秋惋歎,她喜歡那句在天願作比翼鳥,在地願為連理枝,喜歡唐明皇對楊貴妃說願世世生生,共為夫婦,願生生死死永不相離。只是她從來沒有這樣的體會,今天聽得這齣戲,儘管戲台簡陋,只有一旦一生,卻讓董清秋心中生出不少慨歎,要是也能有個人生死不相離就好了。

    只是她沒找到,這世上有沒有一個人在等她,也未可知。正想著,台上已經換了一折,是長生殿中的驚變,這邊兩人剛剛萌完誓言,那邊安祿山的叛軍就已經起了,喜與悲,禍與福往往就是在同一時刻緊緊相連的。

    薰清秋看台上頓時熱鬧起來,旁邊的江妃和太妃則巋然不動,也不知這兩人到底是被台上的戲給吸引去了,還是壓根心思就沒在這?只見台上一下子竄出來許多抹了臉的龍套,全部都扛著兩三米長的大旗,晃得薰清秋眼花繚亂,不知道這好端端的一出文戲怎麼就變成了武戲了。

    正頭暈眼花,只聽台上一人暴喝「起!」所有扛著旗子跑動的龍套開始翻起觔斗,前空翻,後空翻,雙腿下落的時候,跺得戲台砰砰直晃,好像再跳兩下就能把戲台震垮了。

    薰清秋抬起頭看了一眼頭頂的棚頂,這棚頂要是被他們震得垮了壓下來,自己不死也該殘廢了吧?就在她抬起頭往上看的時候,戲台上已經有幾個翻起的龍套忽然轉了方向,朝戲台之外也就是董清秋所在的棚撲了過來,揚起的大旗毫不猶豫就往棚頂直飛,董清秋心裡一涼,頓時明白過來江妃這一出可不是鴻門宴,而是霸王別姬啊!看什麼戲,搭什麼戲台,好好的文戲變成武戲,那都是為了讓那些人在唱戲的時候,不小心翻個跟斗翻出意外,旗子不小心朝棚頂飛來,然後就能順理成章地砸垮棚頂,而且還只是把董清秋這邊的棚頂壓垮,造成董清秋的意外身亡事故……

    她想要挪動雙腿,拿出百米衝刺的速度就奔出去,這個時候無論自己跑不跑得掉,那都得跑啊!可是還沒等她反應過來,自己的身子就已經被一陣疾風帶過,身子不由自主地飛了出去,如同一條鯉魚一樣,從那微顫的棚中游竄出來,只是在自己飛出去的同時,她才意識到自己不是被一陣風吹過去,而是有一個人抱住了自己的腰把自己撲出棚外的。

    當她意識到自己身上還有個人的時候,她已經四仰八叉躺在地上,而她身上還有一個撲倒自己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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