妹妹 第23章
    經過八個小時的車程,她們終於到了清遠火車站。當車上想起提示清遠的乘客下車時,粟英竟是迷迷糊糊的睡著了,而季芸雖然在車上也困,但是始終卻不能入睡片刻,因為她始終是第一次出遠門,所以心裡還有些畏懼。

    季芸叫醒了粟英,她們拿上行李下了車。

    出了火車站,已經是下午三點多,下車之後才發現,清遠竟然有著陽光。冬日的太陽,溫柔而溫暖。

    粟英和季芸都忍不住抬頭看了看天空,這裡的天空似乎比她們居住的城市的天空澄清,她們心情也好了很多。真希望這是一種暗示,暗示她們能在這裡找到劉小清,從而我可以恢復正常,她們各自在心中祈禱。

    一出火車站,就有許多叔叔阿姨前來搭訕,問她們是否要住旅社,而在她們的意識中,總覺得主動送上門的東西一定有古怪,所以她們避開了那些人,自己去找旅社休息,再慢慢打聽劉小清的下落。

    她們找了一家廉價的旅館,再三確定是否安全之後住了下來。她們要的是一間雙人間,裡面有兩張床,兩張床中間隔開。

    還好旅館雖然廉價,但是還可以舒舒服服的洗個熱水澡。

    兩人各自洗完澡之後躺在床上,各自心中有事,一夜無言。

    有道是天有不測風雲。第二天起床時,昨天都還陽光普照,今天卻又陰雨綿綿了。季芸拉開窗簾,看著窗外飄飛的細雨,心內鬱結異常。

    兩人漱洗完畢之後,去給旅館老闆打了聲招呼,踏上了尋找劉小清的路途。

    一連三天的陰雨,整個城市籠罩在愁雲慘霧裡,她們尋找劉小清也一無所獲。每天很早出門,晚上帶著疲憊與失望回到旅館。

    偌大的一個城市,想要找一個人無異於大海撈針。

    粟英的媽媽每天打來電話詢問情況,還說實在找不到就回家去再慢慢想辦法,父母愛子女的心情在那時完全顯露無疑。

    可是粟英還沒有到完全絕望的地步,她們打算再尋找幾天,把整個城市都找遍,如果還是找不到,那也只能認命了。

    接下來的幾天她們找遍了大半個城市,依舊沒有劉小清的一點點消息。

    那晚回到旅館,粟英的媽媽打電話來。

    「喂,媽媽。」粟英滿臉疲憊的接了電話。

    「怎麼樣?找到劉小清了嗎?」

    「還沒有。」

    「不要再找了,益陽的病情開始惡化了,一連幾天都失魂落魄的,不再像以前那樣尖聲呼叫了,只是目光呆滯的看著天花板。」

    「媽,我們明天再去找一天,後天回來好嗎?」她知道,就算她馬上趕回去,對我的病情也沒有多大的幫助,如果找到小清,或許還有點希望。

    第二天一早,粟英和季芸就踏上了她們尋找小清的最後的一站,各自在心內祈禱,希望上天不要把她們最後的希望都給破滅了。

    她們一直找到下午,劉小清依舊沒有半點消息。她們絕望了,沿著路漫漫的走回旅館。

    這幾天來,旅館老闆已經和她們混熟悉了。見她們回去,親切的和她們打招呼,可是見她們一臉的疲憊和失望,便忍不住問道:「兩位姑娘,看你們每天早出晚歸的,你們到底來清遠幹嘛呢?」

    她們也沒什麼好隱瞞的,實話實說了。

    老闆聽後點了點頭,又皺眉說:「清遠說大不大,但是你們要找人,又不知道她的具體的位置,是很難找到的。」

    兩人都贊同的點了點頭。

    「對了,你們要找的人叫什麼名字呢?我們這裡時常有人來住宿,也許你們要找的人就住在我這裡也說不一定呢!」

    對啊!或許劉小清也住在旅館呢?她們怎麼就沒想到呢?

    她們說了劉小清的名字。

    「劉小清!」老闆很是驚訝的說。

    季粟二人吃驚的看著老闆,老闆的反應似乎是認識劉小清的,所以二人心裡又有著一絲期待。

    「老闆,你認識劉小清?」粟英急切的問。

    老闆點了點頭說:「嗯,她在我這裡住了很久,不過在你們來之前她已經走了。」說著老闆露出一絲遺憾的的表情。

    「走了?」剛有的希望瞬間又被破滅,季粟二人幾乎同時脫口而出。

    老闆點了點頭。

    「那她沒說要去哪裡嗎?」粟英不甘心的問。

    「她只說要離開這裡,具體要去哪兒我也不知道了。」老闆愛莫能助的笑著說「謝謝叔叔了。」季芸和粟英都失望的向老闆致謝。

    劉小清已經走了,去了哪裡她們不知道。茫茫人海,要找她難於登天。

    收拾好行李,第二天一早返回故土。

    火車剛一到站,粟英和季芸就馬不停蹄的往醫院趕。

    我已經有好幾天不再發狂,只是安靜的躺著,看著天花板,像死去了一樣。

    一看到我,粟英的眼淚就忍不住掉了下來。季芸心裡也是一陣難過。

    爸爸媽媽和粟英的爸爸媽媽沉默的站著,憐惜的看著我和粟英。

    「益陽,你一定會好起來的。」粟英輕輕撫摸著我的臉,聲淚俱下。

    粟英媽媽走過來,輕拍著粟英的背說:「孩子,我們已經盡力了,看樣子益陽是好不起來了。」「你撒謊!」粟英猛地回頭,用力甩開她媽媽的手。搖著頭說:「你騙我,益陽一定會好起來的,益陽一定會好起來的。」

    所有的人都擔心粟英心裡承受能力不夠,也會變得瘋狂。

    「孩子,我沒有說謊,這是事實。」雖然他們不忍心看到粟英難過,但是一定要讓她認清事實。這樣她才可以慢慢變得堅強。

    粟英神情呆滯,低聲的抽泣。

    「我要帶益陽走!」粟英的眼神突然變得篤定。

    所有的人都變得疑惑。

    「你要帶他去哪兒?」粟英媽媽關切的問。

    「我要帶他去鄉下外婆家。」

    所有的人都互相看了看,猜想粟英是不是瘋了。

    「粟英,益陽的病已經好不了了,可是你要好好活下去啊,你還要讀書,你怎麼會有時間來照顧他呢?」粟英媽媽語重心長的說。

    「我不管,不管益陽能不能好起來,我都要守在他的身邊,沒有了他,我讀書還有什麼意義?」粟英道。

    所有的人都驚愕的看著她,他們只知道粟英在乎我,愛我,但是他們沒有想到她會為了我放棄所有的一切。

    「不行!我不許你去。」粟英媽媽是真的生氣了,憤怒的說。

    「對不起,媽,這次我不能聽你的,我一定要帶益陽走。」

    「如果你要帶他走,今後就不要認我這個媽!」粟英媽媽因憤怒胸部極度起伏。

    爸爸媽媽驚愕的看著他們母女倆,我和粟英在一起的事兒雖然已經公開,但是我們還沒有結婚,這就是說粟英沒有必要為我這樣一個已經瘋癲的人放棄自己的大好前途,這段時間以來她對我做的事已經仁至義盡了。所有即使她現在扔下我不管了,也沒有人會說她什麼的。

    粟英想不到媽媽會如此決絕,流水不住了流下來。

    「對不起,媽,我不會丟下益陽不管的。」粟英如此執拗而固執。

    粟英媽媽怒不可遏,舉起手來想要打她耳光。粟英沒有閃躲,反而伸出臉去,閉上眼睛。

    粟英媽媽的手在粟英臉前十公分處停下。

    「媽,就算你打死我,我也不可能和益陽分開。」久久不見媽媽的耳光落下,粟英睜開眼,勇敢的和媽媽的目光直視。

    粟英媽媽的淚水開始往下流,抽泣道:「我怎麼生了個你這麼傻的女兒!連媽都可以不要,就為了一個已經瘋去的尹益陽,我真是白養了你這麼多年。」

    「孩子她媽,孩子大了,有自己的思想,我們不能左右她的。」粟英爸爸把粟英媽媽摟進懷裡,安慰著說。

    粟英媽媽哭著,用拳頭不停的敲打著粟英爸爸的胸膛。

    粟英的執拗讓她爸媽完全沒有辦法,他們只好讓她帶我去她外婆家。

    在車上,我像個小孩子一樣依偎在粟英的胸前睡覺。粟英看著我,眼中雲霧繚繞。

    這意味著什麼,她將放棄學業,她將用大好青春來等一個毫無希望康復的瘋子。而她做下這個決定並沒有思考太多,她只知道她不能失去我。

    冬天的鄉下,枯草遍地,極目蕭條,如此悲涼。

    而粟英並沒有感覺蕭條,每天餵我吃飯吃藥,有時還帶著我出去散散步,她很滿足,因為我在她身邊。

    我們住在她外婆家裡,她外婆雖然上了年紀,但是身體硬朗。她外婆只有她媽媽一個女兒,她爸媽曾多次提出要外婆去和他們一起住,方便好好的照顧她,可是外婆脾氣和粟英一樣執拗,堅持不肯去。

    我們住的地方風景其實很優美,房屋前不遠有一條小河,房屋後是一座小山。房屋的左邊是一片柳樹林,柳樹林裡有著粟英外公的墳墓。右邊種滿了品種紛繁的花。要是春天,一定是人間仙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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