陽光大宋 第四卷 基層放手搞 340、春捺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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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一年,是大宋天聖三年,也是大遼太平六年。

    這一年,大遼的皇帝耶律隆緒已經五十六歲,但精神還很足,今年的春捺缽收穫不錯,呼吸著冰天雪地凌冽的空氣,雪雁成群,魚兒肥美,他又載歌載舞度過了一個愉快的新年。

    大遼的捺缽四季輪換,所謂「春水秋山,冬夏捺缽。」歷朝皇帝久居深宮很少,幾乎是一年四季都在外面轉悠。

    春天是靠水而漁的時節,從正月起,耶律隆緒便早早登上車帳,帶著仁德皇后蕭菩薩哥,淑儀耿氏等后妃,領著太子耶律宗真,南北兩院部分大臣,在翰魯朵的護衛下,來到鴨子河濼安營扎帳,開始春捺缽的遊獵。

    大帳安紮下來,先要命令護衛在河的上下游分別鑿冰下排,驚嚇、堵住魚群上竄或者下逃,然後開始在冰面上鑿洞鉤魚。

    鴨子河濼地屬長春州,此正是極寒之時,河水凍結,冰厚數尺,不但可以行人拉車,當地女直人甚至有冰上而居的習俗。

    此時厚厚的冰面上,就有翰魯朵衛隊取來圓口鏟,順著在冰上劃出一個圓圓的痕跡,接著三四個人用細鑿慢慢將圓圈與冰面剔開,鑿痕越來越深,再用木樁對準擊打鬆動後,以木架上掛起鐵爪,數人攪動輪盤,一根長達數尺的冰柱便拔地而起,河面上就出現了第一個冰窟窿。

    耶律隆緒得 」 」 到大臣所請,升帳儀式祭告天地祖先。親手接過一個呈橢圓形的魚線絞輪。在魚線一頭裝上魚鉤。填上餌料,走到冰窟邊緩緩將魚鉤放下。

    這時候鴨子河濼的魚兒們正冰下苦熬一冬,飢餓之極,有肥大的蚯蚓伴著餌料出現,當然是它們新年來的第一頓美食。霎時魚兒群聚,紛紛爭搶。而其中又以將要在破冰時節擺尾產卵的母魚最為踴躍,因為她們太需要營養了。

    幾乎年年如此,不到一刻時。耶律隆緒手中的絞盤便覺得一重,憑他幾十年捺缽的經驗,必定又是一條大魚上鉤。先凝立不動,待感覺下面有掙扎不脫的跡象後,方才緩緩轉動,不一會兒,一條最少重七八斤的大魚便被拖上岸來。

    這時必定四周歡呼振動,這意味著春捺缽的頭魚出現了!

    身後趕緊有宗室三人,一人持銀刀,二人捧銀盤走過來跪在冰面。將皇帝釣上來的頭魚迅速一刀剖開,馬上就看見黃黃的肥大魚子擠了出來。魚身獨放一大盤。魚子、魚肚放另一盤,三人復又站起,緊隨皇帝身後,先進於大帳之中,滿朝祭祀契丹祖先,賜予後人如此肥美的食物。

    祭祀完畢,耶律隆緒笑吟吟轉過身來,也不多話,手一揮,三軍歡呼不已,紛紛開始有組織地鑿冰布網,大顯身手。不到一天功夫,便可捕魚得數千斤之多。

    皇帝親手捕上的頭魚烹煮成功,便設下頭魚宴,眾大臣隨從,連著前來朝拜的女直部落首領便在帳中盤腿坐下,紛紛舉杯朝皇帝敬酒,祝福偉大的遼國 」」皇帝陛下長生不老,永遠英雄!

    這便是大遼春捺缽的頭魚宴。

    從這天開始,耶律隆緒在鴨子河濼盤桓要數月時間,白天捕魚打雁,獵取天鵝,晚上飲宴歡慶,載歌載舞,堅守著他們契丹祖先留下來的遊獵習俗,保持著部落強健和身體和敏銳的反應,霸道地統治著長城以北遼闊的疆域。

    自然,跟隨而來的,就有他的手下重臣和部落親眷們。蕭從順和耶律宏都在其中。

    耶律宏不用說了,每天嘴都顧不過來,大口飲酒,大塊吃肉,樂呵呵地看著歌舞,晚上輪流著同自己帶來的幾個小妾玩耍玩耍,日子好不快活。

    蕭從順卻重任在肩,每天要跟隨國舅蕭柳氏處理京城送來的國政事宜,穿梭往來於捺缽大帳與行走辦公室之間。還要聯繫剛剛陞官的同知樞密院事迷離己參詳軍事,忙得不亦樂乎。

    眼看已到三月,春捺缽的熱烈氣氛已經進入尾聲。今天的耶律隆緒身子有些乏了,便沒出帳捕獵,而是圍爐小憩閒坐。

    「陛下,南朝有故事發生。」蕭從順每天進出大帳慣了的,白天不用通報便可直接進去。

    「什麼故事?」耶律隆緒淡淡問道。他自從老爹跟趙恆簽訂澶淵之盟以後,基本上秉持了和平相處的政策,互不打擾。但並不代表不關心南朝的一舉一動,畢竟雙方都有虎視眈眈之意。

    「據我朝都亭驛留守」陽光大宋 340、春捺缽」傳來消息和南朝《汴水聞見》的消息,南朝此時以明顯有內廷不合的跡象,多半會變成爭鬥。」蕭從順說起來有些興奮。他身上流著蕭家的血,那是好鬥的,不安分的,尋著機會就像佔點便宜挑挑事的。

    「這有何奇?南朝歷來如此,權勢之爭,大小都有。」

    「可是這次似乎不太一樣,幾乎已經是表面化了。」蕭從順說完,彎腰地上三份東西。

    侍從上前接過,遞給隆緒。隆緒看著三份東西,一樣是都亭驛送來的密報,說南朝京城最近情緒不穩,輿論嘩然,都在討論太后和官家之間那點事兒。另外兩樣東西則是《京華報》和《汴水聞見》,上面分別登載這幾篇爭鋒相對的文章。《京華報》有夏竦的,有李淑的;《汴水聞見》有夏竦的,有范仲淹的,有李淑的。

    耶律隆緒精通漢文,程度是可以翻譯漢人文獻和詩歌。看這些東西當然沒什麼障礙。

    他沉默不語,一字一句讀完兩份報紙之後,蕭從順稍稍側頭觀察皇上的神態。他知道,皇上真心凌亂了!

    「怎麼這麼亂七八糟的?他們到底想幹什麼?」耶律隆緒皺眉道。一面吩咐,把迷離己和蕭柳氏請來,大家一起討論討論。

    不一會兒文武兩位重臣都齊至大帳,聽完蕭從順的介紹後陷入思考。迷離己不太懂漢文化,但和南朝交道多年,心得是有的,因他剛剛提拔,還沒到可以放言無忌的地步,所以小心翼翼道:「陛下,這麼說來,南朝內」陽光大宋」部不穩,莫非,是我們的一個機會麼?」

    耶律隆緒沒有說話,沒有表情。迷離己一時訕訕地有些尷尬。蕭從順道:「陛下,臣以為此是一個機會,南朝本來軍事就弱不堪擊,此番又開始內部爭鬥,是對我朝有利之時。」

    「國舅怎麼看?」隆緒沒有回答,而是問起坐在旁邊的蕭柳氏。

    蕭柳氏想了想說:「真定有曹瑋。」

    曹瑋是大宋名將曹彬的兒子,現為真定府、定州都總管。大宋把曹瑋放在那裡,可見從來沒有對遼國放鬆過警惕。

    蕭柳氏又接著說了句話:「區區幾篇文章,不足為憑。」

    隆緒點點頭表示認同,說道:「這個《京華報》又是什麼來頭?」梁豐的報紙他已經看了幾期,極為喜歡。但對這份新報紙卻沒啥概念。

    「陛下,這《京華報》就是南朝朝廷管辦,如今由政事堂都承旨夏竦任總裁官。」

    「哦?」這可就有些好玩了,蕭柳氏也有些驚訝。只聽蕭從順接著介紹了《京華報》的來歷,架構和影響範圍。根據他的判斷,估計是南朝太后劉娥想控制輿論而一手製造出來的。

    蕭柳氏聽罷,點點頭說道:「這樣看來,他們的紛爭還真不是一般的大,都到打擂台的地步了。呵呵,這個叫什麼李淑的,還真有些厲害,一人挑兩家,自己和自己玩兒。倒也有趣!」」娛樂秀」遼國的情報系統還沒發達到什麼都知道的地步,蕭從順也頗為怪異這位李淑到底是啥動機。只聽說已經為了這兩篇文章,被押解出京去了。

    隆緒笑道:「他是如何惹禍不用去管他。不過這也算個人才,啥時候咱們也辦這麼一份報紙,可以去把他弄來當個總裁官。」

    「呵呵,陛下不怕他一個人說兩家話麼?臣估計南朝劉太后此時可惱怒得緊。」蕭柳氏也笑道。

    「嘿嘿,朕估計他是投機不成,或者其中有什麼誤會。這種人,就是一隻能幹的狗兒,大有用處的。」耶律隆緒真不愧一代英主,雖然不明究理,但一瞬間也猜了個七七八八。

    「陛下,南朝向來互相扯皮,東西兩府又不和睦。此時定然更是亂作一團,不正是我朝大好時機麼?」蕭從順心裡急得很,眼看皇上要跑題,趕緊想扯回來。

    「就這些麼?」隆緒問道。

    「額,還有,據說上次南朝官家遇刺,至今未查出兇手。最近南朝人事變動頻繁之極,王曾、呂夷簡、丁謂先後被貶,軍中現仍空著殿前都指揮使之位。去年前年他們狠查軍械案和軍中**,兵心頗為不穩。何況,曹瑋老了,聽說現在走路都要人攙,放在真定,也不過是紙糊的老虎一隻而已。都沒甚可怕的。」

    「臣也附議,南朝果真如此,應是我國一次良機。」迷離己聽了半天,忍不住說話道。

    「良機或許是良機,不過不是現在。」耶律隆緒淡淡說話。其實他心中早有了打算。

    看看眾人不解,笑道:「咱們先別忙,瞧瞧李德明有何打算。」

    他說的李德明,大宋叫趙德明,是現在黨項羌族的頭領。宋封他為**,遼封他為大夏國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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