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到底是多久多久以前的事情呢?她都快要忘記了,不過不管經過了多長久的時間,只要她還在這裡,只要她的夢還沒有結束,那麼就會一直記得這種味道。
「亞由,所以說,你只需要來幫忙……我一定……」尤里西斯的聲音迴盪在亞由的耳邊,不過她已經聽不到他在說什麼。
封住一切的魂鏡可以封鎖亞由所有的魔力,但是卻有一樣東西是永遠封不掉的,那就是夢想。
「嗚咕,尤里西斯,真的那麼想要我最寶貴的東西嗎?真的一定一定要嗎?」亞由下了很大很大的決心,用某種特別的眼神看著自己身邊的尤里西斯。
「如果想要的話,你就必須來幫我做一件事情。」
如果,真的那麼想要;如果,真的那麼在乎並且追求她;如果是尤里西斯的話,或許能夠做得到。
「嗯,亞由,你願意幫我嗎?」尤里西斯以為是自己的請求打動了亞由的心,開始期待起來。
他是知道的,亞由是非常善良的女孩,只要誠心誠意的解釋,她一定會明白並且伸出援手。
真的想要說謝謝,他很少如此的拜託人。所以不管亞由提出什麼苛刻的要求,他都願意接下來。
「尤里西斯,那麼,你願意接受嗎?我的委託。」亞由的眼神有些怪怪的。
「嗯,我願意,要我做什麼?」連亞由都做不到的事情相比非常非常的難,甚至對手可能是風之魚那個層次的幻想生物,但是尤里西斯的答案不會有任何改變。
已經不會再迷惘了,在親手將拉拉送入永恆黑暗中起,他就已經不會回頭。選擇了魔王之路的他,也就選擇了最黑暗的未來。
只因為,只有在這樣的未來裡,他可以找尋到屬於自己那唯一的希望。
「那是我做不到的事情,即使在夢裡也無法改變,無法挽回的事情。可是我卻忘記了,尤里西斯,幫我找回來。」亞由像是在懷念,又像是在思念,眼神充滿了淡淡的悲傷。
「去我進不去的那個地方,然後找到我,把一件非常非常重要的東西帶回來,那東西一定是在我的身上,我卻弄丟了。」
「是哪裡?」尤里西斯已經做好了準備,不管亞由要他去的地方是深海還是火山裡,他都會毫不猶豫的出發。
「那裡哪都不是,那裡哪都不在。那是我過去的夢,我記不起來的夢,我一直想回去而回不去的地方。現在,我為你打開門,你一定要找到那樣東西。」
「夢,開始的地方,也是結束的地方,我一直祈禱著,夢有實現的一天。秋天過去,春天來到,夏天結束,冬天又再開始,我期待著的夢,永遠的夢。現在,請讓我將那夢的門打開,讓我面前的人進去吧」
亞由開始祈禱,祈禱著自己所信賴著的人的夢想的實現。她所持有的力量,讓她可以給予擁有夢想和希望的人一個力量,一個可以創造奇跡的力量。
但是,這一次,她所許下的願望是她一直一直想要完成,可卻做不到的願望。因為這是和她自己有關的願望,她想要讓別人幫自己實現的願望。
將屬於她的夢打開,讓尤里西斯進去,去找到過去失去的東西,對於她來說很重要的東西。
她記不起那樣東西的樣子,只隱隱約約的記得那是她非常非常重要的東西,不知道什麼時候丟失了的東西。
或許,那才是她最寶貴的東西。
在亞由的祈禱聲中,一道門開始出現在尤里西斯的面前,這是她進不去的門,只有願意幫她實現願望的人才能進去的門。
「我一定會找到的,不管花多少時間。」儘管連亞由所說的那樣東西是什麼都不知道,但是尤里西斯的聲音無比的堅定。
那是已經選擇了道路的他的意志,不會回頭的決意。
一道閃光之後,尤里西斯穿越了那道門,消失在了現實世界中。
「嗚咕,尤里西斯,要找到啊。」亞由閉上眼睛,開始做起了夢。
………………
雪花輕輕的飄揚,從高高的天空中落下,然後在地行堆出一層厚厚的積雪。透明的冰柱成串的掛在屋簷下,看上去絲毫沒融化的跡象,或許還會越來越長。
所有的屋頂都變成了白色,只剩下幾隻伸出的煙囪還看得到一點點黑色。整個城市,整個大地,似乎都已經被這鋪天蓋地的大雪所覆蓋了。
本來人來人往的街道上再也看不到幾個行人,只是偶爾才會有人踩著厚厚的雪走過,然後進入街道上所剩不多還在營業的酒館中享受熱辣辣的燒酒和粗糙的烤肉。
這是哪裡都可以看到的北國小鎮的風景,冰天雪地的季節讓人類的活動範圍驟然縮小。遍佈在北方大陸上的一個個小鎮,在這個季節就像大海中的孤島一樣,各自斷絕了聯繫。
尤里西斯獨自一人走在這個陌生的小鎮上,尋找著和亞由有關的線索。
這已經是他來到這裡的第三天,如果是原來的他,只需要展開墮天使之光的翅膀,就可以輕而易舉的搜索完這整個小鎮。
然而現實卻是他花了兩天的時間還在小鎮的一角打轉,因為在這個世界裡他失去了所有的力量。全部的魔王之力,擅長的高速劍和白銀痊癒之手,統統用不出來。
於是他發現了,自己現在的身體其實已經不是自己的身體,這是不具備魔王之血普通人的身體。在這個世界裡,他的力量層次幾乎就和自己在塔吉城時中差不多。
四級光系魔導士的力量,這就是他現在的極限。無限慾望之領域,墮天使之光之類超出他身體承受的力量全部不能用,連高速劍都使不出來,因為那都是建立在他的身體被魔王之血強化前提下才能啟動的招式。
用普通人的身體去使用那些招式,恐怕還沒用出來,他自己的身體就得先崩潰。
不過,尤里西斯並沒有就這樣垂頭喪氣,而是開始了一個腳步一個腳步的尋找。
既然亞由讓他來這裡尋找她最重要的東西,那麼她就絕對不會害他。這是尤里西斯對亞由的信任,也是對自己信念的堅持。
失去了最強大的力量後,北地的寒風開始侵襲尤里西斯的身體,讓他感覺到了久違的寒冷。
漫步在這冰冷刺骨的北風中,尤里西斯繼續著自己的探尋。
「嗚……嗚……嗚……」風中傳來了少女的哭泣聲,非常的微弱。
在這寒冷的世界中,沒有人會注意這個聲音,對寒冷感到不舒服的人們都在匆忙的行走,誰也不會停下自己的腳步。
尤里西斯停了下來,並且沿著聲音傳來的方向找到了聲音的主人。
那是位坐在街角的長椅上獨自一人在哭泣的女孩,看上去只有十一二歲的模樣。她的頭上戴著一個紅色的髮箍,脖子上裹著一條長長的圍巾,穿著一件米黃色的外套。
很顯然,這樣完全不足以阻擋這寒冷北風的侵略,所以她的身體已經被凍得不斷的發抖。可她那茫然而不知所措的眼神代表她根本不知道這樣繼續下去的可怕,只是在那裡獨自哭泣著。
沒有人會聽她的哭聲,偶然從她身前匆匆走過的行人甚至看都不看她一眼,就快速離去了。
在這冰冷的季節,在這冰冷的街道上,她就如同被世界遺棄了的孩子,孤獨而無助。
不過尤里西斯認識這個孩子,因為她以後就將是擁有夢想和希望的少女,能召喚來風之魚的夢之使。只不過現在的她,好像還沒長大的樣子。
「嗚……嗚……」還沒發現尤里西斯到來的亞由哭泣著,身體不斷的顫抖,那並不完全是因為寒冷。
裡西斯很自然的走到亞由的身邊,和她坐在了一起。
「嗚……嗯……」發現有人來到自己身邊的亞由一邊哽咽著,一邊不知所措的看著突然到來的不速之客。
「不要哭了。」看到亞由那茫然的表情,尤里西斯就知道這個小小的她對自己沒任何印象,不過這並不妨礙他對她的信任和關心。
亞由曾經說過,在這個世界裡有她失去了的重要東西。很顯然,那樣東西最可能在的地方就是這個女孩—看上去還沒長大的亞由身邊。
「嗚……嗚……」尤里西斯的話看上去是起了反作用,亞由反而哭得越來越厲害了。
小孩子是無法控制自己的感情的,遇到悲傷的事情就會放聲的哭泣,遇到高興的事情就會大聲的笑出來。那是他們最純真的表現,遠比大人來得真實。
「來,給你看好玩的東西。」雖然失去了強大的魔王之力,不過尤里西斯意外的發現自己使用低級神術的力量卻沒有消失,或許因為這並不是四級以上的領域吧。
「彭」一個熱騰騰的肥麵包出現在尤里西斯的手中,一下子就吸引了亞由的目光。
「哇」似乎是第一次看到這樣神奇的法術,亞由停止了哭泣,用她那天真的大眼睛用力的盯著那個彷彿剛從烤爐中出來的肥麵包,小小的鼻子一抽一抽的,像是在聞著空氣中那誘人的麵包香味。
尤里西斯笑了笑,將這個自己召喚來的肥麵包撕成了兩半,然後將其中的一半放到了亞由的手中。
「雖然不是你最喜歡的雕魚燒,不過湊合一下吧。」
「叔叔你怎麼知道我最喜歡的是雕魚燒?」亞由咬著軟軟的麵包,好奇的問道。
「那是個小秘密。」尤里西斯聳聳肩膀,施展了一個提高周圍溫度的光系魔法「恆溫」,暫時將周圍冰冷刺骨的寒風驅散。
「好暖和,叔叔是魔法師嗎?」一直被凍著的亞由用好奇的目光看著突然變暖和起來的周圍,然後試著用手穿過了這個小小的恆溫術的範圍。
「哇」外面北風的溫度可絲毫沒改變,亞由的手被洞到後馬上收了回來,像是被嚇到了的小動物一樣。
「現在是,不冷了嗎?」尤里西斯調整著自己身體中並不富裕的魔力,用最小的損耗維持著這個小小的恆溫術。這個光系魔法並不難,可要一直持續著對於現在只具有四級魔力的他來說也並不輕鬆。
「是的,好暖和呢,謝謝叔叔。」亞由的表情變得歡快了起來,剛才的哭泣所留下的淚痕在暖暖的風中也消失了。
「我沒那麼老吧。」一直被亞由「叔叔」「叔叔」的叫,尤里西斯忍不住摸了摸自己的臉,難道十八歲的他看上去這麼老成。
「媽媽告訴我,穿著黑色長袍會用魔法的都要叫叔叔,如果有白鬍子就要叫爺爺。」亞由一本正經的回答。
「是嗎?是媽媽說的啊。」尤里西斯腦海裡浮現出一位慈祥的母親的身影,如同他的媽媽尤菲一樣。
「嗯,媽媽還說,不要輕易相信靠近你的大人。特別是會拿零食誘惑你要帶你走的大人,那一定是壞人。叔叔,你要帶我去哪嗎?」亞由用天真無邪的眼神看著身邊的尤里西斯,看上去有些期待的樣子。
「呃,我不是壞人。」尤里西斯發現自己的行動模式好像和亞由媽媽所說的那種需要極度警惕的人還真有那麼一些類似。
「我知道,因為壞人不會用這麼神奇的魔法,還讓小亞這麼暖和。」亞由伸出自己的手指,拉了拉尤里西斯的衣角,似乎在確認這件魔導士袍的材質。
「好大。」對於小孩子來說,這件寬大的黑色魔導士袍顯然太大了了。
「你媽媽是叫你小亞嗎?」尤里西斯摸了摸亞由的頭,將上面快要融化成水的冰屑撫去。
「嗯,小亞是我的名字,媽媽一直這麼叫我。媽媽……媽媽……」亞由的表情一下字暗淡下來:
「媽媽,再也不會這樣叫我了。爸爸告訴我,她已經去了很遠很遠的地方,那裡有著白色的天使,一年四季都和春天一樣。」
尤里西斯的心猛然一震,他是知道那個有著白色天時,一年四季如春的地方是哪兒的。
那是這個大陸上信仰著至高神的人們嚮往的青空世界,不存在戰爭的極樂淨土—天堂。
然而,如果有哪位父親告訴自己的孩子媽媽去了那個地方,那其實就是一個善意的謊言。因為人類絕對不可能到達那個世界,只有死去的人的靈魂才會去那裡。
這麼說來,亞由的媽媽已經……
「我好想好想好想媽媽,媽媽為什麼要去那麼遠的地方呢,這樣的話不是再也見不到了嗎?」亞由顯然完全相信了這個善意的謊言,所以才會這麼的悲傷,獨自一人在這裡悄悄的哭泣。
尤里西斯不知道這個時候該說什麼才好,他不想打破亞由那最後的幻想,所以只能努力的提高恆溫術的溫度,讓她更加暖和一些。
「好暖和,叔叔,謝謝,我決定不再哭了。媽媽知道的話,一定會笑我是愛哭蟲的。」擦去眼角最後的淚痕,亞由對尤里西斯露出了勇敢而自信的笑容。
「我必須堅強起來,爸爸正在幫忙尋找可以和媽媽通信的使者。到時候,我一定要寫很多很多的字,告訴媽媽我很好,很健康,快快樂樂的成長著。」
和天堂通信?這確實不是絕對不可能的事情,因為在神術的最高序列中,確實有著「降神術」這樣可以直接召喚天使降臨的神術,也就是直接和天堂溝通請求天使降臨的超級神術。
然而尤里西斯不認為亞由可以找到那樣的施術者,在記載中那可是需要教皇和十幾位紅衣主教聯合起來才有可能發動的至高神術。
「叔叔,明天我就帶可以和媽媽通信的使者來,你一定會大吃一驚的。」從悲傷中走出來的亞由對著尤里西斯揮手,很快就消失在了街道的那邊。
難道,亞由所說的最重要的東西,就是那個「使者」,強大到足以和天堂溝通的某種神秘之物。
尤里西斯的印象中,那種事情好像「光明聖典」可以做得到,該不會亞由要他尋找的就是這傳說中的最高神聖寶具。
忍住尾行亞由的衝動,尤里西斯在長椅附近找了個地方休息,等待著和亞由的再次見面。
亞由要他做的是「尋找」,而不是「戰鬥」,在和小小的亞由相遇後,他似乎找到了完成這個任務的線索。
新的一天,雪花依然在飄落,看上去永遠不會停止,空氣中的溫度再次下降,呵出去的氣化成了大片大片的白霧,然後消散在空中。
在那個約定的地方,早早到來的尤里西斯並沒等上多久時間,就看到了遠處那個熟悉的小小身影。
依然是和昨天一樣的打扮,紅色的髮箍,大大的圍巾,黃色的外套,不過這一次她的背後多了一樣東西,一個小巧的背包。
那個背包除了沒有那對翅膀以外,和亞由總是背著跑來跑去,還可以從裡面拿出不可思議物品的那個神奇背包一模一樣。
「哈……哈……哈……」看得出來,為了盡快的趕到這裡,亞由跑得非常的辛苦,甚至手腳上還有一些冰雪的碎屑,那顯然是摔倒後的痕跡。
「哇」在即將跑到目的地的時候,亞由的腳下一滑,眼看著就要用臉部著地。
在千鈞一髮之際,尤里西斯果斷的出手,將亞由攔腰抱了起來。
小小的亞由身體非常的輕,幾乎不是這個年齡的女孩該有的重量,這讓將她抱在懷裡的尤里西斯有些疑惑。他被亞由撞擊的時候感覺到的可不是這個重量。
「哈哈,不好意思,我總是很容易摔倒,爸爸說我腦袋很笨,必須好好學習。」被尤里西斯抱住的亞由不好意思的看著他,顯然對自己的笨拙有相當的自知之明。
「下次小心一些,其實不用這麼急。」尤里西斯將亞由身上的冰雪碎屑拍掉,然後才讓她好好的坐在自己的身邊。
「看叔叔」剛剛坐下的亞由迫不及待的打開了自己身後的小背包,從裡面拿出了一個白白的東西,用充滿希望的聲音說道:
「這就是爸爸送給小亞的禮物,可以和很遠很遠地方的媽媽通信的使者。」
尤里西斯凝視著這白色的使者。
漂亮的雪白翅膀,黑色而充滿靈性的大眼睛,即使在這北風之中也絲毫不減神采的身軀,這確實是可以用來和很遠很遠地方的人通信的使者。
它的學名是—北地雪鴿,這冰雪漫天的世界中,它們是唯一依然可以在空中飛翔,並且幫助人們傳達信件的鳥兒。
然而,它是沒辦法飛到天堂的。那裡並不是擁有翅膀的生命就可以到達的地方,所以亞由的爸爸顯然在繼續用善意的謊言安慰著自己的女兒。
「有了它,我就可以和很遠很遠的媽媽通信了。雖然看不到很寂寞,但是我會很努力很努力的寫信,讓媽媽知道小亞的一切的。」亞由顯然完全相信了這個善意的謊言,昨天的消沉一掃而空,眼神中是滿溢的希望。
「嗯」尤里西斯不忍心打破亞由這美麗的幻想,點了點頭。對於還擁有希望的人來說,沒有什麼比打破他最後一點希望更殘酷的傷害。相信亞由的爸爸也是因為想要自己的女兒不再悲傷,才編造了那個善意的謊言。
「所以我想求叔叔一件事情,媽媽說過穿著黑色長袍的叔叔都是知識淵博的人,會很多很多東西。叔叔你能教小亞寫字嗎?」依靠在尤里西斯的身邊,亞由滿懷希望的看著這位「叔叔」。
對於平民的家庭來說,想要學會寫字是非常非常困難的事情。特別是在貧乏的北地,一個小鎮上或許就只有教會的神官會幫忙平民寫書信,那些貴族老爺們是絕對不會做這種事情的。
然而亞由想要的是自己寫信給在很遠很遠地方的媽媽,把自己身邊所發生的一切都告訴她。在這個小鎮上沒有學校,她能拜託的只有眼前這位很親切的叔叔了。
學習知識的權利在這個時代是非常非常奢侈的,除了教會的神官和貴族階層,只有那些富有的商人家庭才可以負擔得起學校的學費。平民不允許擅自偷學知識,這甚至寫進了法律中。
或許只有那些神秘的魔導士們可以不管這些潛規則,他們不屬於法律的管理範圍。
「可以……」尤里西斯並不是很清楚這到底是什麼年代,因為知識不允許被隨意傳播的年代持續了很久很久的時間,包括中早期的教會也是支持這種貴族發起的作法,為的是穩固教會的神聖性。
這種現象直到三百年前才解凍,儘管去學校正式上學依然需要收取不菲的費用,書本價格也還很高,不過平民的孩子也可以去教會旁聽,只是不能算是正式的學生。大量的知識已經開始在大陸傳播開來,連獸人們也開始普及了大陸通用語和文字。
「小亞,這個字是媽媽。」隨意折下一根樹枝,尤里西斯開始盡心盡責的教導還小的亞由。
「媽媽。」亞由非常認真的模仿著尤里西斯,用小一點的樹枝在雪地上寫出對於她來說很陌生的文字。
由於是初學者的關係,她的比劃歪歪斜斜的,就像一堆雜亂無章的線條一樣。不過她的眼神和動作都是絕對認真的,甚至因為太過用力,都讓手中細小的樹枝折斷。
「不用這麼用力,更加輕一點。」尤里西斯細心的糾正著亞由的錯誤,將她不工整的部分一點點的調整過來。
「嗯」亞由全神貫注的看著尤里西斯的演示,完全忘記了周圍的一切。
在她的肩膀上,那只被賦予了所有希望的白鴿輕輕的低下頭,一起看著地面上那些歪歪斜斜的文字。不時的蹭一下亞由的頭髮,似乎在感受那少女特有的髮香和味道。
於是街道的這個角落突然變得溫暖起來,穿著黑衣的尤里西斯,小小的亞由,還有一隻被賦予了和天堂通信的夢想的白鴿,在這個小小的角落路組成了一道異樣的風景。
街道上偶然走過的行人發現這奇異的一幕多半會駐足觀察一下,不過等發現尤里西斯穿著的那件黑色長袍所代表的意義後馬上會低下頭匆匆走開。
這個年代那件黑色長袍所代表的是無限的力量和神秘,對於絕大多數普通人來說,魔法是他們永遠幻想著卻無法接觸到的領域。
憧憬,畏懼,尊敬,這就是這些人們看著穿著黑色魔導士袍的尤里西斯的眼神。沒有誰敢來打攪尤里西斯和亞由,對於他們來說,這街道一角的長椅已經變成了一個不可進入的禁地。
憧憬,畏懼,尊敬,這就是這些人們看著穿著黑色魔導士袍的尤里西斯的眼神。沒有誰敢來打攪尤里西斯和亞由,對於他們來說,這街道一角的長椅已經變成了一個不可進入的禁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