望著那那地道曲曲折折,盤旋向上的地道,慕容復腳尖一點,猶如踩著實的一般,身體沒有半點飄忽,在隱蔽之處不住按動機括,許久之後,在那灰塵瀰漫間,石室的入口再度被打開!
緩步而出,慕容復微瞇著眸子,立於假山之上,雙手攤開,任由那溫暖的陽光照射在身體之上,感受著那迎面吹拂而來的涼爽輕風,全身皆是有種輕飄飄的感覺,這份涼爽充斥著四肢百骸,令得慕容復有些緊繃的面色也是逐漸鬆緩。
那石室建於地底,自是沒有一絲光亮,是以空氣也極為潮濕,僅僅只是在密室內待了一天時間,慕容復簡直都快忘記風吹在身上是什麼感覺了,在微風中呆了好半晌後,方才從假山下來信步走出。
「似乎有些太過安靜了!」目光在院內中掃了掃,若有所思的道,旋即輕輕搖了搖頭,腳掌一踏地面,身體緩緩躍起,而後便是猶如入水的魚兒一般,逕直穿過庭院,最後消失不見。
靈鷲宮內,一道人影飛快的閃掠而過,每一次腳尖輕點,身體便是會借助著那股推力,猛然暴射出老長的距離,這般如鬼如魅的速度下,靈鷲宮內竟是沒有一人能夠發現慕容復的身影。
數個時辰後,慕容復身體停靠這一個隱蔽角落略作歇息,畢竟這麼長時間的在靈鷲宮內尋覓巫行雲的行蹤確實也耗內力,待得體內內力略微恢復了一些,方才站起身來。
慕容復手掌磨挲著下巴。沉吟了片刻道:「咦。難道不在靈鷲宮內?」顯然。找了這麼久,竟是一無所獲,這卻是讓慕容復感到極為詫異,這種情況,著實令他摸不著頭腦,此刻的他幾乎將整個靈鷲宮翻遍了,卻是依然未見巫行雲的行蹤!
為何慕容復如何在意巫行雲的行蹤?
如果李秋水不是王語嫣的外婆,如果慕容覆沒有承無崖子的傳功之情。如果沒有無崖子囑咐他去尋找巫行雲和李秋水,化解當年的恩怨,如果慕容覆沒有遇到烏老大,慕容復是鐵定不願理會他們年輕時候的那些恩恩怨怨,慕容復可不是聖人,他自己都有數不清的頭疼事,哪還有心思去操心他們的恩怨?
但偏偏這些如果都變成了現實,慕容復是李秋水的孫女婿,也因為無崖子之助才得以突破當前境界,不願插手的他卻是連連遇到李秋水和正準備偷上靈鷲宮的烏老大。這一切的一切,讓慕容復決計是沒辦法袖手旁觀。是以,才答應和烏老大的請求,與他一起前往靈鷲宮。
「難道?之前我帶巫行雲躲進石室之後李秋水一直未走?此番巫行雲出去尋找生血後便是被其發現?」
心頭低聲喃喃自語,慕容復緊皺著眉頭,隨後身形一躍,腳尖一點,旋即身體化為一道模糊身影,悄然消失!
許久之後,慕容復終於可以確定,這靈鷲宮內怕是沒有巫行雲的行蹤,隨即慕容復腦海裡又冒出了剛才的念頭,隨即搖搖頭,若真是李秋水遇到巫行雲的話,肯定會驚動這靈鷲宮內的九天九部,不可能直至現在靈鷲宮內都沒有一絲動靜!
「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旋即,慕容復也不再靈鷲宮內浪費時間,轉身便是朝縹緲峰下掠去,數盞茶之後,越過百丈澗後,慕容復抬頭望了一眼前方不遠處地接天橋,腳尖再度輕點,然後身體如輕飄飄的鵝毛般,落在鐵索上,一提一縱,幾個眨眼,身如一道驚虹般掠到對面。
就在慕容復剛剛落下之時,一道璀璨白芒突然自身側掠起,突然的變故,讓慕容復有些猝不及防,腳下一錯,這道白光擦著慕容復的臉頰而過,未待慕容復站起,另一道白芒刁鑽而狠毒地劃向慕容復的小腹。
面對著突然襲來的攻擊,慕容復在一開始有些吃驚後,便再未有半點慌張,左手朝下一拍,狠狠的落入雪地裡,穩住身形後,右掌掌法一勾,氣隨意轉,斗轉星移的挪移之力亦是依附右掌,不論這白芒以如何狠辣的手法攻來,均以這六陽掌的法門化解,而且化解之中,必蘊猛烈反擊的招數。
連擋數招後,慕容復半倚的身形一點雪地,借助反震之力,終於是站起身來,「啪」白芒重重拍在剛才慕容復所倚的雪面上,頓時,一陣雪花四濺。
從慕容復越過這鐵索,到這道白芒打來,這些變化都是生在電光火石間,待得慕容復反應過來的瞬間交手後,此刻總算是站得身來,臉頰略顯蒼白的望著這出掌之人。
在慕容復起身的那一刻,此人的目光也是陡然射來,旋即,慕容復那張的臉龐,便是出現在了其視線注視之中。
此人衣襟須皆是雪白之色,狹長的雙眼之中閃爍著淡淡的精芒,全身白色衣衫襯著遍地白雪,一塵不染的氣質顯得極為高雅!
而此刻慕容復亦是看到對自己出手的之人,嘴巴徽張的望著那張被白巾遮住的臉頰,慕容複眼睛使勁的眨了好幾次,片刻後,剛剛爆發出的凌厲氣勢便在此刻瞬間消散,隨後乾咳幾聲。
只見李秋水全身白色衣衫襯著遍地白雪,見得此刻慕容復從靈鷲宮內出來,嬌軀也是微微一顫,雙眸輕輕閃爍,隨後漸漸恢復了平淡,看了慕容復一眼,語氣中亦是有著一抹質問:「慕容復?你怎麼在這裡?」
聞得李秋水此言,慕容復沉默片刻後,方才緩緩的道:「其實你心裡已經猜到,又何必再問?」
望著慕容復那副平靜的模樣,李秋水神情恍惚,似乎記起了當年的那些事,微微有些柔和的面龐卻是突然又變得冷漠冰冷:「你是去幫她的是不是?」
望著李秋水臉頰之上變幻不定的神色,慕容復念起兩人之間的恩恩怨怨,而這些恩怨,則是導致兩人不死不休的根源,究根結底,都是為情所困,心中只得一聲暗歎,不再言語!
李秋水瞧得慕容復一臉的沉默,心下是又氣又怒,按說慕容復是他的孫女婿,自然得站在她那邊,此番慕容復這般,顯然是激怒了李秋水,緩伸左手揭開蒙在臉上的白綢,露出一張雪白的臉蛋,只見她臉上縱橫交錯,共有四條極長的劍傷,劃成了一個「井」字。
隨後怒道:「巫行雲用劍將我的臉劃得這般模樣,你說這深仇大怨,該不該報復?」說完臉頰上閃過一抹痛苦之色,旋即咬著銀牙看著慕容復。
慕容復瞧得李秋水掀開白綢,瞧得那張無比熟悉的面龐,雖然被劃破,但是依然能看出如王語嫣那般一模一樣的臉龐,是以慕容復的眼睛也是不由得失神:「語嫣!」
李秋水本以為慕容復會被自己的臉龐嚇得驚恐,誰知慕容復非但沒有驚恐之極,反而呆呆的看著自己的臉龐,反而失了神,瞧得慕容復如此,李秋水隨即聽到慕容復的話,才明白慕容復這是想起了她的外孫女,看著慕容復喃喃的道:「語嫣?原來你也是個癡情浪子!」
慕容復的失神卻也是令得李秋水少少的安靜下來,良久,慕容復緩緩回過神來,看著李秋水道:「若非當日之因,又怎會有如今之果?」
聽的慕容復的話,李秋水眼芒閃爍,自然明白慕容復指的是當初是她先作惡,目光在慕容復身上掃了掃,冷聲道:「你且問你,你還要幫那巫行雲麼?」
慕容復剛才瞧得李秋水的面龐,卻是想起了王語嫣,想到此刻都沒有找到兩女,神情不禁有些頹然,隨後有些心灰意冷,對於李秋水和巫行雲之間的事,卻是不想再摻和:「既然前輩心意已決,想必我是無法動搖的,既然這樣,我也不再插手,告辭了!」
雙眸緊緊的盯著慕容復那一臉的頹然,李秋水那冷漠的眸子緩緩出現些許柔和,隨即抓住慕容復道:「你不能走,須得跟在我身邊,等我找到巫行雲,取了那賤人性命,你才能離去!」
此刻慕容復聽聞李秋水執意不肯放棄,自然不願陪著她攙和這些事情,站起身來:「我已經答應不再干涉你們之間的恩怨,前輩還要怎樣?」
「我怎知你是否真的說到做到,萬一你這只是敷衍我,背地裡又去幫那巫行雲,我豈不是功虧一簣?」李秋水此刻一臉笑意的看著慕容復,聲音平淡道。
慕容復看著自己手腕被李秋水扣住,一時間竟然有些掙脫不已,眉頭一皺道:「前輩你這是要逼我反抗?」
語畢,慕容復也是面色冰寒,內力卻是暗中在手上積蓄,瞧得慕容復此舉,李秋水也不說話,眼睛卻是一眨不眨的緊緊盯著慕容復,似乎即便是慕容復出手,她亦會毫不猶豫的將之留下。
抬起頭,眼睛卻是不由得看向了李秋水的臉龐,雖然有四條極長的劍傷,但依舊能夠看出王語嫣的影子,慕容復臉色微微變幻,看著這張面龐,許久後,手上的內力消散,苦笑了一聲:「你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