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06年3月,我捲進了一幅遙不可及的圖像之中去,我站在孫立人將軍的圖像下面,從那一刻開始,這幅圖像將永久地把我籠罩其中。用愛情這個詞彙貫穿我的身體,乃至進入我的靈魂,使我擁有了敘述這本書的全部激情和勇氣。
本書以虛構的方式獻給在滇西抗戰中的將軍和英雄——孫立人——
海男
獻給孫立人將軍
你不可能活下來,你的年輪彷彿磁場
已經被雷擊斷。因此,在騰沖
我只可能與你在博物館相遇
這是命定的結果;是生死之謎的循環
如果我愛你,就去緬北戰場
你穿著軍裝,繫著寬寬的皮帶
你的手槍、匕首、你的國籍和歷史
以及你身體上彈片的疼痛都是我的所戀
暗戀你已經從三月進入了六月
你已經長眠。在緬北我嗅到了你的體味
我為你準備了洗澡水,準備了蜂蜜
準備好了下榻的旅館,準備好了夜宴前去見你
小說終於結束了,夏日最涼爽的時刻顯然是雨後,彷彿露台上的雨水濺濕了窗欞。我從緬北戰場回到了現實。這部小說在形而上的意義上獻給那些沉溺於冥想曲中的、帶著詩意翅膀而飛翔的人性故事。
戰爭徹底夷平了我們人類的肉體的靈魂,我所講述的這個故事發生在緬北,卻跟中國有關係,跟女人、男人的命運有千絲萬縷的糾纏,其中最為迷人的顯然是人性。作者的我,小小的自我沉溺於這種人性中,只想為讀者的他們講述一種也許被我們所忽略過的故事。因為我們的個體經常在戰爭中發生角逐、挑釁,只有在這樣的時刻,人性之花才會顯現出幽暗和燦爛的色澤。
我哭泣,為故事中的人們而暗自哭泣,雖然我生活在另一個時代,然而,林桂枝就是我,我也可能是麗莎和黎小娟總之,她們是女人,是那種讓肉體散發出芬芳的女人,猶如芳草隨風起舞著。
我哭泣過,因為得不到將軍的愛。我為此曾經用最大的努力幻想過那種相遇:當第二次世界大戰漫延到緬北時,我變幻成了將軍身邊的一隻蝴蝶,一隻典型的熱帶蝴蝶。將軍行走時我就飛翔著,將軍棲居時,我就悄無聲息地隱居在他的帳篷裡,一旦將軍遇上了赴死的機會,我就隨他一塊去赴死,用我多彩的身體,從懸崖或呼嘯而來的子彈中墜落而下。我哭泣過,因為得不到這種愛,從而使我寫了這本書,獻給將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