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懂?你個小兔崽子懂個屁!剛才你差點沒命了你知道不?我看你是被嚇傻了!」中年男人想都沒想直接反駁道,他們家就這一棵獨苗,在他看來,要是兒子有個三長兩短還不如直接要了他的命。
「哎呀,是這麼回事……算了算了,說了你也不懂!」年輕小伙剛想給他老爹好好解釋解釋呢,但隨即一想,就他老爹那死腦筋,解釋也解釋不清楚,自己還是別做那無用功了,索性還是省點口舌吧。
中年男人真是被自己的「傻」兒子給弄暈了,氣哼哼的罵道:「你個完蛋玩意,竟然敢教訓起老子來了,翅膀長硬了是不?!我他娘的要是不教訓你,你今天就不知道誰是老子誰是小子!」說著作出了一副凶巴巴抽人的模樣。
「別,別,您是老子,您是老子行了吧!」年輕小伙看著凶巴巴的老爹趕緊舉起雙手捂著頭服軟道,其實他心裡清楚的很,他老爹是不會打他的,只不過是做做樣子罷了。
果然不出所料,見年輕小伙求饒了,中年男人也不再計較什麼,口中嘟嘟囔囔著將手拿了下來關心的拉開兒子捂著頭的手:「把手拿開,讓我看看,頭傷的怎麼樣?嚴重不?」
「沒事兒爸,就傷了點皮,去醫院包紮一下就好了!」年輕小伙十分「爺們」的擺了擺手,在他的印象中從小到大他從來就沒有如此爺們過。
「都傷成這樣了,還逞能,看這血汩汩的往外淌,趕緊捂著!」中年男人雖然嘴上不饒人,但早已脫下外套包在了兒子頭上,眼神中滿是關懷。
現在最重要的是善後,而不是在這兒追究責任,當然了責任主要在自己,因為事情是由自己挑起的,而斯太爾大貨司機的父子倆完全是無辜受害者,當初乾哥都說好了的要負責到底,怎能食言呢,於是乾哥插話道:「這樣吧老哥,咱們就別在這兒耽誤了,送醫院吧快點,我給找最好的大夫看,保證一點事兒都沒有!」
「哼……」中年男人聽乾哥說的在理,也沒反駁什麼冷哼一聲算是默認了,然後回頭看了看前頭正冒著黑煙的斯太爾大貨:「怎麼去?車還冒著黑煙呢?打120?」
「哎呀,不用,爸,就這點小傷,深更半夜的還不夠麻煩人家的呢,再說了這救護車又不是警車,是要交錢的,咱可沒那閒錢!」年輕小伙一聽不幹了,他的身體他清楚,根本沒什麼大不了的事兒,也就是頭上流了點血,不過現在已經不流了。
「錢的事兒不要多想,咱們不差錢,你們稍等一會兒,我打電話叫車……」乾哥說著掏出手機剛想打120叫救護車呢,就看到遠處拐角處兩道強烈的燈光投射了過來,緊接著有又是幾道強光,沒用幾分鐘三輛越野車來了個急剎車就停在了乾哥的身旁。
看到這個景,乾哥微微一笑,將手機裝進了兜裡,既然他們來了,那就沒必要叫救護車了,三輛越野車停下來之後,只見第一輛越野車副駕駛的車門率先被打開,然後後面兩輛車的車門「砰砰」的同時打開,從車裡下來了十來個黑衣大漢,手裡都拿著傢伙,二話沒說直接將槍頂在了正站在乾哥對面等待著乾哥打電話叫救護車的斯太爾大貨父子的頭上大聲呵斥道:「不許動!」
斯太爾大貨爺倆今晚著實被弄暈了,他們這輩子也沒想過會遇到這樣凶險的場景啊,竟然遭遇了槍戰,而且還是兩撥,真是一波還未平息,一波又來侵襲,還他娘的讓不讓人活了,於是中年男人趕緊舉起手,看著這一幫黑衣大漢求饒道:「饒命大哥,饒命……」
「你他娘的給我老實點!要不然崩了你!」一位忠義堂大漢大聲罵道,根本不給中年男人開口的機會,那槍口也死死的頂在中年男人的腦門上,眼神一眨不眨,似乎隨時準備著扣動扳機開槍射擊。
李虎山帶著兩個小弟來到乾哥身旁,關心道:「你沒事兒吧乾哥,張叔給我打完電話我就帶著兄弟們往這兒趕,沒想到還是來晚了!」
「呵呵,不晚……」乾哥微微一笑擺了擺手,他們來的正是時候,省了自己叫救護車的功夫了,乾哥轉頭發現中年男人疑惑的眼神趕緊命令道:「讓兄弟們把他們倆鬆開,他們是我的朋友!」
「啊?朋友啊,那那幾個毒販子呢?」李虎山一聽張大著小嘴疑惑的看著乾哥,剛才下車的時候他目測了一下,看那中年男人父子也不是乾哥的對手,但是為了以防萬一,還是讓兄弟們把他們控制住了。
「毒販子已經跑了,不用管了!」乾哥隨口一帶而過,其實乾哥本來打算殺了那個禿瓢老大的,但轉念一想大過年的,好不容易回一次老家,不想沾上人命,要不然還能有他的活路。
「奧……」李虎山是個明事理的人,他見乾哥的表情就知道乾哥不想再提那件事,於是也不再多說什麼,擺了擺手命令道:「快放開他們……」說著走向了斯太爾大貨父子。
忠義堂兄弟得到命令之後,放開了斯太爾大貨父子,李虎山來到跟前賠著笑容道:「剛才實在對不住朋友,希望你們不要介意……」
「不……不介意……不介意……」中年男人不知道是被嚇著了還是被驚著了,雙眼無神的不停的搖晃著手,一會兒看看乾哥一會兒打量打量他身邊那些拿著槍的黑衣大漢,只不過看乾哥的眼神中完全沒有了剛才的責怪,取而代之的是恐懼。
中年男人一開始的時候認定乾哥是個警察,剛才他兒子被毒販子用槍指著的時候,見乾哥無動於衷,他打心底認準乾哥一定是個不負責任的警察,為了立功根本不管人質的死亡,可現在,在他的腦海裡乾哥已經完全和警察脫鉤了,顯然是一副十足的黑社會老大的派頭,他現在都快悔死了,暗罵自己剛才多嘴和乾哥過不去。
「大過年的帶這麼多傢伙幹嘛,快點收起來,讓路人看了成什麼樣子!」乾哥見每名忠義堂兄弟手裡都拿著一把短槍命令道,乾哥剛說完,十幾個人唰唰的將手槍別在了皮帶裡,站在那兒等候著乾哥的吩咐。
「走吧老哥,咱們去醫院給孩子看看去……」乾哥說著拍了拍中年男人的肩膀,示意他上車去醫院,嚇得中年男人猛的打了個冷顫,他現在才意識到乾哥的微笑背後的危險,也才搞明白先前那毒販子為什麼那麼怕乾哥。
「不……不用了兄……兄弟,沒什麼大事兒……」中年男人趕緊陪著笑容婉拒道,他現在最迫切的就算趕緊擺脫眼前這個惡魔一般的人物,哪裡還有心情去醫院啊,到底是那點傷重要還是命重要,他還是掂量的清楚的。
「都流血了怎麼可能沒事,咱們先前就說好了,快點上車……」乾哥給李虎山遞了個眼神,李虎山帶著幾名小弟趕緊幫乾哥把車門打開,恭候著斯太爾大貨司機父子的進入。
相對於中年男人的恐懼和謹慎,他兒子則顯得更加興奮了,全然不顧頭上的疼痛,他小時候也經常幻想著自己有一天能拿著槍為了兄弟情義像小馬哥那樣廝殺喋血,本以為那只不過是個永遠不可能實現的夢,不曾想今天竟然真的讓他碰上了,於是還沒等他老爹拒絕呢,就拉著他老爹的手走在前面點頭道:「對對,看看也好看看也好,我還真有點頭暈……」
小子說著拉著他那極其不情願的爹上了前面的一輛越野車,樂呵呵的坐了進去,哪有半點頭暈的跡象,氣得中年男人真想抽他不知天高地厚的兒子幾巴掌,別人遇到了黑社會躲都躲不得,他倒好,竟然倒貼著往上靠,還想蒙他們,也不看看他們是什麼的,什麼時候吃過虧。
「虎山,留下兩個兄弟在這兒等著,一會兒叫拖車來把那輛斯太爾半掛拖走……」乾哥安排了李虎山幾句就上了第一輛車的副駕駛,而李虎山點了兩個兄弟留守後上了車開著車帶隊離開往醫院駛去。
年輕小伙顯然很興奮,一隻手捂著頭和他老爹坐在後排,一臉崇拜的看著乾哥的背影詢問道:「大哥,你們那槍是真的嗎?」
「呵呵,你說呢?」乾哥微微一笑轉頭看了一眼正眼巴巴瞧著自己等待著回答的年輕小伙不答反問道。
「我哪裡知道啊,我又沒有見過真槍……」年輕小伙憨厚的笑了笑,用另一隻手撓了撓頭,突然反應過來頭被敲破了,疼的「哎喲」一聲,輕輕的揉了揉仍然沒有忘記槍那茬事兒,極其感興趣的回道:「應該是真的吧,我看著像……」
「哈哈,你看著像就是真的,你看著不像就是假的!」乾哥大笑著說道,他可不想帶壞了好孩子,尤其是中年男人將其視為手心裡的寶,頭傷了就擔心成那樣,要萬一跟著自己傷了這條道有個三長兩短不給自己拚命才怪呢!
「一定是真槍!」年輕小伙歪著頭回味了一會兒乾哥的話肯定的說道,然後眼巴巴的看著乾哥哀求道:「能給我玩玩嗎大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