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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梁豐還以為家裡都休息了,使勁敲門怕裡面聽不到。才拍了兩下,來福就已經把門打開。見是梁豐,笑著大聲喊道:「少爺回來啦。」
聽得廚房裡唧唧喳喳笑聲一片,梁豐好奇,大步進去一看,好熱鬧,原來是一家人在廚房裡開新春茶話會吶。梁家廚房夠大,同時呆上十來個人也不擁擠,這會兒各種果子擺得中間大桌子滿滿的,小嫦和李萱、錢媽、宋媽並兩個丫頭圍著桌子坐著,永叔坐在另一邊小方桌上,面前一壺酒,側面還有兩條小矮凳子,估計是來福和錢孝儀坐的。
錢孝儀正面對各人站著,剛才不知道在搞些什麼,惹得大伙大笑。梁豐一問才知道眾人要求錢孝儀說一段,孝儀就當場表演了一個小笑話,大家開心不已。梁豐見這場面,感到一陣陣的溫馨,家麼,就圖個熱鬧,高興。
大家看到少爺回來,不免一下子有些拘束,急忙站起來一個個訕訕的笑,生怕少爺發脾氣。只有小嫦知道梁豐是極愛熱鬧沒架子的,笑著招呼眾人坐下,說少爺不會生氣。
少爺果然不生氣,笑嘻嘻地問大家好玩不?彩雲彩萍年紀小,近來開朗了許多,不像剛來時怯怯地怕人了。最是活潑,大聲道:「好玩,剛才孝儀哥哥給我們說了笑話,肚子都笑痛了。」
梁豐道:「那我也給大家唱個小曲助助興吧,聽不聽?」人人都很驚喜,少爺也能唱小曲啊?小嫦說歡迎歡迎,帶頭鼓掌。於是掌聲熱烈,都想聽聽少爺的歌喉。
梁豐端起小嫦面前的茶碗喝了一大口,潤潤嗓子,想了一想道:「我給大家唱個廢話歌吧,就四句。」回頭又對錢孝儀道:「孝儀你要好好學哦。」錢孝儀看這師父今兒喝得有些高,急忙點頭稱是。
「各位聽著啊,有大爺坐凳子,脊樑背兒朝後,
頭衝上,腳衝下,臉衝前頭。
走三步,退三步,如同沒走。
吃一碗,拉一盆兒,連本兒都不夠!」
梁豐故意扯著嗓子喊了四句,句句都是廢話。果然效果奇佳,個個大笑。連剛來不久的李萱都忍不住憋紅了臉低著頭笑,永叔正在喝酒,一個不留神被最後一句嗆得咳咳連聲,青筋鼓起。錢孝儀邊笑邊想這師父還真不是一般的人吶,連這種小曲都會唱。當時他要是親自上台說書,還真沒自己什麼事兒了。感激不盡啊!
熱鬧了一會兒,梁豐拉著小嫦回屋,吩咐他們繼續玩笑,小心火燭便了。
回到屋裡,小嫦依然還在想著梁豐唱的小曲,用手帕遮了腦袋繼續赫笑不止。
「傻丫頭,沒見過這樣的,笑起來還沒完了?」
「對啊,奴家就是傻嘛,傻人有傻福哦,要不然怎麼遇到你這麼個聰明郎君?」
「哎喲呵,還敢頂嘴了?信不信我打你屁股?」
「那,那奴家不敢啦,郎君恕罪!」
「嘿嘿,認錯也來不及了,爺我也不打你屁股,我要罰你,罰你跟那天中午一樣,哈哈,來啦----!」
燈滅了,房裡一陣辟辟啪啪的聲音,漸漸又歸於沉寂。
第二天一大早起來,梁豐想張揮來了東京很久,一直沒再來探望他。再不去見見人家,說不過去了,叫上來福僱車出門,直接去桑家瓦子探望探望。
來福上次送過張揮,知道他的住處,領著梁豐徑直去到桑家瓦子處一所叫做紫英館的小院,來福敲門,吱呀一聲,門開半縫,一個梳著雙鬟的小丫頭伸出頭來道:「近日我家小姐有客暫住,客官請到別院去罷。」說完就想關門。
梁豐笑道:「是不是張揮張公子啊?我就是來找他的,請他出來見我。」小丫鬟聽了,說道:「哦,客官是來找張公子啊,請進罷。」說完打開門把兩人讓了進來,一面回頭喊道:「快去請張公子,有客人來找他。」裡面一個小廝應了去叫人。
梁豐環顧這紫英館裡,窄窄的一個小院,靠牆圍著一面小小的假山,四周栽些花草,冬天都已凋敝,只有一株臘梅凌寒綻放,倒也別緻。
過一會兒大步出來一個人,卻是鄧聖,老遠笑著拱手唱喏:「玉田兄久違了,別來無恙否?」梁豐急忙上前把住鄧聖的臂膀笑道:「呵呵,希賢兄恕罪則個,一來多日,小弟未曾來探望兄台,還望見諒。」
兩人極是親熱,進屋坐了,小廝端上茶來。梁豐問張揮不在麼?鄧聖歪嘴朝後面一拱:「喏,還自高臥不起吶。這廝精力太好,日日都不休息,這家主人都快忍受不了他了,昨天還要我們搬家呢!」
「靠,不會吧?他莫非是在哪裡尋了什麼秘方,老這樣怎麼受得了?」梁豐心中比較鬱悶,自己都算能幹的了,比起那位兄台來,還真不是一個段位。
「我也納悶啊,他好像是天生的,唉,不說了,君子不言人之過,不過這好像也不算什麼過哈,就是需求旺盛了點。當日我和他重返襄州,又去醉花樓,可是你都來東京了。我們住了大概一個月,他索然無味,就鬧著要來京城遊歷遊歷,我也想著這幾年都沒大比了,不知朝廷何時開科,也就跟著來看看。本想去尋你的,誰知一遇見了這家姐妹,他就邁不動腿了,說好說歹在這裡住下不走。前幾日我有恙在身,也沒跟他去看你,正想尋個機會去你家瞧瞧,可巧你就來了。正好,咱們哥仨暢飲幾杯!」
兩人正說著,張揮已從後面轉了出來。一面走一面哈哈大笑道:「我說你早該來看看我們了,再不來我可打上門去罰你請客啦。」說著還順手提了提腰帶,一看就是胡亂穿了衣服出來,頭髮都沒理好。
「我說師利兄,你就這麼好精神?有這力氣,把你自家那一畝三分地耕好不行麼?就這麼巴巴大老遠地一路鎬過來,不都是差不多嘛。何必呢!」梁豐出言揶揄道。
「嘿嘿,兄弟,你卻不懂。老話說百媚千嬌百媚千嬌,要是不經歷一百個,一千個,哪裡能算知道這四字?你以為都像你,守著一塊新地,開了荒,啥都往裡面栽啊。你受得了,地還受不了哩。怎麼著,既然來了,換換口味吧?」說完也不容梁豐還嘴,拍拍手掌就叫起人來。
梁豐和鄧聖相視苦笑,這貨還真不是一般地蕩。鄧聖道:「我說你就不能正經片刻?難得玉田兄來,咱們不說好生陪人家喝上幾杯,哪有像你這樣,一來就床上招呼的?我都納悶了,這是人家紫英姐妹開的,還是你開的?」
聽得梁豐嘿嘿直樂,這時一個嬌滴滴的聲音接過話來:「鄧公子你管他誰開的?我們姐妹只要是客可都歡迎得緊,幹我們這行,開門迎客,就圖個生意興隆床板響嘛!這床板要是不響,奴家可吃什麼呢?」
說話走出一個紫衣紫裙,身材妖嬈的女子,眉目畫得極是冶艷,大冬天裡面只穿一件抹胸,露出深深的事業線,一步三搖,胸口兩坨抖得蠢蠢欲動。梁豐一見,不禁心道:我靠,小嫦都比下去了。瞬間想到小嫦,趕忙念聲罪過罪過!
這紫衣女子出來,後面又跟了個黃衫女子,顏色不同,風格也不太一樣,含蓄了很多,但眉梢眼角儘是春意,覷著梁豐抿嘴偷笑。
兩女走到梁豐跟前,彎腰深深一福,紫衣女子笑道:「久聞玉田公子大名,今日有幸得見,奴等三生有幸!」說完就扯過一張圓凳,一屁股過去挨著梁豐坐了。黃衫女子卻微笑著走去挨著鄧聖坐下。
「來來來,我來介紹一下,這便是紫英姐妹,這位就是姐姐紫籐,這位是妹妹紅英,紫英館就是她姐妹二人開的,今日玉田來了,可要好生親近親近!」
紫籐輕啟檀口,吩咐下面小廝去外面酒樓叫些酒菜,要請玉田公子飲酒。那小廝丫鬟等聽說是玉田公子,久仰大名,早就在外面低聲唧唧呱呱地議論,聽得吩咐叫外賣,趕緊答應一聲跑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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