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情經過便是這樣。
這時梁豐已經來到鄧縣尉的家中送溫暖。秦邦業也跟著來了,後任才來沒幾天便被如此痛打,前任失職啊。
「老鄧,你這可是陰溝裡翻船,栽到家了!呵呵,看你以後還敢不敢逞英雄。」梁豐不但不安慰,反而朝他傷口上撒鹽,幸災樂禍道。
「希聖,對不住啊,是我的失職,倒叫你白受苦楚。」這是秦邦業深深的歉意。
「嗨,沒啥,不就一頓拳腳麼。還生受得住。這豈能怪固本兄,是我自己托大了。」鄧聖急忙寬慰秦邦業道。轉頭又對梁豐說道:「你還別來這套,什麼激將法?這是我該干的,自然要干。你要真覺得我不是英雄,要不咱們換換?我來管讀書寫字,你來管殺人放火。」
「哼哼,想得美。我可是探花,老命比你金貴。安心將養吧,等好了,再繼續。」
兩人鬥了幾句嘴皮子,開始認真起來。秦邦業問有沒有立下線索,好去拿人。鄧聖說沒線索,一個也認不得。不過他很樂觀道:「這群潑皮應該是認不得我。否則借他們幾個膽子也不敢動手。因此頂多換個地方或者避避風頭,過幾日還會出來的。你們不用操心,等我好了,自己親手報仇。」
梁豐和秦邦業想想也有道理,又安慰了他幾句。交待讓他好好養傷,公務先放下,自然有人處理,便各自散去。
只是區區一個縣城,有什麼瞞得了的?第二天便全衙門都傳開了,第三天便全縣城都傳開了。
自然,也會傳到那幾個打人的潑皮耳朵裡。
可這時候這幾人卻全沒有打了縣尉太爺的自豪感,也來不及有恐懼感,一個個正跪在一處房屋裡,享受著帶頭大哥的拳腳。
「操你老娘的,瞎了狗眼啦?什麼人都敢打,有這膽子。乾脆給老子殺上東京搶官家做去啊?」一個黑面大嘴的惡漢高踞胡床,一手端著大碗酒,一手指著他們破口罵道。
那幾個不敢抬頭,跪在地上,有一個哼哼道:「兄弟們真是不認識那廝。只當是個來踢場子想黑吃黑的,故而動了手。今後再不敢了!」
砰地一聲,被黑大漢抬起一腳當面就踢掉兩顆門牙,鮮血直流。摀住了嘴不敢說話。
「膽敢背著老子在外面設局,家法一頓伺候,受了家法,安排你們先出去躲避些時日再回來。滾下去吧。」黑大漢怒沖沖沖地罵道。
那幾個不敢作聲,乖乖地出了房間,被大漢幾個手下領到別處,自然有人用刑,打得如殺豬一般慘叫。
「大爺,這事你看鬧的。多半縣衙要大索全城的。要不,咱們兄弟都先歇歇?」一個手下請示道。
「是要歇歇,知會下去。一個也不許妄動。這幾日須得老實呆著,不許吃酒鬧事,不許出門廝混。若有人敢亂來,抓住立刻打死!」
「是!」
鄧聖受的是皮外傷,過得兩三天就好了。一出門第一件事就是佈置抓捕工作,派出去二十多個巡警捕快,由房二帶隊全城搜索那幾個不開眼的傢伙。誰知鬧得雞飛狗跳,連毛都沒抓住一根。
房二又專門跑到那個菜市瞭解情況,可那些攤販和人家都推說不知。沒有注意看見。沒奈何,自己們在明處,賊們在暗處。老百姓不怕賊偷,就怕賊惦記,誰敢洩露風聲?房二隻好無功而返。
鄧聖也沒法子了。只好暫且放下此事,留著仇以後再報。只加強了縣城治安,派出人手增大巡邏頻次,嚴打不發分子。這下倒讓老百姓交口稱讚:「縣尉太爺這一頓挨得好生划算,總算把咱們的安全感又給提高了許多!是個好領導!」
鄧聖要是聽了。肯定要吐血。
話說自那天程程回來訓過板兒,梁豐便拉著她苦口婆心地開導:「他只是一個普通孩子,怎能如你我般去要求?那些書,現在看了也是白看,背了也是白背。他不理解嘛,何必逼他?」
「你這話我可不樂意聽,如今在朝為官的那些個,誰不是如此磨礪過來的?有哪個不是讀了這些書中的舉?板兒家以前平窮,無此機會便也罷了,如今機會便在眼前,焉能不勒緊了?十歲才認字已經晚了,再晚便要耽誤。」
梁豐見她認死理,便把自己同小嫦上街遇到的鄭家兒子的遭遇說了一遍。什麼基因遺傳她肯定不懂,但總算還是明白些。說完又取出《三字經》給她看。
馮程程冰雪聰明,立馬就明白了梁豐的用心。如同小嫦一般對他五體投地:「老公,你這書寫得可真好,真要是印了給天下孩童發蒙,的確比我那種教法好上許多倍!」
馮程程的一大優點:勇於認錯!
「那咱們便來做點正事好不好?」
「什麼正事?」
「我已經同劉老闆商議了,此書便交給他家去印,但我還是覺得美中不足,光有文字還不太直觀。便想給這些句子配上圖畫,讓孩童們能明白些。反正你來也是閒著,乾脆咱們夫妻就把畫也一併畫了。到時候,滿天下豈不都念咱們夫妻的好?」
「好呀好呀,你這是正主意,那今晚咱們就開始?」
梁豐現在一家三口都是藝術大家,畫點命題畫自然不在話下。這廝便想起當年工筆大家王淑暉的《西廂記》來。於是起筆第一句就根據「人之初,性本善」認認真真工筆畫了一個襁褓裡捏手憨笑的兒童,真是纖毫畢現,栩栩如生。
馮程程誇讚之餘,也擼起袖子開動。她比起梁豐的寫生素描來自然差了許多,但這工筆造像可比梁豐要強些,因此也是手到擒來。
兩口子便這麼比學趕幫超地忙這樁事業。梁豐已經打算好了,反正兩個老婆都厲害,一個去了一個來,總之是不會斷的,不久的將來,中國第一本《三字經》圖文畫冊將煌煌出世,在歷史上留下濃墨重彩的一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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