查辦大要案,是懲治腐敗的有效手段。為鼓勵紀檢、監察幹部多辦案辦好案,他別出心裁地推行了一套辦案獎勵機制,從而大大調動了大家辦案的積極性,很快形成了「常委人人提卷,各室竟想辦案,幹部個個參戰」的喜人局面。俟1996年一年,全縣立案查處各類違紀案件235起,處分違紀黨員幹部155人,為國家和集體挽回經濟損失298萬元。在這一年裡,8起乘單位基建之機貪污受賄的大案要案挖出來了,某廠12人集體貪污受賄案水落石出。人民群眾無不拍手稱快。他這麼認真,難免得罪一些人。
但他在大是大非面前始終保持一身正氣、剛正不阿!在辦案之中,某熟人憂心忡忡來到他家,硬要把煙、酒等禮物留下,他毫不留情地說:「別來這套,我是紀委書記。」那人只好灰溜溜走了;在查處一起經濟大案時,一辦案人員見案析涉及到某領導的親戚,感到問題有些辣手,問此案查還是不查?他拍桌而起,嶄釘截鐵地說:「查!一查到底。多辦一個案子,多懲處一個腐敗分子,就為黨的肌體多增加一份健康!」為多辦案子,辦好案子,他始終與同志們戰鬥在第一線,同志們辦事至深夜餓了時,他還從家裡給同志們端來熱飯熱麵條,同志們遇到難題時,他為他們排擾解難,撐腰壯膽。這樣,一起又一起案子相繼告破,一個個隱蔽、狡猾的腐敗分子中箭落馬。
隨即,治理「三亂」工作開展如火如荼。在縣委、政府統一部署下,紀檢部門協調有關單位,通過推行辦事公開制度,取消亂收費項目98項,降低收費標準105項,為群眾減負397萬元,深得群眾的好評。
「讓江總書記放心」
1998年元月18日,漵浦縣城彩旗飄揚,鑼彭喧天,人們沉浸在慶祝城南一、二期1680米防洪大堤勝利竣工的喜悅中。可有誰知道,防洪大堤的修建竣工,浸透著指揮長譚顯聰的多少血和汗水啊!
漵浦這座千年古城,曾多次遭到洪水浸淹。1990年6月15日的特大洪災,江澤民總書記親自打電話詢問湖南領導:要不要派飛機和部隊支援?原湖南省委書記王茂林指示漵浦應保住縣城這個大本營不能進水。於是,漵浦縣委、縣政府把修建縣城防洪大堤當作功在當代、利在千秋的大事來抓,1996年湖南省人民政府正式成立批准立項。這是全省第一個立項的縣城防洪規劃。漵浦縣委、縣政府為切實搞好「防洪治理、造福人民」的防洪大堤建設,分工要以落幹著稱的當時已是縣委常委、縣紀委書記的譚顯聰挑起防洪大堤指揮長的重擔(相當一個承擔兩個人的工作量)。
江總書記的關心,省委書記的囑托,縣委、縣政府的決定,他沒有推卸的理由,只有服從的義務。開工典禮上,他滿懷豪情地說:「……我們一定要剷除洪魔,讓江總書記放心!讓全縣人民安心!」
可在一個財政窮縣要修建這麼浩大的工程,簡直比愚公移山還難。
有條件要上,沒有條件創造條件也要上。這是全縣人民的心聲啊!
於是,縣委、縣政府動員全縣人民踴躍捐款集資的倡議書,貼到了村村寨寨的牆壁,寄到了漵浦在外工作的同鄉手上。
於是,一筆筆募捐,一張張匯款,猶如雪片般飛來……
為確保工程質量,工程全部實行公開招標。一、二期工程共有74個單位參加投標,通過公開競爭,擇優錄取,先後10個單位中標。1996年11月21日,防洪大堤第一期工程破工動工,他在飄舞的彩旗和雄壯的歌曲聲中,鎮定自若地指揮千餘名施工人員和兩千多名機關幹部挑土築堤……。好一幅「人定勝天」的戰洪圖!
如何用最少的錢辦最多的事?這是他在每一項開支必須考慮又考慮的問題,他在工程花錢方面幾乎到了「吝嗇」和「小器」的地步。改軍用通訊電桿這項任務,雷達部隊承包預算要9.1萬元,縣郵電局算來算去說至少也要5.8萬元,他認為還是花錢太多,親自請來幾位懂行的技術人員,通過反覆論證分析和測算,決定改水泥拉線桿為鐵塔式拉線桿,結果只花了2.7萬元。他知道集資款來之不易,對每一項工程,總是要求工程預算人員算到不能再低為止。據統計,僅大堤的工程間接費和勞動工值,按現行標準就節約預算117.84萬元。這樣,在別人眼裡要花上千萬元修建的防洪大堤,他只用500多萬元。這簡直是一個奇跡。
對耗資幾百萬元的防洪大堤來說,質量就是生命。為此,他制定了嚴格的施工技術管理細則,對項目負責人和工程技術人員實行了嚴格的質量管理責任制,規定分段工程達不到質量要求,驗收不合格的,對項目負責人和工程技術人員給予經濟處罰。由於獎罰分明,責任到人,工程建設指揮部的領導及工程技術人員日夜巡視在工地上。無論是清基下腳,還是填土護坡,每完成一項,都經嚴格驗收,指揮部先後下達停工、返工通知書19次,責令8家單位返工,罰款5960元。同時成立由八人組成的質量督查組,每天不定時上工地檢查四至五次,採取「一插、六看、三簽字」的辦法,對施工項目負責人、工程技術人員的出勤在網情況和工程質量進行督查。
他白天主持著全縣的反腐敗鬥爭,晚上開會研究工作,但不管怎麼忙,時間怎麼晚,他每天都要堅持上工地看看進度,查查質量。正如施工人員說的那樣,他像一苛刻的「管家婆」,日夜巡視著他們精心鑄造的「傑作」。
負責幾百萬元的工程,別人看來似乎大有油水可撈,可他把抽了十多年的煙說戒就戒了。(幾年來,他經手發包那麼多工程,沒吃包工一餐飯,沒抽包工一支煙,沒收包工一分禮。有人讚歎,做到這一點多麼不容易呀)!由於他在心裡築起一道鐵面無私、清正廉潔的長堤,沒有任何人敢在工程質量方面有絲毫誤差。
工程開工後,第四段施工隊由於素質較差,漿砌石橋拱涵時,他用隨身備帶的鋼尺親自檢查測量,發現厚度還差0.05米,他用拇指甲緊緊卡著這0.05米長度,一直送到該段負責人眼前,冷冷地迸出四個字「返工換人!」該負責人自知理虧,立即照辦。他檢查後還不如意。又換人,又檢查。先後換了三批人返了三次工,才過了他這一關。
1997年元旦節,他下鄉回縣城已是凌晨1點多鐘了,但他還是照例來到工地檢查質量,當發現防洪堤某段正在進行漿砌石施工,而漿砌塊石沙漿密實度不夠,當即督促該段負責人返工並罰款200元,誰知還是逃不脫他的火眼金睛。當該負責人還想為自己找借口,以求他高抬貴手時,他洪鐘般的聲音一吼,整個大堤如雷貫耳:「堅決返工!堅決罰款!毫無商量餘地!在我譚顯聰眼皮底下,休想有豆腐渣工程!」那負責人見他態度如此堅硬,只好乖乖返工並採用了振動棒,加強了密實度。最後在檢查工程質量評比時,該段工程被評為優質工程。
他平易近人、和諧可親,因此他從不輕易發為。他認為自己是富有同情心並不與人為難的。每次返工、罰款過後,他的心是多麼不平靜。他希望人人平等相待、和睦相處,用不著紅臉發脾氣。但這必須有一前提;不違背制度和原則。他拿了錢不能保證質量,偷工減料或以次充好,就別怪我不客氣!他個人的事也許不會這麼斤斤計較,但這是防洪堤,他不能容許有任何不負責任的行為。為了防洪堤,他每天工作十多個小時,有時通宵達旦想方案訂計劃。他工作起來似乎不知疲倦,因他對黨和人民的事業愛得那樣深沉、熱烈而執著!
春風冬雪,夏雨秋霜。經過兩個年頭400多個日夜的奮戰,一條高標準、高質量的防洪大堤誕生在漵水南岸。
大堤建設標準之嚴,質量之高,先後引來了時任省委書記楊正午、省長儲波、省委副書記胡彪、省人大副主任羅海潘、省紀委書記楊敏芝、副省長寵道林、市委領導楊泰波、吳宗源、歐陽斌、陳志強和40多個兄弟縣市負責同志的指導、參觀,紛紛稱讚漵浦防洪大堤創造了山東省區防洪大堤的樣板。防洪大堤易漲易退的規律,按照「低堤防沖、路堤結合、美化城市、總體規劃、分期實施」的思路,從而引起水利專家的極大關注。省水利廳廳長王孝忠對漵浦的防洪大堤讚不絕口,並把漵浦防洪大堤工程列入湘、資、沅、澧「四水」綜合治理的重點項目,列入省水利廳樣板工程。
「工作就是幸福」
1997年6月,譚顯聰以滿票當選為漵浦縣常務副縣長。10月,縣城城南防洪大堤第二期工程如期開工,他常務副縣長和防洪大堤指揮長兩副重擔一肩挑。親戚朋友擔心他會累垮身體,勸他辭指揮長一職,也輕鬆一點,他卻詼諧而固執地說:「我認為,工作就是幸福。叫我一天不工作,還不如叫我一天不吃飯。」但人畢竟不是鐵打的。他由於長期日夜操勞,不同程度患上了高血壓等疾病,有幾次因勞累過度,不得不吊鹽水。但他怕住院耽誤時間,便把醫生請到家裡來。只要手機一響找他有事,他扒掉針頭就往外走,兒女們勸他把起鹽水吊完再走,他丟下一句「有事呢」,人早已走到門外,在他看來,時間顯得總不夠用。
作為常務事副縣長,不僅要協助縣長主持政府全面工作,還要分管財貿、人事等方面的工作。抓財源,是常務副縣長的主要職責。他剛上任時,時間到了5月底,可全縣財政收入入庫還不到1600萬元,僅佔目標任務的19%。怎麼辦?大家都把目光投向他,把希望寄托在他身上。
「我個人有多大能耐?只有依靠組織、依靠廣大群眾的力量。」他嘴上這麼說,心裡早有了算盤。他跑國稅、上財政、找地稅,聽取各方面的意見,同時爭取縣委、縣政府的重視,在全縣上下形成大抓財稅的共識。於是,一場聲勢浩大的財稅任務「雙過半」突出戰在全縣打響了。15名縣級領導全部參戰,全縣800多名財稅幹部職工個個上陣,時任縣委書記王新華、縣長劉生華也親臨一線督戰指揮,哪裡有困難,他們就出現在哪裡。六月份短短的一個月時間,財稅收入入庫就達2003.9萬元,比前5個月入庫總額還多400餘萬元,創歷年之最。到年底,全縣全年地方財政收入首次突破8400萬元大關,比上年增長15.75%。
全縣的財稅工作重要,防洪大堤同樣重要。防洪大堤是全縣的重點工程,更是漵浦縣84萬人民的「希望工程」和「形象工程」,肩負指揮長重任的他,責任重於泰山啊!
晚上12點了。他那天到全縣最偏遠的龍莊灣鄉指導「圭龍公路」改擴捕油,回來後不顧一天坐車的疲勞,召開了財留戰線負責人會議,審閱完當天的文件,不知不覺已到午夜。這時他才記起今天還沒有去防洪堤。他準備叫兩個工作人員陪同,可工作人員早已以回家休息。不得已,他只好回家把正在睡夢中的老伴楊香竹喚醒。楊香竹知道丈夫是個工作迷,也很支持他的工作,但她還是推脫說:「深更半夜的,明天去就不行嗎?」他堅持說:「不去看看,我一夜睡不踏實的。」夫妻倆走出機關大院的寂靜,冒著寒風細雨,藉著手電筒微弱的光亮,高一腳低一腳來到機聲隆隆的工地。工地亂石成堆,污泥滿地,在一險要處,楊香竹怕摔跤不敢再直,並勸丈夫回去算了,以免摔死在巖坎底下。他掙脫妻子的手說:「你在這裡等我吧,我去去就來。」他手攀高坎,腳踩懸巖,縱身一躍,跨過一米多寬的深溝,當他來到民工身邊問寒問暖,並叮囑他們晚上作業要注意安全時,實行三班倒的民工們激動地說:「修防洪堤也是為我們自己往後不受洪水災害。你為防洪大堤操碎了心,這麼晚了還沒休息。我們不拿出質量最高的工程,就對不起你啊!」
譚顯聰,似乎也有享樂的條件,但他半夜三更還忙碌在防洪大堤上,並且不是偶爾作作「樣子」,而是一幹就是7個春秋,他長期如此嘔心瀝血、不捨晝夜,圖個什麼?為了誰呢?
有人感歎:他把自己全部獻給了黨和人民的事業,猶如埋頭苦幹、默默奉獻的「老黃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