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道臥底 第38章 血色警花 (2)
    尚俐莉親自駕別克轎車離開,朝東郊開去。這次她事先經請示同意,開車到藍狐養殖場去見張經綸。今天張經綸沒在銀器製作間勞作,閉目養神似的半躺在椅子上。

    一刻鐘前,沈放剛走出小紅樓。

    沈放盯著王平安數日。期間他發現王平安除和情人在一起沒接觸任何人,他就放鬆了些。週末那天,他確定王平安在家,便暗中監視。上午九點左右,自來水公司女經理到來,進樓不久,王平安臥室窗簾就放下,他繼續觀察。窗簾一角沒放好,有人重新放好它。他決定離開,白天王平安和情人共度週末,晚上再來監視他。華燈初上,他返回來,窗簾仍然撂著,燈光一絲絲從縫隙透出來,他坐在汽車裡,盯梢兩個小時後,見沒異常情況,便回到秘密住所。第二天,窗簾還撂著,他起了疑心,耐心靜候半個上午,仍不見王平安下樓,一個局長整日不上班和部下廝守宅中?他編個理由到公用事業局找他,辦公室的人回答局長沒來上班。他問能給他打個電話嗎?辦公室的人撥打局長家的電話沒人接,手機關機。沈放發覺目標已丟失,窗簾欺騙了他。

    他來藍狐養殖場,向張經綸報告,做好了挨罵的思想準備。因此他一邊說一邊觀察他的臉色。他說:「我進入了他的住宅……」

    張經綸身體動了動,沈放以為他要說話,停頓下來。他坐穩後,對沈放道:「繼續說,說你的。」

    「宅裡沒找到什麼,我打算找他的情人……」

    「跑就跑了吧,」這次張經綸真的不讓他說下去了,他乾咳幾聲,說,「沒必要再找他。我們找不到,公安照樣找不到他。」他切塊蘋果給沈放,問,「有誰知道你的住址嗎?」

    「沒有。」沈放故意將那塊蘋果吃得很香。

    張經綸沉默一會兒,他緊張思考,王平安寧願丟掉烏紗帽逃走是福是禍?

    天剛進來,說:「張總,四姐打電話問你在不在。聽聲音很急。」

    張經綸想了想,對天剛說:「讓她一個人過來吧!」

    天剛轉身離去。沈放站起身,請示道:

    「張總沒什麼事……」

    張經綸揚揚手,沈放走出去。

    尚俐莉聽到胡克艱有個情婦在三江,而且還知道自己和胡克艱的關係,真的有點嚇壞啦。她專程向張經綸報告這一消息。

    此消息令張經綸大為震驚,專案組調查緊鑼密鼓階段天上掉下個胡克艱的情婦來,如果讓他們抓住這條線索,查下去……尚俐莉的驚慌不難理解,鬼知道胡克艱他的情婦還知道些什麼?張經綸掃了尚俐莉一眼,裝出安然的樣子,問:「胡克艱沒向你提過她?」

    「一字都沒提。」尚俐莉回想一下。某天她問他在三江還有沒有其他女人,他說除了老婆自己是純粹無產者。

    「他不告訴你,也不會告訴別人。」張經綸認為胡克艱老謀深算,他不會像社會上的閒亂雜人,露富似地說自己有幾個幾個情婦情人。他說,「於靜茹還向什麼人說起這樁密事我們不得知。還有二黑子弄到十萬元後,是不是像他對你許諾的那樣離開了三江?」

    「那怎麼辦?」她一臉的茫然。

    「我會安排的。」張經綸說,他給她吃定心丸,待她平靜下來,他問,「小九回來沒?」

    「他要在廣州耍幾天。」

    「通知那面的人轉告小九,他暫時別回三江……」張經綸覺得風聲愈來愈緊,小九嫩得很,一旦落入警方手中,他什麼都得招供出來,他吩咐尚俐莉安排好此事。

    尚俐莉走後,張經綸對天剛說:「叫老二來!」

    藍狐養殖場今夜走馬燈似的,沈放走了,來了尚俐莉,尚俐莉走後,又來了駝子。躲藏山林間暗中監視的佘凡曉將這一反常情況報告給專案組。

    包俊海接到佘凡曉的報告,會議稍稍停了停。大家的目光集中到他的臉上,揣度半夜打給專案組長的電話……包俊海放下手機,感慨道:「三江又是一個不眠之夜啊!」

    「他們也在部署、謀劃。」田豐理解他話裡的含意。

    「米莉,」包俊海叫她,「今晚你能同於靜茹聯繫上嗎?」

    「今晚?」米莉瞧眼牆上石英鐘,時針指向二十三點四十分。

    「今晚!」包俊海堅決的口氣。

    米莉撥打於靜茹的手機,對面聲音很雜,可辯出打麻將的聲音。她說:「茹姐,你們在香格里拉……我挺想你的……牛奶浴我不感興趣。哦……」她徵詢的目光看包俊海,他朝窗外望了望,她曉得包組長的意思,說,「好,我們這就過去。」

    「從現在起,寸步不離她。」包俊海向米莉和婁揚說。

    「走吧!婁司機!」米莉風趣道。

    婁揚起身說句港台影視中的話:「MADAM!」

    會議在米莉、婁揚走後,轉入研究對二黑子的抓捕行動上。趙春玲贊同連夜抓捕,防止他逃跑或被「藍雀」團伙殺人滅口。

    「跑?他是跑不掉的,呂淼盯著他呢。」田豐仍然支持當夜抓捕的意見,最後討論決定:立刻逮二黑子。

    「同二黑子在一起的那個女孩怎麼辦?」老陶問。

    「一起收來。」包俊海說,「至少她是敲詐的參與者。」

    趙春玲帶刑警到達青柳出租屋前,呂淼從街邊的一個燒烤攤走過來。他說:「都在屋子裡,像似睡啦。」

    出租屋是四合院裡的兩間,靠近大院門左側。張征翻牆進去,打開鐵門,圍住青柳的出租屋。

    二黑子在刑警面前裝出很冤的樣子,說:「搞錯了,我沒幹什麼壞事。」

    「你從苦咖啡休閒屋拎回的那只黑色的塑料袋子呢?」呂淼嚴厲道。

    二黑子瞧他一愣,這不是牽狗的人嗎?他是公安?這麼說自己早讓便衣盯上了。和警察對抗可不是鬧著玩的,抵賴不過去。他說:「我交待……」

    趙春玲把二黑子、青柳帶回棗樹街,連夜突審。

    二黑子交待將於靜茹的照片交給了尚俐莉。

    「是她要的嗎?」臧明傑問。

    「拿不到照片,尚俐莉說只給五萬。」二黑子說,「我有一張於靜茹的泳裝照。」

    尚俐莉手裡有於靜茹的照片,暴露了殺人滅口的動機。專案組感到於靜茹處在極度危險之中,增派了老陶、張征趕赴情緣酒店,如果可能勸她離開,轉移到安全的地方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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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趙春玲沒想到那麼輕而易舉就拿下了李惠蘭的口供,她向警方毫不保留地說出她與天剛的關係:她是他的情人。他們成為情人似乎很簡單,邱老六不喜歡她時,她很寂寞,於是他們相遇,於是就上床……她說:「姜雨田是他用帶消音器的槍……」

    「他親口對你說的?」趙春玲問。

    「不!我親眼見到的。」李惠蘭詳說那晚的情景。「他到我的住處是傍晚,進屋便回手閂上門,一股氣味刺鼻子。我問是什麼味,他很不耐煩的說,『別問啦,給我拿淋浴帽。』我說昨晚我們不是剛洗完鴛鴦浴,又做了日式按摩嘛。』他火啦,吼道:『你皮子緊了不是,要鬆一鬆。』我沒敢怠慢,給他找出淋浴帽,見到他扔到床上的帶消音器的槍,怪味從槍筒裡發出的,我就什麼都明白啦。他殺人啦,他殺人後都要徹底清洗,說是去掉晦氣。」

    洗完澡的天剛恢復往日對她的柔軟,什麼都告訴了她:「我殺了姜雨田一家。」

    李惠蘭說我問為什麼,他說你不准問,我就沒再敢問。

    「天剛是幹什麼的?他真名叫什麼?住在哪裡?」趙春玲一連串提問,可惜,李惠蘭對天剛除和她上床外,其它情況一無所知。

    「你有他的照片嗎?」趙春玲問。

    「沒有!」

    儘管尚未弄清天剛殺姜雨田的真實目的,但案情已清楚,眼下最緊迫的是抓到兇手天剛。

    「天剛?是不是『鷂鷹』說過的同他一起去外地殺朱良的那個天剛呢?」田豐打算找杜大浩核實。就在他驅車駛向約杜大浩見面的地方時,殺手天剛正往於靜茹的別墅紫籐花園趕。

    陽光下女傭衣媽為金琥球噴水,她發現不速之客天剛出現在紫籐花園門前。

    「衣媽!」天剛舉著手裡的一籃子水果,「我來看茹姐,也看看你。」

    女傭衣媽放下澆花的噴壺,去給他開大門。天剛在給於靜茹當面首的日子裡,同衣媽相處得很好,幫她幹些雜活兒,澆花、剪草坪什麼的。

    「不巧,小姐不在家。」衣媽接過水果籃子說,習慣稱於靜茹為小姐。

    「哦,」天剛一如既往,拿起噴壺,「我先幫你澆花吧!」

    「小姐知道你到訪嗎?」傭人衣媽停住腳,把果籃放在青籐的陰影下,幫天剛往噴壺裡灌水。

    「我今天早晨才下的飛機,烏魯木齊離這很遠吶。」天剛澆花,沒有什麼事的樣子,說,「金琥長大啦,我和茹姐從花市買來時,它才碗口大小。」

    女傭衣媽說:「小姐說你走啦,沒說你到哪兒去,有二三年了吧。」

    「是啊!衣媽你還不見老。」天剛關心的口吻說,「手指還疼?」

    「生孩子做下的病根喲……」

    澆過水的花卉鮮艷的陽光下,天剛坐在女傭衣媽為他搬來的矬凳上,他們聊天。

    「茹姐近日忙些什麼?」

    「玩麻將。」女傭衣媽說,「出去兩天了,今天准回來。我去給她打個電話?」

    「不用,我等吧!」天剛說。

    因為天剛在於靜茹家呆過,又是女主人的客人,女傭衣媽熱情地招待了他一頓豐盛的午飯。

    飯後,天剛便在女傭衣媽回客廳時露出猙獰面孔。他說:「我絕不傷害你。」

    「小姐對你很好,你不該傷害她。」被捆在椅子上的女傭衣媽,向殺手求情。

    「那是另一碼事。」天剛不否認於靜茹對他好。女傭衣媽的話喚起天剛十分遙遠的記憶,他始終對她想念。後來他與李惠蘭等幾個女人偷歡,都沒品嚐到同她肉體歡愉感覺好上天的滋味。打心眼裡珍愛他們那段日子。

    得知胡克艱有個情人在三江,且知道胡克艱和尚俐莉的關係。張經綸感到無比震驚,胡克艱從沒向他提起此人。他的心要比尚俐莉慌,專案組一旦獲此線索,將是……他不能讓不利他的東西悄然成長。叫來駝子,商量剷除於靜茹的辦法。

    「天剛給她當過面首。」駝子道出張經綸所不知道的一段秘聞。

    「哦?」張經綸怪訝。

    「富婆養的面首。」駝子聳下他背部高凸的東西。

    張經綸聽見水在駝峰裡嘩嘩響動。

    「我早就查清楚啦。」駝子接著說,成竹在胸的樣子。

    張經綸決定派天剛去結果於靜茹,他們相識,又有那層關係。他必須問清天剛一、兩件事情。於是他問:「分手後你們可曾見過面?」

    「從沒見過。」

    「她對你說過和胡克艱的關係?」

    「從沒說過。」

    張經綸先注視天剛的臉,後問他:「派你去殺她,下得了手吧?」

    「張總吩咐的……」天剛表示出耿耿忠心,「沒問題。」

    張經綸滿意地微微點了點頭。他說:「把那瓶馬爹利拿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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