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這時候的陳博,也突然清醒了。按照先前的想法,他一定會藉著酒勁,衝開房門與老婆爭吵。陳博之所以沒有這樣做,主要是他不想讓女兒看見了。他知道,夫妻感情不好,對兩個成年人來說,都不算什麼大事,但對孩子來講,影響是非常深遠的。
倒是只有五歲的女兒這時懂事,他叫爸爸坐下,然後到廚房裡泡了一杯茶,讓陳博喝。陳博看著女兒這一連串動作,突然感到深深的自責,因為剛才女兒也在場,因為剛才那頓飯吃得太窩囊了。陳博認為,這是自己有生以來,吃得最窩囊的一頓飯。
吃得很窩囊的飯還不只這一次,接下來更窩囊的飯居然還是在陳博自己家裡吃的。什麼好東西再接再厲都好,惟獨那些給心裡添堵的事情還是少點最好。
大概是兩個星期之後,老譚買著酒和肉到家裡做客。買的什麼酒,大家都忘了,不能忘記的是,老譚買的食品中有兩樣特別的東西,就是牛鞭和羊鞭。
陳博的尷尬與窩囊,從老譚進門時就開始了。
今天的小宛似乎吸取了前幾天在小羅的酒席上的教訓,下來之後,她自己也覺得不妥當,陳博馬上就要升任教導處主任了,叫陳博的臉面往哪裡放。她還知道這個老譚與陳博的關係甚好,在陳博的仕途中,他也屢次推波助瀾,添磚加瓦。所以,當老譚一進門時,小宛就熱情地迎了上去。
5月份的天氣已經很熱了,見老譚提著這麼多東西,小宛立即接下來,就忙著將東西拿出來,該放冰箱就放冰箱。可小宛正忙著時,她發現了兩根奇怪的東西。頓時,她臉色就變了。
關於這兩根東西,小宛之前有所耳聞。單位裡剛剛分來的那個美女,在一次聊天中說及過。當時小宛覺得無聊,沒想到無聊的事情竟然發生在自己家裡了。那美女說,她經常與很多中年男人出去吃飯,長期如此,她還真發現了一個秘密,就是男人喜歡吃雄性動物的生殖器,也就是大家時常掛在嘴邊的吃鞭,或者鞭花。現在的男人,彷彿都有鞭花情節了。當時,小宛覺得這麼噁心的事情,不可能發生,也就是人們在閒暇時隨便吹吹而已。
小宛愣在那裡,半天不知道該如何處理,更不好直接問老譚這是什麼東西。而不巧的是,老譚此刻正要去上廁所,路過時看到了小宛正站在冰箱面前發呆。
老譚嬉皮笑臉地說:「嫂子,幹什麼?」
小宛也不含糊,提起手中的東西就問:「你這是幹嗎呢?」
老譚臉上的肌肉抽搐起來,不好意思地打哈哈:「這不眼下人都流行嗎?我們也是跟隨潮流而已。」
小宛哼哼說:「你怎麼知道他喜歡吃這個?」
老譚遲疑了片刻,說:「大家都是朋友,經常在一起,怎麼會不知道?」
小宛的臉色頓時變得前所未有的陰沉。老譚也不知道如何是好,廁所也忘了上,看起來很尷尬,然後他猥猥瑣瑣地退了出來,輕飄飄地進了陳博的書房。
老譚是有所企圖,但他說得不假。陳博是喜歡上了吃鞭花,那是5月1號那天,羅鵑在青城山玩的時候,羅鵑推薦給他的。
當時,羅鵑神神秘秘地對陳博說:「給你介紹一樣好東西,吃了之後,保證讓你無法自拔。」
陳博納悶:「什麼東西呀?這麼玄乎。」
羅鵑抿笑著將陳博拉去吃了一次動物鞭,這也是陳博第一次吃這東西,但這給陳博留下了非常深刻的印象。因為,他吃了沒有多長時間,就明顯感覺自己的身體發生著劇烈的膨脹。他看著小弟弟,感覺他已經躍躍欲試了。
這時,羅鵑恰如其分地出現在陳博面前,臉蛋粉嫩得陳博想啃一口。他一把將羅鵑拉過來,兩隻手胡亂在羅鵑身上搗弄。
羅鵑「吃吃」地笑了:「你這是幹什麼呢?從來沒有這麼急過。」
陳博喘著粗氣:「我想,現在特別想,可能就吃了那東西吧。」
羅鵑又「吃吃」地笑了,口氣聽起來很放浪:「我說過,你吃了之後就會無法自拔。」
陳博哪裡想聽羅鵑這時的廢話,羅鵑很快就被剝得一絲不掛了,兩隻****傲視著陳博。陳博一下將羅鵑掀倒在床上,兩隻手沉重地放在羅鵑的****上。他感覺到,羅鵑****上積聚了十分強烈的能量。陳博和羅鵑在床上狂熱地接吻,瘋狂地翻滾。然後,陳博的身體奮力地一挺,只見身下的羅鵑白嫩的身子微微一顫動,接著就是她蕩氣迴腸的呻吟。羅鵑也不甘示弱,變換著姿勢瘋狂地享受著。
興奮讓陳博忘記了時間,總之,等他燃燒了自己也燃燒了羅鵑時,他就喜歡上了鞭花,首先它的味道確實不錯,其次,吃這種東西可以提高夫妻生活能力,也是人所共知,之前自己也早有耳聞,現在有親身體驗。
老譚之所以知道陳博喜歡吃鞭花,是因為之前,他們又吃了一頓飯。
飯是陳博請吃的,沒有任何請求和理由,他那天就是突然想請老譚吃頓飯。吃飯的地點是東門郊區,好像快到龍泉了。陳博興致勃勃地開著車,在高速路上,嘴裡還口哨不斷。為了表示尊敬,陳博一如既往地將點菜的權利交給老譚,老譚也按照兩人平時的愛好,隨便點了些。可這引起了陳博的意見,他說:「這裡的特色菜是什麼東西,難道你會不清楚?」
老譚笑得很邪門:「嘿嘿,我還真的不知道。」
陳博歎氣道:「我總覺得,在兄弟面前打哈哈,沒多大意思。」
陳博一邊說話,一邊搖頭,一邊招來了服務員,對她說:「特色菜,一樣來兩根。」
頓時,兩根牛鞭和兩根羊鞭擺在老譚面前。
老譚「撲哧撲哧」地笑過不停,看起來有點誇張。
陳博擺手制止道:「享用吧,今天老弟請客,你這個身體,也正需要,一大把年紀了。」
老譚吃驚地看著陳博:「兄弟呀,怎麼說你呢?」
這句話在陳博耳朵裡,總是那樣莫名其妙,誰知道你怎麼說?
老譚笑瞇瞇地說:「我只教了你前兩招,沒想到你還有這第三招。我一直以為你不思進取,沒想到你比我還跑得快,高明。」
陳博似乎有點沾沾自喜,心裡想到:「還有第四招呢。」
自從老譚知道陳博喜歡吃鞭花以來,總是在找機會,要回請一頓。這不,他選了一個黃道吉日去了陳博家。
在被小宛一頓責問和反感之後,老譚灰溜溜地進了陳博的書房。他說:「小宛好像不高興,我還是走了的好,免得影響你們夫妻關係。」
陳博心想:「本來夫妻關係就不好,還能惡劣到什麼程度。」
於是,他趾高氣揚地對老譚說:「先聊天,然後再吃飯。」
大概聊了差不多兩個小時,然後開始吃飯。可是,小宛卻不准吃飯,叫他們要吃到外面去吃。
陳博納悶:「你這是幹什麼呢?人家老譚好像還是第一次到咱家。」
小宛瞪著眼睛,說:「到外面去,也是請客,一樣。」
陳博說:「這咋一樣?老譚不是買的有東西嗎?不吃就表示不領情。」
小宛的臉卻毛了:「吃吧,從今以後,不准吃飯,天天就吃這個。」
小宛「碰」的一聲將門關上,再沒有出來。
陳博像個家庭主婦一樣拿出冰箱裡的東西,臉上的表情頓時凝固了。他頓時明白了小宛之所以冒火的原因。他轉頭看了看老譚,他坐在那裡,紋絲不動,全神貫注抽煙的姿勢表演得的確到位。
陳博將老譚買來的兩根鞭放在桌子中央,兩個人看著不約而同地「撲哧撲哧」地笑了。笑了半天,兩個人就是沒有動筷子吃飯,酒也沒喝,而是坐在那裡看著酒肉抽煙喝茶。
出門的時候,老譚對陳博說:「你這第三招不好實施,惹眼,令人討厭。你應該挖空心思想個第四招。」
陳博的腦海裡出現了一個中醫的面容,其實,這就是陳博所想到的第四招。這招剛剛開始,效果如何,有待觀察。
陳博返回屋子時,小宛卻出現在客廳裡,立在那裡好像有點不好意思。陳博走過去,也沒說話,只是將老譚買的兩根鞭丟進了垃圾桶。
小宛趕忙制止:「你幹嗎呀,那東西多好啊,吃了帶勁。」
陳博解釋道:「那是老譚的惡作劇,他這人你又不是不知道,沒個正經。」
小宛譏諷地說:「我怎麼知道,他可是第一次到咱家。」
這天,陳博和小宛又吵架了,孩子到少年宮學習去了,家裡沒別的人,吵得天翻地覆。小宛始終置疑一個問題:「我們有多長時間沒過夫妻生活了,你還吃這些東西幹什麼?」
陳博當然無法正面回答,只是說:「這不是老譚的意思嗎?」
小宛又問:「5月1號到什麼地方去了?」
陳博警覺地回答:「就到一個朋友家去了,酒喝得有點多,晚上沒回來。」
小宛追問道:「朋友是男的還是女的?」
陳博若無其事地說:「當然男的。」
小宛突然冒了一句方言:「豁子喝米湯,你真他媽的無恥下流。」
接著,她又咆哮道:「你以為我不知道,跟一個女的到青城山苟合,你丟自己的臉不好緊,可別把我的臉拿出隨便扔,人活的就是這張臉。」
接著,小宛又情緒激動地吼道:「你是一個徹頭徹尾的騙子,你欺騙了我們一家人。」
陳博被小宛這一陣猛烈的抨擊弄得怒火猛烈地燃燒,他也不顧一切地吼了起來:「你要臉,我看你的行為也不會光彩到哪裡去!你還不是一個騙子,你欺騙我和女兒。」
小宛情緒激烈地問:「我怎麼了?我怎麼了?」
陳博確實不願意將事情的真相說出來,那對自己的傷害將是無比慘重的。說實話,到現在,他依然不相信那是真的。他只好也說:「那我又怎麼了?我又幹什麼見不得人的事了?」
兩個人就這麼激烈地爭吵,但還好沒有動手。
這次吵架差點恢復了他們的關係,只是陳博想著另外一件事情,而給耽擱了。
多年以後,陳博回憶道,如果當天晚上,他給小宛說聲對不起,或者好好聊聊,然後做一次愛,可能事情就解決了。可是,陳博想的是,他的第四招正剛好實施,還不知道效果如何。
陳博所謂的第四招,就是他已經在一個中醫那裡進行了咨詢治療,但天下再好的靈丹妙藥也不是一吃就見效。陳博在想,醫生都說了,這並不是什麼疑難雜症,現在城裡的人,有種煩惱的又不再自己一個人。
那天,陳博問那個看起來很佝僂的中醫:「我這問題好治嗎?」
中醫先裝著高深莫測,然後假裝惱怒地說:「我都給你說,這並不是什麼疑難雜症,而且我的藥是專心研製的。不瞞你說,之前也有很多你這種人來拿藥,全都好了,拿了一次藥就不需要拿第二次了。」
中醫說完,心裡竊笑:「全他媽的上當受騙了,當然不會來拿第二次藥了。」
但是,此刻的陳博卻把這個佝僂的中醫當成了華佗再世。所以,陳博面對中醫的假裝惱怒有點尷尬,一邊點頭說:「對不起,不是我不相信你,只是想多問幾句。」
然後,陳博心滿意足地拿著藥走了。
所以,這天晚上陳博沒有給小宛賠禮道歉,他不想操之過急,所以決定再等一個星期。
他這一等,時間可就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