寫信給林夏 第27章
    第25章

    湛藍的天,雲淡風輕,齊驥立在落地窗前出神,房間裡吱咯幾聲,喚回了飄的極遠的思緒。

    「卓子,慢一點!」他飛快的移步到床邊,扶起床上掙扎著要坐起來的人。

    卓立灼一把推開他,探著身子在床邊尋找。

    「卓子,林夏已經脫離危險了,東少在那邊照看著,你慢點,不急這一會!」卓立灼半個身子探到床外,齊驥趕忙張開胳膊護住他,生怕一個不小心,他整個人會從床上倒栽下來。

    「她在哪?我要去看她?」卓立灼收住身子,又移到床的另一邊,「她在哪?」性子已經按捺不住,看到鞋直直的攏上,拖起來就走,也不顧舒服不舒服。

    「我帶你去,醫生說你情緒不益再激動,卓子!」齊驥急急的跟在他的身旁,嘴裡不停念叨,他吐過血後,心神渙散,怎麼叫也不應人,嚇的安少東一把扛起他飛奔著去找醫生。

    醫生看過後,說是急火攻心,睡一覺緩一緩就好。於是給他打了安眠針,林夏天快亮的時候才從急救中心轉到重症監護室,人還沒有醒。

    兩個人其實就在同一層樓,不過病房不一樣罷了,沒走多久,轉進一間病房裡,卓立灼看到安少東窩在張巨大的沙發裡打著盹,身後是間巨大的玻璃病房。

    「林夏呢?」雙手貼在巨大的玻璃窗前,睜大眼睛努力打探病房裡的情況。還好,玻璃透明無塵,裡面的情況看的一清二楚。病床周圍擺滿了儀器,床上的人,頭上纏著厚厚的紗布,面色如紙,像是睡著了一樣,一動不動,鼻子裡也塞著氧氣管,身上幾處地方都插著管子。他胸口驟痛,臉色變了又變,轉過身,「開門,我要進去看她!」語氣堅決。

    「卓子,醫生說她會慢慢舒醒過來,手術進行到凌晨四點,她的身體機能消耗的差不多了,你讓她安靜的睡一會!」齊驥拉住他,怕他聽不進去勸,又會做什麼驚人的舉動。

    「開門,我想看看她!齊驥,我要陪著她!」他的語氣很輕,像是在哀求一樣,「我保證,絕對不會打擾她!」

    齊驥抬頭看了看病房裡的人,又扭頭看了看卓立灼,一臉凝重。

    安少東直起身,輕輕拍了拍齊驥的肩,努了努嘴。

    齊驥沒再說什麼,掏出電話,撥了出去。

    不多會,幾個白大褂走了過來,身後還跟著幾個小護士。

    「病人身體相當虛弱,不益探視!」站在最前面的是位老者,鬍鬚花白,一看就知道是位德高望重的醫學前輩。

    「醫生,讓我進去看看她,就看一下下!」卓立灼聲音嘶啞的厲害,臉沒洗鬍子沒刮,一臉的頹廢。

    「等她醒了再說吧!」老者伸手拍了拍他的肩,又看了看重症監護室,繞開他,揚長而去。

    「林夏醒了嗎?」孟蔚林手裡拎著大袋小袋,走了過來,昨晚他送完人後就折了回來,齊驥去照顧卓立灼,他跟安少東一直守到林夏轉到重症監護室。天快亮的時候,才說出去透透氣,幾個男人已經迅速熟悉起來,「我買了早餐,大家先吃一點吧!」說完將袋裡的東西,一樣樣拿了起來,擺到桌上。小米粥餘香裊裊,沖淡了週身的消毒水味,小籠包、豆漿、油條也還熱氣騰騰。

    安少東沒說話,端起碗小米粥,自顧自的喝了起來。

    「你吃了嗎?」齊驥沒動,轉過頭問孟蔚林。

    「沒有,打了包就過來了!」孟蔚林望著重症監護室,眼睛都不眨,「反正也吃不下,你們吃就是了,不用管我!!」

    「一起吧!大家都還有大把的事情要操心,如果都像你們這樣,到時候誰來照顧林夏?」齊驥說完,拿起兩盒豆漿,塞到另外兩個人手裡。不再說話,拿起筷子,慢騰騰的吃起小籠包,嚥不下去,只能吃一口喝一口豆漿,像吞藥一樣。

    「立灼哥!」沈冰踩著高鞋跟,,手裡拎的東西更多,吭吭的小跑過來。

    「她怎麼來了?」卓立灼手裡的豆漿剛喝到一半,眉頭皺了皺。

    「我通知她,你住院了!」安少東輕描淡寫,

    「立灼哥,聽說你住院了,沒什麼事吧?」沈冰將東西順手一放,拉起卓立灼上看下看。好半天,才拍著胸口道,「我接到電話就朝這邊趕,,東少把你的情景說的可嚴重了,嚇的我半死,還好沒事!」可能是因為來的急,妝也沒有化,清湯掛面的樣子,卓立灼突然覺得,這樣子的她看起來還順眼一些。

    「他沒事,裡面的人有事!」安少東頭也不抬,拿著勺子大口大口喝著面前的粥,伸出另外一隻手,指了指重症監護室。

    齊驥冷冷看著眼前的一幕,不說話不表態。孟蔚林也感覺到異樣,將豆漿從嘴邊移開,直直的盯著眼前的人。

    「誰有事?」沈冰一臉不明白的樣子,朝重症監護室裡望進去,「林夏,她怎麼了?」她驚的張大嘴巴,好半天沒合上,只好摀住嘴,臉貼近玻璃窗,似乎想看的更仔細一些。

    「沈小姐,你應該把檔打到最大,再將油門踩到底,這樣,林夏現在就不會躺在這,而是太平間!」小米粥見了底,安少東掏出紙巾,悠悠的擦嘴,味道不錯,可能是餓了的原故。

    「你什麼意思?」沈冰冷哼一聲,不屑的盯住眼前的安少東,感覺到他的不善,卻仍然不把他放在眼裡,

    「我什麼意思,沈小姐難道不清楚嗎?嘖嘖,沈小姐你是表演系出來的高材生嗎?還是心理素質實在太好,差點成了殺人犯,還能若無其事的樣子,出現在受害人面前,真是不可思議呀!」一個漂亮的拋物線,紙巾被丟到不遠處的垃圾箱裡,安少東雙手抱成拳,對著她舉了舉,「不過也對,自己的未婚夫住院了也不來探視一下,於理於情也是說不過去的!除非你怕!」

    「什麼殺人犯?你到底在說什麼?小心我告你誹謗!」沈冰臉色鐵青,顧不得氣質修養,差點破口大罵,

    「酒吧那種地方蛇鼠混雜,暮光也不例外,附近的幾條街上經常出現打架鬥毆的事件,警方為了控制惡性事情發生,在暮光周圍的幾條街道上都裝了監控設備!」安少東適時的停下來,瞟了她一眼,雖然沒有百分百把握,但是,他感覺他的預感不會錯,「紅色法拉利,對不對?嗯!」故意哼出長長的拖音。

    「什麼暮光,什麼監控設備,什麼法拉利,我又沒有法拉利,不對,就算我有法拉利,跟車禍又有什麼關係?」沈冰急的直跺腳,越急越說不清,馬腳也越露越多,

    「有人告訴你,林夏只所以躺在裡面,是因為車禍嗎?」安少東聳聳肩,笑意從眼角蕩漾開來,「那法拉利撞倒人後,調頭就走,沒做半點停留,這像尋常的車禍嗎?車主撞到人後,最起碼會下車來看一看!」

    「呀!立灼哥,放手,痛!」痛處從腕處襲來,沈冰眉頭一擰,尖著聲音喊痛,

    「是你做的?」卓立灼狠狠捏住她的手腕,盯住她,眼睛像是要噴出火來,

    「立灼哥,快放手,好痛!」避開他的眼睛,她扭著胳膊想掙脫他的禁錮,

    「說,到底是不是你!」他用力一扯,她的身體就朝他靠了一步,離的很近,手腕被舉了起來,沈冰掙不開,痛的眼睛都紅了,委屈的咬住嘴唇,哽咽道,「立灼哥,我們在一起這麼久了,我是這麼狠心的人嗎?」

    「被愛情沖昏大腦的女人,什麼事情都做的出來!」安少東意味深長****話來,狹長的桃花眼用力瞇了瞇,「特別是剛被拋棄的驕傲女人!」

    「安少東,我跟你有仇嗎?你為什麼要這樣針對我?」沈冰終於忍不住,咆哮起來,

    「嘖嘖!我膽小,最怕死,怎麼能跟心如蛇蠍女人結仇呢!要不然一個不小心,身後突然竄出一台車,小命可能就沒了!」安少東自信的挑挑眉,盯住她,「我只不過記得,沈小姐有台紅色法拉利,雖然車禍現場的法拉利跟你所擁有的那台牌照不一樣,但是,換牌照是很容易的事情。我已經通知警方取了現場的剎車痕,相信過不了多久,就可以拿到結果了,到底是不是沈小姐做的,我們拭目以待!」

    「你!」沈冰氣的渾身發抖,扭頭看著卓立灼滿臉悲愴的望著自己,慌忙解釋,「立灼哥,立灼哥,你聽我說,不是我做的,我是有台紅色的法拉利,可是昨天晚上,我不在雲城,我在濱城!」

    「沈家最近財政緊張,沒聽說置辦直升飛機呀!你昨晚在濱城,現在才早上七點,濱城到雲城的高速公路變短了嗎?如果沒記錯,兩個城市可是離了快七百公里!而且沒有直飛的飛機!你連夜開車過來,精神還能這麼好,真不容易呀!」安少東抓住她的話裡漏洞不放,步步緊逼,

    「沈冰,兩百萬不夠嗎?」卓立灼的眉心一直緊皺,握著豆漿的手,緊了又緊,豆漿漏了出來,撒了一地,如果安少東說的句句屬實,那麼,擺明是有人針對林夏,他想不通,除了眼前的人,還有誰會對林夏痛下殺手。

    「卓立灼!」沈冰徹底紅了眼眶,「你是在羞辱我嗎?」

    「如果兩百萬不夠,你要多少,說就是了,可是她,是我的命!」卓立灼一把將她掀開,手指顫抖的指著重症室,「你是想要我的命嗎?想要你拿去就是了,為什麼對她下手?」

    沈冰她被他推的一個踉蹌,倒退好幾步才穩住重點,停了下來,淚如雨下,臉上很快濕潤一片,嘴角高高翹起,表情詭異,不是傷心,看起來反而更像是在笑,冷笑。

    「卓立灼,你就那麼寶貝她?比你的命還重要?嗯?」她是真的在笑,笑的讓人毛骨悚然,「你們在一起不到一年,而我守在你身後等了七年,盼啊盼,終於走到人前,一晃又是三年,整整十年,你說,一個女人,有多少個十年,她是你的命,那我是什麼?我對你來說算什麼?」

    她邁開步伐緩緩走向卓立灼,眼睛裡噙著淚,「我比她先認識你,我比她先愛上你,我比她更努力,為什麼,你眼裡只有她,永遠看不到我的存在!」

    「愛情沒有先來後到,只有合適不合適,不管你信不信,我也努力想要忘掉她,因為她不要我,也努力試著愛上你,可是……對不起!」卓立灼將手裡的豆漿盒扔到面前的桌子上,接過安少東遞過來的紙巾,低頭擦了擦。

    「對不起,呵呵!對不起!」沈頭大笑起來,戀愛中最悲哀的事情是什麼?不是說分手,而是你愛的人說對不起,「卓立灼,我就是不甘心,不甘心我做了那麼多,還是得不到你的心,不甘心,她什麼也不做,拋棄你傷害你,你卻仍然為她甘之所鶩,你說到底是你傻還是我傻?」

    卓立灼搖搖頭,不接話。

    「安少東,國內有紅色法拉利的人成千上萬,你拿什麼證明,那台法拉利是我的,開車的人也是我!嗯?」沈冰捋捋了耳邊垂下來的長髮,語帶挑釁卻又出其的平靜,「我真後悔,為什麼四年前只是找了幾個地痞小小嚇唬了她一下,怎麼沒有狠下心來直接作掉她,隨便扔到那條河裡,孤兒一個,誰會花一輩子的時間去找她!她活該,已經走了四年了,我馬上就要得到我想要的了,為什麼偏偏這個時候她又冒出來,還要搶走我的一切!我不甘心,我不甘心!」

    「啪!」齊驥衝到她面前,甩甩狠了一個巴掌,孟蔚林動了動嘴皮,沒擠出一個字來。

    安少東雙手抱胸,冷眼旁觀,雖然只在聯志的停車場裡偶然碰見一次她停車,但是,調出監控錄像的時候,他只看了一眼肇事車輛,直覺告訴他,車禍應該跟沈冰有關,再一查,牌照是套來的,其實,沒有直接證據和目擊證人,警方根本證據不足,所以是不會提車來檢查的,什麼剎車痕,什麼分析報告,都是假的,先不說車禍的事情,四年前的疑問,好歹水落石出,雖然結果並不讓人輕鬆,

    「嘀!嘀!」監護室裡的儀器發現提示音,一聲一聲,很刺耳。

    「叫醫生,快叫醫生,林夏醒了!」孟蔚林揉了揉眼睛,病床上的人睜開眼睛,轉了轉頭,他顧不得其它,扯開嗓子就吼了起來,

    腳步匆匆,監護室的門被打開,白大褂衝了進去,護士們卻將其它人擋在門外。

    「你最好祈禱她沒事,要不然,我會讓沈家付出最慘重的代價!」卓立灼回頭看了看她,一臉的厭惡,

    「你真的是一點也不念舊情呀!」沈冰搖搖頭,輕笑出聲,她一敗塗地,已經輸了最重要的東西,還有什麼可以在乎的,早晚有一天,他會發現真相,她從來都沒有奢望,那一天他會放過她。

    不如現在直接告訴了他,他不讓她好過,她也不會讓他好過。

    白大褂檢查過後,退了出來,護士走了過來,開始幫其它人進行嚴格的消毒過程,幾個男人耐心極大,異常配合。

    「卓立灼,你以為你和她還能在一起嗎?她進不了卓家,就算卓家接受她,她也不一定接受卓家!」沈冰越笑越厲害,眼睛鼻子全部擠到一起,面部嚴重變形,看的讓人害怕,「因為,所有的事情,都是因你媽媽的提議而起!哈哈!是你媽媽讓我想辦法讓她知難而退,是你媽媽鼓勵我,天塌下來,她會頂著,是你媽媽告訴我,卓家只認我一個媳婦!你和林夏中間橫著你媽媽,所以,你們一輩子也別想在一起!」

    卓立灼立在重症監護室門口瞬間石化,表情呆滯,身體僵硬的突然不知道進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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