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可!」寨主夫人一把拉住自己的丈夫,急得跺腳。
上官凜卻無視夫妻兩人,對著守在底下不知如何是好的齊雲山族人道:「你就同外邊說,皇上在你們手裡頭,想要皇上安然無恙,就放下刀劍,進來談判!」
「啊?啥?」那人嘴角抽搐了兩下,沒太明白上官凜的意思。
董清秋登時明白過來,斜睨了身旁的上官凜一眼,泰然若定,這就是所謂的運籌帷幄之中麼?他故意犯險,不止是想弄明白這山寨是怎麼一回事,還故意用自己的失蹤把禁軍引來,以自己做抵押,用山寨之兵抵抗禁軍,目的只有一個,那就是收歸兵權!今天不論是哪一支禁軍找上門來,恐怕不識時務者,都別想豎著出去。
明月松顯然也明白了上官凜的用心,心裡暗暗吃驚,頭上居然冒出了豆大的汗珠。
寨主夫人回轉頭來吩咐自己那遲鈍的族人道:「還不快去!」
「皇上,還有什麼吩咐,妾身夫婦願為皇上赴湯蹈火!」寨主夫人說著,便單膝跪下,俯首稱臣。
「光璫——」寨主手中的大刀跌落在地,面部抽筋地都要變形了,「皇……上……」這才領悟過來剛才上官凜那句話是什麼意思,這突如其來的皇帝,讓寨主有些無從招架,一著急,儼然忘了自己的態度,到底是該反朝廷,還是剛剛和夫人決定的歸降朝廷。
上官凜舉起酒杯,「不如共飲一杯,今日大事得成,寨主便是我楚的新軍齊雲營的將軍,寨主夫人便是將軍夫人,賜為三品誥命夫人,所有的齊雲山男丁入齊雲營,食我大楚的俸祿,家中的老小婦孺可回齊雲山定居生息。何如?」
桌上的燭火因為外邊的大風而吹得七零八落,忽明忽暗,讓人看不真切上官凜的表情。
在那陰沉沉的天裡,配著上官凜那陰沉沉的腔調,只讓人覺得壓抑而沉悶。
可是他的話卻讓寨主和夫人半晌不能出聲,這樣的條件,這樣衣食無憂的好事,便是天上最大的餡餅砸下來了。而給自己和族人這個餡餅的主子,竟然是他們心心唸唸已久的仇人。
這樣的好事可能存在麼?兩人迷糊了,好像在夢遊,在暈船。
「我先干了。將軍、夫人!」上官凜的笑化解在酒裡,這一分笑容在寨主和夫人眼中,是那樣的令人著迷。
眼看著上官凜酒杯裡的酒一滴不剩,明月松不由更加地心煩意亂,第一次感覺事情超出了他的預計範圍,第一次感覺自己怎麼好像有些控制不了自己的心境。
寨主夫人眼見上官凜先干了,畢恭畢敬地也喝乾了,又將寨主的杯子遞到他跟前,寨主有些呆滯地接過,也不知是不是上官凜承諾的官職讓寨主心動,他下意識地接過酒杯,看著上官凜端著酒杯對自己微笑,似乎他拿著的不是酒杯,而是金銀珠寶,於是渾渾噩噩地就把酒飲盡了。
「報——對方有五人被我們帶上山來。」
寨主夫人看向上官凜,見他微微點頭,就高聲道:「把他們帶進來!」
五個身穿鎧甲的將領被十幾個人簇擁著給推了進來,腳上的風把房間裡頭的燭火給差點帶熄,一跳一跳的火苗映得上官凜有些陰寒的臉更加不像是陽世間的模樣。
「皇……皇上……」五個人一進來,就都異口同聲地發出了驚呼。沒想到上官凜會坐在正中央等著他們,皇上沒有回宮,命人把京兆尹押回刑部,人卻沒有指示。所有人自然都覺得蹊蹺,派人四處尋找皇上的蹤影。
這五個人裡頭,董清秋只認得一個,馮廣,作為御前侍衛的馮廣,似乎和其他四個人並不是一個體系的,最先一個衝進來,「皇上,你果然在這!你沒事吧?」上官凜隨身帶有螢光粉,這一點他知道的最清楚,所以領著羽林軍的左右將軍先找到了這老巢。他左右看了一眼,才發現上官凜的身邊還有明月松和那個令人頭疼的董清秋。
董清秋瞧了一眼緊張兮兮的馮廣,心裡想著這人私人傻了些,對皇上倒是忠心的。
上官凜見馮廣問起,便點點頭示意自己安然無恙,淡淡一笑:「很好。」臉已經轉向四個將領當中的一個,「羽林軍左將軍羅大人,朕想要見羅大人一面,難如登天啊。平素裡都用戍衛皇宮來推脫,今日終於有空能和羅大人見面詳談,真是難得。」
羅大人一愣,終於覺得這情形有些蹊蹺,明明是皇上落在一幫土匪的手中,自己和其他將領怕皇上有個三長兩短,所以甘願被這群土匪脅上山。可是看現在的狀況,他們的皇上,好像非但沒有危險,還是如魚得水一般。
上官凜一招手,旁邊等候著的寨主夫人一行人,嘩啦啦抽出寶劍和大刀,不由分手就架在了羽林軍四位將軍的脖子上。所有人大驚失色,就連馮廣都張大了眼睛,想問卻又不敢問。
這時候,就算再不瞭解狀況,他們也猜得八九不離十了。皇上以自己為餌,誘他們上來,要的是他們的兵權。
上官凜怡然自得地笑了,「羅將軍,這麼多年來,你只忠於文昌侯,可是,文昌侯老了,該休息了。朕數次相邀,羅將軍都不為所動,今日,朕舊事重提,不知羅將軍意下如何?」
董清秋心裡頭暗罵,這上官凜還真是說得好聽,意下如何?要是這個姓羅的繼續堅持,估計就該掉腦袋了。
無意中,她看了明月松一眼,這一看不得了,只見明月松的額頭上豆大的汗珠滲了出來,鼻尖上也是晶瑩的汗珠兒,好像在泡桑拿一樣。
明月松只覺得渾身都燥熱得厲害,這一次,他終於明白自己不是心靜不下來,而是被下了春藥的反應。他看向下屬曉荷,想問個清楚,不是說女人吃的春藥對男人沒反應嗎?這是什麼?
但是曉荷正一心替上官凜賣命,卻忘了自己的少主。明月松下身的熱流往上蔓延開來,他的腦子也有些昏昏沉沉起來,他努力用內力壓制著這股燥熱的感覺襲擊腦部,大腦雖然清醒,但丹田之下卻像是炸開了鍋,自己那裡早已經撐起了一根擎天之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