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軌 第5章 時間的魔法師 (2)
    她遇到的另一個男人是一個公務員。每周末公務員就和她到郊外去約會。公務員已經結婚,據公務員講,他跟妻子沒有一點感情,兩個人都在維系著婚姻,只是為了等待女兒考上大學以後就離婚。

    每個周末公務員都會驅車來到她所在的樓下100米之外的停車車場上等她,公務員說他和她的約會是隱秘的,他們都活在這個現實中,公務員為了繞開這個現實的世界,總是驅車到很遠的地方與她約會。姚雪梅所看見的鐵軌外的野草灘只是他們偶爾發現的場景之一,他們只是在野草灘上約會過一次就離開了。公務員發現了郊外的一家旅館,那是一家靠近礦山的小旅館,公務員顯得很驚喜地對白露說:"那座旅館對你我來說實在太安全了,我們甚至可以在裡面過夜住旅館的大都是外地人,根本就不知道我們是誰,也沒有人追問我們之間的關系"

    從公務員一次又一次嘴型發出的聲音裡,白露敏感地知道了她和公務員的關系是不能暴露的。當然,這正是她的期待之一,她不願意把公務員與她的關系暴露給兩個女兒。因為她知道她和公務員的關系掩藏在一種又一種的溫情脈脈之中,然而,兩個人在約會時都竭力地保護好自己的另一面;守護自己的真實的本性。

    郊區的旅館是公務員無意之中驅車時發現的,那個時候公務員正驅車尋找他們隱身的地方,他們約會了很長時間,只在露天下面有過一次性生活,原因是害怕。野草灘上的性生活結束之後,公務員喘著氣說:"這是最後一次,看上去,這裡很安全,其實也許並非完全是這樣。"他說話時,白露環顧了四周,那些金黃色的野草在微風中顫栗著,一列火車轟鳴著從不遠處的鐵軌中轟鳴而過,有生以來頭一次,她與一個男人在露天下完成了一次性關系。然而,正像公務員喘著氣所言及的那樣:這個世界並不安全。

    所以,公務員竭盡全力地想為此尋找到一個相對來說安全的世界。公務員帶著白露朝著郊區旅館走去時,她感覺到四周確實顯示出安全,盡管那座旅館顯得有些簡陋,房間、床單看上去還算干淨。公務員進入房間後的第一件事就是拉窗簾,他的速度很快,仿佛想盡快地忘記外面的現實,明媚的陽光透過那並不厚重的窗簾灑進來,當白露被公務員吻得喘不過氣來時,她發現自己已經躺在了郊區的小旅館中,而且開始了與公務員的一個夜晚。她不得不給女兒姚蘋果打電話,然而,接電話的卻是姚雪梅,當她告訴姚雪梅今晚在朋友家過夜不回家時,她聽見姚雪梅在電話中冷笑了一聲後就掛斷了電話。白露本以來星期天只有姚蘋果一人在家,因為姚雪梅周末回家的。不過,盡管她感覺到了姚雪梅的冷笑使得她有些不舒服,她還是很寬慰她不在的夜晚姚雪梅能在家陪伴姚蘋果。有史以來,她頭一次在外過夜,看上去,這座旅館確實像公務員所說的一樣是安全的,她和他都需要安全,因為兩個人都清楚:他們在一起只是一種毫無結果的游戲,所以,要把游戲做下去,就得有規則。而且安全是這規則中最大的規則。兩個人都不想在這場游戲中失去或改變生活。即用游戲來掩飾住現實生活中的孤寂。

    性,第一次隨著過夜這種方式展開時,白露的心並不平靜,她好像還不可能把自我的身心完全地投入這種用過夜來結合肉體的方式之中。性事之後,她不停地翻身。他有些煩燥地撫了下她的肩膀,問她為什麼不停地翻身?她終於停止了翻身,她告誡自己;安心地與公務員度過今夜吧!於是,她緊貼著他的背,同時,她也感覺到男人的背並不像自己想像中的那樣溫暖地貼著她。於是,她又輕翻了一下身,現在,她感覺到公務員已經睡熟了,他不會再問她為什麼翻身了,她輕輕地從床上爬起來,掀開了角落中的窗簾布幔,她看到了一個世界:小小的旅館庭院中一個男人和一個女人面對面地站著,在月光之下,她看見那個男人把手伸進了那個女人的上胸部,是的,她聽見或感覺到了那個女人的胸部痙攣著,像一團鳥巢,零亂地痙攣著,男人用手臂抱起了那個女人朝著不遠處的房間走去。這是另一種性事的開端,男人把手伸進了這個女人的胸部。

    她的****曾經哺乳過,當公務員在她身體裸露時觸摸著她的胸部時,公務員輕聲地說道:"你的雙乳正在下陷你感覺到你的雙乳正在下陷了嗎?"她聽得很清楚,公務員在不停地提醒她,她的胸正在下陷的現狀,於是,在那一刻,她想到了哺乳的時光,當時,有女友提醒她:哺乳對於你來說是危險的,它會讓你的****變形,它會改變你雙乳的豐盈她想起來了,當時自己並不當一回事,當她滿懷激情地把乳頭塞進小嬰兒的嘴裡時,她不可能看到自己雙乳下陷的現狀。而且,一個母親的雙乳下陷又有什麼呢?

    而此刻,她的身份突然從母親變為一個女人。只有面對女兒時,她會成為母親,而當她面對男人時她就成為了女人,公務員的提醒讓她開始意識到胸部下陷的程度。在一面鏡子中,有一天半夜,在夜深人靜的時候,她完全地,一絲不掛地面對自己的胸部。解開自己全部的衣扣,她開始在鏡子中回顧自己身體的歷史時,她總結了這樣的概況:她的身體已經在舞台上失去了青春;她的身體曾經在一個男人那裡獲得了婚姻,又獲得了一個生命的漫長的孕期;她的身體用來哺乳的時候也是她感受到母愛的時刻;她的身體在另外一個男人——外科醫生的身體中獲得了性高潮,她的身體壓抑的性意識開始上升了。

    而此刻,她不得不用雙手輕撫起她的雙乳,已經開始逐漸下陷的****不得不用雙手才可以托住,這是公務員發現的,只有面對男人時,她才意識到:男人的身體的任何一種觸撫,都可以讓她意識到自己身體的變化。比如:****的下陷。

    胸部在下陷,這是她身體在下陷的信號。也就是說,在這一刻,姚雪梅給她來電話說,周末她要把男朋友帶回家來。在那一刻,她突意識到姚雪梅已經真正成人了,已經開始交男友了,她由此欣慰地時刻,也正是她越來越感覺到自己身體下陷一時刻。

    姚雪梅有一天下午帶著男友出現時,她已經做好了迎候的全部准備工作。那是她的休息日,之前她清理了房間,她覺得丈夫去世之後,她就成了另一個清理工,以前丈夫所做的一切雜務全部被她用懷抱攬緊。在她的懷抱中有緊緊攬緊的油煙之味、灰屑之味、下水道的味道每周她休息時,她就不停地在忙碌,她想盡力地忙碌過後然後抽身逃離出去,當然,她對自己的那雙忙碌不堪的手已經做好呵護工作,她總是戴著那雙粉粉色的塑料手套干一切雜務,她知道女人的手最容易衰老,這是少女時代母親不停嘮叼的真理,母親永遠在不停地感歎道:女人的衰老首先是由手開始的。由此,白露就把這真理永牢記在心,開始保護她的手,所以,即使多年以後,當男人觸撫到她的雙手時,仍然激動地說:"你的雙手依然像少女的手一樣嬌嫩。"

    姚蘋果感覺到心在跳動著,因為姐姐姚雪梅的男友劉亞波竟然給她來電話,約她見面,這真是一種意想不到的時刻,她握住電話,家裡什麼人都沒有,她滿以為劉亞波來電話是找姐姐姚雪梅的,因為她一接電話就告訴劉亞波,姐姐不在家的現實,哪知道,劉亞波問她:"下午你有空嗎,如果你有空,我想帶你去看時裝表演。"她睜大了雙眼,望著窗戶,她想來了,姐姐姚雪梅帶劉亞波來家裡時,她透露過她對時裝的喜愛,並透露過她今後想報考時裝設計的願望。她很快就答應了去觀看時裝表演的邀請。

    她已經進入了15歲了,此刻,當她站在約定在的一個地點時猛然意識到,為知道不什麼,她來早了,早到了半小時,她站在體育館外面的台階下面,這是劉亞波與她約會的地點。熙熙攘攘的人群已經開始奔進休育館的大門了,她翹首望著縱橫出去的三條街道,她並不知道劉亞波會從哪一條街道來。然而,直到劉亞波站在她身後拍了拍她的肩膀時,她才猛然意識到她是不可能在同一時刻,在三條不同的街道上尋找到劉亞波的。劉亞波對她笑了笑,把她帶進了離T形台最近的位置上。

    兩個多小時的觀賞時間結束了,她顯得神彩飛揚的目光還沒有結束,沒有離開T形台,而這一刻,劉亞波已經帶著她來到了一家快餐館,她嗅到了燒雞腿的香味時,才意識到已經離開了體育館,離開了令她心碎入迷的T形台。劉亞波是她接觸到第一個男人,然而,對她來說,這個男人是她姐姐的男友而已,因而她從一開始就產生了與這個男人所交往的安全感,所以,從快餐館出來以後,雖然已經是暮色環繞街道的時刻,當劉亞皮邀請她到他的雕塑工作室去看時,她毫不猶豫地同意了。

    裸體出現在一層拉開的布幔之下,這是劉亞波剛完成的雕塑,從這一刻,她就開始了對藝術的崇拜,也就是對劉亞波的崇拜。她離開時,突然在陽台上看見了姐姐姚雪梅的乳罩,那是母親同時給她和姐姐買回來的兩種不同色彩的乳罩,乳罩是粉紅色的,姐姐的乳罩是天藍色的,她記住了那種藍色,比天空的顏色要稍淡一些,所以,她肯定那晾衣架上的、被風吹拂著的天藍色乳罩是姐姐的,然而,為什麼姐姐會把這天藍色的乳罩晾在劉亞波的露台上呢?

    天已經有些晚了,劉亞波說他送她回家,她沒有拒絕,因為天確實已經晚了一些,夜色中她的身體顯得有些縹緲,有些不知所措,甚至有些害怕,她很容易接受劉亞波送她回家的事實。然而,當她和劉亞波站在住院宅樓下的單元門口分手時,她產生了一種質疑:姐姐姚雪梅為什麼有勇氣把自己天藍色的乳罩晾在劉亞波陽台上,難道姐姐不害羞嗎?難道對姐姐來說,天藍色的乳罩是可以隨便晾曬在男人露台上的嗎?

    這個問題被她追問了很久,然而,仍舊是一道謎,直到她有一天路過劉亞波的工作室外面的街道時,突然產生了一種想去見劉亞波的願望,因為她上次離開時,在劉亞波的工作室裡,發現了一大疊堆集在一側的時裝雜志。她想既然已經離劉亞波很近了,這正是她借時裝雜志的時機。敲開了門後,開門的竟然是姐姐姚雪梅,當然,她並不詫異,因為劉亞波是姐姐的男朋友,姐姐在這裡是很正常的。

    然而,姚雪梅卻詫異地後退了一步,輕聲地質問她:"哦,你是怎麼找到這裡的?你怎麼會知道我在這裡?"她解釋了一遍真相,以及她來到這裡的原因,姚雪梅警覺地盯著她說道:"哦,你曾經跟劉亞波去看過時裝比賽,我為什麼不知道這件事呢?"姚雪梅從一開始的時候就讓15歲的姚蘋果頭一次體會到了解釋的尷尬,然而,她卻從一開始就陷入了支支吾吾,毫不流暢的解釋之中去。語境的困難使她置身在房間裡,顯得不知所措。當然,隨同劉亞波從外面進屋,這種解釋的尷尬很快就結束了,就像結束了一場口舌之間挾裹的沙粒之戰,劉亞波的出現,仿佛迅速地澄清了語言的障礙,她似乎不需要解釋,而且,姚雪梅仿佛忘記了這件事。然而,姚蘋果從劉亞波的手中接過服裝雜志之後,就想迅速地逃逸此地,她對自己說,再不會輕易地出現在劉亞波的房間裡。盡管她很崇拜他。

    過了幾周劉亞波卻站在校園門外迎候著她,只想把新到的服裝雜志遞給她。她目送著劉亞波遠去,她的崇拜之感一直跟隨著他,她曾經想過,如果劉亞波不是姐姐的男朋友,如果姐姐的眼睛不那麼尖銳地緊盯著她,讓她解釋一切,她也許會經常出現在劉亞波的工作間,她喜歡看見那個雕塑,雖然那是一個赤裸的女性身體,然而,她總是想透過房間中的光線,去撫摸那個身體,然而,這種欲望被抑制住了。

    星期二的下午,她提前完成了作業,離放學還有兩個小時,老師說可以回家了。所以,她比以往提前回家兩小時左右,就在她進到宅院子時,突然看見了一個男人的背影,這個背影讓她想起了劉亞波,而且男子正朝著姚蘋果所住的單元的樓梯攀援而上,她幾乎在叫喚出劉亞波的名字,然而,她又控制住了聲音。

    有效地控制聲音讓她在提前回家的兩個小時看見了這樣的場景:那個背影酷似劉亞波的男子正充滿激情的上樓,他不是一步一步地上樓,而是把兩級台階或三級台階當作一步而上,所以,他大大地縮短了上樓的速度,看上去,他仿佛前去縱火,仿佛被樓梯的風景所吸引,或者說被一種迫不及待的激情占據以至於讓姚蘋果懷疑那個男子不一定是劉亞波,在她與劉亞波短促相見的時間裡,從未看見過劉亞波急促地上樓,然而,當她站在三樓時,卻已經感覺到五樓的門打開了,她好像聽見了母親說話的聲音,不錯,確實是母親的聲音,盡管聲音很小,仿佛透過一層紗窗而來,她卻聽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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