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強戰士」的稱號來自那次爪哇島無與倫比的攻擊前進速度,但那僅是置之於死地的一個主力團,陸戰二師本身還有一點稚嫩.全師真正的考驗,真正楊名並成長為日後世界排名第一章一的超一流部隊,是樸茨茅斯登陸戰.
戰鬥進行了一天,剛剛突破了敵第一章一道防線的陸戰二師又被壓制在第一章二條防線,四處橫飛的子彈收割著戰士的生命,一次次進攻無果,整連整連的官兵剛才還在衝鋒,轉眼間全部倒在血泊之中.一個團長被鮮血刺激的發狂,卻不忍心讓部隊繼續進攻了.能成為團長,當然是老兵了,見過的流血不比誰少,決不是膽怯,他的指揮部離前線只有六百米,敵人的子彈可能夠不著,炮彈可不長眼睛.
可這樣的仗讓他覺得無法打下去,那是叫士兵去送死.他找到在一塊巨石後指揮戰鬥的師長訴苦:」師長,這仗我實在不忍心打下去了……」
「我知道傷亡很大……」
「豈止很大,我的團已經傷亡近半了.師長,你知道我不是害怕……」
「是,我相信,可你想怎麼樣?撤退的話我想你不敢說,我軍不可能重新組織另一次登陸戰.暫停進攻還是扯蛋,Y國人巴不得我們能讓他們喘口氣兒.迂迴進攻也就在這一塊兒,否則沒有海軍炮火支援,缺乏重武器的陸戰隊會更慘.」
團長的眼淚都快流下來了:」可是……太慘了,太慘了!」
師長何嘗沒有想哭的衝動,那都是他一手帶出來的部下,可這時的他不能心軟.戰火紛飛中話聲本來就大,此刻更是大吼出來:」你根本就不配當團長,誰不愛護部下?是我?還是陳司令聶司令?之不是應該心軟的時侯,越是屍山血海越要打下去,除非接到撤退命令.」
團長並不膽小,聞言跟師長爭了起來:」當了十幾年兵,打了十幾年仗,你知道我不是孬種,可這樣下去,陸戰二師要打殘了.」
「打殘了也要打,你的職責就是想辦法突破敵軍防線,還要盡量減少傷亡.你要不行就說出來,我換人,換人也不行我親自上……」
話說到這份兒上,團長瞪著通紅的雙眼挺身敬禮:」是,大不了一死!」
轉身要走的團長被師長一把拉了回來,被指著鼻子挨罵:」軍人就要有拚命的準備,可老子不是叫你去拚命,你死一百次,但打了敗仗有什麼用.」師長的手指不斷的點著腦袋:」老子也捨不得,比你更捨不得,可越是這時侯越要冷靜,用腦子,懂嗎?」
軍人的直接有直接的好處,痛罵通常不會讓下屬感到委曲,團長就被罵醒了:」是,師長,您放心,我會想辦法,不會亂拚命……但心軟就心軟吧,也許我真不適合當團長,這心裡怎麼都難受,怎麼都不忍心.」
師長感動了,拍著部下的肩膀說:」都一樣,我不過……比你裝的像點兒.就是皇上,不是從來都要求我們不用人命堆出勝利嗎!可打仗就這麼回事兒,不可能不死人,皇上也只能要求以自家少死換敵人多死,最終的勝利到底還是人命堆出來的……要說慘,陸戰二師肯定比不上京津大戰中的陸戰第一章一師,恐怕也比不上第一章九師第一章十師.不說從前,就不久前,還是第一章一師,連打了幼發拉底河與索姆河兩場阻擊戰,傷亡率比我們現在高的多,可你聽第一章一師埋怨過嗎?」
「是,我……錯了!」
「不,你沒錯,只是有些話不該在戰場上說.還有些事不該不想,你應該知道,加裡海峽那邊,第一章八師第一章十師等我軍王牌部隊和我師一樣在進行登陸作戰,可他們是陸軍……陸軍,你懂嗎?登陸戰本來就是陸戰隊的職責,可人家陸軍卻跟我們一起在海灘上作戰,人家不埋怨,你憑什麼埋怨!」
「是,陸戰隊員死在海灘上,最死得其所.」
「我們都不願意,可事實就這樣.」
團長談不上受了教育,三十多歲的人了,什麼都懂,但師長解了他心底的鬱悶,之後腦子也就活了.回到最前線後,發動部隊人人想辦法,根據實際情況,或者用坑道掘進,或者迂迴包抄,或者以火炮直射,或者狙擊手出馬,或者以煙幕阻擋敵軍視線甚至乾脆火攻,等等等等不一而足,大家一起開動腦筋,其實辦法很多很多.因此,敵軍第一章二道防線終於撐不住了,十餘個小時後被陸戰隊甩在了身後.
Y軍第一章三道防線已基本脫離艦炮打擊範圍,屬於永久型工事,之間又互為依托,盡量減少了火力死角,遠遠不是前兩道防線那麼鬆散.任何防線都禁不起長期進攻,但盟軍似乎也耗不起,而缺少重型武器,更不可能有戰車的陸戰隊更對這塊硬骨頭沒有迅速解決之道.
9月22號凌晨五點左右,代為指揮整個登陸作戰的二師師長接到海軍轉告,Y軍一支艦隊靠了過來,陸戰隊需要加快進攻節奏了.接著代為宣佈了聶士誠的命令.命令中要求陸戰隊在22號天黑以前拿下樸茨茅斯.
在十幾個小時裡完成任務,師長絕對不敢亂下這個保證,他通過海軍無線電接力將自己的顧慮如實反映給了身在勒阿弗爾的聶士誠.不能直接通話卻是很快接到回音,聶士誠沒有生氣,只告訴他說:」別急,天亮時會有一種新式武器助戰……」
陸戰二師師長名叫童向榮,准將軍銜.不僅是不敢保證,童師長是清楚的知道自己在正常情況下根本不能完成任務.可他同樣清楚聶司令只給十幾個小時的原因,加裡爾艦隊再快也沒有陸上援助快,因為那是無處不在的.在幾十個小時的戰鬥中,不斷的有小股Y軍甚至平民加入戰鬥.任何一支小部隊都不能改變雙方實力對比,更別談熱血平民,可積少成多,陸戰隊承受的阻力終究是持續增大.
所以,童師長盼望的是,該是什麼樣的新式武器?能給人帶來怎樣的驚喜?
每一年的每一天,都該載入史冊,因為人類史上應該載入史冊的事件太多了,1883年9月22號自然也在此列.
那天剛濛濛亮,童師長在戰鬥稍做間歇時告訴了部分將士說有新型武器馬上前來助戰.他倒是靠著一點零零碎碎隱隱約約的猜測說個天花亂墜,可文盲佔多數的官兵卻怎麼都難聽明白.於是有人問:」師長,您倒底說的是什麼啊?」
童師長有點張口結舌,最後說了句大實話:」在你們眼裡,老子這個師長算大官兒了.可他媽的說起咱們的新型武器的保密級別,你們師長我就算不是芝麻,大不了也就是顆綠豆……反正你們聽好嘍,聶司令命令咱們於天黑前拿下樸茨茅斯,卻沒逼咱們……聽清了沒有?不是逼咱們陸戰隊,是司令長官有把握,懂嗎?」
童師長不是個善於表達的人,有些官兵開始可能明白了點什麼,結果也給師長大人繞暈了,最後終究不知道所謂新式武器是個什麼東西.師長最成功的是將信心傳達給了將士們.於是,大家一邊戰鬥一邊期盼著.只不過最前線的將士即便聽說了師長的宣傳,但一端起槍來也將一切都忘記了.
七點左右,從F國方向的天際傳來了翁翁轟轟的聲響,許多官兵情不自禁抬頭朝天空搜尋起來,最早有所發現的當然是海軍官兵,高起才將軍身邊的小勤務兵眼神好,是最先見證劃時代的武器參與實戰的人之一.只見他手指天空中一群越來越近的黑點,詢問心目中無所不知的司令長官:」將軍,您看那是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