乾哥沒有說什麼也無話可說,因為乾哥打量了一下這個小傢伙,也就是十五六歲的年紀,他現在還不知道什麼叫世故,抑或者是已經經歷了太多的世故,乾哥知道自己說什麼在這個身世悲慘的小傢伙耳裡都是一種侮辱,因為當你面對一個比你悲慘千百倍的人時,你就是再謙卑的安慰都是一種居高臨下俯視,這是不可避免的,一切人性中的東西都是無可避免的。
乾哥也不想說什麼,只是從車後面的座位上拿出了麵包雞腿以及牛奶飲料遞給小傢伙然後冷冷的說道:「無論這個社會對你多麼冷酷,你都要對生活充滿熱情!你就是再有道理偷雞都是不對的!」乾哥說完之後看著小傢伙並順手把小傢伙的手給鬆開了。
小傢伙看著乾哥遞過來的一大堆他從小長這麼大幾乎都沒吃過的好東西,嘴裡嚥了幾口口水,肚子有咕嚕咕嚕起來了,乾哥看著小傢伙饞饞的樣子,笑著說道:「趕緊吃吧,你要是再不吃你那小肚子都快能打鼓了……」其實這些東西是乾哥從縣城裡買回來自己過夜用的,但是一看小傢伙都餓成按個樣子了,自己還吃什麼啊,自己不少這一頓,再說了以前自己執行任務的時候一天一夜一動不動的時候多了,更別說吃飯了,現在自己連一頓飯都忍不了的話那可就是真完了,於是乾哥說完微微閉上了眼。
那小傢伙看了乾哥一眼,又看了自己身上的那一堆好吃的東西,忍了半天還是忍不住動手大吃了起來,他是想好了不吃白不吃,說不定自己眼前這個大漢明天一天明就把自己送進號子裡,要是進了號子裡還能吃上這麼好吃的東西,甭說這個了,就是他娘的喝水也趕不上熱的啊,乾哥雖然閉著眼假寐著,但是聽著小傢伙吃的正香的聲音嘴角上揚微微一笑,繼續假寐著,也許這小傢伙是真餓了,沒用五六分鐘就把那一大堆零食全部給解決了,解決了之後還用手餘香未盡的抹了抹嘴角的油,乾哥沒有睜眼只是輕聲的問道:「小子,你叫什麼啊?」
「二狗……」小傢伙不假思索的回答道,也許是他覺得自己身邊這個壯漢並不是什麼壞人吧,因此也漸漸的卸下了戒備。
「呵呵,二狗?這名字好啊……」乾哥知道農村人起名字沒有那麼多講究,一般都是大狗二狗狗蛋之類的,名字都起的很賤,寓意就是賤名長壽,不那麼金貴難伺候就像是一條小狗似的,你不需要多多的照顧服侍隨便給點剩菜剩飯就能夠存活下來。
「那是,這是我奶奶給我起的!我奶奶說了我命硬,就像是小狗一樣,給點食就能活下來……」一提到他奶奶二狗眼裡閃現了一刻的光芒,但隨即又黯淡了下去,因為在這個世上他再也沒有什麼親人了,就連最疼他從下照顧他和他相依為命的奶奶也離他而去了。
「呵呵,別想太多了二狗,活人不會讓尿憋死的……你上過學嗎?」乾哥看出了小傢伙的憂傷安慰著轉移話題道。
「上過,上到初二就不上了,上學也沒什麼意思,我不喜歡老師講的那一套,再說了家裡條件也不允許,我不喜歡同學看我都投來可憐兮兮的眼神,我要靠自己的雙手養活自己……」二狗說著堅定了眼神攥緊了小拳頭。
「屁話!誰說上學沒用了!你可以不上學但一定要有本事,要不然你別說養活自己了就連有個容身之地都很難!」乾哥聽完二狗貌似老成的話拍了拍小傢伙的頭教訓道。
「反正我不上學了!我就是不喜歡那些什麼數學什麼的,而且我們老師還經常打人……」小傢伙倔強的說道,彷彿又想起來老師拿著教桿教訓自己的情景。
乾哥就和二狗這麼有一句沒一句的聊著,不知不覺二狗就睡著了,孩子畢竟還是孩子,無論他的心智表現的多麼堅強,乾哥把自己的外套給小傢伙蓋上之後也瞇瞪了起來,乾哥拿出手機一看都快凌晨四點了,再過兩個小時也該天明了。
小傢伙看乾哥給自己蓋上了衣服,而且乾哥也睡著了,那小手在車門把上拽了拽,拽了半天也沒有把門拽開,其實這一切乾哥都透過眼縫看得清清楚楚的,乾哥在心裡微微一笑,小傢伙還想和自己玩,你小子還嫩著呢!乾哥早就料到這小子會玩這招了,於是早已在小傢伙上車的時候就把車門鎖上了,就是累死他他也打不開啊!
小傢伙費了九牛二虎之力還是沒有打開車門,於是索性不打了,直接躺在車座上大大方方的睡了,兩個小時之後很快就過去了,外面天亮的時候,乾哥看到車窗外面院子裡的門打開了,乾哥於是把小傢伙叫醒了然後帶著小傢伙下了車。小傢伙驚奇的看了下車裡可是再也找不到那兩隻老母雞了,其實乾哥在小傢伙睡覺的時候早就把老母雞又從新放回雞窩裡去了。
「媽,我回來了……」乾哥一手拉著二狗一邊笑著對剛打開門的母親說道。
「哎呀,小天,你怎麼回來的這麼早啊,半夜回來的啊……哎呀老頭子……」乾哥的母親一看自己的兒子大早晨就回來了趕緊興奮的說道,說完就叫還在屋裡的老伴。
「唉,二狗你怎麼也來了啊?」母親突然發現乾哥手裡領著二狗疑惑的問道。
「大娘……我……」二狗想起自己昨晚干的那些事於是有點不好意思的說道,乾哥一看小傢伙還行,還有點良心,於是打圓場道:「呵呵,媽,是這麼回事,我早晨來的時候正好遇到這小傢伙在村頭呢,一看是二狗這小傢伙我就帶回來了……」
「呵呵,那好,那好,二狗今天早晨就在大娘這兒吃飯吧,正好大娘一會兒就做好飯了……」乾哥的母親都是和二狗一個村子的,怎麼能不知道二狗家裡的情況呢,雖然說以前他奶奶都七八十了,可是畢竟還是個親人,但是奶奶一走,他就一頓熱乎飯都沒吃過了,整天逛蕩來逛蕩去在村裡。
乾哥和二狗這小傢伙在家裡吃完飯之後,正好村裡的幾個年長的長輩以老族長為首來乾哥家裡辦點事兒,正好看到乾哥在家裡,心裡簡直是大喜啊,自從王大帥被扳下去之後大王莊村就沒有村長,都是靠幾個年長的人支撐著,他們幾個年長的人也沒有什麼新路子,商量來商量去還是去找乾哥,因為也只有小天才能幹好這個村長,他們當初可是見識到了,人家和縣委書記市委書記都說得上話,連個村長還能幹不好嘛!
乾哥的父親一看是村裡幾個有頭有臉的德高望重的人來了趕緊讓乾哥的母親招呼著,而他們幾個人客客氣氣的說道:「呵呵,老三啊,你也別忙活了,我們今天是代表全村人來求你的……」
「求我?你說清楚老族長,求我什麼啊……只要是我能幫得上忙的你就安排就行了,求什麼啊……」乾哥的父親疑惑的問道。
「呵呵,這事兒就是來求你的,可能我們的要求有點過分了,我們是想請小天來當咱的村長,我們也知道小天在外面混的挺好的,可是村裡人需要他啊……你看……」老族長微笑著有點難為情的說道,其實也是,可不就是難為情嘛,人家乾哥在城裡幹的好好的,而且一回來又是汽車又是什麼的,人家怎麼能回來啊,再說了現在的農村小伙子都是往城裡跑,哪有從城裡混好了在往農村裡扎的啊!
「老族長,你看看……這……我,我也不好說啊,你還是問問小天吧,這些事情我們當家長的也不好多說什麼……「乾哥的父親看了看乾哥又看了看老族長說道。
「對,對,這話是應該的了,主要還是看孩子……我們也不勉強小天,小天怎麼決定都是正確的……」老族長聽了乾哥父親的話微笑著說道。
「呵呵,老族長,其實我不是不想回來,而是我實在是太忙了我怕我辜負了全村人的好意啊,我真的是怕我擔當不了這個大任……」乾哥聽了老族長和父親的話有點為難的苦笑著說道。
乾哥有自己的想法,自己甭說忠義堂那一大攤子事了,還有小妖女、孫梅等女人,還有國安局隨時給自己安排的任務,自己哪有什麼時間當這個村主任啊!
「這你放心小天,我們幾個老傢伙都想好了,你不用整天的在村裡呆著,你只要有什麼大事兒的時候經常回來指導一下幫幫忙就行,剩下的雞毛蒜皮的事兒我們幾個好傢伙來辦就行了,趁著我們幾個老傢伙還能辦的時候就多辦些……」老族長考慮全面的說道。
「呵呵,這……老族長,你看你都這麼說了我還能說什麼啊……那我就暫時先幹著看看吧……要是有什麼幹不好的地方幾位爺爺多指導……」老族長都把話說到這個份上了乾哥還能怎麼辦啊,總不能拒絕吧。
「哈哈,好啊,好啊,既然你答應了就好,你這麼有能耐,咱們村有了你這個帶頭人一定會過上好日子的……」老族長聽到乾哥答應當這個村官了高興的大笑著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