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小柔突然間從車裡消失後,仇世敏正睜大著眼睛看著那個女警,女警剛剛告訴了他殺死小美的兇手是誰。
「真的是你殺的嗎?」仇世敏問,他覺得如果這個是玩笑的話,真的一點也不好笑。
「你說呢?」女警笑著問。
仇世敏卻覺得她的笑開始讓自己反胃,他不想再看到那種臉,儘管漂亮,但卻不知道為什麼,開始讓自己作嘔。
「你是警察,你怎麼可能會殺她?」仇世敏說,儘管自己已經對女警感到作嘔,但是他還是不相信小美就是她殺的。
「你也看到了,這個房間是隔音的,外面的人聽不見這裡的人說話,現在,這裡就只有我和你兩個人,所以,我決定將事情的真相告訴你。」
「什麼真相?你為什麼要告訴我?」
「真相就是小美真的就是我殺的,我跟她是同事,當時我就跟著她到了那個地方靜悄悄的跟在她身後,然後上了三樓,當她發現那裡死了那麼多人後,她就開始留意是不是還有什麼東西是你留下的,於我,就慢慢的走到她背後,拿起那根放在牆邊的棒球棒,往她後面砸去,沒多久,她就停止了呼吸,我現在都還記得她在嚥下最後一口氣前看著我的表情。」
「你為什麼要把她給殺了?」仇世敏幾乎是從座位上跳了起來,他終於相信了女警所說。
「你真的想知道?」女警笑著問。
仇世敏看著女警,他覺得這一切太不可思議了,他又一次感覺一切好像是上帝早已經安排的一個軌跡,將一件不一件讓他不敢相信是事實的事件放在自己面前發生,讓他對現實的一切徹底失去信心,幾乎都不敢相信自己還活著,還活在現實的生活中……
「你認識張警官嗎?」女警問。
「你是說當天也死在現場的那個大肚子?」仇世敏想了想,說,這時,他已經調整好了自己的情緒,他想知道,這個女警究竟是一個怎麼樣的人物,她的殺人動機何在,為什麼一件事的背後總會還有著沒完沒了的後續,一切放佛又回到了杜優被蹂躪的那天,所有的事件都是從那件事件開始,然後催化、催化、催化,不停的發酵,直至今天……。
「大肚子?你知道他是我什麼人嗎?」女警問,這時她的臉色已經明顯的發生了變化,很明顯,她不喜歡仇世敏把張警官叫做大肚子。
「他是你老公?還是你情人?或者你就是他生的?」仇世敏不快不慢的說,他現在已經變得比以往任何時候都要有耐性,當然,如果他知道家琪已經不翼而飛後,他可能就不會有這樣的心情了。
「他是我哥。」女警背對著仇世敏說,就好像張警官跟她的關係是個不能告人的大秘密。
「我知道了,因為他是你哥,你也知道他一直都跟陳淘他們有來往,所以,你才會跟蹤小美去了現場,是嗎?」仇世敏問道,他好像又恢復了自己曾經的偵探風範。
「那裡還有兩個箱子,是不是你拿走了?」女警問。
「箱子?」仇世敏笑了笑,說,「對了,你又是怎麼知道我去過現場的?」
「小美告訴我的,她在臨死前告訴我的。」女警說,「你知道她死的時候是多麼痛苦嗎?我一直在抓著她的頭髮,她在不停的發出痛苦的叫聲,最後,才告訴了我,說你也到過現場,而且就是其中唯一活著從那裡離開的人。」
「沒錯,我就是唯一從那裡活著離開的人,但是你哥他不是我殺的,而且你說的那兩個箱子,我也沒有拿過。」仇世敏說,他記得當初陳淘的房間裡放著四個箱子,其中一個裝的是白粉,還有三個裝的就是鈔票,應該有兩個就是小柔當時拿去交易的五百萬現金,這是杜優拿出來的錢,還有一個可能就是張警官拿過來的,只是仇世敏不明白,為什麼女警要說的是兩個箱子,而不是一個?
「不是你拿的,還會是誰?」女警說,她的語氣已經變得非常不友善了。
「我只是將有白粉的那個箱子裡的白粉全部都倒掉了,其他的箱子,我都沒有去碰過,我還記得當初走的時候,是想把箱子拿走的,但是走得太急了,我居然忘記了,一直到自己上了車才想起,但是已經不可能再回頭。」仇世敏說,他當時確實想過把那兩個屬於杜優的箱子拿走,就是後來在見到那三個女人後,他就一心只想把她們帶走,就忘了那事。
「不可能!」女警說著,將手狠狠的對著桌面上拍了一下,然後盯著仇世敏,說,「箱子一定是你拿走了,趕緊說,你都藏在哪裡了?」
仇世敏也盯著女警看著,但是他的目光是非常好奇的那種,他想知道一個女人在凶起來的時候究竟是什麼樣子的,「那些箱子對你就這麼重要嗎?」
「這個你不用管,你只需要告訴我箱子你究竟放在哪裡?只要你肯告訴我,我立刻就可以放了你。」女警非常肯定的說。
「放了我?你真的可以放了我?」仇世敏表示懷疑,因為他知道自己被帶來警局不是為了別的事,是因為自己抱走了人家的小孩,而那個小孩到現在都還沒有任何音訊,也不知是死是活,而女警說可以放了自己,難道那個孩子已經找到了?
「嗯,我可以立刻就放了你,只要你告訴我那兩個箱子,你都放在了哪裡?」
「你憑什麼放了我?你是什麼職位?你不會不知道我是因為什麼被你們警方的人帶回來的吧?」
「我當然知道,你抱走了人家的小孩。」女警說,「但是小孩已經找到了,他沒事,所以,只要你肯告訴我想知道的,我就有辦法叫那孩子的父母取消對你的控罪。」
仇世敏想了想,問,「你見過那個孩子了嗎?」
女警也想了想,才說,「見過了,他很好,沒有受傷。」
「孩子是誰抱回來的?」仇世敏接著問,他在試探女警說的是不是假話,現在,女警已經入了他的話套。
「是一個清潔衛生的阿姨抱回來的,她說她在掃路的時候發現了小孩,然後就把他抱到了我們警局。」
「小孩當時睡的還是哭的?」
「阿姨把他抱進來的時候,他還是睡著的,但是我一接過他,他就哭了,然後我就趕緊把他抱回給他的父母,他就又不哭了。」
聽完女警所說,仇世敏立刻就笑了出來,笑完後,才開口說,「我真的懷疑你是怎麼當上警察的,你說謊的水平太低了。」
「放屁!」女警終於忍不住了,她有對著桌子拍了一下,然後走到仇世敏身邊,厲聲說道,「你他媽的說不說?」
仇世敏又想發笑了,他覺得這個女警凶起來的樣子太逗了,「我不是已經跟你說了,箱子我真的沒有拿走,至於是誰拿走的,我真的不知道,如果你不信,你現在就掐死我吧,或者也去弄根棒球棒過來,將我打死。」
「我再問你最後一次,你說不說?」女警又問,而這卻讓仇世敏徹底感到厭倦了,他知道有些女人確實很讓人煩,今天算是見識到了,他不再說話,也不再看著她,而是對著前面看著,他的思想又回到了案發現場,在想那裡一共有四個箱子,可是女警卻說是兩個,而她所說的兩個箱子,究竟裡面放著什麼?仇世敏也不知道,因為他只是掏空了其中的一個箱子,如果這也是女警所說的其中的一個,那女警在乎的莫非就是裡面裝的白粉,但是細想,他又覺得這個可能性不大。
「算我求你了,好嗎?告訴我箱子在哪裡?只要你肯告訴我,我就什麼條件都答應你。」女警突然改變了語氣,以一種讓仇世敏吃驚的乞求說道,就差沒有跪下了。
「箱子裡的東西是不是對你非常重要?」仇世敏問,他覺得箱子裡應該不僅僅是裝了白粉和錢那麼簡單。
女警卻沒有說話了,她現實對著仇世敏認真的看著,看了好一會兒後,才開口,繼續用剛才那種哀求的語氣說,「箱子真的對我很重要,你可以告訴我你把它們在哪裡嗎?」
「你是要錢嗎?」仇世敏說,「我記得我走之前看過那些箱子,裡面裝的都是錢,你是不是非常需要那些錢?」
「錢?」女警突然呆住了,好像她不知道箱子裡裝的是錢,而是其他的東西,而其他的東西才是她的關心所在。
「就是啊,箱子裡裝的都是錢,沒有其他東西了,你是需要那些錢吧?是不是等著來救命?」說完,仇世敏又立刻加了一句,「你借了高利貸?」
女警沒有說話,她可能已經相信了仇世敏所說,知道箱子他沒有拿走,不然他不會這樣回答自己。
「好吧,我知道了,箱子確實不在你的手裡,你沒有拿過,至於是誰拿走了,你也肯定不知道,所以,你就繼續在這裡呆著吧,一天沒有那個孩子的消息,你就繼續在這裡呆著。」說完,女警往門口走了出去,此時,她的心情已經平靜了很多,已經從剛才的偏激中抽離了出來。
而仇世敏卻突然變得不平靜了,當女警走出去把門關上後,他才意識到,小美就是被剛才站在自己身邊的那個女的所殺,也就是說,他一直在苦苦找尋的兇手,剛才就站在自己身邊,可自己卻什麼也不能做,還要接受她的審問。
在這種心理反差中,仇世敏又開始了愧疚的情緒,他突然站了起來,然後舉起雙拳,對著桌面上用力的敲了下去。
很快,他的思想又回到了那個恐怖聲音人的身上,他想起了當初那個傢伙在電話中跟自己談的交易條件,自己幫他把那個耳朵有三顆紅痣的小孩找到,他就告訴自己小美是被誰殺的,也就是說,他一定知道殺小美的兇手就是剛才那個女警。
「他就是以此為誘餌,讓我把孩子找到,然後又叫我把孩子的耳朵給割下……」仇世敏自語道,他想到了那個孩子的耳朵上的三顆紅痣的重要性,就是因為那三顆紅痣,才讓孩子最終沒有落到那個恐怖人的手裡,而要不是那個孩子,自己現在也不會呆在這個房間裡,也就不可能會知道殺害小美的兇手就是那個女警,也就是說,一切冥冥中早已經安排好了,而那個小孩就是所有這些事情的貫穿線。
「這究竟是一個怎樣的小孩?」仇世敏又自問了一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