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早說好的峽谷漂流,因為洪申、川三和杜衝要工作的關係一拖再拖,秦建來了之後決定停業整頓兩天核算賬目,把星期四和星期五都空了出來,正好大家如願可以峽谷好好玩玩。
洪申給秦建說了一聲,然後約上小安、寄希、川三、杜沖和米奇,開了兩輛車去峽谷玩。
小安是積極分子,一早訂好了峽谷渡假村的一個別墅套房和晚上的烤雞烤兔,他們的運氣也很不錯,因為是星期四去,錯過了週末的高峰又遇到了晴空萬里的好天氣。
吃過午飯再開了一段路,就到了峽谷,大家把那些煩心事都拋到了九霄雲外,只想著輕輕鬆鬆痛痛快快的玩,據渡假村的人介紹峽谷新開發的一條漂亮專門針對年輕人,非常刺激,陡坡峭壁,水流湍急,最高落差達到十米,讓很多尋求刺激的年輕人玩得大呼過癮。
小安一聽激動得不得了,叫大家趕緊去別墅把行李放了抓緊時間過去。
大家坐峽谷景區的觀光車來到上游,清幽的山谷之間是一片小湖泊,人工用水壩攔了一下,形成了一個小瀑布,漂流就出小瀑布開始,因為週四的關係遊客也不多,不需要排隊,戴好護具之後就兩兩一組上了小皮艇。
"我落水了你不救我你就死定了,陳小安!"
"你不用我救,你有隱形的雞翅膀。"
"哼,你找死是不是。"
"哇,寄希,你那邊積水比我多誒,你真的長胖太多了吧!"
小安和寄希一隻皮艇,他又管不住他那張找抽的臭嘴,寄希一聽臉一紅當即怒了,一巴掌就賞了過去,洪申等人最喜歡的就是看這樣的熱鬧。
工作人員將小安他們的皮艇擋在水壩前,看著這小兩口還在鬥嘴,都忍不住好笑。
"遊客抓好了啊,安全第一。"
工作人員將欄杆一放開,小安和寄希兩人的鬥嘴聲隨即變成了驚破長空的尖叫,迴盪在山谷之中。
"阿申,我可不會游泳,你不救我,你就死定了。"
米奇學著寄希的語氣對洪申說。
"當然但是我得先救我的拖鞋!"
隨著瀑布滑落,洪申的拖鞋揮舞著隱形的翅膀滯留在半空中。
一群人到達終點站,已經是落湯雞了,但這一漂下來的確是酣暢淋漓,大家都玩得很開心,平時再帥氣的洪申也不免怪表情頻出,一一被記錄在了攝影師的鏡頭裡,米奇把全部的照片都買了下來。
"喂,那麼醜的照片拿來幹嘛?"
洪申邊看自己那些驚恐的扭曲表情邊問米奇。
"這就叫真實,可愛,哈哈!"
回到別墅大家沖完淋浴休整了一下,服務生就過來通知篝火燒烤做好了。
大家換了衣服出去,發現雖說夏天快到了,但山谷裡的夜晚依然很涼。
走出門看向天空,八九點的時分,已是漫天繁星了。
"餓了,餓了!"
小安看見烤雞烤兔就迫不及待的衝了上去,大家在篝火邊的餐桌坐下,個個吃得很開心。
小安專門帶了兩瓶白葡萄酒,這是這群觀音路的孩子最崇尚的生活,大口喝酒,大口吃肉。
"記不記得我們以前去白雲山,寒假的時候,真的挺好玩,挺懷念的。"
小安成天沒個正經,忽然懷念起過去。
"記得啊,哇,那個時候都是些觀中的小混混,呵呵。"
川三笑了兩聲,氣氛卻低落下來,那個時候洪申的身邊有月滴,而川三的身邊還有嚴序,經過了那麼多風風雨雨,時過境遷,物是人非,今天還能有三個兄弟常常聚在一起,也算讓人幸福了。
"不開心的事情就讓它去吧,享受幸福時光,來,好兄弟,講義氣,乾杯!"
小安說完,大家舉杯乾了。
"我知道這個,這是觀中的小混混們的口頭禪,好兄弟,講義氣,兩肋插刀,在所不惜,真傻,不過也很霸氣。"
寄希笑著說。
"霸氣,豈止啊,當年我們叱吒風雲呀,寒光映鐵衣"
"好啦好啦,又開始吹牛了!"
寄希斷然制止喝了兩杯就發飄的小安。
"吹牛是橋城人民的一大美德呀,是中華民族的優良傳統!"
結果這次收不住了,寄希見動口沒用,果斷動手將其制服。
"小安,兄弟們什麼時候可以喝上喜酒啊!"
川三見小安有點高了,立即偷襲。
"哈哈,就在今天,就在今天!"
小安學著《霍元甲》裡面那個叫花子的天津口音傻乎乎懂得喊,結果自然可惜而知,十分慘烈。
"寄希,你們暑假之後就回澳大利亞嗎?"
閒聊中,洪申問寄希。
"可能會推遲一些,我爸要從香港那邊回來,現在橋城發展很快,商機也大,我爸的公司構想在橋城做一個房地產項目,聽我爸說他下周就會回來談這個項目,所以我可能留下來多陪他一段時間,晚些回澳洲。"
"那小安這小子也得呆在這邊陪著你咯。"
"哼,他求之不得,他恨不得成天都跟你們在一起呢,其實我也想多留下來,跟你們在一起我也覺得很開心,留學其實挺苦的,最開始那段時間小安還沒過去,我一個人,你知道我成績也不好,英語也很晦澀,所以剛去的時候很孤獨,中國留學生並沒有想像的那麼團結,常常是老的整新來的,新來的整剛落地的,所以全靠小安來了,才讓我覺得日子沒那麼難熬,後來時間長了習慣了,也有了自己的朋友圈子,就好得多。"
寄希說著這些的時候,她看向小安的眼神是那麼溫柔。
大家坐著又聊了很久,回到別墅裡又打了一陣牌,因為小安喝高了,寄希也陪他去休息了。
"還有一間標準間和一間大床套房,標間就我和杜沖了,阿沖,走。"
川三難得邪邪的一笑,把著杜衝上樓睡覺了,只留下洪申和米奇,兩個人尷尬的對視一眼,都臉紅了。
"那個我把被子抱下來,睡客廳沙發就好。"
洪申說。
"不行,客廳這麼大,晚上睡著會著涼的,反正有兩床被子,我們睡一張床,蓋自己的被子,就可以了啊"
"那個,不好吧。"
"沒關係。"
"那你先去休息吧。"
"阿申。"
"嗯?"
"我們把這半瓶酒喝了吧。"
"不會喝太多嗎?"
"不會。"
"好吧。"
兩人拿了酒,裹了毛毯,到屋頂的小陽台上,兩人並排坐在鞦韆椅上,看著星空,喝著酒,聊著天。
米奇講了很多話,講她的小時候,講她在學校的事情,她也讓洪申給她講故事,講他怎樣和一幫兄弟,捍衛著觀音路的自由與和諧,捍衛著灰色天空中的那一抹藍。
兩人聊了很久很久,聊到酒喝完,兩人也有都倦了。
米奇靠著洪申,她牽住洪申的手,她感覺得到洪申的猶豫,但她卻倔強的牽著,不放開。
"阿申,你喜歡我嗎?"
"這,我,米奇"
"我只想知道你喜歡或者不喜歡,沒有其他,不要猶豫。"
"喜歡,但是你"
"我也喜歡阿申,很喜歡。"
"但是米奇,我"
洪申轉頭正欲說什麼,米奇溫熱的唇已經貼上來,輕輕的吻在洪申的嘴上。
"阿申,讓我做你的女朋友吧,我知道你還沒想清楚,你覺得我們之間有太多的隔閡,你我是兩個世界的人,但是洪申,既然老天讓我們有了交集,又讓我們互相喜歡,為什麼要被那些事情羈絆呢,你不是最嚮往自由的洪申嗎,無論是過去還是現實,難道你真的要被這些沉重的東西捆住嗎?"
"米奇"
"我以為你是最勇敢的洪申,你誰都不怕,你也不要怕自己,好嗎?"
洪申看著米奇倔強卻溫柔的眼神,他的心不知覺的疼痛了。
兩人都喝了太多,洪申洗洗之後,抱了被子在長沙發上呼呼的睡著了,睡了一會兒,他被輕微的鼻息弄得癢癢,醒了過來,房間的燈都關了,但遮光窗簾並沒有拉上,月光透過白絲窗簾灑進來,米奇半跪著看著他,她洗過的頭髮還有些濕潤,淡淡的髮香沁人心扉,她只穿了一件薄睡衣,她的瞳子在月光的映射下如此明亮。
他們對視著,好久都沒有說話。
"傻瓜,會著涼的,快回床上去。"
洪申輕聲對米奇說,米奇沒有動,她看著洪申,臉帶微笑,她輕輕掀起洪申的被角,像一隻小動物一樣使勁往裡鑽,然後拉著被子使勁跟洪申裹在一起,他們貼在一起,洪申感到米奇的身體是那麼冰涼,米奇把頭埋在洪申的胸口,雖然穿了T恤,洪申還是可以感受到米奇溫暖的鼻息,慢慢的,米奇的身體恢復了熱度,她仰起臉,看著洪申,她只是傻傻的在笑,她的手放在洪申的大腿上,那裡有一些腿毛,她像一個喜歡惡作劇的孩子一樣用力拔掉一根,洪申疼得五官都皺到了一起,但他卻沒有發火,他只是溫柔的狠狠的瞪了米奇一眼,米奇又把頭埋進洪申的懷裡,偷笑。
"這就叫在老虎身上拔毛!"
米奇仰起臉來,咯咯的笑。
"阿申,小時候我最討厭的電影就是古惑仔,最不喜歡那些髒兮兮的小混混,阿申,你是我的劫數嗎,我情不自禁的,在第一次見到你的時候就發現我是愛上你了,你的憂鬱你的帥氣你的勇敢你的智慧你的義氣,還有你的短髮你的耳洞你的眉眼你的一顰一笑甚至你的腿毛,我都愛上了,怎麼辦呢?"
米奇更用力的抱住洪申。
"你說怎麼辦呢?"
米奇在洪申的懷裡甕聲甕氣的問,洪申沒說話,只是輕輕的攬著米奇。
"那只好讓你也愛我了!"
米奇仰起臉,她的瞳子很明亮,她倔強的,俏皮的說出這句話。
"是啊,那該怎麼辦呢"
洪申發現自己被米奇的眼神吸引了,他心想,他是喜歡米奇的,是真心喜歡上米奇的。
他們對視著,然後再自然不過的接吻,米奇想把一切都交付給洪申,無論他跟這個男人有沒有未來,在這一刻,她不要全世界,只要這一刻的溫柔。
米奇將洪申的手牽住,隔著睡衣放在自己的****上,她想告訴洪申,她為他準備好了,她的身體因為緊張微微顫抖,但洪申卻放開手,將她抱住,攬入自己懷裡。
"米奇,我喜歡你,也明白你的心意,讓我們再多一些時間瞭解,再做那些事情好嗎?"
洪申溫柔而磁性的嗓音,讓米奇熱淚盈眶,她堅信洪申是這個世界上最好的男人,她感動洪申如溪水般溫柔的憐惜,都說女人為愛付出性,而男人為性而付出愛,但並不是這樣,洪申在告訴她,愛和性是自然的和諧而並非為了一方面去付出另一方面,這讓米奇覺得洪申是個負責任有擔當的男人,愛情也是如此。
"謝謝你,阿申。"
米奇在那一刻,在靜謐的月光下,在洪申溫暖的懷抱裡,感到的並不是不確定和遺憾,而是幸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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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天一夜的旅途大家都玩得很開心,洪申也總算說服了自己,讓自己在感情方面走出堅實的一步,他知道月滴在天有靈也會希望他幸福,既然對米奇有好感,為何又要怯懦的躲避下去呢,不如勇敢的嘗試,無論有什麼困難,總要勇敢面對。
洪申與在北京讀書的佳賢也會偶爾通個電話,因為佳賢兼職攝影師的工作和新交的女朋友要留在北京的緣故,所以暑假不能回到橋城,聊到感情時佳賢也鼓勵洪申要勇敢愛,男子漢不怕愛錯只怕沒愛過,更何況好好活著,追求自由和幸福是月滴生前最大的願望,無論如何洪申都應該放下那些羈絆。
佳賢是洪申最信賴的兄弟之一,他的話也讓洪申更堅定了,不止是兄弟們也包括洪申自己都感覺到,和米奇在一起後他變得比以往開朗得多,米奇很好的融入了洪申的朋友圈子,和小安、川三等人關係都不錯,這也是讓洪申堅定決定邁出一步的重要因素。
洪申從小就內向,並沒有和米奇說確定男女朋友關係的話,但他不再躲閃米奇牽他的手,挽他的胳膊,也不迴避米奇的眼神,他們更頻繁的發信息和通電話,一有空就會見上一面,有時候和朋友們一起,有時候兩個人會看場電影,吃一餐飯,或者逛逛書店和商場。
洪申和米奇的關係越來越親密,唯有一個人感到反感,那就是米奇的父親公安局汪副局長,女兒大了,汪局並不想過多干涉女兒的交往,但洪申跟康狼的關係,讓他感到不安和警覺,和妻子離婚後,身邊只有女兒一個親人,女兒的安危就是他的一切,他認為他做得所有事情,貪贓枉法積累的財富最終也都是為了女兒有更好的生活和前程,他認為讓女兒住上豪宅,吃上大餐,開著好車,讀名校,再出國,這是他對女兒最好最直接的補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