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章
番外：「寶玨」
這個世界上，我最恨的就是男人！
是的，男人！
這世界上的男人，沒有一個好東西！
就連我那個表面看來美麗優雅的父親，還有那個統掌後宮、為天下男子之表率的鳳後，骨子裡也都是不折不扣、下賤****的臭男人！
當那一天，我看見父親被鳳後壓在身下，婉轉承歡、****涕泣的時候，我就發誓：這一輩子，我都不會原諒他！
決不原諒這個耐不住寂寞，背叛母皇的男人！
決不原諒這個犯下禁忌之罪的「德君」！
從這一刻起，我美麗而纖細的父親已經死去，在我面前這個扭動身軀、醜態畢露的男人，則將和我形同陌路！
如果不是皇姐拉住我，我一定會跑去向母皇揭發這兩個穢亂宮廷的醜陋之人！
可是，皇姐拉住了我。
身為皇儲的她，從來都是聰明睿智的她，在我眼中是那樣敬若神明的她，跪在地上，苦苦地哀求我，求我把眼前的景象全部忘記，不要再告訴其他的人，否則，她將會被從皇儲的位子上拉下來，甚至會因為有這樣一個骯髒的父親而被賜死！
我沉默了。
我不想皇姐死，我也看不慣驕縱而目中無人的寶琳，雖然我只有七歲，可是，我清楚地知道，正得寵的安才人早已經把皇姐和我視做眼中釘、肉中刺，如果他想讓他的女兒繼承大統，勢必得找機會除去我們這兩塊絆腳石，眼下，他正愁沒機會呢，我要是冒冒失失地去告狀，真的就是做了一件天大的蠢事！
我答應皇姐，對這件事保持沉默。
皇姐感激地看著我說，將來一定會給我一個交代。
我無語地看著她，對於她的諾言並沒有放在心上。
對外人保持沉默，並不代表可以不責問當事人。
夜裡，我讓父親把宮裡的人全都撤了乾淨，然後，我冷靜地把當時我的所見，詳細地敘述了起來。父親的臉，開始還是笑盈盈的，慢慢地，他的臉便得越來越白，最後，當我把事情都說完的時候，他的臉上已經沒有一絲血色。
阿秀……你……你到底知道了多少？他顫抖著唇，面色驚惶地問。
我冷冷地看著他，突然覺得他好髒！居然敢用被別人玷污過的身體去服侍母皇？！這樣的人，這樣下賤的人，居然是我的父親！我……我怎麼會有這樣不知廉恥的父親？！
他看我不回答，急急地撲了過來，抱住我說，阿秀，事情不是你想的那樣……阿秀，你要相信爹……爹是不得已的……阿秀，你看看爹啊……
我撇過頭，再不願意看那張臉，那張曾經美麗、如今卻只剩下絕望的臉——我對這個男人已經厭惡到極點，根本不想再和他有什麼肢體上的接觸，哪怕他曾經是我的父親。
我用力地掙脫了他的懷抱，憤然離去，身後，傳來他淒厲的叫聲：阿秀……你為什麼就不肯聽聽我的解釋呢……阿秀……我是有苦衷的啊……阿秀……我都是為了你……為了你啊……阿秀……
那一夜，我在皇姐的淑芳齋睡了。
第二天一早，宮裡的奴才們匆匆地來找我——德君在昨天夜裡，吞金自盡了。
我面無表情地看著盛裝打扮過的父親——他就是這麼個死要漂亮的人，連死都要穿金戴銀，打扮的和生前一樣的美麗，好掩蓋他的齷鹺卑鄙、放蕩下流。
母皇不明就裡，坐在他的遺體旁邊，哀聲連連，長吁短歎，只道是自己冷淡了他，讓他灰心絕望，卻不知他是畏罪自殺。鳳後在一邊也是頻頻抹淚，好似在惋惜他的薄命，我暗自冷笑：他大概是為失去這樣一個解除寂寞的伴兒而可惜吧？畢竟要再找一個像我父親這麼美貌、卻又柔弱而沒有心計、在皇宮裡也是從來不招搖不惹事的人，真的很難。
父親死了，他的遺體被送入皇陵安葬。母皇讓我全權處理他的遺物，其實，他那些東西，我一點都不稀罕，真恨不得放把火都燒了去！
礙與皇命，我只能留下來收拾，結果，我發現，他那只裝滿母皇御賜珍品的珠寶盒裡，竟然留有給我一封的信，把他想要說的話，全都寫在裡面。
他說，他是被鳳後要挾的，因為鳳後掌握了我們的生死；他說，他是被鳳後強迫的，因為我是他拿來談判的籌碼；他說，他是被鳳後誘惑的，因為長久以來被母皇的冷淡，讓他覺得十分空虛；他說，他是被鳳後迷惑的，一步錯，步步錯，再回首已是百年身，禁忌的慾望既然已經開了頭，再想抽身而退是根本不可能的……
他說了許多的理由，許多為自己的醜行開脫的理由。在我看來，這些都是幼稚可笑的借口，也許這裡面只有一條是真的，那就是：他耐不住寂寞，和鳳後勾搭成奸，做出了即使是鄉野村夫都不可能會做的骯髒事！
我憤憤地把信燒了，灰燼也都盡數收攏了扔到了御花園的水塘裡。
不過，他的信，到底還是在我的心中留了片影子，從此，我更加小心謹慎，在鳳後面前循規蹈矩，絲毫不敢怠慢，生怕讓他瞧出我對他的蔑視——我現在還住在宮裡，還要看他的臉色，如果讓他發現我對他的不滿，送命的只有我，而不可能是他！
皇姐和我更親近了，但是，我也只敢讓她看見我任性胡為的一面，不敢讓她知道我對她的父親，其實也有諸多的不滿——皇姐這個人，我知道，她很以自己的父親為驕傲，至少，在撞破那件醜事之前是這樣，現在到底怎麼樣，我卻不敢問，因為我答應過她，要把那次看到的東西都忘記的。
沒過幾年，母皇病危，急詔朝中大臣進宮，見證新帝登基。
我們和大臣們都跪在長生殿外，鳳後出來宣佈，要皇儲長公主進去聽訓。
奇怪的是，皇姐在起身的一剎那，突然對我綻放了一朵邪魅的微笑，然後逕自進殿，並且，非常意外的，她居然難得強勢地拿出皇儲的威嚴，讓她的父親鳳後在殿外等候。
鳳後對自己的女兒完全沒有防備，沒有疑義地選擇留守在殿外——後來，很多時候，我回想到這一幕的時候，都會忍不住覺得：人果然是沒有永遠得意的時候，他再怎麼費盡心機，用盡手段，算盡機關，大概也沒有想到最後竟然會輸在自己女兒的手裡。
皇姐出來的時候，她的手中捧著黃澄澄的聖旨，朗聲讀來，除了確認儲君登基，還把後宮裡的侍君都做了安排，不外是出家和送回娘家，其中，生有皇女的安才人，因為父憑女貴的關係，可以隨其女一起赴領地養老——這讓大家都很意外，因為，大家一直都認為，安才人在女皇最後幾年的得寵，勢必會得罪鳳後，如今女皇駕崩，他必定不會有善果，結果，居然是讓他能夠安享晚年！
到聖旨的末尾，最讓大家意外的事發生了：母皇居然要鳳後以身殉葬，長伴於地下！
鳳後當時就跌坐在了地上，他不敢置信地看著傲立在那裡的女兒，臉色煞白，懷疑自己是否產生了錯覺——我想，他肯定以為皇姐登基以後，他可以安心做他的鳳太后，繼續他的榮華富貴，卻沒想到會得到這樣一個下場。
諷刺的是，這麼悲慘的結局，竟然是被灌上了天大的榮寵：如果不是皇上特別喜歡你，又怎麼會想要你陪著她一起死？那麼多的侍君，獨獨挑中你，不是特別眷顧你是什麼？因為喜歡，所以要獨佔，因為要獨佔，所以只能陪著一起死！這樣的邏輯很可笑，可是，我卻很欣賞。
我看見皇姐慢慢地走到他的身邊，彎下腰，輕輕地在他耳邊說了幾句，鳳後頓時癱坐在了地上，皇姐筆直地站在他的面前，居高臨下地看著他說，這是女皇的恩典，是你天大的福氣，還不趕快謝恩？
鳳後茫然地看著皇姐，半晌，他的嘴角勾起一抹弧度，規規矩矩地對著自己的女兒行了君臣大禮，然後，仰起頭微笑著，輕輕地說：臣謝陛下恩典。
長生殿裡，敲響了喪鐘，母皇去世。
皇姐揮手招來敬事房的宮奴，端上匕首、白綾和鴆酒，讓鳳後從三樣當中選一樣。鳳後挑了匕首，拿在手裡，最後深深地看了一眼皇姐，把匕首****了自己的胸膛……
皇姐登基，尊母皇為聖德皇帝，對鳳後的詣號則是端明英鳳後。
我遷出了皇宮，有了自己的宅子，皇姐把她手下兩個才女送給我做管家。我知道，現在的皇姐已經再不是當時的皇姐，隨著她繼承大統，我們之間的姐妹之情也勢必會攙許多其他的東西，其實，皇姐根本就沒那個必要，我對政治根本就沒有興趣，一點點都沒有！
如果說，父親讓我產生了對男人的厭惡，紅珊和雪晶則讓我對男人感到憎恨！
紅珊，雪晶，這兩個貼身的小廝，這兩個從小就跟在我身邊的美麗少年，從某種意義上，他們比我的父親和我還要親近的人，我那麼那麼喜歡、簡直把他們當作自己親哥哥般對待的人，居然敢同時背叛了我！
我原本想等我成年以後就讓他們脫了奴籍，收到房裡做二爺的，可是，他們的所作所為徹底地打破了我所有的希望！他們把我的愛慕和憧憬全都當做腳底下的爛泥，狠狠地踩了個稀巴爛！
那一天晚上，因為天氣寒冷，我難得地體諒他們，讓他們不必為我守夜，回自己屋裡歇息。夜裡，我實在放心不下，想著，他們屋子裡若是太過寒冷，便叫他們到我屋裡一起歇著，我這兒有火盆子，生起來就熱了。
我披著棉衣起床，在清冷的月光下，慢慢出了正屋，到他們的屋前，正要敲門，卻聽到了那種猶如夢魘一樣的聲音——這種聲音，我聽過，就是當年，我父親和鳳後在一起假鳳虛凰時發出的呻吟！
我的心一沉，沒有敲門，而是悄悄地用手沾濕了窗欞紙，順著捅破的小孔往裡看，果然看見他們赤裸著身體，醜態百出地糾纏在一起！
我氣得眼睛幾乎要噴出血來！當年，父親和鳳後那不堪的一幕，如今又在我的眼前活生生地上演，而且這回更讓我怒氣勃發的是：這兩個竟然都是我那樣喜歡、喜歡的打算將來要收到房裡好好疼愛的人！
這兩個該死的奴才！居然瞞著我私底下做這種見不得人的勾當！枉費我那麼的喜歡他們，他們竟然這樣不知廉恥！真是罪該萬死！罪不可恕！
原來，不管是什麼相貌，什麼身份，男人都是這樣下賤的東西！一天不做那種事情就活不下去，主子不召喚服侍，就寂寞地要死，就敢違背天理倫常，做出這種見不得人的醜事！
哼！你們敢在我的眼皮底下玩花樣，我就不能讓你們好過！那一刻，我怒從心頭起，惡向膽邊生，一個惡毒的念頭在我的腦海裡閃過：是你們自尋死路，可別怪我心狠手辣！
我故意點紅珊做我的「一侍」，然後找借口把他亂棍打死；看著雪晶悲痛欲絕的模樣，我的心裡湧起了一陣報復的快感。
如果，他向我求饒，我就放過他，我這麼對自己說。
可是，任憑我在床第間用盡手段，他依然不肯依附與我，寧肯象具死屍一樣任我擺佈。我發起狠來，用簪子刺他的下體，用繩子把他綁成古怪的樣子，甚至，學當日看見的紅珊那樣，找來粗大的玉槌捅他的後庭……我想盡了所能想到的一切辦法折磨他，他一天天瘦了下去，卻依然不肯低頭懇求我收他進房——只要他求我，我馬上就會答應他的！可是，他從來沒有松過口，一次也沒有……
我終於明白，他的人，我也許可以得到，他的心，我卻一生一世都不可能拿到手裡了！
既然，我不可能得到他，那麼，我就要毀了他！徹底地把他毀掉！我寶玨得不到的東西，誰都別想得到手！
做主子的，要一個小廝死，其實，是件很容易的事，有時甚至不必找借口，就能把他置於死地。沒多久，雪晶就死了……死了也好，省得他老是在我眼前晃悠，讓我喜歡卻又得不到回應，平白浪費我的感情。
墨珠是個老實的孩子，膽小怕事，溫順乖巧，可是，習慣了和雪晶相處的那種以折磨人為樂的模式，我發現，自己對這個聽話的少年，已經提不起一絲一毫的興趣，倒是那個倔強的紫玉，很對我的脾胃。
每次，看見他用冷漠地神情看著我對他進行折磨，我的心就會不由自主地加快，會莫名其妙地變得亢奮起來，我想，早晚有一天，我要把他弄到床上去，用對付雪晶的法子對付他，讓我能再一次回味那種看著被凌虐的肉體而產生的快感！
我曾經偷偷地監視過幾次，我發現，墨珠和紫玉之間再沒有什麼骯髒的事情發生，因為，大部分時間，墨珠都在忙著給紫玉抹藥療傷，他們根本就沒時間去做那種下賤的事情
所以說：天下的男人都是賤種！
只有不斷地凌虐他們的肉體，他們才不沒有精力去紅杏出牆！
我得出了這樣的結論，並且發現這個結論是那樣的正確，簡直就是一條真理！我要未雨綢繆，避免以前犯的錯誤，把我現在最喜歡的紫玉好好地「疼愛」起來，這樣，他就不會像其他人一樣，也離我而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