思慕無期 第4章
    第4章

    沒多久周女士就跟我們說了陸亞卓要來A大開演唱會的消息。

    「哎,陸亞卓那孩子,我還記得以前帶他的時候,挺沉默寡言的,真沒想到會成為這樣有名氣的明星。這公告一貼,多少小女生都沸騰了啊。」周女士笑著說,「學生倒也算了,你看,我們多少小女老師也春心萌動了起來。」

    陸亞卓的魅力一向毋庸置疑,我笑了笑:「嗯。」

    其他辦公室的女教師也都笑了起來:「周女士,那是您修為高深啊,陸亞卓那樣的人,能抵抗的概率實在是太小了!」

    「去,」周女士搖頭,然後看向我,「哎,深深啊,以前你和陸亞卓是同學吧?」

    我緩緩點頭:「嗯。是啊。」

    其他人聽見了,紛紛擁上前:「深深啊,你和陸亞卓是同學?他以前是怎麼樣的一個人啊?」

    ……

    我敷衍的笑了笑:「不熟。」

    想聽八卦的人頓時沒了熱情,又開始自顧自的說起了對於陸亞卓的瞭解。

    陸亞卓將在一個月後來開演唱會,期間各方人馬在A大來來往往,體育館也在被裝修,一派繁忙。

    我無意中瞥見日曆上,一個月後他開演唱會的那天居然剛好是我生日。

    意料之外的巧合,我心裡不免泛起一絲波瀾。

    但也只是非常細小的波瀾。

    一閃即逝,毫不留痕。

    終於到了那一天,我們整個學校都熱鬧起來,踏踏聽說陸亞卓要來,也忍不住要我幫忙弄來一張票。

    我想著剛好聽完演唱會就和踏踏一起去逛街,添置必需品,於是就答應了。

    踏踏聽了我的想法,瞪著我:「丁深深,你真的是……沒心沒肺!」

    我被罵的莫名其妙:「什麼?」

    踏踏受不了的搖頭:「沒什麼,只是覺得你很容易搞錯重點。」

    然後又對我笑:「不過現在天然呆也是萌點,你就保持吧。」

    對於踏踏常常蹦出的莫名其妙的形容,我已見怪不怪,無奈的笑了笑就不再多問。

    大學裡位置有限,但我和踏踏趕去的時候已經人滿為患,甚至好多人都是直接坐在地上的。

    此時有票真是一件再讓人慶幸不過的事情。

    我有意無意拿了兩張座位偏後的票,落座之後,便拖著下巴看周圍的人聲鼎沸,也不知道是什麼感覺。

    陸亞卓不喜遲到,做了明星之後似乎也如此,本來在大學裡演出只是小事,何況他如此紅,晚點開始也沒什麼,但是他還是如期出場,幾乎一秒不差。

    他就好像以前一樣,沒什麼變化。

    我也沒什麼變化。

    那麼我們之間變化的,究竟是什麼呢?

    來不及感慨,就聽見周圍震耳欲聾的聲響,我摀住耳朵,見陸亞卓緩緩登場,待音樂響起,周圍的人便又自發安靜下來。

    陸亞卓聲線極好,用小說中的話來形容就是「有磁性」,聽著都能醉。

    我盯著他遠遠的、不清晰的人影發愣,耳邊是他似有若無,空靈悠揚的歌聲,一瞬間感覺世界都模糊了。

    踏踏的聲音忽然放大,刺激著我的耳膜:「深深!你不會是哭了吧?!」

    我怔怔的看向踏踏,伸手一抹,臉上幹幹的,哪裡有什麼眼淚。

    踏踏見了,不好意思道:「我看你眼睛亮亮的,還以為你哭了。」

    「我還沒那麼感性。」我笑了笑,繼續看向舞台。

    陸亞卓唱抒情歌曲,的確有將人唱哭的本事。

    接著又聽到了他的各種風格的音樂,他都拿很準,拎得清,連我這個音癡也不禁感覺到由衷的佩服。

    後來他甚至跳起了舞,他手長腳長,卻又靈活,身材勻稱,從前我就常常盯著他的身子發呆。

    偏生他臉上無什麼表情,渾身上下散發著禁慾的氣息。

    周圍的人早已激動的不像話,連踏踏也忍不住咂舌:「這種妖孽,幾百年才出一個啊!」

    兩個小時不到,演唱會便即將結束,群眾大力的喊著安可,陸亞卓也不負眾望,穿著一身簡潔修身的白色襯衣再次上場。

    安可曲的音樂漸響,仔細一聽,居然是生日快樂。

    踏踏頓了頓,打量著我:「唔,今天是你的生日……」

    我只當沒聽見。

    陸亞卓握著話筒,輕聲哼唱著生日快樂。

    這樣歡快的口水歌,他唱的纏綿悱惻,居然比情歌還教人心動。

    彷彿真的有這樣一位他所深愛的人站在他眼前,而他用心良苦,一往情深,將滿腔愛意通通唱入這首歌中,獻與她聽。

    我默不作聲的伸手摀住臉,眼淚一點一點滴落在手掌之中,溫溫的,卻幾乎炙熱的要把我燙傷。

    等到演唱會結束,哭的人自然不止我一個,幾乎年紀稍輕的女孩眼睛都有些紅,踏踏也沉著臉,不知在想些什麼。

    我哭過一場,反倒心中安穩,笑著問踏踏:「怎麼了?難得見你這麼嚴肅。」

    踏踏長歎一口氣:「我只是有些拿不準,當初那般討厭陸亞卓,是否正確。我還有些拿不準,他對你,如今,究竟是怎樣的心思。我更加拿不準,如今,你又是怎樣的心思。」

    「我哪還有什麼心思,」我搖頭,「不管他那首歌是不是唱給我聽的,五年了,我和他到底是差的太遠了。」

    頓了頓,我又道:「其實他那首歌未必是唱給我聽,更可能,是唱給過去聽。我愛他他愛我的日子,終究是美好的,只是過去了就是過去了。」

    踏踏大概是於心不忍:「話也未必說得這麼決絕,凡事留一線。」

    我坐在旁邊的長凳上,看著人流逐漸稀疏散開,似是對踏踏說話,又似在自言自語:「踏踏,你知道麼,我第一次那樣愛一個人,也第一次被人那樣愛著,我高興的忘乎所以,又被從雲端拽下,這不過是一瞬間的事情。」

    「愛我至深,他是第一個,傷我至深,他也是第一個。」

    「我這人,性子懦弱,不敢輕易嘗試冒險,很早就把心閉的緊緊的,後來遇見陸亞卓,就敞開心扉。沒料到他進來之後卻並不多麼珍惜。」

    「一朝被蛇咬,一輩子,我都怕了草繩。和他復合這樣的事情,且不說他如何想,至少我這邊,是萬萬不可能的。」

    「而且,他現在是巨星吶,我看電視,總有他的廣告,他的新聞,我走在路上,也可以看見他的海報……從前我會耽誤他,現在就更會耽誤他。」

    「我們彼此傷害,彼此耽誤。這並不理智,這需要避免。」

    「就算現在我心裡放不下,但是以後的路還長著呢,我總會忘記他的。」

    踏踏聽了,坐在我身邊,沉默良久,才道:「嗯,我知道了。」

    我們兩個坐了一會兒,待傷感的勁頭過去,便相視一笑,起身準備去逛街。

    卻忽然看見本來在後台幫忙的周女士急急忙忙的衝了出來,腳步如飛,臉上一派焦急。

    我和踏踏都沒見過周女士這模樣,嚇了一跳,上前問發生了什麼事情。

    周女士一拍腿:「陸亞卓受傷了!現在昏迷著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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