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0年4月14日,剛剛抵達巴西利亞的胡錦濤主席顧不上旅途勞頓,立即召集會議,對提前回國各項事宜作出部署。他在同多位外國領導人談到提前結束訪問回國時說:「中國政府正在緊急組織抗震救災鬥爭。在這一困難時刻,我需要盡快趕回國內,同我國人民在一起,投入抗震救災工作。」
既要使會晤取得各方期待的效果,又要實現提前回國決定,必須穩妥協商好相關日程調整。經過協商,四方決定將原定15日至16日舉行的會議,提前到15日晚上舉行並壓縮日程。此外,原定對巴西的訪問日程也提前進行,並取消了歡迎儀式、歡迎宴會等安排。巴西、俄羅斯、印度方面對中方提出調整和壓縮日程的建議一致表示非常理解和完全同意。
夜色深沉,心意凝重。當地時間15日晚11時30分,胡錦濤主席乘坐的專機踏上萬里歸程。在近25個小時的跨洋飛行之中,胡主席和相關部門負責人就抗震救災工作進行的研究部署在萬米高空上持續……
2010年4月21日,是全中國哀悼的時刻。莊嚴的五星紅旗低垂在半空,全世界最大的公民群體——十三億中國人為青海玉樹地震逝去的2000多同胞致哀:「願你們走好,來生我們還做同胞……」
這是中國在不到兩年內第二次舉行全國性哀悼。全體中國人為中華民族在這麼短的時間裡經歷意外災難而悲傷。處在太平洋西岸與歐亞腹地之間的中國,曾經歷過多少不尋常的變故?中國現代文明下埋著多少舊時災難的亡者,藏著多少中國人抗擊天災可歌可泣的故事?國人扼腕,國人唏噓。
這是一個多麼不容易的人群———中華民族。在過去三千多年裡,據稱有過5258次旱、蝗、洪、雹、疫、震、霜、雪等大災,單有記載的特大地震就有79次!
然而,中華文明延續著,統一的中國延續著。令世界驚歎的是,稍有些文化的現代中國人,就能讀懂祖先在秦漢時代留下的書簡,兩三千年前的方言仍在很多地方的人群中一代代口口相傳。
中國是個巨大的存在。這裡容納了一切,包括災難以及對災難的抗拒。這塊土地上古往今來的種種變故,墊高了中華民族的心胸。
直到2010年4月14日7時49分以前,玉樹在中國還是一個鮮為人知的地名。突如其來的災難,把十三億中國人的注意力——焦慮、關切、悲痛——瞬間帶到這個地方。大批中國人從低海拔的平原奔向4000千米高的結古鎮以及每一個受災點。他們其中的許多人是第一次走上高原。這不僅是中國,也是全人類在海拔4000米處最大規模的一次救援。
受災者被有這麼多關懷從天而降感動,救援者對在這麼高的海拔上目擊文明與災難的搏鬥而感慨。藏族人和漢族人、不同民族的人在瓦礫邊上緊緊地擁抱。全世界通過電視鏡頭看到了地處中國西北內陸的玉樹,看到了攜手面對災難的多民族的中國。
世界在同情中國,已經有150多個國家、國際和地區組織機構向中國政府和人民表示慰問。但也有不少西方媒體刻意展示災區民眾不同於內地的服飾,不斷提醒這次災難發生在藏區。而在中國民間,「藏區」絕非是這次災難最突出的符號。無論在北京、上海還是中國任何地方,人們最突出的感受是災難本身以及舉國馳援災區義不容辭的道德感。在一些外國人眼中,災難是撕裂人群和社會的時候;而在中國,情況正相反。驚人的爆發力和驚人的團結總是面對災難時中國人的雙重表現,它們共同塑造了中華民族的性格。
生活在廣闊土地上的十三億人援助一個受災點,關懷有時會在一個狹小的地帶擁得滿滿的。這或許只有在中國才會發生。大國有那麼多麻煩,有那麼多遙遠的事可能牽連中國。但也因為是大國,當災難到來時,中國不孤獨,中國不會被遺棄。
每次災難中,港澳同胞以及台灣同胞甚至散居海外的有中國血統的人,也都主動伸出援助之手,他們希望匯入中華民族抗害賑災的溫暖海洋。成為這個大國、大民族一部分的感覺讓人踏實、讓人感覺心有所屬。
玉樹處在空氣稀薄的高原,幸虧這個只有28萬人口的自治州於2009年建成了玉樹機場,連接西寧和玉樹的214國道也在2008年升級改造,這一切為救援的迅速展開創造了條件。是中國的現代化幫了那幾千名被從廢墟中救出來的受災者,以及失去家園的人們,給了那些躺在醫院裡的重傷者新的生命機會。
人們不知道,遼闊的中國這些年修建了多少機場、通了多少公路。讓中國在這裡感謝它們。平日裡它們給人們帶來繁榮,同時,它們還給人們的生命上了一份特殊的保險。讓中國的建設為人們多添一些安全吧,讓整個中國連成隨時可以發動救援的網絡,讓每一個村莊、每一個遊牧點都不再離開祖國關懷的視野,讓脆弱的生命在災難面前變得堅強……
向玉樹地震中的遇難者致以深深的哀悼!中國會記住你們,緬懷你們。我們向這次地震的倖存者致以慰問和祝福,你們受驚了,受苦了!
這無疑是一個讓人難忘而又感到悲傷的瞬間!
青海玉樹地震的消息傳來,正值新疆天成錦礦業開發有限公司在經營上遭遇十分困難的時刻。此時的童陽,還是在第一時間拿起電話,打進了公司的財務部:「哪怕只有一分錢,也要拿出來捐給災區……」這一刻,汶川之行的深刻印象又一次在他腦海中閃現。
2010年2月下旬,伊犁新源縣突然遭遇強降雪,造成新源縣兩人死亡、34122人受災,3344間房屋和360座棚圈倒塌,17.44萬頭(只)牲畜受災,3602頭(只)牲畜死亡。據不完全統計,截至當年3月2日,雪災造成的直接經濟損失達到5870.5萬元。
面對強降雪及可能引發的洪災,該縣立即啟動應急預案,四套班子領導分頭奔赴十一個鄉鎮指導搶險救災工作。各單位齊心協力、眾志成城,與風雪搶時間、與洪水搶生命,農牧民積極開展抗災自救。財政投入緊急安排防洪資金45萬元,儲備編織袋9萬條、鐵絲15噸;畜牧部門立即調撥應急儲備飼草580噸、飼料400噸,糖渣酒糟等5萬噸;農業部門選派二十名技術員組成服務小組,積極做好大棚防風、防寒、防垮塌工作,加固維修大棚65座;農資部門加緊調運春耕物資,做好春耕和災後恢復生產的各項準備工作。交通部門協調縣內三個公路段,成立道路疏通搶險隊伍,及時清掃路面積雪,確保國省道、重要農村公路的暢通;水利部門組成工作組,對北山、南山河溝、渠道五十公里進行疏通……
遠在幾千公里以外的四川,童陽驚悉新疆新源縣發生特大雪災,他立即拿起電話要通了縣委書記,表示捐款支持救災工作。他說:「只要國家有難,無論公司資金多麼緊張,我們天成錦人都會首先想到國家,想到人民……」
「幫助別人既是一種快樂,亦是一種境界;人只有有了『善心、愛心』,才會有『善舉』,才會嚴格的要求自己做個好人;認真的去做好每一件事情。」童陽坦言。
由此,我想起了捷克作家塞弗爾特說過的一句話:「當我靜靜地緬懷往事,尤其是當我緊緊閉上眼睛的時候,只要心一動,腦海裡就會浮現出如此之多善良人的面容。我同他們曾在人生的道路上不期而遇,曾同其中的不少人結下了親密的友情。……我似乎覺得剛剛在昨天同他們談過話,還感覺到他們遞過來的手上的溫熱。」
那是二十一世紀即將跨入第一個十年的五月中旬,山城重慶沉浸在煙雨朦朧之中。這是歷史上罕見的一場春雨。雨水來的遲且急。瓢潑的大雨一直持續了一天一夜。夜深了,童陽站在賓館裡,看著大雨心裡直犯急。這倒不是因為他擔心這多雨的天氣讓他徹夜難眠,而是他一直想著為他的一位四川戰友、時任中國人民解放軍步兵第十一師獨立營營長鄭大東的母親聯繫重慶第三醫科大學附屬醫院的住院事宜,究竟辦的怎麼樣了?
十多年來,因為忙於公司業務,童陽的身影一直在全疆乃至全國密集穿梭。他顯得總是那麼忙,總是在不停地奔波……當他剛剛來到重慶,就傳來了鄭大東母親病倒的消息。
那是春末夏初的一天,他靜靜地望著窗外。
他一直想著至今仍住在十幾年前蓋的舊樓房裡的老人會不會出事情?萬一由於寒冷由於沒有及時住進醫院導致病情支撐不住怎麼辦?他越想越急,第二天一早忙不迭地披上衣服,帶著傘乘車便出了門。
鄭大東的母親已經六十多歲,一個人住在重慶,兒子在新疆軍區某部服役,老人住在一幢老式住宅樓內,患嚴重的腦血栓已經有些年頭了。
雨越下越大,重慶少有這樣不停的大雨,使行進在泥濘中的童陽心裡一陣陣發急。當他來到老人的家裡,發現老人真的有些支持不住了。他連忙安排人和車輛將老人送進了重慶第三醫科大學附屬醫院。然而,這家醫院在重慶知名度很高,許多患者一旦有病都首選這所醫院。醫院床位吃緊,根本住不進去。沒辦法,童陽只好不停地給戰友或者老首長打電話,請求幫助。
可是,電話那頭,傳來的是不同的聲音:「是你的父母嗎?什麼?不是。那就沒辦法了。現在床位十分緊張,即使托關係,也很難住進去。更何況,又不是呢的父母。你就別瞎忙了。」不待童陽回話,電話那頭就掛斷了,只剩下了「嘟嘟」聲。
緊接著,又是一個電話打過去,電話那頭接起了話筒:「是童陽?你好你好。好久不見,最近好嗎?」
「扯淡的話就不要說了。我現在在重慶。我的一位戰友的母親得了重病,急需住院治療。可是現在醫院住不進去。你得幫幫忙……」電話這頭,童陽沒有容對方說一句話,就先把情況說完了。
對方是童陽一位很要好的戰友,他聽出了童陽的焦急,「好吧!你等著,我來想辦法。過幾分鐘給你打過去。」對方把電話掛了。
沒過多久,童陽的電話急驟地響了起來。是戰友那邊打過來的。「把人送過來吧!先送急診。床位已經安排好了,我在醫院門口等你。」
掛號、急診、檢查、入院,一切手續從簡,特事特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