魯建又一次失控了。這一夜,魯建睡得很不踏實。半夜他醒了過來,他發現自己摟著俞智麗。他的臉貼在她的懷裡。
月光從窗口射入,照在她的身體上。她熟睡的樣子非常無助,好像此刻正被什麼東西挾持了。她的身體看上去潔白無瑕。她躺著時那種凸凹有致的模樣比站著更加誘人。他發現她身上的傷痕,他知道這是他留下的。這傷痕讓他自責。
他索性起了床,坐在沙發上,點上一支煙。他的目光並沒有離開她的身體。熟睡中的身體像一個問號,好像在追尋這個世界的疑問。
他想起多年以前的情形。那時候,他還很單純,沒人教他生活的善或者惡,他憑本能相信這世界。那時候,他真的喜歡她,像一個傻瓜一樣盼望著見到她。那時候,她是他的一切,他所有的感知好像只是為了她而存在。他懷著美好的心情跟蹤在她身後。他感到所有的事物都彷彿同她有關。街頭的法國梧桐花開了,地上的草兒萌芽了,湖中的魚在水面嬉戲,夜晚的燈海亮了,天空流星劃過,他覺得這一切彷彿都是因她存在。
想起這些,他的心裡充滿了愧疚和不安。
天亮了。他在俞智麗醒來前出門了。他覺得很難面對俞智麗。
俞智麗在早上七點鐘的時候醒了過來。這一覺她睡得特別踏實。她發現魯建已不在身邊。他什麼時候走的,她一點也不知道。她來到客廳時,一眼就看見餐桌上的早點,她的眼睛馬上濕潤了。魯建還是在乎她的。這個笨嘴笨舌的傢伙從來不善於表達的。其實他的心是很細的。她真有點餓了。她吃得很香。
到了單位,俞智麗一如既往給人的一種蓬勃向上的感覺。她的臉上永遠是和善的光明的,好像沒有陰影。只有陳康知道俞智麗不為人知的生活。陳康對俞智麗非常擔憂。
她去打開水時,在單位的走道上碰到了好久不見的李大祥。李大祥一臉誇張地攔住了她,說有要事同她談。李大祥先給俞智麗一張名片,李大祥名下印著「永城慈善協會策劃部執行人」字樣。李大祥一本正經地說了事情的原委。政協主席丁南海馬上要退下來了,他在退下來之前想做點善事。這是他多年的心願。他不久前成立了慈善協會,打算為窮人做點好事。俞智麗開始沒聽明白這件事同她有什麼聯繫,後來,李大祥解釋了一番她才明白。李大祥說,他們策劃搞一個慈善一日文藝晚會,鼓勵企業、個人湧躍捐款,為了吸引人氣,他們打算宣傳俞智麗的事跡,讓俞智麗做總會的形象代表。「你氣質好,人漂亮,心腸又那麼好,這事非你莫屬。」李大祥拚命誇俞智麗。俞智麗被誇得不好意思。她說:「你別開玩笑了。」然後,就去打水了。
俞智麗想,這李大祥是瘋了。她現在都是同人私奔的人,不被人戳脊樑就好了,怎麼可以出這種風頭。簡直笑話嘛。過去他們要宣傳她都被她拒絕,何況現在。俞智麗沒把這事放在心上,她只當是李大祥胡作非為。李大祥這人辦事經常沒譜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