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考向何處去 第9章 第三章 (3)
    據報載,北京一考生之父猝死於考場外,究其原因為操勞和緊張過度所致。6月7日上午的語文考試剛結束,某咨詢中心杜博士就接到一位送女趕考的朋友的電話。這位家長十分焦急地說:「小因出來後一聲不吭,問她考得怎麼樣,回答只有『就那樣』三個字,我們做父母的都快急死了,你說我該怎麼辦?」最後,這位家長希望朋友能幫她「撬」開女兒的金口,快速掌握

    同樣,某醫院精神衛生科主任朱大夫說,6月7日中午有一個經常找他看病的患者打來電話,說他的孩子語文考試中作文跑題了,他很著急,不知該怎麼辦。問如何曉得孩子作文跑題,說是看孩子的臉色不太高興。朱大夫建議他不要與孩子多提考試的事情,讓其養足精神準備下午的考試。誰知孩子卻從父親手中奪過了手機,非要親自與朱大夫說話:「我沒有跑題,是爸爸瞎猜的。其實就是真的寫跑題了,閱卷老師也不可能給我零分,我才不怕呢。」面對上述家長過度焦慮緊張的現狀,專家認為,參加高考的學生從小到大經過很多次的考試訓練,已經形成了自己的心理應對方案。家長這個時候應當給孩子一個自由發揮的空間,不能為了轉移自己的焦慮情緒而讓孩子的情緒受到影響。尤其是孩子剛從考場走出,也許緊張的神經還未鬆弛下來,家長不停地追問考試情況,極易讓孩子感到厭煩,佰又不得不應付,也只能說出「就那樣」之類的字眼。其實讓孩子在考試後第一時間便給自己的考試情況做個評價,這對不少考生來說是強人所難的。

    不錯,如今教育尤其高考已經成了普通人的第一要求,教育和每個人的利益太接近了,因而,與此有關的人就變得甚為敏感。擔毋庸諱言:從社會到家長過分的關愛與保護,不僅不能讓考生們放鬆,反而會影響他們的情緒。

    據一項調查顯示,7『的考生表示不希望家長陪自己參加高考。北京二中一位老師說:家長和社會的關注本身就會給孩子帶來極大的壓力,孩子會增加「考不好對不起父母」的負擔。從孩子成長的角度講,這樣的做法肯定對孩子的成長不利。

    另據媒體報道:8月15日,一名男青年走向湖北職業學院的武昌火車站新生報到點,負責接待的黃老師看到小伙子身旁跟著幾名中年男女,氣喘吁吁,其中一婦女背著個大包,汗流浹背。「快放下來,休息休息。」黃老師連忙招呼,轉身問小伙子:「這是你母親吧?」「是我家的保姆。」小伙子不慌不忙如是說。

    這位小伙子來自河南,是嬌生慣養的獨生子。早從初中起,父母便給他請了個保姆租住在校外,定期來學校幫他打理生活。今年,他考上了大學,離家更遠了,父母更是擔心他不能自理,決定讓保姆一同前往。於是便出現了前面這齣戲劇性場面。

    有專家指出:社會和多數家長對孩子一直過度保護,高考過敏症是這種過度保護的延伸。就像是生產過程中的剖腹產,剝奪孩子經過產道時應該承受的擠壓和痛苦會造成新生兒抵抗力較弱。

    某博士介紹說,現在很多大學生進人大學後都會出現一段時間的不適應期,畢竟;高校不是一個對學生無微不至呵護的地方,被照顧甚至寵愛慣了的學生會突然失去方向,非常迷茫,需要很長的偽整期。常言道:溫室裡培養不出參天大樹。大中學生既然不是苗圃溫室裡的花朵,就讓他經歷該他經歷的風雨。只有歷經風雨,幼苗才會長成棟樑之材。

    越俎代庖包辦症

    估分選報志願,本是考生的事,但事實上,不少家長和教師都為考生代勞。先說估分吧,考生親自考的試,自然對答卷的情況瞭然於心,只要按照專家指點的程序認真細心地估算就會估出一個比較準確的分數,但在實際操作時,卻有不少家長守在孩子身邊,不時地提醒引導孩子如何如何地估,又怎樣怎樣地算。由於家長沒有參與考試,對孩子的臨場發揮狀況又缺乏瞭解,因而難免有想當然的誤導,致使孩子的考分越估越離譜。還有些學校和老師也不放心考生的估分,想方設法將閱卷細則調出,請閱卷老師及代課老師手把手地逐題幫考生估算,加之「今年閱卷指導思想從寬」等誤導,致使考生的估分普遍出現偏高的現象。

    至於報志願,家長和老師更是暄賓奪主,剝奪了考生的選報權,根據自己掌握的有限信息甚至道聽途說的虛假信息,擅自替考生選報不合考生意願又與考生實際分數不大相符的院校。尤其是有的中學一味追求北大、清華等名校,加之學校以名校考核並獎勵老師的利益所在,只要考生估分較高,便一再鼓勵考生報北大、清華等名校,不報者不發志願卡,又勸說家長做考生的思想工作。涉世未深而又對整個考試情況缺乏瞭解的考生迷茫之中便聽信家長和老師的建議,改報北大、清華等名校作為第一志願。有的學校為了增加考生報考名校的信心和保險意識,與有的大學眹系、協商,一旦考生從北大、清華志願滑下來,便由這痊學校接收。但事實卻是,除個別大學的附屬中學滑下來的考生由該大學接收外,多數接收的大學要麼變卦不認賬,要麼加五六十分才能接收,結果使不少考生落榜。據悉,西安某中學一位優秀考生,去年考了65『0多分,本與家長商量選報中國人民大學,但後來卻在中學領導和班主任的反覆勸說下,改報北大,結果以6分之差與北大失之交臂,先與學校達成君子協議的北師大也未履行承諾接收該生,無奈之下,托人找關係交費才上了本地某所大學。

    前文所述的上海某考生由於家長的勸阻,未報一本、二本志願,卻超常發揮考出好成績,但最終不得不接受只能上三本院校的事實,成為終身遺憾。

    志願選報恐高症

    今年復旦、北京理工、西北大學等名校和重點院校罕見的一,志願未報滿現象就是恐高症的典型。由於每年的考題難易、考生考場發揮乃至選報志願情況不同,因而一年與一年的選報志願心理有很大的差異,加上學校老師和家長的摻和誤導,考生往往不知該如何報才好。由於家長把握不了今年本地區考生考試情況的好壞、選報志願的高低,而今年考題又較難,估分不高,所以為謹慎保守起見,多數家長引導考生低報志願。從今年選報志願和錄取情況看,整體而言,大多數考生低報了一個檔次甚一個類的院校,比如可報復旦、人大的,卻報了西北大學、四川大學,可報西大、川大的,卻報了雲南大學、湘潭大學。據悉,今年雲南大學報考的考生紮了堆。許多過一本線的考生本以為雲南大學地處偏遠的邊陲,又出過馬加爵殺乂案,可能報的人少,報了該校會十拿九穩,結果卻大相逕庭,事與願違,不少報雲南大學的考生不得不委屈地落到二本的院校中。

    筆者曾聽到一個熱心而負責的中學班主任在對家長的電話中說:「今年高考形勢嚴峻,據我所掌握的情況看,不少學生都低報志願,你們孩子的情況你們也知道,不妨參考這個情況,謹慎選報。」要說這位班主任的回答是謹慎的,但卻不無一定的導向性。據說一位嚮往復旦考分也夠上復旦卻未敢報復旦的考生得知復旦一志願未報滿後,痛哭失聲。

    高考病症之三:全社會為高考忙

    高考,巳不再是一個考生一個家庭的事,而成了整個社會的一件大事,高考期間也成了全國最為敏感的日子。許多省市採取一系列措施以保證考生的休息、交通、飲食和考場正常發揮。比如《艮多地方明文規定監考老師不許穿高跟鞋,以免高跟鞋刺耳的聲音影響考生的發揮,又比如國家環保總局要求各地在高考期間對環境噪音進行監測等。但近年來,置身各種各樣鋪天蓋地的新聞報道和街談巷議裡,人們普遍感覺氣氛緊張,從高考移民、錄取公平,到考紀新規、噪音控制,再到28鉛筆、考生的吃住行,使人備感考試猶如一場沒有硝煙的戰爭。

    熱炒「狀元」症

    狀元是科舉制度的產物。科舉考試分為鄉試、會試和殿試三級。鄉試每三年在省城舉行一次,被錄取者稱舉人,第一名叫解元,第二名稱亞元。會試於鄉試的第二年春天在禮部舉行,被錄取者稱貢士,第一名『叫會元。殿試是最高一級的考試,由皇帝親自主持,參加考試的人是貢士。考取後稱進士,第一名稱狀元,第二名稱榜眼,第三名稱探花。有史料表明,自唐至清末科舉廢止,在1300多年的歷史中,總共只產生了657位狀元,而有趣的是,這些狀元在歷史上有所作為和成就的不過10人;真正青史留名的沒有一個是中過狀元的。

    比較早已廢除的科舉考試,如今的高考,無論從形式還是內容上都不可同日而語。即使在封建社會追捧狀元成風的時候,狀元亦屬於全國範圍內皇帝欽點的,地方上如果推出自己的狀元,那就會犯上僭越,那是要治殺頭之罪的。再說,封建社會的狀元是讀書的終點,而如今各省的所謂「狀元」不過是本地考生中的佼佼者,也僅僅是拿到了進人名牌大學的敲門磚而已,後面的日子還長著呢。

    世界上沒有無緣無故的愛,時下對於「狀元」的濫用和熱炒,顯然是不成熟的市場經濟和商品經濟的效顰之作,無非使媒體搶眼,企業出名。但對於「狀元」本人,除了一時的聚焦、成就感的短暫滿足外,病症也是不少的。首先,熱炒「狀元」,使緊張的高考過後尚未恢復精力的「狀元」又陷於應酬的疲憊之中。比如,陝西「狀元」除頻頻被採訪外,還於大熱天穿著仿製的狀元大錦袍在大唐芙蓉園遊覽,汗水濕透了狀元袍,連父母也心疼地說:簡直是讓孩子受罪嘛。其次,熱炒使「狀元」背上沉重的包袱。一場鬧劇過後,「狀元」到了大學還是「狀元」嗎?心理落差反而不利於「狀元」適應新的學習生活。其三,儘管清末就廢止了科舉,但某些人的心頭還有-個沉甸甸的封建情結,熱炒所謂的「狀元」就是這種情結的反映,而這與現代教育和改革開放的歷史潮流相違背。

    具有諷剌意味的是,新華社的一則報道說香港大學今年拒錄了11名各省市的「狀元」。新華社的這篇報道沒有說港大怎麼個面試法,但從文章所透露的「面試主要以日常生活題目為主,例如以賣盜版要不要受懲罰等進行討論」來看,面試題目並不難,11名「狀元」們沒能通過面試,說明高分並不等於高能,不被錄取也怪不得人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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