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戰國我的策 秦策·拾捌 好兔子怎麼吃窩邊草
    舉兵而攻滎陽,則成皋之路不通;北斬太行之到,則上黨之兵不下;一即著而攻滎陽,則其國斷而為三。魏、韓見必亡,焉得不聽?韓聽而霸事可成也。

    出自《戰國策秦策·范睢至秦》

    范雎跟秦王說出了藏在心裡已經醞釀了很久的「遠交近攻」的策略。這樣做的好處是:即使得到一尺一寸的土地,也實實在在是大秦的土地,如此積雪球,那就是不可限量啊!當初的中山國土地縱橫五百餘里,被趙國獨吞,於是功成名就,威名遠揚,諸侯都不敢趁機算計它。

    范雎繼續分析當下的局勢,那就是韓、魏兩國相聚中原,實乃是天下的命門所在,控制了這個命門就可以使得大秦帝國席捲天下的高潮迭起。范雎就好比一個熟練的內科醫生,一下子就找到了病症的糾結之處。自古得中原者得天下,看來此言不虛。

    范雎侃侃而談:「大王要成就霸業,就必須控制中原地區,進而脅迫楚、趙兩國。趙國和楚國也是在發展的,我們得用發展的眼光看問題。趙國強大了,楚國就會楚楚動人地過來獻媚;楚國要是強大了,趙國也會對大秦搔首弄姿,以示友好。一旦楚、趙來附,齊國必定害怕和恐慌,那時候也必然前來以卑辭厚禮侍奉秦國。只要齊國屈服,那麼我們抽根煙、喝杯酒的工夫就把韓、魏給辦了,那時候真是……哈哈哈!」范雎有種「排除毒素,一身輕鬆」的感覺。雖然他是魏國人,但是他在自己的祖國受到了極大的侮辱,他要雪恥。

    秦王也很滿意,但他也有棘手的問題:「先生所言極是。但是寡人曾試圖拉攏魏國,媚眼也拋了,好處也給了,魏國卻難纏得很,跟泥鰍魚一樣,很是油滑,始終不能一心一意地跟咱們結盟。請問先生,我們該怎樣做才能讓魏國乖乖地站到秦國這邊來呢?」

    范雎胸中有成片的竹林,何況是對付魏國,這時候套用一句話就是——拿什麼整死你,我的祖國?於是,他朗聲答道:「用恭敬的言辭忽悠魏王並給他貴重的禮物,那廝貪財;如果吃了咱的不辦事,那就繼續給他面子,割些土地給他,賄賂他,放心,早晚讓他連本帶利吐出來;如果這些都不行的話,那就沒辦法了,只有最後一招了,干它!干是一種美德,事業都是一刀一槍幹出來的!」看來,魏國還真是很油滑,最後還是秦國出兵攻陷了邢丘,魏王才請求依附於秦國。站在某種立場上看,有時候你給對方面子,對他恭敬,他反而不知道接著,直到你對他惡狠狠地示威「老子不是怕你,是給你面子」,他反而會對你恭敬和謙卑。所以,有時候,你的獠牙不僅是裝飾,還是示威的武器,友好的基礎。

    范雎說完如何對付魏國,又開始分析韓國:「咱們大秦跟韓國的國土互相交錯,如同刺繡一般絲絲入扣。秦國有韓國在旁邊,無異於木頭裡生了蛀蟲,肚子裡生了蛔蟲,就好比病毒進了心腹,就好比自家的床上睡著別人,臥榻之側,豈容他人酣睡?一旦天下有變,韓國對大秦的危害最大啊,咱們不如先收服韓國。」

    秦王在心裡已經對范雎佩服得無以復加了,甚至都有點嫉妒這個人了:「都是爹媽生的,他眼光咋那麼毒辣?壞水咋那麼多?幸虧是來秦國了,要不在別國得折騰死我們秦國。」但是嘴上不能這麼說啊!「先生所言極是,我也想收服它,但是韓國不聽,先生有什麼好主意嗎?」你沒有可以降伏別人的「核武器」,人家憑什麼聽你的啊?

    要說范雎已經到了洞若觀火的地步了,隨手往地圖一指:「出兵滎陽,切斷太行之路,將韓國裁為三截,首尾不能相顧,韓國不是蚯蚓,切斷它它就基本死定了,韓國看到自己的國家危在旦夕,還敢不聽大王的號令?只要韓國服從了秦國,那麼大王的霸業可以立成!」

    這真是有問題就「范雎」一下,簡直是一個大型的資料索引庫啊。

    秦王不由得喜笑顏開,拊掌大笑:「妙啊!妙不可言!」

    但是范雎還有擔憂,他一定是學過辯證法的,知道「內因是事物發展變化的主導」,於是說出了自己的隱憂,正是這番話,使得多少豪強斷送錦衣玉食,使得一個強勢的女人結束風光的生活。那麼,范雎有何隱憂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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