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要喝點什麼嗎?」杜優對著已經全神貫注於事發現場的仇世敏問。
「給我來一杯茅台吧。」仇世敏舉起右手食指說道,他的目光一直停留在房間裡。
站在門口的杜優聽到仇世敏說要茅台後,先是愣了愣,然後轉身走回大廳。
仇世敏從背後拿下背包,放在門口處,然後走到床邊,在床尾位置蹲了下來,拿起地板上的一條繩索,這是一條白色的棉繩,能夠將一個人很溫柔的綁住而不至於在其身體上留下明顯的痕跡。
「茅台我前幾天喝完了,我想也許XO應該適合你。」杜優站在門口,一隻手拿著一杯酒。
「哦,謝謝,雖然沒有茅台好,但是也還不錯。」仇世敏站了起來,走過去接過杜優手中的酒,喝了一口,然後放下在門口黑色背包旁邊,說了一句,「不想麻煩你一直幫我拿著。」
杜優聽他這麼一說,幫聳聳了肩膀,又轉身走回大廳。
仇世敏又蹲了下來,去撿起其中一塊布料,白色的布料,是杜優身上切下來的,在布塊的四周有著很乾脆的切痕,仇世敏放下手中的一塊,又去撿起另外一塊,同樣是切口非常乾脆,這時,他的腦袋開始了思索狀,他似乎想到了些什麼。
「那些布塊都是從我當時穿的一件襯衫上切下來的。」杜優站在房間門口說道,這時,她的手裡也拿著一杯酒,是一杯紅酒。
「我知道。」仇世敏答道。
杜優點了點頭,這個是白癡都知道的,也就是說自己剛才說的是廢話,於是她沒有再開口,而是一直站在門口位置,喝著她的酒,看著房間裡面的怪人仇世敏,就目前而言,她還不覺得這傢伙可以真正的幫到自己。
「你當時是不是被他蒙住了雙眼?」仇世敏依舊蹲在地板上,頭也不回的問道。
杜優有點詫異,點了點頭,說:「嗯,剛開始的時候,是他戴著口罩,然後蒙住了我的眼睛,他可能就脫掉了口罩。」
「那也就是說,你有看到他的嘴巴以外的長相?」說著,仇世敏站了起來,但是還是沒有回頭,而是輕步的以防會踏到那些布塊,走到了床頭的位置。
「看到了,但是這樣有用嗎?」杜優反問道,她覺得居然看不到他的全部面部,那就等於是沒看到,何況她的房間當時的燈光是暗淡的,她也根本沒有看清楚那傢伙除了嘴巴之外的特徵,就現在而言,她的記憶都已經朦朧。
「他的頭髮是黑色的,而且後面的頭髮是綁起來的,後來在激烈的動作中,他甚至解開了他的長髮,讓它們披散開來。」仇世敏在揣測中說道。
杜優很認真的聽著,根據仇世敏的描繪,她依稀想起了點什麼,她好像確實看到了那傢伙後面的頭髮是紮起來的,而在他進入自己的身體後,在自己暈過去之前,好像也隱約看到了他的頭髮開始披散開來。
「你怎麼知道的?」杜優問,臉色是一臉的疑惑。
「看你的臉色,好像覺得我就是你要找的那個人,不用感覺這麼奇怪。」說著,仇世敏將手指向門口處的地板。
「什麼?你的包?」說著,杜優蹲了下去,準備去拿起那個黑色的背包、
「不是,我說的是酒,麻煩你給我遞過來,謝謝。」
杜優便小心的拿起了那杯酒,正準備走過去的時候,仇世敏叫住了她,說:「小心點,不要猜中那些布塊。」
「那你自己過來拿吧。」杜優站定在原位。
「那好吧,你就站著那些東西過來吧,反正也沒有用了。剛才是故意逗逗你的,希望你不要介意。」
「沒事。」杜優說著,拿著那杯XO走了過去。她覺得仇世敏真的是一個十足的怪人,為什麼自己不過來拿酒,而要自己拿過去給他。還有剛開始問他要喝點什麼的時候,她還以為他會說要什麼果汁之類的,沒料到他居然開口就說要喝茅台,也許像他這樣的怪人,要喝酒才有辦案的靈感,又或者純粹就是一個酒鬼,而不是什麼神探。
在杜優將酒遞給他的時候,仇世敏一隻手接過酒,一隻手抓定了杜優的手,看了看手腕位置後,立刻又鬆開了。
「幹嘛抓住我的手?」杜優問。
「沒什麼,想確認一點東西,謝謝。」他的感謝是為了杜優的配合,在自己的手抓住她的手的時候,她沒有立刻做出反抗,不然,他手中的酒可能就要倒掉。
「想看我的手有沒有被捆綁的痕跡?」杜優問。
仇世敏沒有回應,拿起酒喝了一口,然後走到門口處,將酒放下,將背包拿起,從中掏出一個相機,又走向床邊。
首先對著床拍了一張,接著對著地板上散落的爛布連續拍了幾張,還有對著那條被撕爛的短裙和貼身小短褲,也來了一張特寫,最後,來到床頭的位置,對著黑色文胸拍了一張,還有在四個角落綁住的棉繩,也拍了幾張。
拍完照片後,仇世敏對著杜優問道:「你昨晚是幾點鐘回到家的?」
「我忘記了,好像是十二點左右,我當時差不多喝醉了。」杜優如實告訴了仇世敏。
「你當時確實已經喝醉了。」仇世敏說。
「嗯,我是喝醉了,不然不可能他進來我也不知道。」杜優回應道。
「就算你沒喝醉,他進來了,你也不會知道。」仇視敏說,這時,他又進入了思考的狀態,眼睛一直盯著那張床,一動不動,他的思想彷彿又回到了一年前的那晚上,妻子就躺在床上,床邊也丟放著她已經被撕爛的貼身衣服。
當仇世敏再次移動腳步後,杜優便開始問,「是不是又想到了什麼?」
「我想到的東西很多。」仇世敏說話的時候並沒有回頭。
「哦。」杜優看著仇世敏的後背說。
就在這時,杜優的手機響了,她走回大廳,從包包中拿出手機,看了看號碼,然後將電話按掉。
「怎麼不接電話?」仇世敏問。
「這個好像跟你沒關係吧?」杜優反問。
「也是,是我多嘴,如果跟我有關的話,我希望你能夠告訴我。」
杜優沒有說話,她又一次對於仇世敏的話語感到莫名。
仇世敏在繼續著他的觀察,在每一個角落都會停留一段時間,看樣子好像對著某一件物體正在進行沉思。
「房間你也仔細看了,有沒有什麼發現?」杜優站在門口指了指房間裡面。
「沒什麼特別的,該看和不該看的我都看了。」仇世敏淡淡的說。
「你這話是什麼意思?」杜優問道,她不明白仇世敏這話究竟是什麼意思,什麼是該看的,什麼又是不該看的?
「該看的就是,我必須從中找到一些我覺有有用的東西,不該看的,就是--」
「你是說我的貼身小短褲和文胸?」
「不是。」
「那是什麼?」
「我想你是不會想知道的?」
「說吧,對我而言,除了能夠逮到那傢伙,其他的都無關緊要。」
「不該看到的就是我能夠想像得到,你們的床上發生的--」
「你的想像力不錯,那你享受了嗎?」
「沒有,實話說,我感覺到了痛苦。」
「你為什麼會痛苦?」
「這個,以後有機會的話,我會告訴你的。」
說完,仇世敏又拿起他的背包,從中拿出一個小瓶子和一把小剪刀,對著杜優,說,「你介意我在你的床單中剪下一小塊嗎?」
「不介意,只要對你的調查有幫助。」
「謝謝。」說完,仇世敏走到床邊,一隻腳跪了下來,小心翼翼的拿起那張白色的床單,在一灘殘留著污垢痕跡的地方用剪刀剪下了一塊,然後將其放到小瓶子裡,蓋好,放回背包。
杜優看著他那個動作,感覺到了一點點的羞澀。
「好了,你可以對你的房間來一次徹底的清潔了。」
杜優點了點頭,當仇世敏走出房間後,她好像突然記起了點什麼,然後說:「對了,我這裡還有一張東西,應該是那個人故意留下來的。」
「什麼?」仇世敏回過頭,只見杜優往房間裡走回,然後來到床邊的桌子前蹲下,拉開抽屜,拿出一張紙條,又往房門走來。
仇世敏接過紙條,又一次看到了那三個熟悉的字「鍾林苟」。
「是那個變態狂留下來的。」杜優說。
「我知道。」說著,仇世敏將那張紙條放進了他的背包裡。
「這會不會有幫助?算不算是一個線索?」
「這也許是一個很重要的線索,但是,就目前而言,現在一切都還不好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