陽光大宋 第五卷 打仗不要跑 378、好領導、好朋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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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首領斃於敵將鞭下,黨項霎時群龍無首,軍心大亂。此時已沒人顧及狄青,大帳中幾個隊長都無法協調指揮,只好率先撤退。

    後面焦用掩殺過來,雖然只有區區三四百人,聲威卻壯,攆鴨子似的追著黨項屁股後面跑。

    正追在興頭上,忽然老遠聽見城頭鳴金收兵,狄青、焦用混戰之餘,大為凌亂,方才不是還吹號呢麼?咋又改收兵了?沒奈何,只好停步不前,只能順手雁過拔毛似的收拾一些從身邊跑過的殘兵敗將過過癮。

    等到敵人跑得乾乾淨淨,二人回來,梁豐雞凍得抱著狄青神神叨叨胡說一氣,什麼貝利啊,馬拉多納啊,上帝之手啊。幸虧狄青是個實誠孩子,不太多嘴聒噪,雖然聽不懂,但知道大哥是誇自己,也只是靦腆笑笑而已. .

    焦用最沉不住氣,大聲問道:「指揮、軍巡使大人,如何方才大勝,又不叫追了?」

    劉奎有些尷尬,正要答話,韓琦站出來道:「我建議的。統共就剩這麼點人了。你們還追出去。人家回過神來先把你們殺個乾乾淨淨。再來攻城,拿什麼抵擋?」

    「嗯!」焦用雖然勉強接受這個理由,但還是不太服氣。

    其實剛才死了黨項主帥,劉奎和梁豐高興得差點相擁親嘴,劉奎趕緊吩咐鼓吹號角,下令人馬出城協助掩殺敗軍。梁豐也一個勁地鼓勁贊成。只有韓琦冷靜些,搖頭阻止道:「窮寇勿追,我方兵少城空。一旦對手反應過來,此城必破。」

    這話說得真切,提醒了劉奎,於是又發出第二條混亂的命令,召回二將。

    不管怎麼說,塞門暫時是保住了,劉奎也不再大意,派出斥候,沿途緊隨五十里,一俟有變。馬上發信號示警。

    安排妥當,大家這才放下心來。重重地鬆了一口大氣!

    當晚梁豐和韓琦兩人才睡了兩天來的第一覺,美啊!原本劉奎是要好生慶祝一番的,無奈梁、韓二人初上戰場,無論神經還是體力都嚴重透支,緊張時候不覺得,一旦放鬆,只覺全身筋骨欲裂,身體軟綿綿地幾近脫力,實在受不了啦。最後下城樓都是小兵們半抬半扶才跌跌撞撞下去。

    一覺扯到第二天下午,兩人才萬般掙扎著爬起。胡亂洗把臉,撣撣衣袖去見劉奎,聽斥候傳來的消息,敵軍已無蹤影,料想是不會再回來了。兩人便向劉奎告辭,反正此間事畢,再無忙要幫,不如趕緊回去協助王德用守好中宮要緊。

    劉奎怎麼敢挽留二人,又不是鄉村別墅農家樂,這裡整個一窮山惡水隨時崩啊!趕緊滴恭送兩位大人離砦,又要給狄青補齊兵馬,狄青急忙推辭,只收拾了跟隨自己而來的幾十個剩餘兄弟。三人辭別劉奎、焦用,拱手深情而去。

    一路上梁豐興高采烈,韓琦和狄青雖然比他年輕,卻內斂許多,很矜持地樂呵。終於回到延州,三人先回去整理一管內務,才去見王德用。雖然知道就那麼破破爛爛去見,效果也許更好,加分更多,但畢竟也太齷齪了些,還是打整乾淨的好。

    王德用見三人平安歸來,喜出望外,基本情況因有小校隨時傳遞軍情,他是瞭解的。見塞門守住,心中大定,當晚擺宴為三人接風。席上王德用已接到了梁豐等前腳才走,劉奎後腳送來的捷報,將塞門大捷細說一遍,不住地恭維梁豐、韓琦二人其功甚大,起到了最關鍵最重要的作用。

    也不算劉奎誇大其辭,只能說這是下級軍官的官場智慧,不把上差奉承好,自己就不用混了,數千年來中國官場口口相傳的規矩,不是誰都能打破的。

    但王德用畢竟從捷報裡嗅出許多問題來,酒桌上還是把梁豐等人訓斥了一頓:「你們幾個忒也膽大,兩軍激戰之時,還敢打開城門放進投敵,那塞門城下既無壕溝,也無吊橋,一旦有變,豈非是要嘬死麼?」

    「督帥容稟,當時太緊急了,還真沒想到這麼多,就只見那些漢人撞令郎實在可憐,又想用他們同仇敵愾一致對敵,所以才慌不擇路出此下策,好賴督帥洪福,終於不辱使命。」梁豐非常誠懇地回答道。其實這問題昨夜韓琦已經和他溝通過,膽子的確也太大了,歷來攻城之戰,還真沒見過這樣的。

    畢竟取得勝利,又沒違反軍法,王德用也不好多說什麼,只是一再提醒,下回遇到這種情況,切莫再來第二次,那是要命的!

    他心裡也後怕得緊,要不是因為劉奎下層軍官又遇到幾個不經事的愣頭青,還真不會出現這種打法。膽兒也太肥了。唉,洪福齊天、洪福齊天!

    再說左路也傳來捷報,黨項大軍柔遠砦遇阻,從山後偷襲企圖包抄的三千人馬被柔遠砦殺出後門,會同慶州伏兵來了個反包抄,一根鳥毛都沒剩下,全殲!

    接著成都賞惱羞成怒,正面強攻柔遠,郭遵已經成竹在胸,不急不躁將敵人妥妥地擋在柔遠城外,寸步難進。黨項軍此次偷襲,攜帶糧草輜重不多,大概挨了五六天左右,眼看就要斷炊,只好扔下幾千條屍體鎩羽而歸。

    接連兩個大好消息,一下子跟打了雞血似的,整個永興軍路士氣高漲。全線飄紅。據說後來河東路折家發來賀電。酸溜溜地恭喜王元輔立下大功,相約有朝一日逐鹿西北,大家比一比身手。

    但畢竟是王德用,越是大勝,越是小心,左右兩路進兵的陰謀被挫敗,下一步元昊應該要親自上門踢館了,這廝狡詐勇猛。是大宋真正的大敵,不可輕視。他下令三軍繼續嚴加戒備,既定防範計劃不變,並迅速補足柔遠和塞門的人員武器,謹防敵人穿新鞋走老路。

    苦等了十來天,黨項愣是連個屁都沒放,也不知夾緊尾巴到底要幹啥。卻迎來了新任經略陝西安撫招討使,王曾王相公。

    王曾一來,王德用這個原先的前敵總指揮就得讓了位,趕緊把延州指揮部打掃得齊齊整整。恭迎經略相公入主。這是朝廷名分,也由不得謙虛。王曾就老實不客氣地接受了整個指揮大權,王德用作為副帥當幫手。

    文官就愛講個排場啥的,第一天上任就升堂理事,不過像梁豐韓琦這樣的低級官員暫時還不能當面聆訓,倒也省了不少禮節,晚上擺宴接風時,小二位才得以露面。

    梁豐一上堂,就驚住了。

    王曾笑吟吟站起來道:「玉田,別來無恙啊?」

    「相公安好,學生拜見相公。」梁豐先收拾心情,給王曾行禮。

    「好好,少年英雄,難得,難得。來,還不快拜見鄜延副都總管大人?」

    梁豐驚的就是這個,眼前的鄜延副都總管,居然是石元孫。他終於來了。

    「參見都總管大人。」

    「玉田不須多禮,此處不是公堂,咱們家禮相敘就可以了。哈哈。這一路跟著相公過來,今天可聽了你的大名,連出奇謀,保住塞門,居功甚偉,不錯、不錯。」石元孫哈哈大笑,這個便宜侄兒還真不賴。

    梁豐有些汗顏,旁邊還站著個韓琦呢,這倆老傢伙盡朝自己招呼,算什麼個事兒?趕緊給二位解釋,自己屬於胡言亂語誤打誤撞,韓稚圭才是真材實料。

    雖說王曾和石元孫對他偏愛,根本不信他的誤打誤撞,但聽說還有個更小的也出力不少,不由得就高看韓琦幾眼。王曾老狀元出身,又不是很懂軍事,便只和韓琦說了兩句家常,但韓琦對答有禮,氣度雍容,老王很是刮目相看。瞅瞅韓琦,又看看梁豐,老懷大慰,心說有這些少年英雄漸漸嶄露頭角,可見大宋興旺發達了!

    石元孫任鄜延副都總管是寇准一力保舉的。他深知王曾文學政事沒問題,但打仗不行,既然是要征伐黨項,光有個王德用也不行,於是向劉娥舉薦。劉娥本來不喜,但涉及到國家大事,畢竟不敢耍性子,還是點頭認了。

    石元孫得到起復重用,感謝寇准之餘,也盼望能有生之年,疆場立功,青史留名,自然興匆匆前來赴任。

    酒過三巡,話入正題,王曾就問起現在的西北勢態。白天升堂問過一次,但只是簡單地匯報情況,過場而已,真正要拿主意,還得這小範圍心腹之人互相啟發才行。

    王德用把目前情況匯報了一遍,王曾側頭問石元孫道:「善良(石元孫字善良),有何打算?」

    這一次石元孫是帶了十萬禁軍出來,準擬在西北大幹一場的,聽到主帥問起,認真想想道:「穩紮穩打,步步為營!」

    真言禁口,不須多說,寥寥八字便說出了他的戰略。王元輔本是軍事大家,一聽便感心有慼慼。而梁豐終於也呼了口氣出來,雖然歷史已經改變,宋夏之戰提前了十多年,但很多宿命的東西仍然說不清楚。他看見石元孫一驚,就是怕這位叔叔來到西北,最終仍逃不過淪入黨項人之手的悲劇。但聽到老石這幾個字,便基本放心了。畢竟戰局已經改寫,自己作弊大見功效。

    「嗯,善良此話有理,不過,老夫此來,滿朝一片喊打之聲,都想好生教訓那狂悖無知的黨項一番。你們看,什麼時候發動進攻才好?」

    王曾不表態還好,一說話可就露了怯,真心不懂兵法啊這是。

    王德用點頭道:「相公說的是,不過西北地形複雜,彼酋又狡詐凶悍。來去如風。若是貿然發動進攻。彼酋一旦鑽入大山荒漠,可是難纏得緊。我軍又不善騎兵,步軍與之野戰,多有吃虧,因此,屬下還是贊成副都管的意思,咱們穩紮穩打,逐漸蠶食方為上策。」

    「玉田。你呢?」王曾點點頭,不置可否,又問梁豐問道。

    「學生也持此論,元昊用兵,委實難測,若不能以靜制動,多半要被這賊子打亂陣腳,乘虛而入。」

    王曾一連問了三個人,都說這樣的話,他心裡也就有了個譜。自知不懂兵法。要靠著幾位出謀劃策,既然同出一心。那麼應該就沒什麼差池了。於是心裡定了主意,暫時按兵不動,不急於立功為上。

    席上說說笑笑,快要結束的時候,王曾意味深長地笑對梁豐道:「今天我老頭子見了你,很是欣慰。一會兒你老友重逢,該當好生敘舊,看看如何再為國家做一番事業才好!」

    梁豐聽得滿頭霧水,還有老朋友要來?莫非是石寧,不會吧,他老子這樣,也不像啊。不敢多問,唯唯答應了。

    席散回到住處,早就看見李達在門口等候。遠遠看到梁豐,急忙上前激動道:「少爺回來了,咱們來了客人,等你好久了!」

    「呵呵,還真有老友來探看啊,是誰?」

    「少爺進去一望便知。」李達賣個關子笑道。

    梁豐搖搖頭,抬腳進門,只見燈下一人坐著,手裡拿一卷書在看。梁豐驚喜得脫口而出道:「禿驢,怎麼是你?」

    啪地一聲,書本拍在桌上,仲殊和尚站起來罵道:「好狗才,多時不見,特來看你,居然出口罵人!真是進了軍營,成兵痞了。」

    哈哈哈大笑聲中,梁豐上前與仲殊相互握著手臂使勁搖晃,滿心歡喜無法用言語表達。

    「還有一個人,你見了會更驚喜哩。」仲殊又笑道。梁豐不解,急忙回頭尋找。屋裡卻不見還有他人,卻聽門外一聲笑道:「大人,好久不見,小民前來投奔啦!」門外暗處走進一個人來,居然是盛和坊東家劉毅。

    「啊!」地一聲,梁豐是做夢也沒想到這個劉東家居然會出現。驚喜道:「你、你怎麼也來啦?」

    「哼,還不是看你最近背時倒運,弟兄們想著怎麼能幫上你才好?劉東家也是個義士,放著萬貫家財都不在乎,聽說你遭罪,二話不說便跟了過來。說起來,咱們還得多謝王曾相公呢。」

    原來梁豐離開封丘,留下仲殊守著《汴水聞見》報館,時日一場,他也漸漸領悟了梁豐當年說的新聞zi you之真諦,對發展報業越來越是鍾愛。可後來因為登了李淑的狗屁文章被查封,攆出京城。起先無可奈何,也不以為意,專業吟風弄月瀟灑快活,有一日有聽說梁豐被接連貶官,心中不忿之極,想起當年梁豐兩個後台大老闆,一個錢惟演,一個王曾來。他不能進京找老錢,反正也是閒著無事,便隨興寫了一個「梁豐舊友,和尚仲殊」的名帖跑到洛陽去求見王曾,請他為梁豐說話。

    王曾聽說是個和尚,還是梁豐的老朋友來求見,心中好奇,便接見了仲殊。兩人一攀談,王曾才知道原來這和尚就是《汴水聞見》的主編。他對梁豐辦報之事,雖然有些小地方不認同,但大方向非常讚賞,便答應了仲殊,有機會一定幫玉田說幾句好話。又見仲殊有才,還是同進士出身,就乾脆把他留在洛陽,做個清客。誰知才不久,西北忽然緊張,王曾被詔為安撫使,仲殊一聽,就要求同來。王曾應下,仲殊又動了個主意,寫信給劉毅,問他願不願來西北幫忙,請王相公罩著,大家重開報館。劉毅也是個重義氣的,二話不說,收拾行李便趕了上來。

    梁豐聽完原委,見朋友們如此義氣,心中感動不已。瞬間馬上又反應過來,王曾這是在不出聲地支持自己的理想啊,這干係可擔得大了,老頭的形象又高大了許多。

    劉毅道:「大人,此番小人非是一人前來,活字印刷所需物事機關,全都跟著來了,若大人有用得著的地方,咱們便可立即開工。」

    「大雨來得正是時候啊!」梁豐心想。此時無論朝野,基本都翹首望著西北,關心邊事。若只是從朝廷傳出的消息,不僅不能滿足老百姓的好奇和關心,輿論也容易被誤導。這報紙,在西北,可是能派上大作用的。

    「和尚,你原先在封丘招募的那些記者呢?」梁豐問仲殊。

    「嗨,樹倒猢猻散了。不過,倒是頗有幾個忠直之士走時留話,若報紙重開,還是願意回來做事的。」

    「那好,那些人正用得著,你寫封信去問問,願不願來西北,若願意,咱們高價相請。」

    「沒問題。」

    第二天,還不到午飯,梁豐就專門去了安撫使行轅叩見王曾,開門見山謝過他帶來的兩個朋友。

    「毋須謝,老夫是看你這番事業不易,卻有裨益於我大宋,放心,只管去做,老夫與你承擔。」王曾目光炯炯看著梁豐道。

    梁豐肅然一揖到地,便把心裡想法和盤托出,請王曾定奪。王曾撫鬚尋思過後,展顏笑道:「不錯不錯,終於穩重了許多,不復前年之莽撞了!」

    得到老頭的首肯,梁豐很興奮,趕緊回去便佈置開來。第一個找的就是外宅雪裡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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