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獄門徒 第44章 夢醒(1)
    「父親……」李承景不敢相信看著眼前發生的這一切,他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倒下的那個人為什麼會是自己的父親,看著鮮血慢慢在地上散開,彷彿在下天下人昭告自己這個逆子的惡行。

    此時那些站在一邊的人彷彿打了雞血一般,朝著李承景為了過來,李承景來不及多想,縱身跳進了湖面之中。卻發現湖水粘稠的叫他幾乎不能動彈,看似清澈通明的湖水卻有著比萬能膠水還要強烈的黏著感。即使努力的往前移動,也不能往前走一步。

    李承景淡淡的看著追殺自己的人群一步步的靠近,自己卻像是一頭被捆綁在案板上面,等著被屠夫宰殺的大肥豬,那麼無助和可憐。自己到底做錯了什麼?為什麼他們所有的人都要容不下自己,都希望將自己從這個世界上清楚,既然你們容不下我,那麼我也只能對你們說聲抱歉,將你們全部殺光還這個世界一個清靜。

    李承景的雙眼慢慢地變得血紅,怒氣不斷地衝擊著他的理智,他的體內忽然湧現出一種驕傲不遜的力量,橫衝直撞的在自己體內流動。他忽然覺得空氣中懸浮著的點點的血腥味道,叫他說不出的舒服和放鬆。一種殺人的慾望充斥著他的大腦。

    「啊!!!!!」李承景怒哄著,用力掙扎著,黏著的湖面也漸漸地失去了對他身體的束縛,水面激盪起層層的浪花,將不斷靠前的追殺者衝向了遠處。

    李承景撲過去廝打著那些追殺者,用手,用腳,用牙齒用頭,總之只要能用來廝殺的部位,他都用上了。

    他的暴動似乎嚇壞了那些追殺者們,原來還氣勢洶洶的追殺者們現在也像一群群被嚇得雞飛狗跳的鴨子一樣,恐慌的向後退著。

    李承景咬住一個追殺者的脖子,狠狠地吸食著他的血液,血液順著他的牙齒流了下來,滾燙的熱血湧入他的胸膛之中,他覺得自己渾身的疲倦都沒有了,有的只是無窮無盡的力量。他從來沒有想到人血竟然會這麼好喝,不過被風一吹冷卻之後卻腥氣無比,那種感覺實在叫他說不出來的噁心,但是新鮮血液又給他無窮奇妙的感覺。

    這種矛盾的感覺,叫他忍不住又將貪婪的目光看向了那些戰戰兢兢地追殺者們,李承景輕笑著朝著他們撲了過去。

    「老大,這傢伙是不是瘋了?你確定這就是你想要這個傢伙這幅樣子麼?」侏儒看著水晶球中所反映出來的景象,有些嘲弄的說道:「我們這裡可愛的三頭犬,也不過是這個樣子啊。」

    「我只是希望將他自身的善良剷除,你要知道善良這種東西,實在是害人的毒藥啊,一旦中毒,必將死無葬身之地。只是沒想到他的凶虐之氣如此嚴重,實在是一件可喜可賀的事情啊。」彌爾頓白了侏儒一眼,沒好氣的說道。

    「那你是說他這種見什麼咬什麼的狀態,你確定是你想要的麼?」侏儒笑著說道。

    「哎!凡事都要有一個過程啊,一下子叫他接受這麼多難以接受的東西,實在是有些不妙啊。」彌爾頓自責的說道,「為了我的大事,看來現在是我出手的時候了。」

    彌爾頓伸手一揮,一個紅黑色一人高的光球就出現在他的面前,他走進紅黑色的光層之後,紅黑色的的光球一下子爆發出耀眼的光芒,侏儒好像只要將要發生著什麼恐怖的事情一樣,立即有多就躲多遠,水晶球卻禁不住光芒,漸漸地龜裂,最後「啪」的一聲化為一堆碎片粉末。

    等侏儒再一次靠近的時候,這裡除了一地水晶殘渣以外,幾乎什麼也沒有剩下,更不要說是彌爾頓了。

    「這是一個老混蛋。」侏儒忍不住埋怨道,他的身上頓時出現一層如有實質的黑色魔氣,他伸出手朝著地面的碎渣子輕輕一揮,所有的水晶球殘渣一點點地懸浮在空中,漸漸地匯聚在一起,就像是散開的拼圖又被人還原了一樣。慢慢地飛到了侏儒手裡。

    侏儒冷笑著,那層黑色的氣體不停地旋轉著慢慢的將水晶球包圍起來,水晶球被黑色的氣體中不斷地衝擊著旋轉著,當黑色氣體慢慢地變弱消失之後,水晶球猶如新的一樣,光滑飽滿熠熠發光,完全看不出有任何的破碎過的痕跡。

    侏儒滿意的點點頭,水晶球發出一道白光,李承景的圖像又顯現在了上面。

    李承景周圍的人被彌爾頓輕輕會修一掃,那些追殺者們就好像嚴冬時節堆砌的雪人暴曬在三伏天之下,全都化為一灘血水。

    大學校園也漸漸地變了模樣,湖面消失成為一灘水泥一樣的東西,水泥的周邊慢慢地變得崎嶇不平,坑坑窪窪的一片荒廢的景象。

    李承景看到這幅樣子,忍不住吐了一口氣昏死了過去。

    彌爾頓搖搖頭,一把提起彌爾頓,伸手指著那攤水泥,一道紅黑色的光芒刺向水泥,水泥轟的炸裂,四散而去,在它的下面,一股熾熱的紅色岩漿沖天而起,飛濺的岩漿滴在地上就是被一個大坑。

    彌爾頓不待岩漿冷卻,縱身跳到岩漿上面,踩著岩漿健步如飛一般走了過去,能融化鋼鐵的肆掠的岩漿在他的腳下竟然猶如一直乖順的小貓,不敢發表任何意見。

    彌爾頓來到地面之後,輕輕地將李承景放到了帳篷旁邊,然後鼓氣腮幫子,猛地朝著四周吹去。俄而狂風大作,吹得人睜不開眼睛,等到風勢漸漸平息之後,帳篷附近有恢復了原來的模樣,彷彿什麼都不曾發生過的樣子。彌爾頓滿意的點點頭哼著令人毛骨悚然的小調,搖搖晃晃的就走了。

    裂了口子的帳篷,雖然被東西壓住了,但還是難免會漏風。卡婭就是忽然被一陣冷風吹醒,冷風像一隻流氓手,在她身上肆無忌憚的胡亂摸著。卡婭憤怒的緊了緊衣服,推開帳篷的大門,向外面看了看。

    李承景自己一個人在外面站崗放風,又沒有任何野外經驗,出點事情那是不可避免的,要是不出事情才叫奇怪呢!當看到李承景靠著帳篷睡著了的樣子,她說不出來的送了一口氣,卻又有些生氣,這個傢伙真是一個愛逞能耍酷的傢伙啊。

    她不解氣的輕輕踢了李承景幾腳,李承景睡得香極了,幾乎連聲音都沒有發出來。卡婭歎了一口氣拉開帳篷將李承景提到了帳篷裡面。

    卡婭站在帳篷門外,向四周很快的掃射了一圈,並沒有發現什麼值得注意的地方,這裡既沒有鳥,也沒有野獸觸摸的跡象,看似平靜之極的表面上她感覺到了極其強烈的危機感。

    憑著縱橫松林的幾年時光,她和森林默契的建立了頗為奇妙的感覺。並拼著這種說不上來的感覺,她躲過了數次喪命的危機。

    這一次,卻又一種無論自己怎麼躲閃都躲不開的感覺,既然躲不開,那麼就要面對了,和命運抗爭,扼住命運的咽喉,爭取自己為人的權利,一直就是卡婭的人生信條。

    她將自己體內的魔力逃到了極致,隨時準備著展示著自己森威魔導師的全力一擊,但等待她的除了夜風就是山風,連一隻山老鼠的沒有。

    李承景醒來之後,一直呆坐在帳篷裡面,呆呆著思索著剛才發生的事情,如夢似幻般的感覺卻有著真實般的痛苦。最令他煩惱的是身上到處都有著岩漿冷卻之後的痕跡,這些東西無形之中將他推在了真實的一邊。

    難道自己真的是殺父弒母的逆子麼?看著身上的灰跡,李承景無聲無息的歎了一口氣,頓時有種心亂如麻的感覺,迷茫又一次走進了他的心裡。雖然這只是老師彌爾頓對自己的一次測試,並不是真實存在,但是回想起來,如果自己就這樣冒失的回到過去,幻境中所發生的一切也不是不可能發生的。如果真的發生了,那麼自己回去還有什麼意義?但是自己如果不回去,又該做些什麼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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