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姐,電話怎麼斷了這麼久?」電話剛一接通,安晨風不耐煩的聲音便飄了過來。
「啊,電話壞了,剛換新的。」當然不想告訴他被車撞進醫院的事情,以免說給媽媽聽了,讓媽媽擔心。
「這周我有空,而且雷書記說了不用車。我帶媽媽來做手術吧!」安晨風本打算提前三四天跟她說的。由於電話打不通,一直沒講成。現在講了,離週五卻只有一天了。
「你是說明天嗎?」可是明天,她還在醫院裡呢!
「是啊,明天週五,下午下班了我就帶媽媽來。這樣週末可以趕回家。」安晨風想得、安排得確實不錯。
「好吧,那就……來吧!到了怡景給我打電話。」想了想,還是不把自己的情況告訴為好,免得媽媽為自己擔心。
「那就這樣。明天大概七八點可以到。到了給你打電話。」說完,安晨風便掛了電話,絲毫沒有說到雷從光什麼事。
雷從光這周不用車說明他沒有公事,是休息。如果她沒有懷孕,這周又是與他相聚的日子了吧!
安雪自己都想打自己,怎麼就這個時候懷孕,這麼不爭氣呢?
他不過是玩玩她,而她依然是那麼認真。
「明天有事?」樊達似乎並沒有認真辦公。他從電話裡聽出安雪有事,只是聽得不清楚,不知道是什麼事。
「我媽媽明天要來做個小手術,但是,我沒告訴她我自己也在醫院。」她為難地咬了咬嘴唇,放下電話後回答。
「沒事,我安排人來照顧她。」樊達笑笑,似乎在安雪面前表現得特別有「愛心」。
「那怎麼行?我都浪費你那麼多時間了,怎麼還讓我媽的事又麻煩你。我弟弟是和我媽媽一起來的,讓我弟弟管她就行了。只是……我不知道怎麼跟他們說我進醫院的事情。」安雪連忙搖手,而後,又低下了頭。
「你……會沒有辦法嗎?」他有一種感覺,覺得安雪是有辦法應付過去的。從第一次遇到她的時候他就有這種感覺。越往後……這種感覺就越明顯。
「哪有你的辦法多,你是先知啊!」安雪抬起頭來,看著樊達忽然一笑。
是啊!她一路遇到那麼多的困難,有哪個困難把她難倒了?
自己住院的事是小菜一碟,跟媽媽還比較好說。只是這肚子裡的寶寶怎麼辦?這實在是太為難了。
「說正經的,讓我做你寶寶的乾爸爸吧!我已經有個乾兒子了,如果你生個女兒該多好。那我沒結婚就兒女雙全了。」樊達也笑了起來,笑過後……張嘴就提了這麼一個建議。
「啊?」
「不答應?」
「不、不是。」
「那就是答應了!」
真是沒想到,還有這樣上趕著要做乾爸爸的!
「又到了送餐的時間。晚上有沒有特別需要?我好提前給助理打電話。」樊達滿意地取出了手機。
「隨便吧。」每天都是助理安排他們吃什麼就吃什麼,安雪倒從來不挑食。
雷從光這周沒事。他一個人在南湖做什麼呢?會不會跟別的女人……
她怎麼又想起他來了呢?
他們之間有什麼嗎?什麼也沒有,只是那麼回事啊!這個遊戲一開始她就明白,現在怎麼又犯糊塗了呢?
她忽然把新手機取出來翻看。看她的手機這段時間停用後,他給她發過短信沒有。
可是很失望,除了幾個做廣告賣樓盤的、還有弟弟安晨風發來的一條問她為什麼關機的短信以外,沒有關於雷從光的任何信息。
手機忽然閃了一下,安雪還未來得及接聽,手機就不閃了,只是屏幕上留下了一個未接來電號碼。
一定是惡意電話,想騙她回電話過去,然後收取高昂的電話費吧!
安雪按了按號碼,不由一驚!
這不是惡意電話號碼,而是他的!
剛才他正在跟她打電話。可是,為什麼不等她接就斷了呢?
如果他找她,他一定還會再打過來。可是……等了好一會兒,電話的鈴聲也再沒有響起。
難道是他按錯了?可是為什麼要錯到她這裡來呢?
她不得不承認,儘管雷從光這樣對她,可她的心裡還是放不下他……
「姐!是哪個把你撞成這樣的,我叫人把他的腿也給打斷!」安晨風通過電話與安雪聯繫上了,帶著媽媽找到病房,安晨風便發起了火。
「你怎麼這麼鬧?不過是個意外嘛。」本來是怕媽媽擔心,沒想到晨風倒是先鬧了起來。
「哎呀,早知道你傷成這樣,那我就不做手術了,留下來照顧你幾天。」女兒離家人這麼遠,獨身一人在外地本就是件很辛苦的事情,現在又傷成這樣,媽媽真是心疼得沒辦法!
「沒事,醫生說我過兩天就可以出院了。」安雪卻輕鬆地一笑,想要把自己所有的心事都掩飾起來。
「是不是他撞的?」安晨風倒是一眼看到了剛才為他們開門的樊達,扭著樊達的領口就喊打喊殺。
「不是、不是啦!是他送我來醫院的,是他救了我!」安雪真害怕這個愛闖禍的弟弟又闖出什麼禍事來。
確實是樊達撞的,可是她竟然……
心裡湧出一股很奇怪的感覺,似乎長這麼大從來沒被人這麼沒原則地保護過。這種感覺對她來說雖異常生疏,卻很親切。
「那你現在連誰撞你也不知道?那誰來賠醫療費啊!」安晨風氣瘋了。他一拳頭砸到了床頭的小几上。
「我有醫保的,不用誰賠我醫療費。媽媽身體不好,你早點帶她回去休息吧!明天一早,樊總還約了醫生給媽媽做手術呢!」說著,這才去找家裡的大門鑰匙,可是……出車禍的時候,小包都不知道飛哪裡去了,哪裡還有門鑰匙?她真是急糊塗了……
「怎麼了?」這下安晨風倒是安靜了下來,看了看四處找東西的安雪,知道她一定又是忘了什麼。她從小就是這樣的一個人,總是丟三落四的。
「開門的鑰匙丟了。」安雪如實回答。這可怎麼是好。
「叫開鎖的把門開了,換把鎖啊!」安晨風說。
「房子是租的,換鎖怕房東不高興。就是能換,儘管我說了地方,你們也不一定找得著。」老機械廠的宿舍很老、很舊,讓他們去住那兒,媽媽該又哭著心疼她了。這個問題卻被安雪忽視了。現在,還真是讓人為難呢!
「房子是租的,你不住以前那裡了,那房子怎麼辦了?」自然而然地,安晨風又立即意識到了另一個問題。
「現在先安排你們住宿,其他的事以後再說行不?」這個晨風,從一個矛盾上馬上就跳到了另一個矛盾上,真是讓安雪頭疼。
「……我給你們安排到醫院對面的酒店住。這樣也方便你帶媽媽明天來做手術。」一邊的樊達隔岸觀火也看出一些道道來了。她的弟弟就是個想前不顧後的惹事主兒,跟以前的自己真的是好像。
「怎麼能又麻煩你呢?」知道了安雪媽媽要來的消息,樊達就熱心地為她聯繫好了手術醫生,並定好了做手術的時間。這「熱心」也實在是太熱了一點,熱得安雪真的是太不好意思了。
「沒什麼,我叫助手打個電話的事情。」說著,樊達已取出了手機瀟灑地走出病房,叫助手為他們聯繫住宿的問題。
「姐,那個人是誰啊?」安晨風奇怪地盯著樊達出了病房門,回過頭問安雪。
「一個朋友。」想了片刻,還真不知道該怎麼稱呼樊達。
「哪有朋友這麼好的,又是照顧你,又安排我們住酒店。他……該不是想追你吧?」安晨風想了想,馬上又提出了新的問題。
「你胡說什麼?人家是總裁,跟我……哪跟哪啊!等會兒人家來了,不准亂說話啊!」真怕了這個弟弟了。他不是在行動上為她惹麻煩,就是在語言上為她添煩惱。
「有什麼不行。這個人比鄭余強多了,氣死那個不知道珍惜的人。」安晨風倒是來了精神,真心實意地勸起了安雪。
「媽媽,你看看晨風!」安雪真是受不了這個弟弟了,只能向媽媽求助。
「哎呀,你姐姐現在也是病人,你就不要吵她了。」每次見到女兒的時候都這麼慘,媽媽在一邊偷偷地流了好久的淚了。這會兒才抹去眼角的淚水,抬起頭來把晨風從安雪的床邊給拉開。
「酒店聯繫好了,天也不早了,讓我的助理帶你們先到酒店休息吧!」一會兒的工夫,樊達就帶著助理走了進來。
「那我們先去酒店,明天再過來。」媽媽知道,有些事情就是要說也不能當著樊達這個外人說。她拉著安晨風,跟著樊達的助理離開。
「不早了,你也去休息吧!」見媽媽與弟弟的身影已徹底地消失在眼前,安雪這才長長地舒了一口氣,側身對樊達說道。
「那好,明天見。」說著,樊達把筆記本電腦關上、放好。然後,向安雪揮了揮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