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見陳蕭站起身子擋在自己面前,李秋水頓時大急,低聲說道:「傻弟弟,不要衝動,這兩人雖然武功不高,可是也不是你現在能打的過的。」
李秋水這話可不是信口胡謅。她只一看這兩人下馬後穩健的下盤,便知道常年練武,尤其是太陽穴甚鼓,明顯內力不弱。
可是陳蕭在她心中,卻只不過是一個身材健壯的少年,這兩日的接觸,李秋水早已經斷定陳蕭沒什麼大本事。此時眼見即將打鬥,不由為陳蕭著急。
果然,一見陳蕭攔了出來,為首的那個大哥頓時呱呱大笑,聲音極為難聽,與剛被陳蕭吃的青蛙叫聲彷彿:「哈哈,老二,你看,哈哈,這小子居然還敢出頭!」
那老二也是放聲大笑,道:「是啊,剛才趕了一個時辰的路,就累的受不了,來這打尖,大哥,呆會動起手來,咱們可得放輕些,可別把這小子給弄死啦,哈哈。」
兩人說著,便衝著陳蕭走來。
陳蕭裝作心中害怕的厲害,色厲內荏的叫道:「你們,你們別過來啊,要是再往前走一步,我可就不客氣啦!」說著陳蕭把胸脯拍的砰砰作響,與發怒的大猩猩無異,叫道:「我十歲能殺狼,二十歲就殺過老虎,不信你們就來試試!」
「他,他說他殺過狼,還殺過老虎!哈哈哈!」老二聽陳蕭這麼說,頓時笑的腰都直不起來。
老大也是呱呱大笑,叫道:「來來來,叫你看看是老虎厲害,還是我們兄弟厲害!」他說這便一步搶上,一拳轟向陳蕭胸口。
這老大雖然為人猥瑣下流又好色,手上卻是有真功夫的。這一拳打的虎虎生風,攻勢著實凌厲。
陳蕭原本還以為不使上內力,應付這兩人要難上許多,可是眼見這老大一拳攻來,卻猛的想起當日在那條小溪邊,與黃河四鬼練拳的時候所得到的經驗來。
這老大雖然武功明顯比黃河四鬼要強的多,可是陳蕭也早已經三日不見當刮目相看,此時這老大的凌厲一拳,在陳蕭眼中卻竟然沒有半點威脅。
他不想暴露武功,卻是當即一聲大叫:「啊呦!」慌裡慌張的一側身子,雙腳急的亂跳,忽然在那老大的腳背上重重踩了一腳。
陳蕭的身體何等重量,這一腳踩下,那老大頓時「啊呀」一聲,大怒道:「臭小子找死!」
但見陳蕭氣息粗重,怎麼看也不像是高手,當即顧不得腳上疼痛,再次搶攻。
他這心中已經有了留意,陳蕭想再出其不意的治他一下,那就難上許多。
這時候老二見老大久攻不下,嘟嘟囔囔道:「大哥,別跟這小子玩了,咱們趕緊干躺他,然後帶這姑娘去林子裡快活快活才是正經。他奶奶的,這些日子都淡出鳥來了。」他邊說邊慢慢走上前來,忽然猛的踹出一腳,正踹向陳蕭腰眼。
這一腳要是踹的實了,陳蕭非得給踹個腰間盤突出不可。
陳蕭識得厲害,怪叫一聲,猛的搶前一步,一哈腰,老二那一腳便沒踹上。
本來這也沒什麼,卻不想這時候老大又是一膝撞向陳蕭鼻頭,陳蕭大驚失色之下猛的一抬頭,只聽「噗」的一聲悶響,這回換作那老二怪叫一聲,剛好胯間被陳蕭一腦袋給撞個正著,當即兩眼充滿血絲,口吐白沫,雙腿夾緊,「嘶嘶」叫著,整個身子都飛了出去。
陳蕭這一撞力道何等之大,那老二估計起碼幾個時辰內是別想動彈了。
李秋水在一旁看的好笑之極,心道:「這個傻弟弟,可真是傻人有傻福,歪打正著之下,竟然就這麼制住了其中一人,真是讓人意外。」
這時那老大也是打的越發急了,陳蕭卻是歪歪扭扭,喝醉酒一般的上串下跳,邊閃避攻擊邊叫道:「啊呦,啊呦,這人厲害,這人厲害!」
他雖然叫著厲害,可是打了這麼長時間,那老大竟然連他一根毫毛都沒碰到。
本來老大以為陳蕭是個深藏不露的高人,可是陳蕭畢竟沒用內力,閃了這麼一會額頭已見汗珠。那老大原本還以為今次怕是栽了,可是卻又總是覺得只要再努把力,就能把陳蕭給一拳捶倒。
果然,又打了十來個回合,那老大忽然一腳踹中陳蕭屁股,在衣服上留下老大一個鞋印。
陳蕭瞬間大怒,叫罵道:「你弄髒我姐姐送我的衣服,我揍死你!」說著回身就是一個耳光。
說也奇怪,兩人本來按說實力相當奇大,這老大與陳蕭斗了這麼半天才勉強碰到陳蕭一下,可是陳蕭這一耳光他竟然無論如何都是躲閃不開。
陳蕭何等體格,發起怒來的這一耳光當真是力道大到誇張,只聽「啪」的一聲脆響,老大竟然被陳蕭這一耳光給扇的直飛了出去,在空中一頓翻滾,不知被這一耳光給扇掉了多少顆牙齒。空中一片血珠,等掉到地上的時候,竟然已經昏了過去。
陳蕭看了看昏過去的老大,又看了看倒在地上口吐白沫的老二,哈哈大笑,道:「哈哈,我就說你們沒老虎厲害嗎,你們還偏不信。這回知道了吧?」
此時陳蕭的樣子極為得意,站在地上哈哈大笑。
李秋水在一旁卻看的啞然失笑,心中只是覺得高興。等開心了片刻,卻又暗暗想道:「我這傻弟弟,說他不會武功吧,可是卻又能把這兩個比他厲害得多的人打倒。說他會武功吧,他剛才卻又委實是沒有半點章法,怎麼看也不像是練過什麼高深武功的樣子。這可真是奇了。」」
也難怪李秋水看不出來,剛才陳蕭使的這些招數,乃是他隨機應變,想出來的之前看的醉拳的套路。這醉拳的套路說簡單,也不簡單。可是要說真有多高深,卻也並不如何高深。
無外乎不在乎形象,叫別人打不到自己,自己卻能打到別人而已。
他在那裝瘋賣傻玩的不亦樂乎,又沒使上任何的內力,也沒使上什麼招數,是以連李秋水這等高手,竟然都沒能認出這是什麼路子。
打倒二人,陳蕭笑嘻嘻的拉起李秋水的手,興奮道:「姐姐,你瞧我的這套拳打北山野豬,腳踢南山猛虎拳法厲害不厲害?哈哈,別說是他們兩個,就算再來個十個二十個,那也不是我的對手!」
聽陳蕭說的有趣,李秋水撲哧一聲笑了出來,伸出纖纖玉指點著陳蕭腦門,說道:「什麼拳打北山野豬,腳踢南山猛虎拳法的,天下武功哪有這樣粗鄙的名字?」
陳蕭撓著頭髮,呵呵憨笑道:「姐姐,這名字不好聽麼?我在我們村跟劉教頭學完拳法,然後去打獵的時候,我自己研究出來的。當時我是拳打野豬,腳踢猛虎,那當然就叫這個名字啦。不過我這武功名字確實是長了點,要不叫豬虎拳法?好像又不夠威猛!」
李秋水被陳蕭逗的哈哈大笑,拉著陳蕭的手便走:「叫什麼都隨便你吧。他們兩個被你打敗了,這兩匹馬可就剛好歸我們啦。來,傻弟弟,上馬,咱們騎馬趕路正好。」
「哦,好!」
陳蕭來到老大騎的那匹黑馬旁邊,說起來他到了這個世界之後,倒還當真沒騎過馬,雖然上馬鞍還不至於弄錯方向,可是等騎上馬之後,卻是緊緊的抱著馬脖子,說什麼也不敢放手。
李秋水上了老二的那匹棗紅馬,看陳蕭那笨笨的樣子,笑道:「怎麼,你沒騎過馬麼?」
陳蕭哼哼道:「沒騎過。馬好貴的,我這窮人家的孩子哪有錢買。」
李秋水笑著點了點頭,道:「那我教你騎馬。」她這邊說著,手卻不停,指揮胯下的棗紅馬緩緩走上前去,衝著老大的兩腿之間便猛的一腳踩下。
那老大原本被陳蕭一耳光打的昏了過去,這一下兩腿中間的重要物事被李秋水的棗紅馬給一蹄踩的稀碎,頓時「啊——」的一聲尖叫,雙眼一翻,又昏了過去。
陳蕭騎在黑馬上,看的兩腿發涼,這李秋水,果然是睚眥必報的性子。
踩完了老大,下一個就是老二。眨眼之間,老二也是那裡被踩了一腳,他原本被陳蕭撞了一下,就已經很是悲劇了,這一次更是乾脆被踩的爛了,口吐白沫,也不知還能不能活。
弄完這兩個打算搶她當壓寨夫人的強盜,李秋水笑道:「好了,傻弟弟,咱們走吧。」對於踩碎老大老二小丁丁的事情,李秋水竟然半點也沒放在心上。
陳蕭頭皮一陣發麻,連道:「好,好!」可是他擺弄了半天,忽然問道:「可是姐姐,要怎麼才能叫這馬兒走路啊……」
李秋水哈哈大笑,說道:「雙腿夾緊,眼睛看前,雙手握緊馬韁,你一說『架』,它就開始跑啦。」
「哦……」
陳蕭小心的坐起身子,依言拉起馬韁,隨後雙腿猛的一夾馬腹:「架——」
他這一下使力稍微大了些,那黑馬幾乎是箭一樣的直串了出去,頓時一路上直聽見陳蕭彷彿殺豬一般的大叫聲——「啊啊啊啊啊啊啊,這畜生毛了啊啊啊啊!姐姐救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