卻說秦馭天越看那白色的背影越感覺說不出的親切和熟悉,依稀還記得當年剛上天雲山時碰到的那個嬌柔可愛的小姑娘,記得離別之時她因不捨而濕潤的眼神。秦馭天抑制著心中的激動,便想要上前喊一聲「雪兒」,卻沒想到一個身著華貴,油頭粉面的年輕公子先一步走到那白色身影所坐的桌子前,面帶獰笑道:「小姐,陪公子我喝一杯怎麼樣啊?」說著便要伸手去抓那白衣女子的右手。
秦馭天一看,頓時大怒,光天化日之下,這人竟敢如此猖狂,飛身上前,閃到那人身旁,右手一伸便牢牢的抓住了那公子伸向白衣女子的右手。
只聽那年輕公子痛得大喊一聲道:「你是誰?竟然敢管小爺我的事!」此時,他後面站著的幾個手持仙劍的人也都拔出了長劍向著秦馭天,顯然這些人都是他的手下。
秦馭天劍眉一揚,傲然道:「不平之事,人人得而管之!」說話之間又運起了天劍九歌真氣加了幾分力道,只痛得那公子嚎啕大叫,此時四周也已圍滿了觀看之人,全都是些修真練道之人,有些痛恨那年輕公子言行無恥,也有些人在旁邊煽風點火,期望事情再鬧得大一點。
「少俠!請手下留情!」忽然從門外傳出一句如若洪鐘般的驚呼,然後便見青光一閃,一個身著青衫,相貌頗為英俊的年輕男子出現在場中。
「大師兄,四師弟他」那公子手下的一個人看到此人出現,面帶喜色的說道。
「不用說了,我都看見了!」那青衣男子面色一冷,打斷了他得話,但隨即又轉溫和的對著秦馭天說道:「這位小兄弟,不知是在哪座仙山修煉的?」
秦馭天見他態度謙和,隨口道:「天雲山!」。三個字一出口頓時一石激起千成浪,旁邊的那些修真之人一聽到「天雲山」便開始紛紛議論起來,在他們眼中,天雲山乃是人間修真界至高無上的聖地,能在那裡修行學藝自然是一份莫大的榮譽。
那白衣女子聽到「天雲山」三字,神色也是微微變了一下,一雙妙目不停的打量著秦馭天,眼神中分明閃現出一種強烈的欣喜和激動。
「原來是天劍門的師弟,大家同出修真一脈,我們是地尊門的,說起來都是自己人,還望小兄弟高抬貴手,放過鄙師弟。」青衣男子神色不動地向秦馭天說著。
秦馭天看看那疼痛的面色扭曲的公子,心頭雖然厭惡,但別人既然開口向自己說了軟話,也不好在糾纏下去,便收起內勁,放開了手。
「原來是天劍門的,我說是誰有這麼大能耐管我地尊門的事!」那年輕公子抱著兀自疼痛不已的右手咬牙切齒的說著,顯然是對秦馭天怨恨到了極點。
「師弟!你還不畢嘴!」青衣男子面如寒霜般的輕喝道,隨後又向著那白衣女子施了一禮恭聲道:「在下獨孤雲,替弊師弟向姑娘賠禮了。」
白衣女子神色不動,也不說話,一雙清水般澄澈的眼睛只是注視著秦馭天。
原來那青衣男子便是地尊門下第二代大弟子獨孤雲,其人天賦靈性,在短短的幾年之內便得到了地尊門無上奇功「化冥神功」的真髓,此外,其霸絕天下的「陰陽劍法」也趨於大乘之境,修為直有突破「參天」一舉進入「通化」之大道的趨勢,在地尊門年輕一代弟子中可以說已然穩居第一,放眼天幻大陸,也很難找到幾個像他這樣修為如此之高的年輕俊才,與秦馭天恐怕有的一拼。地尊門掌教雁南天已然將其祭煉多年的琨珸仙劍傳之於他,因此,其威望在地尊門中簡直如日中天,而那身著華貴的年輕公子便是地尊門掌教雁南天的獨生愛子雁飛,此人平日裡油嘴滑舌,不務正業,其修為自是與那獨孤雲有天壤之別。
獨孤雲好像注意到了那白衣女子看著秦馭天時的異常表情,臉上閃現出一絲難以察覺的波動,看了看英俊孤傲的秦馭天,緩緩說道:「師弟,我們走吧!」說著便向外走去。
雁飛眼光怒視著秦馭天說道:「天劍門,哼!總有一天會被我們地尊門踩在」還未等他說完,獨孤雲轉過身來,瞪視著他,面如寒霜,大聲斥責道:「師弟!還不走!」
雁飛畢住了嘴不再說話,嘴角卻露出一絲邪異的笑意,然後便跟著獨孤雲走了出去。圍觀之人見好戲已經結束,便都各自散開了,場中只剩下那白衣女子和秦馭天兩人。
「你是天劍門的」白衣女子望著秦馭天的側影激動的問道。
秦馭天轉過身來,一看之下竟然有些呆了。只見眼前之女面如中秋之月,身姿窈窕似弱柳扶風,修眉入鬢,瓊鼻微聳,鳳目杏嘴,纖然出塵,美艷不可方物,給人一種「此物只應天上有」的感覺,用古人「貌美落飛雁,質佳沉游魚」恐怕也有所不及。
「你是天劍門的嗎!你可認識一個叫秦馭天的人!」白衣女子見秦馭天半天沒反應便又問了一句。
秦馭天一聽,頓時心胸彭湃,眼神微蕩,面帶激動的顫聲道:「你是雪兒?」
那白衣女子一聽,身子猛的一陣顫抖,忍著眼中不住打轉的淚水,一字一定的說道:「你是天哥哥?」
秦馭天看著她微微有些濕潤的眼睛,慢慢從懷中拿出了那用白布包著的紫金鐲。
不錯,那白衣女子正是八年前在天雲山腳下與秦馭天邂逅並贈其紫金鐲的雪姬。此時此刻,執手向看淚眼,竟無語凝噎。
雪姬見秦馭天拿出了紫金鐲便再無疑問,哽咽著說道:「天哥哥,這些年來你一直把它帶在身旁嗎?」
秦馭天見她眼淚不住的打轉,上前一步,伸手拍了拍她略微有些顫抖的肩膀,柔聲道:「沒錯,你不是說過帶著它就像你陪在我身邊一樣嗎?」
雪姬大叫了一聲:「天哥哥!」便一頭撲進秦馭天的懷中,抽泣起來,八年的相思終於在這一刻隨著她晶瑩的淚珠爆發了出來。別後不知君遠近,觸目淒涼多少悶!漸行漸遠漸無書,水闊魚沉何處問?夜深風竹敲秋韻,萬葉千聲皆是恨。故欹單枕夢中尋,夢又不成燈又燼。
秦馭天輕輕的撫摸這她那散發著濃濃清香的髮絲,慢慢握住她的小手,將那不停散發著紫色光華的紫金鐲套到她的右手上,紫金鐲和秦馭天背上的滅神古劍同時發出一陣清脆的鳴叫聲,似乎是在主人的重逢而興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